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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快醒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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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想让他睁开眼看看我,让他的眼中再有我的倒影。
  悲怆与担忧蓦然袭上心头,我情难自禁,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空旷寂静的昭阳殿里,只有我的哭泣声回荡不息。
  圣僧,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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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林铮林大人求见。”安安进来通报时;我正与太医一道为希音上药。我略一点头,与太医叮嘱了几句;复净了净手,披上斗篷走出殿外。
  四周寂寂无人;林铮静静地站在回廊下。
  西北的风霜使这个原本温润如玉的少年变得沉稳干练,仿佛迎风傲雪的松柏,坚韧不拔。我想起希音从前对我说;林铮此人光风霁月,有宰丞之才;他日必成大器。
  我微笑着对他道:“林大人;一路辛苦了。”
  他恭敬地向我行一礼;道:“下官见过玉姑娘。”
  我开门见山道:“相信京城形势你也有所耳闻;我便与你直说了。先帝驾崩多时,原先王爷为了稳定军心与民心,一直秘不发丧。月初那一战,王爷被拓跋珊种下了生情蛊的子蛊,一直昏迷不醒。虽然蛊毒虽已除去,但至今仍未醒来。就算能醒过来,也有可能……丢失部分记忆。眼下朝政无人总揽,国不可一日无君,恐怕再想瞒也瞒不住了……”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忽觉肩上的负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外有强邻虎视眈眈,内有亲王觊觎帝位,稍有行错踏错,都可能招致朝堂的动荡、社稷的浩劫。
  “林大人,此时此刻,除了你我信不过任何人。你以为应当如何是好?”
  “多谢姑娘的信任的器重。实不相瞒,在下初到京城时承蒙王爷多方提携与帮助,立誓要永远追随王爷左右。如今王爷有难,在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林铮轻拧眉尖,沉声道:“敢问,先帝可有遗诏?”
  我摇头,道:“先帝驾崩之时只有我一人在侧,他有意传位于王爷,可并未留下遗诏。我人微言轻,文武百官与亲王宗族怎么可能听信我的话呢?毕竟王爷昏迷未醒,无法主持大局,我担心消息传出去反而会招致诸王的争夺。”
  他沉吟一瞬,又问:“王爷原本是何打算?”
  “原本他想待击退燕军,内外形势稳定之后,将祖父的名册公诸天下,并恢复我的真实身份,由我来宣告先帝遗言。凭借梅家在民间的影响,加之他坐镇在侧,即便诸王有所怀疑,也不敢轻举妄动。”
  “名册一事我曾听王爷提过,我少时十分仰慕梅相,立誓要像他一样成为一代名臣。可惜,我终究是没有机会一睹梅相的风采。”林铮面露惋惜之色,半晌,道:“既然名册已然找到,不若按王爷原本的打算,待恢复姑娘梅家后人的身份后,由姑娘来宣布先帝遗言。”
  “我最担心的就是空口无凭,谁会信我?”
  “其实,能否登上帝位关键在于是否占据先机。如今京城蜀军守护京城,王爷监国摄政,即便诸王不信又能如何?他们虽有野心却远在封地,首先就失了先机。况且,起兵作乱并不是一件小事,没有必胜把握,谁也不会赌上身家性命来冒这个险。姑娘不妨将这看做一场博弈。”林铮神色淡淡,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势。
  仔细来想,他说得不无道理。我们在揣摩诸王心思的同时,他们也在小心翼翼的揣摩京城的动向。
  我揉按抽痛的太阳穴,说:“林大人言之有理。然,倘若遗诏宣布之后王爷却不能及时登基,这可如何是好?以他目前的情况,恐怕并不适合继承帝位。即便想方设法保住了帝位,谁来上朝理政?”
  林铮缄默不语。我暗自叹息,如今真真是个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历朝历代,从宣告先帝驾崩到新帝登基,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我们不妨以一月为限,假若一月之中王爷能醒来,那自然是最好的。假若不能,那么一月之后,则再择新帝。”
  “那一月之后该由谁来继承皇位呢?”我垂眸抚了抚小腹,又道:“我才怀孕四月有余,就算要这孩子来继承皇位,那也得再等五个月之久。一月之后,没有合适的人选,届时诸王夺位,许国会不会陷入混乱之中?”
  林铮微微一笑,道:“倘若现在宣布由王爷即位,诸王忌惮王爷威严,不敢轻举妄动,也就还有一个月的希望。倘若今日就告诉天下人,王爷昏迷不醒无法继承帝位,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在下敢保证,诸王明日便会起兵夺位。是现在就乱,还是一月之后再乱,姑娘不妨衡量一下。”
  我将他的话忖度一番,点头道:“好,我将名册交由你保管,一切就按你的意思来办。”
  林铮拜下,向我磕了个头,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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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册公开前;我特意重回了一趟经纶殿。崔思淼与祖父乃是同窗好友;当年无辜受到牵累被贬为经纶殿书官,若不是他赠我闲抄;我也不会那么容易便得知当年的一切。
  “崔大人。”我推门而入时,他正埋首整理书册。见到我来;他的面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迟疑地向我行礼,道:“……娘娘?”
  “崔大人不必多礼;我不是什么娘娘。”我恭敬地作一揖,笑道:“您与我祖父同窗;按理说您长我两辈;应当是我向您行礼。我姓梅;名叫知雪。若崔大人不嫌弃;可以直接称我为知雪。”
  “梅……知雪……”他微微一愣,旋即难以置信道:“你、你是梅……”
  我点头,道:“是,我是梅贤的孙女,也是梅家唯一的幸存者。”
  他一瞬不瞬地将我望着,良久之后,浑浊的双眼中泛起黯淡不明的水色,有些激动道:“你当真是……梅家后人?可当年梅家明明满门被抄,没有留下活口啊,你怎么会……”
  我解释道:“是,梅家遭难那日我被一位老仆连夜送出京城,是以侥幸逃过一劫。崔大人,我记得那日您对我说,历史常常为胜者所操控,黑非黑,白非白。但我偏生要还历史本来面貌,祖父留下的名册我已然寻到,不用了多久,我一定会将当年漕银亏空案的真相公之于众的。”
  语意铿锵,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番话不仅是说与他听,更是说与我自己听。
  “当年梅兄枉死,我恨不能为他手刃仇人。其实,这些年我也试图找过那本传说中的名册,奈何我人微力薄,终究是没有用啊……”崔思淼老泪纵横,道:“如今老天终于开眼了,人间自有公道,梅兄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我说:“崔大人,你能同我说说祖父的事吗?我想知道。”
  “好,好。”崔思淼抹了抹泪,与我比肩坐在桌案旁,娓娓讲述了当年的一场风华。
  从初入仕场的锋芒显露,到升任要职的意气风发,再到掌丞天子的鞠躬尽瘁,祖父将一生奉献给许国的社稷与百姓,为国事费尽心力,功绩足以彪炳史册,光耀千秋万世。
  说道末处,他叹道:“有相如此,应当是国之大幸,只可惜天妒英才,梅兄为国为民,最后竟不得善终。恐怕前后百年,不会再像他这样的贤相了。”
  我百感交集,由衷道:“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世上从不缺千里马,缺的是发现千里马的伯乐。只要有举贤任能的明君,又何愁没有助理万机的贤相呢?”
  崔思淼捋须笑道:“不愧是梅兄的孙女,如此大气的见解很多男儿尚且不及。若他在世,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当年受累官员众多,不少皆是在风华正茂时被生生断送了前途,自此落寞终身。好在天道昭昭,如今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我笑道:“拙见而已,教崔大人见笑了。崔大人被贬来此之前,曾任刑部侍郎,掌管律例狱卒,在您的任上从未有过冤假错案。待漕银亏空冤案平反后,不若上奏皇上让您……”
  熟料,他却摆了摆手,打断我道:“老夫此生已尽,不敢再有奢望。唯一的愿望只是能及早高老还乡,享受承欢膝下之乐罢了。”
  三日之后,林铮以蜀王裴昀的名义重提仁德十七年的漕银亏空案,将丞相梅贤所编制的涉案人员名册公诸天下。上至后宫嫔妃,下至州县小员,总计七十八人,前朝柳丞相和前禁军统领王言昭皆在主谋之列。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事在朝中引起强烈的反响。
  有人做贼心虚、原形毕露,急不可耐地质疑名册的真实性。他们大多是当年收受柔妃好处或是为虎作伥、协助栽赃嫁祸的从犯。有人则大呼天道,甚至激动得当朝痛哭流涕。这些人有祖父的同窗好友,也有受过祖父提携帮助的老臣。
  林铮在九龙宝殿上当众宣读名册之中所收录的罪证,条条罗列,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如山的铁证面前,再也无人敢提出异议。当年侥幸逃过一劫的涉案人员统统下狱,依罪量刑,革职的革职,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尘封了将近二十年冤案得以平反,一代名相梅贤终于沉冤得雪。百姓在扼腕痛惜的同时,纷纷赞颂蜀王贤明。
  而我,在颠沛流离了十八年后,终是认祖归宗,找回了应当属于我的身份——梅知雪。这个身份在给予我无尽荣耀的同时,也在我肩上落下一份沉重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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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吹落屋檐上积雪。天边铅色的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天地间满是肃杀之气。
  自名册公布后,祖父的牌位便被奉在神明台。我忙于照料希音;一直不曾去拜祭过他。这日午后,我屏退安安;独自一人走出昭阳殿,沿着蜿蜒曲折的楼梯,爬上了位于京城至高点的神明台。
  神明台中供奉着许国的历代帝王和股肱功臣;我挨个进香,虔诚跪拜。
  所谓心诚则灵;是不是只要足够虔诚;满天神佛和列祖列宗就能听到我的请求;让希音早日醒过来?
  我缓缓步过狭长昏暗的长廊;神明殿中一片幽寂,唯有香烟袅袅。
  画像中,祖父慈眉善目,和蔼之中略带几分威严,仿佛正微微笑着凝视我。
  我从未见过祖父,至今方知他长得这般模样。倘若当年那场浩劫不曾发生,祖父尚在人间,如今许国的朝堂会不会又是另外一般光景?
  我跪在案前,双手合十,“祖父,不肖女知雪来看您了。知雪在外颠沛多年,如今终于认祖归宗,此生必定秉承祖父的风骨,不敢有负您的重望。”
  “三日之后,我将会宣布先帝的遗言。我不知道这将会给许国朝堂带来怎样的风雨,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独自面对。诸王虎视眈眈,朝臣心怀鬼胎,朝政无人主持大局。我必须步步小心,不能有丝毫差错……祖父,您为许国江山鞠躬尽瘁,让百姓安乐,使四夷臣服。我害怕会因为我的闪失而导致不可挽回的错误。您若在天有灵,一定保佑这次一次安然度过。您若在天有灵,也请保佑……裴昀早日醒来……”我抽了抽鼻子,喉头不禁哽咽,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我想为他保住皇位,我不想让他从前的苦心经营都付诸东流,可我更想让他平安无恙……我不在乎他是谁,不在乎他拥有怎样的荣耀与地位,哪怕他一无所有,只要我爱他,他就是天下无双。祖父,我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带他出宫啊……”我扯着嘴角,勉强做出一个笑的表情,道:“我知道世事难两全,您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祖父,他是您最看重的弟子,您一定要保佑他……”
  “我不怕他忘记我,只要他能醒过来。中蛊也好失忆也罢,从前他对我不离不弃,如今我也愿意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不管要重新开始多少次,我都不怕,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外头又飘起了大雪,很快便掩盖了一切。冬风不起,雪花轻舞飞扬,落地时的细碎声响仿若轻声叹息。
  我站在神明台上俯眺京城内外景象,唯见满眼苍茫。
  以前我总想,我要与他携手走遍许国的大江南北,看冬花夏雪浮世绘,看恋恋人间好时光。
  后来,他成为皇位继承人,许我那独一无二的帝后之位。我又想,就算不能远走天涯,至少能与他并肩看遍江山如画,好像也不错。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而今……
  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琼楼玉宇,九重天阙,没有他在身边,还是一场百年孤独。
  直至天色微暗,我才下了神明台,踏着积雪慢慢地走回昭阳殿,每一步都迈得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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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而入;见殿内灯火通明;窗外的光影透过轩窗映在雕花长台上。天青云影纱飘飘袅袅,衬得一室沉寂。
  与往日不同的是;此刻人人面带喜色,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众太医跪倒在地;院长立于床边,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也是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我怔了怔;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眸向床榻中望去。
  只见描龙绣凤的云烟幔帐轻轻摇曳,金色的凤钩轻轻托起了帘帐;落出淡薄的影子。一人坐于其上;剑眉轻挑;凤眸之中若带几分笑意。
  我屏息凝神;极尽小心地走过去,生怕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只消稍稍触碰,梦便会倏然醒来。
  对上那清浅如水的目光,我迟疑道:“你……醒了。”
  他错也不错地将我望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虽然早就料到他极有可能会忘记我是谁,可事到眼前,到底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我一面安慰自己没关系,一面坐在榻边,仍不死心地问道:“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不过是一瞬的功夫,我却觉得仿若几世轮回那么长。
  忽的,他抿唇微笑,温柔地唤了声:“小梅。”
  谁说有情遭天妒,我偏要逆天而行。谁说再热闹也会离散,我偏要永世不与你分离。
  我早已将你铭于心、刻于骨,就连情蛊也拿我无可奈何。
  不管是庙堂高还是江湖远,不愿是九重天阙还是东篱南山。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绝不会让你一人独行。
  此生与卿执手,永不分离。
  【后记】
  元庆年十二月,上寝疾,崩于玉芙殿,传位于蜀王。尊谥曰文武孝成宣皇帝,庙号文帝。
  岁末,大司马李远征燕凯旋,加枢密使。燕国俯首称臣,纳岁币,行朝供。
  越明年,蜀王登基,改元昭平,册梅贤之孙梅知雪为皇后,自此六宫无妃。六月,后产一女,唤名慕雪。复重列梅贤功绩,外退蛮夷内定江山,追封镇国公,谥号曰忠。
  上废分封,行推恩令。大力改革吏治,举贤任能,并设左右二相,破格提拔翰林院林铮为右相。
  是岁,天下大定,人间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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