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特种兵-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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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伞。

老人有些惊恐，露出一口黄牙，战战兢兢的做了几个手势。

然后让他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的青年居然也做起了手势，而且动作简直标准得无可挑剔。

他也是聋哑人？只不过这个想法在产生的一瞬间便被他推翻，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青年人向他问好过，因为那时青年人还不知道他是聋哑人。

比尔打了个“我曾经是哑巴的手势”，然后把那把年龄不小，却如新品一般的伞伸到前面一些，自己完全暴露在大雨中。

蓝夜阻止想要出声询问的格琳几人，自己也坐在了比尔原本那个位置。

“你们也想淋雨吗？”

格琳和艾瑟斯汀果断摇头，如果只要蓝夜一个男人在这，她们倒是不介意露出自己玲珑的一面。

威尔比斯嘀咕道：“比尔发什么神经呢，真有善心就把那个老头子叫进来不就得了。”

蓝夜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威尔比斯的脑袋上，暗骂其是头傻猪。

威尔比斯大怒，理所当然的认为蓝夜是公报私仇，正欲扯袖子准备在大雨中来一场巅峰对决，却听比尔说道：“这不是善心。”

没有尝试过，就不要说懂。蓝夜的脑海中突兀的出现这样一句话。

蓝夜苦吗？苦，可他从不觉得自己苦。他的人生也就那么几个挫折，虽然大点，但都不至于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只是累一点，需要想的东西多一点罢了。

但是比尔呢？这个在人生最无尤无怨最该幸福最应该被呵护的年代却吐不出一个字眼道不出一句“我想、我希望……”的哑巴，不苦吗？

当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成群结队的做着在他后来看来很无聊的游戏的时候，他只能被他们无心却残忍的抛弃在一旁。

当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向亲戚或者同伴讨要糖果的时候，他只能躲在角落里，傻傻的流着口水，虽然他的姐姐会把她的那一份糖果也给他，但一年半载也难得亲手捧着一颗糖果吧？

蓝夜想象着比尔的曾经，因为他有必要想象，并且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想象。

想起来都苦，更何况亲身体验过的比尔呢？

年轻的时候就要多受点苦，不然老了就会忘了自己也曾年轻的沧桑过。这话谁说的？如果蓝夜知道，一定会一巴掌拍死他。

如果比尔想要离开第七小队，蓝夜不会做任何阻拦。累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的比尔，只有一件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给子女荣耀！

蓝夜不能阻挡他，蓝夜也会让天底下的人都不去阻挡他。

谁说男人只能为美人而夺舍江山呢？如果比尔想要，蓝夜一定会帮他夺下一份荣耀，或者，一个帝国！

如果说命，第七小队谁都欠谁的命。谁没有为谁鲜血淋漓过呢？

兄弟！当蓝夜察觉这个词汇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坚持已经让他愈发坚不可摧了。

只是，每一个上位者都曾忐忑过，他也是一样，比尔更是如此。比尔的忐忑恐怕比谁都要剧烈，他的一生还不曾安稳过一天吧？

那么活了几千年的威尔比斯又有哪些沧桑呢？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老古董没打算以任何方式来和比尔争个高低，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会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看待第七小队的每一个人。有些东西他比不上作为人类的蓝夜几人，但有些东西，蓝夜几人再过几千年也未必比得上现在的威尔比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倾诉，或许带入天堂、地狱。

比尔不让老人直接坐进马车自然有他的想法，当然，任何想法都和有没有善心，善心的分量有多重无关。

老人不适合进入马车，就和一头羊不能进入狼群一样，即使狼是肉食动物，它们也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

几人都陷入沉思，那位老人忐忑的回过头来看了看比尔，打算腾出手做个手势，却因雨势太大，不敢有丝毫疏忽。

也许说气场这玩意有点玄乎，但老人切切实实的感受得到这几个年轻小伙子都不是一般人，属于那种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几次的“高人”。

比尔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估计老人能勉强懂的手势，随后就见这位老人慌忙甩头，似乎感觉不敢置信一般。

比尔做了个生气的作用，然后强行将老人抱起坐到他原本站的位置，抢过老人手中的马鞭，最后才将手中的伞递给老人。

老人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自己头顶上的伞转移到比尔的头顶。

比尔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也不阻挡老人的举动。

刹那之间，老人竟老泪纵横。

他不是没见过好人，在这世间走了几十载，见过的好人至少一只手是数不过来的。但是，那类好人大抵可归为相互扶持那一类。

平民之间不似贵族之间那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大多都夹杂着市侩成分。你帮我，我就帮你，无需言明，即使那些不求回报的付出，也会得到回报，因为经不起大风大浪的他们，永远都自己知恩图报的意义。

但他自己，一直都觉得问心无愧。

三个儿子，两个成为帝国的普通士兵，最后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另外一个，被一个小贵族活活打死，原因很简单，那个娘娘腔小贵族不喜欢看上去有气魄的男人。

他不恨谁，只想守着那个比他还苦，比他还累的老伴，清清苦苦的过完这一辈子，最好能一起死去，哪怕早一点，再早一点。

只是，欠下的，他只能来世再还。

整整过了一个多小时，雨势却一点也没有减小。

比尔回过头朝老人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不用马车了，你驾着马车回去。

清楚知道这一截路程没什么房屋更没什么旅店的老人连连摆头，表示能送他们到更远的地方，其实在老人的心理，是觉得三天的时间还没到，他倒不是担心时间没到自己拿不到十个金币。本来一个金币就能雇佣更好的年轻人帮忙驾车的，是另外一个年轻人一定要傻傻的给他十个金币的。

在比尔强势的姿态下，老人终于屈服了，点了点头，神情居然有些落寞。

“三天时间快到了，我们走路吧。”搞定好老人之后，比尔才将马车停下来，朝蓝夜几人说道。

一个老人，一个孱弱的老人是经不起杀戮的。

几人轻嗯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马车，当然，如果不是他们自愿，肯定不会被雨淋到的，那方面的魔法装备并不昂贵，只是可怜威尔比斯了，这厮戴不了魔法装备，好在有难得感性一次的比尔相陪，不然肯定会委屈得像个小娘们。

比尔跳下马车朝老人挥了挥手，雨中的身影显得格外豪迈。

老人擦了擦脸，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但是不敢把嘴张的太开，怕他的黄牙吓着这些白嫩白嫩的年轻人。

几人都面朝老人笑笑，不是敷衍更不是虚伪。

老人别过脸，马鞭一挥，竟颇有几分气势。

背影，很有素描中的凌乱感。

“来了吗？”蓝夜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满是严肃道。

“来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杀人。”威尔比斯接口道，轻松惬意，一点也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杀人。

蓝夜若有所思道：“我倒是希望这场战斗能让我们稍微狼狈一点。”

几人愕然，却听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说道：“那样，我们的脚步就能让大地更加颤抖。”

一个人乃至一个国家的强大，要看他的对手。

一场战斗所能表达的姿态，就要看对手如何配合了。譬如，对手强一点，他们的姿态就能抬高一点，当然前提是，他们的对手必须是失败的一方。

风雨依旧，猛烈的姿态像是即将达到高潮的男人，强势无比，那些宽松的树叶和已经带黄的小草们就像是遭受这个男人摧残的小萝莉，无法反抗，只能享受这种被强暴的快感。

接下来，第七小队五个人看到了让他们龇牙咧嘴的一幕，原本对这场战斗抱着常态的五人无一不感到愤怒。

当先一人是第七小队的老熟人，亚历山大家族，帝国第三公爵的长孙——格爵。

“哼哼！蓝夜，威尔比斯，没想到你们也会有今天吧！”他面目狰狞的站在那几十人的前头，说完之后张狂大笑，似乎看到了第七小队所有人都他蹂躏的模样。他的手中，提着一颗脑袋，那颗脑袋的主人就在刚才才和第七小队的所有人做无声道别，但现在……

“格爵少爷，你想怎么死？”比尔召唤出阿尔法，上前三步，脸色阴沉语速缓慢道，视对方数十人如无物。如果不是蓝夜担心他的心态挥影响他的利度而阻止他出手，他的怒吼一定会让对方感到恐惧。

“想怎么死？像他这样可以吗？”已经化形为人渣的格爵晃了晃手中那颗头颅，语气嚣张无比。

这位看似莽撞的贵族大少一开始就在玩心态，这也是他嚣张的手法之一吧？

“格爵，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确实不简单。”蓝夜赶紧挡在比尔前面，尽量平静道。

格爵不退半步，笑容开始狰狞，质问道：“不简单？人面兽心？恩将仇报？或者说你们平民眼中最不能忍受的嚣张？”

“蓝夜！我有你人面兽心？我最爱的女人，死在你身边！死在紫罗兰家族！你知道我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吗？你们都不会懂！你们不了解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为了继承一个家族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是为了她，我心甘情愿，因为我明白，如果我不继承亚历山大家族，我就没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更没资格说出一个爱字！可是，就是你！让我连说出那个爱字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对我的恩可真够大的啊！对了，说起嚣张，谁有你蓝夜嚣张啊！万圣森林的事情我可一直记着呢！”黑夜掩饰不了现在他的愤怒，双眼通红的他似乎已经走到了理智的边缘，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你是来跟我讲道理的？”蓝夜冷冷问道，心情似乎不佳。

格爵身后数十人不慌不忙，静静地看着这出有关于紫罗兰家族那个女孩的戏码，不是他们低估第七小队的实力，而是他们有自负的资本，出现在这里的，最低的都是武斗师，大部分都是大武斗师，就连圣阶这个金字塔巅峰的大人物也受邀而来。

亚历山大、米勒、伍德三个巨无霸家族怎么可能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家伙呢？

按照格爵的实力，根本就没资格参与这次行动。可是，他是亚历山大家族最得宠的继承人，而且，这次行动亚历山大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领头人自然就是这位对第七小队恨之入骨的纨绔了。

他抹了把脸，不知是雨还是泪。神情藐视道：“讲道理？不，我怎么可能和你这个刽子手讲道理呢？我要你们死！要紫罗兰家族在星将帝国消失！”

“说完了吗？”他不屑解释什么，更何况那是他的女人，别人有什么资格谈及？

格爵差点窒息，半晌过后，愤怒已经达到极致的他反而平静下来，脸上不再是狰狞的笑意，而是趋于平和的表情，左手提着的那颗脑袋轻微晃动，似乎在展示他开局的胜利。

“你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小人物，凭什么受到她的青睐？难道是因为你的卑贱吗？我看着冰冰冷冷的她长大，看着她屹立于这个世界最干净的地方，从不忍心打扰，从不奢求她能为我绽放一丝笑意，只要能看着她就好，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让她迷恋上亚历山大家族，贪恋上我的怀抱。是你，是你这个卑贱的家伙，让我心爱的女人死的不明不白。”格爵缓缓陈述道，一点也不像帝都那个连王子公主都忌惮的大纨绔格爵少爷。

双方都明白这场战斗唯一的结局就是至死方休，所以战斗前来点小调剂品也未尝不可。只是很人有人相信，这位在帝都声名狼藉嚣张得有点近乎于发疯的少爷，会真的爱上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从来都没鸟过他的女人。

现在的格爵少爷，也不得不让少数人重新审视。有时候，嚣张也是一种掩饰，骨子里的低调才是真正的大成。

“格爵，如果你不是出自亚历山大家族，你早就死了。”蓝夜不咸不淡道，也不管格爵是否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或许，没有人会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军人，始终都是军人。亚历山大家族的历史，注定让蓝夜带着一点点常人无法理解的忍耐性。

一个至死都捍卫祖国的家族，一个整整捍卫了祖国上千年的家族，一个认亲不认理的家族，蓝夜没理由不做出让步。

但这并不意味着，蓝夜怕了格爵，怕了亚历山大家族，否则当初他就不会示意威尔比斯狠狠拍他一巴掌，让他记恨一辈子了。

“如果她没有死，我不会为难你，哪怕你们在一起。”格爵同样说了一句让蓝夜费解的话。

这确实不是他的作风。可是，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而故意败家故意嚣张了好几年却偏偏以一种近乎旁观的姿态看着那个女孩长大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呢？

他，就是那种能为一个女孩而戒烟的男人吧？

“可是我们注定是敌人不是吗？”突兀的觉得有点惺惺相惜的蓝夜，伤感问道，似乎想起了躺在地下室的那个他。可是自私的他不可能告诉这个男人，因为他不希望看到这个很有可能比自己更爱那个女孩的男人重新燃发起爱的希望，他敢肯定，这个男人一定会做出极端的选择。

他一直相信，每一个陷入爱情中的羔羊都是狼，都是疯子，就像他自己。

“我们不是敌人。”他摇头说道：“我们是情敌，我们都是输家。”

“我不会输的。”蓝夜反驳道。

格爵再次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踌躇片刻之后才忐忑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看蓝夜不欲回答他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以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她一出生就带有那个该死的诅咒，但是我绝不相信她是因为那个诅咒而死的，紫罗兰家族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说明了太多的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一直以来对格爵很不感冒的格琳和艾瑟斯汀两位女性，突然之间觉得这个嚣张纨绔有那么点可爱。

爱情能让人高尚。这话一点也不假，只是太多太多的英雄大枭都是折在红颜上，因为高尚这玩意是一个大人物并需摒弃的玩意。舍不得？那就只能选择被高尚玩死了。

比尔的眼神一直落在那颗脑袋和格爵的脑袋之上，冷漠如霜。

威尔比斯左走几步右走几步，惬意如长，他，似乎还没在人类世界发过飙呢。

蓝夜吝啬的吐出两个字：“自杀。”

他闭上眼，沉声说道：“为了紫罗兰家族，为了你？”

“是！”

“好！如果今天你活着，以后我不会找你麻烦。”

“你没打算死吗？”

“她死了，我还有什么忌讳呢？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早就接受亚历山大家族了，但是现在，我没必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比尔冷冷说道：“你活不了！”

格爵冷冷注视着比尔，不无鄙夷道：“奥德拉王子，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这颗皇室的棋子，到底想戳谁的脊梁骨？”

奥德拉王子，比尔是王子？不敢置信的蓝夜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过头注视着比尔的双眼，看到比尔惊慌的神色，他的怒气一瞬间爆发，沉声质问道：“奥德拉王子？”

比尔一动不动，怒气似乎一点也不比蓝夜的小：“是！可我不需要这个称呼！”

格琳几人惊愕不已，比尔是王子？他不是生活在一个农村家庭吗？不是有一个勤苦的姐姐吗？

生活有那么黑色幽默吗？不对！一定是格爵那个家伙想挑拨离间！

她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比尔已经承认了她们不愿相信的那个事实。

蓝夜紧紧逼视着比尔，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