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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成奸-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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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 樊城
休整了一夜后，次日清晨，顾曦带领着五千兵马前往澎城，出了城门，张楚回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打马上前笑道：“你就带这么点人前去兴师问罪？”
顾曦不以为然的撇嘴道：“谁说我要去兴师问罪？这樊城的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我们去澎城好吃好喝住几天。”
张楚含笑不语，一双星眸闪着慧黠的光芒，顾曦瞥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是怕你宣旨，才带着人离开了樊城？”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你心里的想法我如何能知道？”张楚打马越过她，留了一个倔强的背影在她眼前。
顾曦嗤笑了一声，轻啐道：“装模作样……”
此时，柳思颜与邵歌一前一后迎面策马而来，临到她面前，柳思颜驻马道：“大人，城外的流民已集合完毕！”
“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百人左右。”
顾曦摸着下巴微微颔首，“差不多了，等到了野外，让他们跟在队伍后面，由邵歌领头，千万别乱了秩序。”
邵歌拱手领命，按原路打马而去，柳思颜留在原地，轻声问道：“大人，那我呢？……”
顾曦一面抬头看了看天色，一面淡淡道：“你就跟着我吧。”
柳思颜双眼一亮，精神焕发的回了声“是”，调转马头一路与她并进，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向身旁瞟去，自从向她表明了心意后，她便不许他近身伺候了，可她的衣食住行他还是暗地里照料着，昨夜她住在将军府，偏不许任何人留下来，他竟是整夜辗转难以成眠，人的感情当真是奇怪之极，以往难见面时，会想念但不会强求，如今朝夕相处惯了，再分开却是难以忍受。
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若是能一直留在南疆该有多好，回到了京城，她依旧是别人的，自己连远远看着的资格都没有……
“大人用过早膳了吗？我煮了肉粥，装在竹筒里还是热的。”他侧着头状似无意的询问，内心却是忐忑不安的，不是没察觉到她的冷淡和疏离，可若是南疆一行他不能把握住她的心，一旦回了京城他就再无机会了。
顾曦点了点头，温声笑道：“小柳，多谢你了，这一路上还要麻烦你照顾我。”
她难得又对他露出了笑容，柳思颜面上一怔，有些惊慌的移开了视线，低头喃喃道：“大人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与她一吻定情后，按理说他已经是她的人了，就算照顾她一辈子，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取下腰间的竹筒递给她道：“大人，这粥……”他的样子有些扭扭捏捏，始终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顾曦伸手接了过来，用嘴咬下了木塞，一股浓郁的米香味扑鼻而来，仰头喝下一口，入口细腻滑爽，齿颊留香，不禁赞道：“小柳真是好手艺，日后谁若是娶了你，当真是好福气！”
她的这番话让柳思颜心头一阵狂跳，以往她夸是夸过，可从未如此直白，难道她总算是对他有了想法？
他低着头不语，却暗自留心着身旁的一举一动，只听她又道：“等回了京城，我认你为义弟，定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
一句话让他的心一下子落入了无底深渊，原来她打得是这样的主意，由始至终就没想过要接受他，他压抑住眼中的酸意，不咸不淡的道：“思颜的事不劳大人费心……”
顾曦见他神色固执，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她倒底有什么好，值得他这般惦念？不仅是有家室之人了，还是当朝权贵的姘头，在京中已算是臭名远扬了，又怎可能是他心目中的良人？
柳思颜一直埋着头，大滴的眼泪砸在了手背上，可身旁的人始终就没注意到，一路走来从未开口询问过，他仿佛被人丢弃在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冻得僵硬无比，握着缰绳的手都似没了知觉，一时忍不住颤声问道：“大人，为什么我不行……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身旁飘来一声轻叹，让他的心彻底碎成了粉末，“我不想耽误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情深，情苦，连心尖上都满是苦涩，他死死咬着唇，一丝腥红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看着前方策马远去的身影，他想了千百种可能，为她口中的不可能找到了理由，或许是因为说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楚夫郎，又或许是因为手握大权事事牵制着她的安国侯，总之她一定是有苦衷的，说不定她此时心里也和他一样痛苦，想到这里他的心终是好受了一些，眼中的冰冷却渐渐凝聚了起来……
大军在阴沉的天色下，缓慢行进着，身后还带着拖家带口的大批流民，行了大半日，才到达樊城至澎城之间的望山坡，见暮已西斜，顾曦传令全军，在一片开阔的山间洼地之中安营扎寨，明日再启程赶路，五千人马要搭营垒灶，还要照应着数百流民，着实有些辛苦，一直忙活到了天黑，才将人马全部安顿了下来。
众人用了晚膳之后，便各自回营帐歇息，只留下值夜的士兵在营地里巡逻，柳思颜今夜未再多做纠缠，早早就回了营帐，燃起了一豆灯烛，躺在睡铺上默默流泪，心痛神伤直至深夜也难以入眠。
寒冬的夜里风声呜咽，让人听在耳里心头凄凉，他蜷缩起身子，双臂抱住肩头浑身颤抖，帐外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有规律的来回走动，突然几声闷响之后就再没了声音，而后一阵异样的暖香飘入帐中，让他惊诧的坐起了身来。
撩帘出了营帐，见营内的守兵全部倒地不醒，睡得异常的深沉，整个营地似是陷入了死寂之中，没有半点的声响，他望了一眼顾曦的营帐，神色间有些担忧，猛然又闻见了浓郁的香气，脚下不敢再有迟疑，向着营地东面疾奔而去，他离开后，一个身影从一处营帐中闪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第六十五章
深夜；顾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的营帐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为何她会认为自己是身在梦境？或许这个男子是潜入军营的刺客也说不定。
可他若是刺客；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就这般镇定自若的走进来；还径直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此时；顾曦的神志虽然是清醒的；可身体却躺在榻上不得动弹，周身沉重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有心无力。
那男子侧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生得极美，周身仿佛还有云雾缭绕；让她怀疑他会不会是山精鬼怪之流？
“在下与公子并不相识，你为何会入我的梦中来？”她语气严肃；一本正经的问道。
男子掩唇娇笑，妩媚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似是想勾走她的魂魄，他一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小妖本在这山中修行，偶然遇见了将军心生钦慕，这才擅自入梦而来，只求一夜欢好，还请将军成全……”
这段子听着有些耳熟，顾曦暗自轻笑，没想到她也会碰上美人自荐枕席的好事，她心头一松，指尖颤了颤，突然发觉自己能动弹了。
她不动声色，仍旧装出一副挺尸的模样，眼瞟着那男子，爽朗笑道：“公子客气了，像公子这般的美人，在下求之不得，莫说是一夜欢好，就算你夜夜入梦在下也会奉陪到底。”
那男子眼波一转，似笑非笑的道：“听说将军是个坐怀不乱之人，没想到也有几分风流……”
还未等到回答，一只手突然摸上了他的手，男子身子一震，有些吃惊的道：“你能动了？”他话音刚落，榻上之人霍然弹坐起身，一双铁臂将他死死箍在怀中。
顾曦低头凑到他颈间，淡淡的体香如美酒般令人微醺，她低笑一声，胸腔微微震动，“我为何不能动？这里既然是我的梦境，我想怎样就怎样，公子难道没听过，春∕梦了无痕，你我行云布雨之后，只当是睡了一个好觉。”说罢，她当真用唇在他细嫩的颈间摩挲了几下，右手却牢牢扣住他的脉门，显然不是调戏这么简单。
男子颤抖的如同受伤的幼兽，侧过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她道：“小妖只是跟将军开个玩笑，还请将军放了我罢。”
顾曦作势摇了摇头，蹙眉正色道：“我做人的道理，就是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这火是你惹起来的，自然要拿你来泻火！”
男子一听，抖得更厉害了，身子不安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还都蹭对了地方，显然是故意为之，他嘴上却抽抽嗒嗒的道：“小妖道行尚浅，还无法承接人间雨露，将军就饶了我吧……”
顾曦故作沉思，片刻后道：“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之后我问你什么，你都要照实回答，若是我觉得你在说谎，我就脱你一件衣服，你可要掂量好别被我扒光了，到时候你再怎么哭泣求饶，我也定会将这生米给煮熟了。”
“这不公平！若是我说了真话你也当假话那该如何？”男子一扭头，双眼一瞪，气冲冲的看着她。
顾曦冷笑一声，一面动手解着他的狐裘一面道：“你想要公平？现在是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既然我们是郎有情女有意，这里有床有被，不如就直接办事的好。”
男子吓了一跳，拼命摇头道：“将军请问，我什么都回答……”他眼中渐渐蒙上了水雾，一副委屈又害怕的模样。
顾曦勾唇一笑，将他又搂紧了些，问道：“敢问公子芳名？”
“小妖的本名就叫小妖……”他话音未落，胸前第一个衣结已经被人解开。
“我说的是实话！”他嘴一撅，大声辩解道。
顾曦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音调恐吓他，“此话当真？……依我看还是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办事的好……”
“我说……我说……我叫肖洛，这次真的没骗你！”他带着哭腔，呜呜咽咽的说道。
顾曦一时有些忍俊不禁，颔首笑道：“肖公子有礼了。”
“你这个无赖，恶棍，流氓，就会欺负人！”她调侃的态度终是让怀里的小狐狸炸了毛，他蹬着两条腿使劲的挣扎了起来，看似他并不会武功，扭来扭去也只是徒劳无用，根本不能撼动那双铁臂。
顾曦制住他，冷下语气道：“不知从哪儿来的小妖精，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还敢说我无赖？看来你这张小嘴需要人管一管……”抬手钳住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低头狠狠吻住他的双唇。
她的怀抱一松，肖洛就举起双拳，雨点般的砸落在她肩头，他的话音被堵在口中，被吻得哼哼唧唧个不停，听起来别有一番挑逗的意味。
顾曦头脑一热，捉住他的两只手，就把他扑倒在了睡榻上，将他的双手制在头顶，压住他有些粗暴的亲吻，一面强势的探入口中，勾住他的香软玉舌狂吮浪吸，一面微眯了眼打量着他的神色，他那双微微泛红的剪水秋瞳中时而闪过愤怒，时而闪过委屈，还带着一点点青涩的迷茫，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扇动间扫得她心里痒痒的。
放开被蹂躏到红肿的双唇，她的吻缓缓下移，落在喉间敏感的小核桃上，那里因吞咽而上下滚动着，她轻轻的一吻，让肖洛紧张的“嗯”了一声，那声呻吟带着的颤音，无疑是在她心头又添了一把火。
她用嘴衔开他胸前的衣襟，细碎的吻不断落在那一片雪肤上，肖洛难耐的摇摆着头，身子却被她死死压住不能动弹，他两脚不停蹬着床褥，弄得榻上十分凌乱。
顾曦用舌尖挑弄他左胸的小粉珠，终是将眼泪逼出了他的眼眶，他“嗯嗯哼哼”的呻吟着，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哀求和迷乱，他长得真的很美，情动将他的媚态发挥到了极致，是如此秀色可餐，没人能抗拒的了。
顾曦的手缓缓滑向他腰间的系带，她知道此时并不是在做梦，但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梦，一场短暂的露水姻缘，她是个有家室的人，即使抗拒不了美色的诱惑，也绝不会把此事当真，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她甚至有些卑鄙的想，或许可以利用这场情事，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女子在拈花惹草之前，都会做足了充分的自我安慰，就好似怀带目的的背叛就都是逼不得已一样。
肖洛的亵裤被褪到了膝盖处，他有些抗拒的推着她的肩头，轻喊着，“不要……”可是他腿间的昂扬又有点欲迎还拒的意味，此时会停下来的人绝对是傻子。
顾曦依然是主动进攻为主，怀柔路线为辅，把前戏做足了，温声诱哄说尽了，才缓慢进入正题，她早已不是当初一无所知的愣头青了，如何让彼此都感到满意，不留下遗憾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她伸出手指探入肖洛的口中，他立马紧紧含住像个汲取乳汁的幼儿，他朦胧迷离的双眸纯澈稚气，眼中满是对未知事物的渴望和茫然。
“小妖，你可愿意？”缓下了语气温声问道，她还是要事先征求他的同意。
肖洛想了一阵子，轻轻点了点头，顾曦两肘撑在他身侧，身下的接触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可就在此时她突然有了一个发现，这无疑是给了她当头棒喝，浇熄了浑身蔓延的欲∕火。
“你还是处子？……”她蹙眉看着他小臂上的守宫砂，腥红的刺眼，据说南疆的男子会点守宫砂验证贞洁，是她大意了才会以为他作风放浪，就定是已非完璧之身。
肖洛见她起身离开，神色有些诧异，少了温暖的热度，他毫无遮蔽的□感到有些寒冷，慌忙用被子掩住，局促的问道：“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他话音一顿，有些说不出口，感觉自己就是在邀宠一般，适才她对他的痴迷不像是作假，此时突然的冷淡又让人摸不到头脑。
“你走吧……”顾曦背对着他淡淡道，她差一点就铸成了大错，为了一夜欢好而毁人清白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要我的身子？我……我还是完璧……”肖洛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顾曦并不作答，侧头与他对视，反问道：“你今日将自己托付给了我，日后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嫁……嫁给你……”他低下头，神色间透出几分羞怯之意。
“我已经有夫郎了，不可能娶你……”更何况他还是南禹人，顾曦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摆摆手道：“你快走吧！”他擅闯军营的事就不追究了，也算是给他一点补偿。
身后男子的眼中渐渐染上了寒意，他一件件穿好衣衫，气度从容仿佛换了一个人，下了床榻，他冷冷丢下一句，“你无耻！”就同来时一般翩然出了营帐。
顾曦没有任何动作，如果她追出去就会发现，刚出营帐的人就这么凭空失去了踪迹，她躺倒在睡榻上，被褥间还沾有那男子的体香，弄得她一时心乱如麻，竟没发觉今夜的营地是如此的安静，此时醒着的人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了。
☆、第六十六章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
营地东面的树林里万籁俱静；不闻半点声息；只有月光透过树影洒下一地的斑驳。
柳思颜站在林中的空地上，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他是一路循着香气而来的；这种香气十分特别；独一无二，仅供碧月宫的宫主使用；因此他不敢耽搁，立马赶来等候召见；宫主未到，无论等多久也不能擅自离开。
他并不知道他出来的时候；身后有人跟踪，张楚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观望着，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她也在等，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寒鸦的鸣叫，陡然打破了寂静，让人顿时毛骨悚然，只见一顶纱帘小轿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地面上，清越如流水般的嗓音自轿中响起，“阿颜，数月不见，可还安好？”
一只莹白玉手撩开纱帘，一位身着月白华衣的男子躬身而出，他身量略高，体态修长，身形步履看得出是个年轻男子，脸上覆着面纱不辨容貌，墨发轻挽以白玉簪束住，随意垂落在肩头，一身素雅锦袍穿在他身上，却如同月华流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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