江湖败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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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禅儿努嘴：“禅儿不怕。”

　　　　魏无忌叹道：“但我怕。”

　　　　傻乎乎的禅儿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魏无忌却有太多需要忌惮的事。

　　　　所以有些时候他真的很羡慕禅儿。

　　　　“看花灯，看花灯……”禅儿继续捶打魏无忌的胸口，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魏无忌担心会将禅儿的手碰肿，轻轻握住，笑道：“傻禅乖，天黑了我们就去看花灯好不好？”

　　　　“父皇，夜宴……”禅儿满脸委屈。

　　　　要不是禅儿提醒，魏无忌都忘了他也要参加魏皇的帝宴。

　　　　有禅儿在，貌似别的事都变得不太重要。

　　　　“坏父皇，禅儿想去，不让。”禅儿将头靠到魏无忌的胸口：“禅儿不想去，偏让去，坏……”

　　　　魏无忌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夜宴后，我们再去看花灯。”

　　　　“真的？”禅儿抬起头。

　　　　一缕秀发横在她不施脂粉的脸上，那张脸如待放的牡丹苞蕾上，那滴最干净最耀眼的露珠。

　　　　魏无忌轻轻抚顺那缕秀发，微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傻禅？”

　　　　“石头哥哥你真好。”禅儿突然仰起头，闭上眼睛，嘻嘻笑道：“香个嘴儿。”

　　　　那张红润的小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魏无忌舔舔嘴唇，很想吻下去。

　　　　但这里是白府，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到会很麻烦。

　　　　魏无忌扭头看向院门，顿时浑身一颤。

　　　　只见白武就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魏无忌很尴尬，说道：“殿下。”

　　　　“哥哥？”禅儿刚睁眼，额头就被白武轻轻弹了一下。

　　　　禅儿双手捂住额头，嗔道：“干嘛打禅儿？”

　　　　“谁教你的？”白武黑着脸，看向魏无忌。

　　　　魏无忌急忙说道：“不是我，我只知道亲嘴，不知道香个嘴儿。”

　　　　禅儿嬉笑道：“跟哥哥学哒。”

　　　　“我？”白武微愣，随即斥道：“胡说八道。”

　　　　禅儿道：“禅儿看到哥哥跟那个女人……”

　　　　“够了。”白武脸颊微红，催道：“快去换衣服。”

　　　　禅儿吐吐舌头，跑向她的房间。

　　　　白武弯腰捡起一朵凋落的梅花，笑道：“魏兄入朝为官没多久，父皇便准许你出席元宵夜宴，可见现在魏兄已经赢得了父皇的信任。”

　　　　最初白武举荐魏无忌，只是为了报恩，而当时的六扇门衙门，乌烟瘴气，碌碌无为，乃是混日子的好地方。

　　　　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魏无忌苦笑道：“可我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正悬在我的脖子上方，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对，元宵夜宴危机重重。”白武神情凝重，嘱咐道：“不过我相信，只要魏兄慎言，就会平安无事。”

　　　　魏无忌点头，正好看到换好衣服的禅儿，走出房间。

　　　　屋顶白雪皑皑。

　　　　禅儿换了一件雪白的妆花通袖袄，亭亭玉立，嫣然如雪莲笼雾。

　　　　若非禅儿痴傻，就凭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颜，必能得到魏皇最多的宠溺。

　　　　白武轻叹一声，说道：“我和禅儿先进宫，魏兄稍后再来。”

　　　　魏无忌送他们离开后，径直回到锦衣卫。

　　　　盘牧和包二黑正在招待一位客人。

　　　　那客人从二龙山而来，竟是燕顺。

　　　　燕顺看到魏无忌进门，立即起身拜道：“见过魏大人。”

　　　　魏无忌笑道：“燕兄何必如此客气，真是不拿我当兄弟。”

　　　　“魏兄。”燕顺听懂魏无忌的意思，当即改口。

　　　　燕顺虽心细如发，但也是江湖草莽，打心底讨厌官场的那些客套。

　　　　魏无忌笑问道：“燕兄此来何事？”

　　　　“肉佛在二龙山吃瘪。”燕顺说道：“三位当家担心肉佛会对魏兄不利，让我特来提醒魏兄。”

　　　　魏无忌屡屡破坏明教的计划，明教若对魏无忌出手，一点也不奇怪。

　　　　魏无忌道过谢，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进宫了，便起身说道：“我还有要事，你们好好招待燕兄。”

　　　　“我也该告辞了。”燕顺自知不能在锦衣卫久留。

　　　　二人并肩走出锦衣卫衙门。

　　　　“魏兄，请恕兄弟直言。”燕顺回头看了一眼：“你这地盘太过冷清了。”

　　　　魏无忌笑道：“燕兄说得是，目前我正在招人，燕兄若有可靠的兄弟，一定要让他来找我。”

　　　　燕顺哈哈大笑。

　　　　二人在衙门前分手，燕顺说是要去吃花酒，而魏无忌直接前往皇宫。

　　　　走过街角，魏无忌看到白莲站在前方。

　　　　满街人影，最耀眼的无疑是白莲。

　　　　魏无忌快步走近，低声道：“肉佛可能会对姑娘不利，姑娘小心。”

　　　　若非白莲的帮助，饷银不可能那么轻松顺利的追回。

　　　　白莲看了魏无忌一眼，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

　　　　魏无忌摇摇头，继续走向皇宫。

　　　　其实白莲在这里等魏无忌，就是想提醒魏无忌，因为她得到可靠的消息，明教想在今晚要魏无忌的命。

　　　　既然魏无忌已经知道，那她也没必要再多费唇舌。

　　　　长街两侧，满是花灯，虽尚未点亮，也是非常好看。

　　　　进宫后，有太监带着魏无忌，来到举办元宵夜宴的御花园。

　　　　“魏大人。”突然有人在后面喊道。

　　　　魏无忌转过身，看到孙鹤年正快步走来，当即作揖道：“孙大人。”

　　　　“现在魏大人可是朝臣热议的英雄。”孙鹤年笑得很不善：“魏大人单枪匹马，杀上二龙山，连斩林冲和武松，重创鲁智深，真是好生威风。”

　　　　魏无忌微微一笑，这些连篇的鬼话，怕都是你孙鹤年传出去的吧？

　　　　“相信陛下会对魏大人另有封赏。”孙鹤年继续朝前走去。

　　　　魏无忌一言不发，故意落到后面。

　　　　只怕今晚的夜宴上，太子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就凭魏无忌的实力，绝无法单挑二龙山三匪，加上盘牧和包二黑仍是不能。

　　　　先前魏无忌给魏皇编造的故事，很容易被他们推翻，然后他们会给魏无忌扣上通匪的罪名。

　　　　夜宴，杀局。

第67章　元宵夜宴（）　
东宫，近黄昏。

　　　　白文换上华美的长袄，准备去往御花园。

　　　　刘胜站在旁侧，神色惶恐。

　　　　二龙山的事，无疑被他给办砸了，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

　　　　但白文不会轻饶他。

　　　　“你去牡丹宫。”白文瞥了刘胜一眼：“让母后先行，我晚点就到。”

　　　　刘胜答应一声，缓缓退出屋外，不由长长舒口气。

　　　　天色渐暗，宫内到处都挂着花灯，点亮后，美轮美奂。

　　　　郭皇后正焦急的等着白文，却是等来了东宫的通直郎。

　　　　刘胜猫腰进来，远远跪地，恭声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有急事，让娘娘先行。”

　　　　郭皇后面露不悦，但貌似每年都是这样，摆手道：“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刘胜缓缓起身，不敢抬头。

　　　　他只是个小小的通直郎，说白了，通直郎就是给太子跑腿的官儿。

　　　　不过通直郎虽然品级低，但因为伺候的是当朝太子，若能讨得太子的欢心，将来等太子登基为帝，前途便一片光明。

　　　　郭皇后并不急着去御花园，而是仔细打量着刘胜。

　　　　刘胜后背直冒冷汗。

　　　　郭皇后嘴角露笑，轻声道：“抬起头来。”

　　　　“小、小的不敢。”刘胜吓得扑通跪倒。

　　　　郭皇后道：“那拖住去斩了。”

　　　　刘胜浑身剧颤，急忙抬头，冷汗糊满了整张脸。

　　　　郭皇后走近刘胜，掏出绣帕，轻轻擦掉刘胜脸上的汗水。

　　　　“娘、娘娘……”刘胜哆嗦着跪都跪不稳。

　　　　郭皇后掩嘴偷笑，犹存风韵，招手叫来宫女，吩咐道：“伺候通直郎下去沐浴。”

　　　　两个宫女闻声进来，扶着刘胜离开。

　　　　郭皇后的风流事迹，刘胜有所耳闻，没想到初次见面，他竟会被郭皇后看中，可他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郭皇后的那些男宠，不是沉尸湖底，就是被净身做了太监，下场都很悲惨。

　　　　自从童贯被送去内务府，郭皇后一直都是寂寞的。

　　　　且不说魏皇身体虚弱，纵然偶尔有点精力，也只会召梅贵妃到养心殿侍寝。

　　　　郭皇后稳稳心神，便前往御花园。

　　　　……

　　　　御花园，歌舞升平。

　　　　龙凤亭中，炉火熊熊，温暖胜春。

　　　　魏皇端坐亭中，饮酒作乐，满面笑容。

　　　　亭外宽阔，文武百官先后到场，每桌旁，都有火盆，能够驱赶冬夜的严寒。

　　　　梅贵妃带着禅儿出现时，母女二人如两朵绽开的牡丹，惊艳了所有人。

　　　　魏皇的目光，第一次被禅儿吸引，做梦也没想到，那个让天下人笑话他的痴傻女儿，竟会出落成此等美人。

　　　　禅儿的容颜，丝毫不输给年轻时的梅贵妃，甚至比梅贵妃更加耀眼。

　　　　梅贵妃看到在她的位子旁边，并没有禅儿的位子。

　　　　禅儿请过安后，目光便在百官中寻找，很快她就找到了魏无忌。

　　　　元宵夜宴，虽有魏无忌的位子，却在左侧的最后。

　　　　以他的官品，本不该如此靠后。

　　　　可见这是魏皇的安排。

　　　　禅儿想要过去，却被梅贵妃使劲拉住。

　　　　魏皇倒是忘了禅儿也已回到长安，而她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大魏唯一的公主，当即笑道：“禅儿，到父皇身边来。”

　　　　禅儿撅着嘴，站着没动。

　　　　“快去。”梅贵妃推了禅儿一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自从九年前的那天起，这是九年以来，魏皇再次对禅儿微笑。

　　　　那笑容里有宠爱，正是禅儿最需要的。

　　　　禅儿闷闷不乐的走过去，坐到魏皇的旁边，望着满桌的美味发呆。

　　　　魏皇笑道：“想吃什么，父皇给禅儿夹。”

　　　　禅儿指了指槐花糕。

　　　　魏皇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禅儿的嘴边，笑道：“张嘴。”

　　　　禅儿张开嘴巴，魏皇喂她香甜酥软的槐花糕。

　　　　“甜。”禅儿咽掉嘴里的糕点：“还要。”

　　　　魏皇哈哈大笑，又夹起一块：“只准吃两块。”

　　　　禅儿乖顺的点点头。

　　　　那幅画面，其乐融融。

　　　　梅贵妃长舒口气，刚要落座，就看到郭皇后走来，便欠身行礼。

　　　　郭皇后的目光，却在禅儿的身上。

　　　　若非魏皇的全部心思，此刻都在禅儿身上，郭皇后一定会发飙，怒斥禅儿没有教养，看到她都不知道起身问安。

　　　　郭皇后给魏皇请过安，理都不理梅贵妃，直接在她的桌前坐下。

　　　　白文来得最迟，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元宵夜宴，就如寻常人家的家宴，少了礼数，多了随意。

　　　　魏皇对禅儿的宠爱，出乎百官的意料，都在窃窃议论。

　　　　此事给他们最直观的感觉，便是梅贵妃更得魏皇的恩宠，再往深了说，白武也会因其母妃得宠而得宠。

　　　　白文对这些倒是毫不在意，今年的元宵夜宴，主角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魏无忌。

　　　　……

　　　　魏皇微微皱眉，终将目光从禅儿身上移开，招手将童公公叫过来。

　　　　童公公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去。

　　　　郭皇后微笑道：“官家宽心，楚将军定赶得上。”

　　　　魏皇忧心忡忡，没有作声。

　　　　按理说楚雄会在天黑前赶到长安城，看此刻银盘挂空，远处繁星如簇。

　　　　已近亥时，楚雄还没进城。

　　　　在节日的欢庆中，这让魏皇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童公公很快回来，凑到魏皇耳边说道：“刚传来消息，楚将军归途劳苦，伤势复发，已在驿馆歇下，明日才能到长安。”

　　　　魏皇摆手示意童公公退下，楚雄没事就好，至于这元宵夜宴，并不重要。

　　　　元宵夜宴，就是百官来到皇宫御花园，和魏皇像家人一样，一起吃顿饭，来增进君臣感情。

　　　　楚雄无法及时赶到，这让魏皇失去兴致。

　　　　魏皇突然起身，说道：“朕突感不适，众卿可畅饮到天明。”

　　　　“谢陛下隆恩。”群臣起身，作揖送别魏皇。

　　　　白文眉头紧蹙，没想到魏皇竟会早退，往年里，魏皇必定要到子时，才会回宫休息。

　　　　没有魏皇，计划可不变，只不过会少许多乐趣。

　　　　白文朝孙鹤年使个眼色，孙鹤年立即起身，走向魏无忌。

　　　　但禅儿比孙鹤年更快，小跑着奔到魏无忌面前，笑道：“看花灯。”

　　　　魏无忌看向白武，看到白武在点头。

　　　　白武担心白文会有动作，最好是让魏无忌赶紧出宫。

第68章　第一名妓（）　
孙鹤年拦住魏无忌，拱手笑道：“魏大人请留步。”

　　　　“孙大人何事？”魏无忌问道。

　　　　魏无忌心里清楚，孙鹤年必然会拿在二龙山追回饷银说事，想要落实他通匪的罪名。

　　　　这是白文的指示，也是他们今晚想在魏皇眼前上演的好戏。

　　　　只可惜魏皇说走就走，毫无征兆。

　　　　孙鹤年微微一笑：“老夫只是想知道，魏大人如何……”

　　　　“你走开。”禅儿狠狠推开孙鹤年，拽着魏无忌的衣角往前走。

　　　　长安城中的花灯，远没有宫中的花灯好看，但街道上热闹的氛围，是宫里没有的。

　　　　禅儿只想快点出宫去看花灯。

　　　　孙鹤年很尴尬。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对禅儿无礼，只得看向白文。

　　　　白文缓缓摇头。

　　　　机会一旦错过，很难再次出现。

　　　　不过魏无忌通匪的奏折，将会在明天出现在魏皇面前。

　　　　只要抓住此事猛击，魏无忌绝无翻身的可能，而且也会牵连到白武。

　　　　……

　　　　禅儿拽着魏无忌走出御花园，便松开手，高兴得在前面蹦蹦跳跳。

　　　　“魏大人请留步。”身后突然传来童公公尖锐的声音。

　　　　魏无忌转身，不解的看着童公公：“公公有事？”

　　　　“陛下召见。”童公公笑道。

　　　　不远处的禅儿，嘴巴撅得很高，所有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公主请稍候，陛下是不会阻止公主出宫赏灯的。”还是童公公开口说道：“魏大人很快就会回来。”

　　　　禅儿哼道：“禅儿……等。”

　　　　魏无忌笑了笑，跟着童公公，快步来到养心殿。

　　　　魏皇正在换衣服，脱下龙袍，换上普通的锦衣。

　　　　魏无忌拜见过后，垂首站在一侧，耐心等待。

　　　　魏皇很快换好衣服，转身说道：“无忌，朕发现你很有查案的天分。”

　　　　魏无忌不敢应声。

　　　　“朕最近常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是关于皇后的。”魏皇眸光如电，愠声说道：“朕命你在暗中调查，切勿打草惊蛇。”

　　　　魏无忌恭声答道：“臣遵旨。”

　　　　“好了，今晚就去陪禅儿好好赏灯。”魏皇嘴角露出笑容：“朕亏欠她的太多了。”

　　　　看魏皇的打扮，显然也要出宫赏灯，但这是绝密，魏无忌可不敢过问，缓缓退出养心殿。

　　　　郭皇后淫乱后宫，此事在宫中众人皆知，就是不知道，魏皇为何突然想起要查此事。

　　　　魏皇想起让魏无忌密查此事，可见上次九尾白狐的案子，魏无忌给出的回答，让魏皇非常满意。

　　　　……

　　　　元宵佳节，花灯如簇。

　　　　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欢声笑语，非常热闹。

　　　　禅儿在街上跑来跑去，各种不同形状的灯笼，让她非常开心。

　　　　跑到最后，她突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