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长生恨-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偷偷向母亲看去,见她又眯上了,才一把打开他的手,“乱讲什么,真不知道害羞。”

他这才正经起来,细细问起一路上的情形。二人小别重逢,自是特别亲热,他知道了母亲的病情,每天都过来探视。且亲伺汤药,风雨不改。

突然有个人与我分担,我心中的确好过很多。仿佛两人抛开了所有阴谋诡计,日复一日,只为同一个目标,操劳忧心。

可惜母亲还是起色不大,白天去看她,总是恹恹缩缩,缠绵无力。我心中烦忧,夜里睡不着,想起去看看她。

谁知未到她的寝殿,已远远看见亮光。我心中疑惑,推门而入,母亲竟半躺在床上,如小虾般弓起上身,借床头的小油灯,一针一线啊地缝着什么。



30、东宫 。。。

见我发现,索性也不再躲闪:“没几天就是你父皇的生日了,娘想亲手给他准备点礼物。”

她笑了笑,那张脸让我想起风中的细蛾,灯火掩映下显得暖意融融:“我知道你又要说我,所以才偷偷背着你锈。”

我轻轻地走过去:“你绣吧,我帮你打下手。”她一脸讶异,看我用掌拢住了火苗,一手拔下簪子,帮她把灯心挑亮了些。

往日我不理解她的痴情,以为那叫傻,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母女都是同一类人,爱上一个人,就是无止境地对他好。我依在她的身边,有时看她累了,也帮着缝上几针。

小小的寝殿里,我们享受着难得的安乐时光。此时此刻。

仲夏苦无眠,开轩卧对言。

注:

(1)此处借用了清代的服制。清朝只有皇帝、皇后穿的是龙袍,皇太子穿蟒袍。而龙和蟒的区别在于龙是“五爪”,蟒是“四爪”。另外,皇帝皇后的龙袍是明黄色,皇太子蟒袍只能用杏黄色,皇子蟒袍只能用金黄色,亲王、世子、郡王则只能用蓝色或石青色。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很温馨?~请叫我亲妈蛋,咩哈哈哈。

继续求收求评求虎摸~

31

31、分梨 。。。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带齐了祭品,去近京的皇极寺替母妃祈福。向秋和抱香见了都取笑,说我平时不烧香,临急抱佛脚。

只有奶妈默默地收拾完东西,握着我的手说:“别听那些丫头片子胡言乱语,你心疼主子,菩萨都看在眼里。”说得我胸中泛酸,眼有泪意。

我何尝不知,怪力乱神,都是虚无缥缈?

记得还是小时候,母亲每逢大年初一,便要带我去上香。我什么都不懂,指着佛像问母亲:“娘,咱们为什么要给这些泥娃娃下跪?”

是啊,尽管我现在什么都懂了,却还是乖乖地来到这里,给这些泥娃娃下跪。只寄望着,假若上天有灵,能让至亲父母,得享延年长寿。

我闭眼凝思,口中念念有词。边将手中的签筒摇得震响,灵签落地,我正要去捡,身后大门突然洞开。我眼皮一跳,转头看去,万丈光芒里闯进来一个宫人。

见她神色慌张,我下意识就知道不是好事。一个激灵从蒲团上爬起来,顾不得弄洒一地的卦签,扑上去就将她拉住。

只见她的嘴一张一合。我呆立好久,才意识到她在说:戴妃又吐血了。

眼前顿时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倒在地,幸得侍女们将我扶住。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我连忙赶回宫中。才到房前,就看见太医们面色阴沉,欲言又止。一颗心像缚了块石头,直直地往下沉。

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太医们,可是听他们说出让我准备后事的话,我还是忍不住要发火了。奶娘在一边听了,簌簌掉着泪,但还是勉力安抚:“公主,太医们也是好心,该准备的事情还是该让下面的人备齐了,”她擦去了泪,才牵强地笑了笑:“指不定也用不上。”

我趴在床前,从大中午,一直守到天黑,母亲就一直没醒过。我吃不下饭,迷迷糊糊倒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有只冰冷的手在摸我的头。

从双臂间抬起头来,居然是母亲醒了,正一脸笑容地叫我的名字。我乐得不知所措,马上把奶妈叫醒,去把药热了过来。

母亲却说想回戴府去走走。我觉得奇怪,还想劝止,让她先修息一下。奶妈趁着递药的空档,悄悄在我耳边说:“公主,主子这是回光返照了。”

我一惊,几乎连药碗也接不住。

奶妈看我呆若木鸡,拉住我的袖子,嗓子里都是哭声:“主子有些什么心愿,都赶快让她完成了吧。”

母亲已经很久没下床了,双脚无力。我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就想把她背起来。

谁知刚迈出两步,就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幸亏奶妈扶着,才没有碰伤母亲。我跌坐在地上,不知是痛的还是心酸,喉头一阵哽咽,眼泪

31、分梨 。。。

便哗哗地流下来。

母亲以为我摔得厉害,忙说自己能下地。我赶紧擦干泪水,强颜欢笑道:“最近真是疏于锻炼了,你这么轻,我都背不起。”

天色已晚,为怕惊动众人,最后仍是我和奶娘两人合力,将母亲慢慢扶着走出去。

一路慢行,不料走到宫门前,却被守夜的侍卫拦了下来,说是宫门已下钥,无圣旨不得外入。

见母亲面色苍白,大汗渗渗,又开始重重地咳嗽起来。我心中着急,几乎都要给他跪下了。偏那人是个新兵,大概没听说过厉害,怎么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我正要大动肝火,远远地,瞥见一盏灯笼,透过深夜的迷雾暖暖地射来。后面那人问:“这是怎么了?”

我听着熟悉,往那边一看,果然是岁千红。他快走几步来替过奶妈的位置,边将母亲搀住边跟我说:“我本想去探望戴妃,到了房中却不见你们的踪影。”

当着母妃面前,我只说想陪母亲去戴府去走走。谁知他一听就明白了大概,跟我点点头,马上掏出腰牌,去跟那个士兵交涉。

那人不认我这祚庆公主的名头,看见他禁军的宫牌,居然就马上放行。再也顾不得再跟那人生气,我急急忙忙就扶住母亲往外走,却被岁千红拦住。

他将我拉到一边,自己蹲在前面,示意母亲爬到他的背上,只对我说:“你脚步虚浮,怕是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就负责跟戴妃说说话吧。”

天气闷热,他才行过一段,就已经满身是汗。我心中一阵感动,想劝他休息一下。他喘着粗气,一边快步走着,还一边跟我说笑。

外公的旧宅,乃前朝皇帝御赐的府邸,就在内城的中央。后来外族入侵,戴府人丁飘零,就剩舅舅一人继承。可他怕睹物思人,数次回来,都宁愿搬到了衙署去住。

木门经过多年风吹雨打,早已蛀烂发霉,轻轻一推,就荡起一阵腐朽的微尘。院子里日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原先的景致已经不见了美感,半人高的野草长得丰沛茂密,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往日的繁华。

我战战兢兢地去叫母亲,她如梦初醒,从岁千红的背上缓缓张望。见到四周的景物,却突然来了精神,微笑着指引着我们一路进去。

她面带酡红,兴致盎然,眼中泛出瑰丽的神采,仿佛里面映照的,是个迥然不同的桃园仙境。

一边手指前方,那原本娇弱的声音,也因此亢奋了起来:“就这儿,本来这是个梨树林。你外公最喜欢吃梨,特意命人在后院里头,辟了快地来种梨。每到了八月,就结出黄淀淀的果子,一颗颗垂在枝头。”

她娓娓道来,嗓音也愈发婉转:“还记得那日,我刚摘好了梨

31、分梨 。。。

子,又累又渴,便忍不住坐到了树下吃了起来。正津津有味呢,却突然听到一把声音问我:小姐在吃的什么,竟然如此香甜?我被吓到了,一抬头,呵呵”母妃嫣然一笑,面上韶华光转,仿有春泉在静静流淌:“对的,那就是你父亲。”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他身穿华服,温文尔雅,那双眼睛却像是最骇人的漩涡,让人不知不觉溺毙其中。”

她让岁千红将她放到一截枯木旁边,席地而坐:“我呆呆地坐在这儿,心里是又是高兴,又是紧张。思来想去,索性就从小篮子里头拿了个梨,跟他说:那我分你一个吧?”

“谁知他一笑,居然抓住我的手说,分梨,分离,我怎舍得跟小姐分离呢?”

她在黑夜中抚摸着那孤残的树干,脸上却染满那日的清光。眼中突然璀璨夺目,仿佛散发出生命最后的光芒。直到它冰冷,僵硬,定格在甜蜜的回忆中。

我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她吐尽了今生最后一口气。忍了许久的泪,才终于流了出来。

那一年,我十八岁。自始,我失去了世间上最爱我的人。而我身边,除了狠心要将我嫁去异乡的父亲;一个蠢动纨绔,必须靠我撑持的大哥;还有那个阴狠毒辣,欲杀我而后快的二哥。那种孤独和无助,让我痛入骨髓,如坠冰窟。

我放任自己痛哭失声,泪流满面。只是紧紧握住了那只宽大的手掌,不知道是否来还得及告诉他:璧哥哥,幸亏我还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任务!继续不虐~咩哈哈哈哈

32

32、怀珠 。。。

张开眼睛,先是满天盖地的黑暗,慢慢地,那丝许的光亮才如水底的气泡一样,慢慢地浮上眼前,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我扭头张望,看到满目陌生车饰,才知道自己又晕过去了:“咱们这是去哪?”

“我们正在回宫的马车上。”岁千红赶紧抱我起身:“戴妃的尸首,已经被侍卫接走了,你无需担心。”

他伸手抹去我额上的虚汗,用打湿的毛巾给我擦了擦耳后:“你这样突然晕倒,可不是小事情?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吧。”

“哪里用那么紧张,大概是最近为母亲的病有些心力交瘁。”口上这样说,心里的确有些忐忑,更不敢告诉他这已非第一次了。

他一言不发,我却知道那其实是拒绝的意思,只好又退一步:“那等忙完了母亲的头七,我就让张太医看看。”

他这才笑了,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看个病也拖三阻四的!”明知道他想哄我,我也尽力的咧开嘴,可嘴角稍稍一动,就感觉筋疲力尽了。

他也不勉强,更用力的抱紧了我。在这一刻,我多么庆幸我重遇了他,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不论两人有过哪些伤心猜疑,在亲人的死亡面前,这些仿佛都微不足道。因为是他,给了我有勇气和力量,去度过这骨肉分离的哀痛时刻。

回到母亲的寝宫,下人已换上素服,脱下簪珥。偌大的寝宫中,白绫翻飞,佛号袅袅,被素白灯笼照得得空灵如海。

娘亲静静地躺在浴床之上,由护丧人换上换上寿衣鞋袜。我只觉得眼睛胀痛,舌底发苦,亲手掰开她不再柔软地双唇,将饭唅(1)置于嘴中。寄望她来生能穿金戴银,衣足饭饱,不再受病痛之苦。

小敛过后三日,便是大殓入棺。我跪在灵前烧纸嚎哭,接待问丧的亲友,片刻不敢稍离。可是母亲子嗣单薄,尽管堂前已堆满祭品,还是显得辛酸而冷清。岁千红知道我不高兴,下了值,便过来陪我跪着,我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按照皇家惯例,人死后三月后方启殡下葬。但考虑到酷暑难当,内务府上书谏议,为怕尸身腐坏,劝谕将母妃尽早下葬。我虽然不舍,但知道所陈在理,也就未有二话,可当拿到陪葬的礼单,却止不住忿火中烧。

传旨的宫人竟借口说以防冲撞父亲的大寿,所以出殡的仪式想一切从简。

我盯着那战战兢兢的小太监,语带幽森:“你刚刚说什么?”见他不敢复述,又质问道:“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意思?”他把身子越缩越小,更是半天说不上话来。

我也不再为难。可等他一走,连孝服也未脱,就跟在他后面。果然那人前脚才到父皇所在地含凉殿(2),

32、怀珠 。。。

我后脚便至,连通报也不等,风风火火就往里面闯。

既然这是父皇的旨意,我倒要亲耳听听他本人怎么说!

那人见我在追,竟跑了起来,一见张氏,就求教般躲到她的身后。

我冷冷一笑,正好一齐清算:“听说父皇怕冲撞了天长节盛会,打算替母妃从简治丧?”

父亲责怪地往张氏那边一瞧,她立刻低下了头,转过头去擦泪水,却还死犟着不肯开口。他疲倦地闭上了眼,“张妃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你娘是前朝宰相之女,要是将她风光大葬,我朝脸面何存?”

我心中一阵发寒,堪比腊月寒风。他竟为了维护张氏,就要草草安葬母妃吗!

反正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怕什么了,掏出了那个还没绣好的荷包,就扔到桌案上:“我母亲她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大热天的,还硬撑着回来给您祝寿。病重弥留,仍熬夜给您赶绣寿礼。皇帝陛下,您抚心自问,是不是太亏待她了!”

我在这儿怒发冲冠,张氏那边哭嗓还未收,却拿冷眼瞟我:“自己生了副刑父克母的命格,还这么嚣张地责怪长辈。不是我说,戴妃到底是谁害死的,这还说不准呢。”

我闻言变色,几乎要气厥过去。果然刚回到灵堂刚跪下,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被众人扶到了床上,奶妈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主子生前也没在意过这些身外之物,你现在何必跟你父皇置气呢?”

我何尝不知道,何况要大操大办,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心里替母妃不值。”我明知道这是张氏的阴谋,这几年,她仗着二哥的威风,在宫中兴风作浪。这次却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奶娘不知道再怎么劝,叹了口气:“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争强好胜。主子也没什么遗愿,只求往后,你能平平安安。”

她扶我起来,又给我喂了点水,迟疑了好一阵,才凑到耳边问我:“你这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会不会是,有了?”

我打了个激灵,心中砰砰直跳,回想起种种症状,直觉她说的对,却又害怕着不敢做声。

她见我默认,才打开了话匣子:“我看你走路的姿势就像!你可不敢糟蹋自己的身体?得让太医来瞧瞧。”

我还是有些不安:“千万别声张,让张太医悄悄过来。”

果然,太医三指在脉上一搭,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我当下有了数,示意奶妈屏退宫人。

镇静地收了手,看着奶妈将一包财宝塞到太医手中,才在一旁开口:“太医有话不妨直言,本公主恕你无罪。”

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溜地说出来,似乎怕一停下来,就没了再说的勇气:“往来流

32、怀珠 。。。

利,如珠走盘,是为滑脉。公主此脉,应是有喜无疑。”

“说下去。”

“算起来该有三个月了,只是公主最近忧思过度,胎儿有些瘦弱。”

他见我不发一言,一脸凝重,又怯怯地建议道“我是否现在就开些红花、巴豆,毕竟如果要堕掉,还是趁早。。。。。。”

有那么一刻,我也在认真思考他的话。毕竟大哥刚刚得位,正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候。

奶娘在身边听了,立刻出声反驳:“太医在说什么?!这可是主子的第一个孙子呢!”我心中突然一软。

安静地抚摸着那尚未隆起的腹部,是啊,或许,这是母亲在天有灵,特意赐给我的礼物。她怕我一个人寂寞,特意给我送来一个小人儿,一个与我血脉相连,唇齿相依的亲人。

想到这,我甜甜的笑了起来,跟太医吩咐道:“母亲的事一直都辛苦你了。安胎的事,我也想继续交给你。往后这七个月,你负责替我照料好胎儿,记得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他连连称是,我心中方始大定。

胸中顿时溢满沉甸甸的喜悦,让我想马上飞到岁千红身边,与他附耳细说。

注:

(1)又作饭含,古丧仪之一。把珠,玉,谷物或钱放入死者口中的习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