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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灯火璀璨处-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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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的小心思被他看穿,既是掩饰又是愤恨的向他的胳脖上一掐,道:“谁说的?我不过是随意唱唱,谁要伤心了!”

曹璨无奈道:“好吧,随意唱唱,也能艳惊四座,清霜姑娘的本事也说是不容小觑啊!可我明明看见你向赵茉投去示威的一瞥又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当时她的无意之举也落入了他的眼中,本来有些恼,可又因他的关注而感到窝心的暖,想了想道:“我只是想看看,若是将自己当做是她,这里还是西蜀宫廷,我能不能比她更出彩。全是有些好胜的心态。可是我后来又想,被你喜欢的女子怎能不出色,我想让你看到我的光芒,看到我为你绽放的最美丽的时刻,那么就算我们没有了今后,你也会永远记住当时的我,我完全是抱着最后一歌的心态去表演的,现在想来,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曹璨胸口柔情涌动,低叹道:“无论何时何地,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那么美丽!”

霜合抬头凝视着他的双眼,调皮的问道:“那么和五年前相比呢?我知道你心中会永远记得我那时的模样,我那样小,那样年轻,要是我以后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不美丽了,你还会喜欢吗?”

曹璨忍不住笑道:“会!当然会!你就算变丑变胖变老,我也会永远喜欢你!”他的目光蓦地变得深沉,缓缓念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深思量,梦萦魂断,风霜雨雪亦相随!”

这一刻,霜合深知自己已经沦陷在他的深情里了,恐怕此生此世都再难逃脱,她微微一笑,道:“我也要你记住今天我美丽的模样,看看五年后、十年后、五十年后的我与今日相比,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曹璨点头,笑道:“你今天这么出色,我感到危险极了,怎么敢忘记?”霜合只当他在取笑,嗔了他一眼,沉寂了下来,此时马车已经停了,霜合跳下车,发现是别院,曹璨站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往里走去,“福满楼太吵了!我想我们两个待在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无疑选里最好!”

是啊,一天之内太多的惊险,差一点,就又是万般波折,此时安静的地方最是合适不过。

神经绷得太紧,一旦松懈下来,人就很容易疲劳。曹璨在从小随军已习惯这种时刻紧张的状态,虽有疲劳却仍无随意,霜合倚在他肩头,本来是陪他看月色,无赖精神不济他,很快眼睛打合,不久便不争气的睡着了。

曹璨扭头看了看她并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的凝视了一会儿,嘴角含笑的看向月亮,等了一会儿,见她仍没醒来,小心翼翼的侧身将她抱起送回了房,待捏好被脚,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霜合舒服的翻了个身,早已沉入梦乡。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一百零三章 夜聊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醒了,由于昨夜一夜无梦,她心里也无担忧,所以睡得极好,醒了后精神百倍,匆匆洗漱完后,在北苑的小花圃里找到了曹璨。他正弯腰松着土,今日难得的是大太阳,周身照在太阳底下暖洋洋的。只是冬季早晨依然寒薄,而他已将外袍褪下只着单薄的里衣,挽着袖子不知冷得样子。

霜合拢了拢衣襟,走过去道:“瞧你这样子,难道不怕冷啊?待会儿感冒了才好看!”

曹璨仰头一笑,整张脸都似发着光彩,道:“我这身子从小多少苦没吃?早已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冻不着!倒是你,才起来是暖和,待会儿站久了就知道冷了!”

霜合看着他有心而发的高兴,不觉自己脸上也带了笑,低头去看他挖的土,问,“你在摆弄什么?”

曹璨指了指一旁屋檐下摆着的一盆花,道:“不过是见它的技干日渐粗了,那盆子早就装不下了,想把它移到这里来!”

霜合回头打量了那盆花,笑道:“多大的事啊,曹大少今日亲自动手为花搬家,那才是稀罕事!”听她打趣他,曹璨也不着恼,愣了愣,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道:“倒真是异于平常了!”

霜合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深了,帮着他快速移栽完,两人便往前厅里用早饭。曹璨已穿上了外袍,高大的身影走在前头,霜合平视过去只能看见他的背,无端的就觉得心中安稳。

一时在厅上坐了,婢仆送上早膳,因昨夜大鱼大肉多了,又兼喝了酒,今晨的早饭交代了准备地尤为清淡。霜合喝了一口粥,用筷子叉起一块馒头,用手剥着慢慢吃,忽想起一事,想了一瞬,问道:“你说谨嫔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曹璨被问得愣住,他虽也有疑问,但昨夜到今日都没来得及仔细去想,匆匆刨了几口粥,也将那慢头撕开往嘴里送,道:“你是女子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何况是我?”

霜合道:“你不觉得怪异吗?她虽从头到尾对我表现的毫不在意,可是我却觉得她至始至终都在关注我,像是我痛苦她便高兴似的!”

曹璨道:“想起来,我们不过是在玉津园里见过一面,那时只怕她连你的相貌也没看清,我们与她应该没有什么大恨。不过,到底是她和皇上在演场戏,还是和燕王,倒也是说不准的!”

霜合想起来燕王,想起昨日他身上陌生可怕的气息,不由得心中一悸,只觉那样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做出伤她的事?曹璨似乎看出了她所想,道:“燕王再谦逊有礼,平淡温和,他也终归是个人,人总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也不会总是隐忍不发!”听他选么一说,霜合心里倒是忽然有了另一番感受,虽然昨夜还在怪他,可此时心里却生了一丝怜意。

曹璨忽的将碗重重往桌上一搁,故意板起脸道:“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燕王府的门随意都会为你开着!”霜合拿起筷子随意敲着碗,也故意笑说:“我倒是想去来着,就怕某人到时来抢人,非逼得上面办了你不可!”

曹璨一把将她拉至身前,道:“我现在就把你抢过来,看你还去不去的成!”“无赖!”她笑着推拒他,他反倒将她箍地更紧,一时不查,碗里的粥打翻,倒了一桌,他也不急着起身,霜合打了他几下,忽然安静下来,目光幽幽看向窗外,忽道:“不知道冬琴怎么样了!”

曹璨沉声道:“她不会有事!你先回福满楼去,我先替你打听消息!”霜合笑着答好,眼中却无丝毫笑意,曹璨先将她送回福满楼,自去宫里当值。

原是打过招呼的,李荣见她今晨回来也不惊讶,他不知其中惊险,将她如言平安回来,只当自己瞎想了一通。待到晚饭时分曹璨才过来,一进屋便道:“果然是差人送去了,燕王府了的情形我就不得而知了。倒是打听到了一件事,冬琴如今归属于彩蝶坊,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邱老板,很不老实的模样,今次脱了各种关系才安绯了冬琴御前献舞,他原本是图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当今圣上是何等人?又不是汉武帝,专执寻些‘奇珍异宝’,我看冬琴在此处,必与选邱老板脱不了干系!”

霜合一脸焦急的听着,他还未说完话,她已往外走去,曹璨一把拽住她,道“你现在上哪儿去?”霜合道:“找这个老板问清楚去!”曹璨道:“这个老板又跑不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不如先想办法见到冬琴姑娘!”霜合一拍额道:“是啊!我真是急糊涂了,可冬琴在燕王那里,我如今也不好去见他!”曹璨拉住她的手,道:“别把自己打傻了!我待会儿过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霜合连忙点头,然后想了想,又道:“我马车里等!”

当下二人便出门而去,上了马车,直往燕王府而去。

满脸贪婪的男子一脸不满足的不安,见到冬琴来了,又露了一丝笑意,毕竟这个结果总算不错,也将她刚刚的大胆行为忘得一干二净,虽然他刚刚被她吓得差点想逃,此时只笑意吟吟的说:“一会儿过去了,记得我教的,听到了没有?”

冬琴冷眼相对,脸上无丝毫表情,邱老板却觉得一股寒意从心而生,一挥手,只想打发了她快快离去,嘴角只说:“别这么看着我,跟了那男的有什么好处?你现在恨我,今后必会知道我的好处!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她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看的他心中发寒,避开了她的眼睛,也忍住一耳刮子打过去的冲动,毕竟脸上露了指痕是个要命的事,忙忍住气,命人将她匆匆带走。

冬琴双腿无力的走着,想着鄱阳湖的湖水,十一、二月的天那样刺骨,她眼中渐渐有了泪意,有想起了霜合坚定的目光,心中方有了一丝暖意,一丝希望,虽然前路未知,也不觉得那么凶险了。

出了宫,她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往燕王府而去,通行的一个小丫鬟应该是燕王府派来的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小丫鬟眉清目秀,话也不多,打过招呼后,见冬琴并不不愿意说话,也就一直静静的坐在一边。

下来马车已有人来开门。她随着小丫鬟走近朱漆的大门,心里陡然间害怕起来,有些不敢踏足,小丫鬟奇怪的回过头来,道:“姑娘怎么了?燕王殿下还在等着!”

听见燕王正等着她,便更加害怕了,小丫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忙笑道:“燕王殿下最是温和不过的人姑娘不必害怕!”虽是如此说,她依旧忐忑难安。

身子麻木的跟着她往里走,一路冰泉叮咚,她也无心看周围的精致,只觉黑夜之下,周围似乎格外幽静,穿过水榭、花亭,来到了一处湖边。冬琴立在湖边的船坞前,四下里只有月色朦胧,一点灯光也没有,只隐约瞧见船坞的船头似乎坐在一个人,身上斗笠披身,静静的一动不动,倒像是个假人。周围忽然也变得静悄悄了,冬琴侧头一看,原来小丫鬟等人也一并走了。

她忐忑不B安的走上船坞,正在害怕奇怪,只听那披着斗笠的人说道:“过来坐吧!”她恍恍惚惚的,隐约觉得是燕王的声音。她颤颤巍巍走过去,却不敢坐在他身边,他一直没说话,她心里的不安渐渐少了些,于是便坐了下来。

燕王侧目看了她一眼,道:“你认识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冬琴却立时知道他问的是谁,当下沉吟不答,待心情平复些,方回忆起殿前的点滴,小心的答道:“以前园子里的姐妹,知心之交!”

此句话后,四下里又是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燕王才道:“难怪你肯为她弹琴,她原也是个挑剔的人,却因着你的琴音如此投入!”他说话温和,全无半点皇子的气势,让冬琴渐渐放下了戒心,但她一直是个话不多的人,他不说话,她也不愿多说。

“她平时喜欢什么?”他又问。

她微微诧异了一下,道:“喜欢捧着曲谱发呆,常常在琴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燕王含笑道:“倒真是如此!”他仿佛早已知道,却偏偏还是要问她,很喜欢听的样子。冬琴也就顺着他的话说,虽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见他隐在黑夜中的影子很是孤单寂寞。

他笑了笑,又问:“她最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

“为什么?”

“嗯……”冬琴想了想,不确定道:“只听她说过,她的母亲穿蓝色的衣服最好看!”

“她在揽月阁里安分吗?”

“不!常常到处乱跑,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

“我想也是的!”不然,他怎么会在华蓉山上见到她,怎么会就那样上了心呢?若是当初不理会那歌声,不动心去寻她,不……怎么可能呢?那样的歌,那样的人……

冬琴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心里的紧张和恐惧在慢慢地消失,身边的这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和孤独,而且他的心思一点也不在她的心上,反而事事都问着霜合,她心里虽有大大的疑问,但素来不是爱探究的人,见他陷入深思后不再说话,也就默默地坐着。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一百零四章 相见

过了好半响,他才惊觉她仍在身边,湖边一缕曙光初现,原来这一夜已经要过去了,冬琴一夜未睡,早已疲惫不堪,但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瞅了瞅她,起身揭下了身上的斗笠,随意抛在了湖边,唤来一个人安排冬琴的住宿,便不再理会,径自往外走去。

冬琴又有了些害怕,见燕王快要越走越远,忙叫道:“燕王殿下……”她的声音颤抖着,气息不稳,又不知该祈求些什么。起德昭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双哀切的目光,淡淡道:“你放心,她一定会来找你!”当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快速的走远了。

冬琴楞楞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霜合真的会来吗?这个燕王真的愿意放她走吗?难道她不是再次羊入虎口吗?可这燕王明明是对霜合有意,霜合来了还能走得掉吗?她万般思绪,又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只在晨风里吹冷了身子。身边侍女唤道:“姑娘……姑娘……请跟奴婢来!”

她如今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走,心却如死灰一般,霜合来或不来,她已然是个天涯沦落伤心之人。

她被带到一个屋子之中,屋子里翠帘翻飞,鲜花满室,一旁的书架上满满的都是曲谱,一架古琴被放在触手可及的高度,似乎屋子的主人随时都有可能拿下来,丫鬟在身后关上了房门,她慢慢地走过去,只觉颜郁的芳香里,屋子纤尘不染,纹丝不乱。若是有人住过的房间,怎么样都会觉得有人气,可这间房间明显的便是没有人住过。那么,他本来是准备给给谁住的呢?再望了望满架的曲谱歌本,她心里已有了些了然,只觉心底隐隐对他产生了一丝悲切,这满室的温馨,怕是他心里的那个人还未来得及住。

想到此处,她心里依然安稳了许多,不再仿往无措,可再等待解救的同时,依然焦虑不安。除了午间有人送来饭菜,态度恭敬的退出后,再也无人来过,她像是被弃放在了角落里,没人会想起她,可这种被遗忘的感觉却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

一直呆坐了一下午,眼看夕阳西斜,透过窗户映照在古琴上淡淡的红晕,婢仆应该又会送晚饭来了,想到夜幕降临,她又开始不安起来。而这时,已有脚步声缓缓走来,她紧绷着身子等待着屋门被推开。

来的是个小丫鬟,眉清目秀的样子,俨然是昨天那位,她轻声道:“燕王殿下请姑娘去西厅!”

冬琴一听,立马紧张起来,正要站起,只见屋外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女子,一身黑衣,眉目见透着冰冷,分明不是府里丫鬟的装束,可那小丫鬟见了她却很害怕,不说什么便很快退了出去。

冬琴疑感的望着她,她亦是冷冷的打量了她一番,转身道:“跟我来!”冬琴不知她要将她带去何处,疑感着没有动身,女子转过身来,不赖烦的皱起眉,“去西厅!”途中,只听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敬的叫了一声:“银屏姑娘!”她却正眼也不瞧一下。

从后门进去西厅,银屏却将她拦在了里门内,自己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冬琴也很疑感走上前去也细细听着,银屏皱了皱眉,却没阳止她。

门外传来燕王的声音,有一丝痕惫,却又有一丝坚毅:“你现在不能带她走!”与他说话的人似乎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至少该让她们见上一面。”

燕王没有说话,过了半响,才道:“短期内,她不能离开燕王府。除非我布置妥善,否则她要一直待在燕王府里!”听到这里,冬琴心中紧了紧,眼前似乎又灰了一些。

冬琴已知道与燕王该话的人是曹璨,那么霜合是不是也在外面呢?心中不免又有了些喜色,却又强忍着不往外瞧去,只听银屏却在耳边冷冷说道:“她不会进来!”她疑感的看了一眼银屏,没有说话。

只听曹璨又道:“听霜合说,这是个烈性女子。你若强行关着她,怕是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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