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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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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和荣德也冲了进来。

皇帝在看到春晓的时候,眼神亮了亮。他以为,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以为连荣德都遗弃了他,再也不会回来!

“来。”他朝春晓张开了双臂,将奔来的春晓,一下子拥在怀里。

“皇兄,给你!”春晓将一包硬硬的东西塞进了他手中。

他打开一看,竟是几个兵符!激动之情难以附加,原本并不十分有把握的心顿时坚定起来。表面虽不动声色,内心却狂喜异常。他作为一代君王,实权在握的日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给朕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皇上,不知臣犯了什么罪?”国相没有想到皇帝早有准备,刺杀的时机已经错过,开始垂死挣扎。

“你携带凶器硬闯皇上的寝宫,此乃谋逆之罪!其罪当诛,你有何话讲?”春晓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又蹦出一句,“还有,你非男子之身,却担当国相重任,此乃欺君!其罪当诛!两项重罪,岂可饶你!”

国相不是男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了一惊。连皇帝都没有想到,春晓会突然爆出这么一句震撼的话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国相却恼羞成怒,飞身像她刺来。

侍卫上前围困,却不想他猛地将剑掷出,他们虽拦下了国相,却没能拦住急速飞剑。

春晓一闪,扑倒在皇帝怀中。剑擦着她的脊背,冲破屏风,插进墙壁。

“来人!”国相大喝一声,果然寝宫外又冲进一群侍卫。

国相冷笑连连,“皇上,你不要忘了,禁军是归谁管,听命于谁!”

“怎么,国相这是要造反么?”皇帝丝毫不见慌乱,沉着应对。

“就是要造反怎样?你能奈我何?当今天下三分之一兵力在我麾下,三分之一远在边疆,其余分散各地。你能不能做得了皇帝,还不是我说了算!毛头小孩,不识大局!”

国相不屑的轻哼一声,一步一步的向皇帝走来。

“不识大局的是你!把他拿下!”皇帝中气十足的下令,声音丝毫没有惧意。

“哈哈哈哈,”国相狂笑,“你看有谁听命于你!”

国相话音刚落,寝宫之前埋伏好的侍卫,以及随后冲进来的侍卫,一起行动,将他围在了中间。长刀所向,他无可退避。

不曾想正在这时,再生变化。一对人马忽然冲进寝宫,将寝宫众人团团围住。

“小人来迟,让相爷受惊了!”

“马福元,你做为禁军首领,吃的是皇粮,领的是皇饷,怎么,让你卖命的人是国相,而不是朕啊?”皇帝厉声质问。

“在小人眼中,只有军令,没有皇命!”被称作马福元的人说起话来,倒是比国相还横。

“好,只有军令!是不是在众禁军眼中,也只有军令,没有朕?!你们瞪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皇帝拿起桌上的禁军兵符。

寝宫外忽然又是一阵响动,这次有为数不少的人赶来,比之前的几拨人总数还多,团团围在寝宫外,不知是敌是友。

寝宫里的众人,在搞清楚状况以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从外面缓缓走进来了几个人影。

春晓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人的时候,心里猛地多跳了两下,笑容再也忍不住的浮现在嘴角。

“皇上,臣等救驾来迟,望皇上赎罪!”几人跪在门外,只有为首的两人只是拱了拱手,却没有跪。

春晓朝皇帝挤挤眼,皇帝点头,命他们平身。

马福元和国相的脸色无比灰败,跟着马福元冲进来的禁军懊丧不已,不知是谁带头,呼呼啦的都扔了兵器,跪倒在地上,祈求皇帝宽恕。

国相突然抢了把剑,先是垂死拼杀,发现人数众多,脱身根本就是妄想,又欲自刎。被最后领着大批护驾禁军赶来的姚渊师徒生擒,未防他咬舌自尽,直接拍晕了押走。

原本以为,这场闹剧至此,就算到头儿了。不曾想,后宫突然冒出一个老嬷嬷。

第十五章

老嬷嬷是听闻国相被抓了,不知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春晓于是有幸,听闻了一次宫闱里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奴才是这宫里的老人儿了,自从满春楼里的那位主子得了势,奴才就躲了起来,这才侥幸活到了现在。”老嬷嬷的抹了一把浑浊,颜色偏灰白的眼睛,缓缓的说,“其实国相爷根本不是那年高中的状元,满春楼的主子也不是他妹妹。”

“什么?”皇帝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嬷嬷。

春晓也急得不行,“那嬷嬷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满春楼的主子,是国相入宫前的相好儿。国相那时候,家里很穷,他爹就把他给卖了,后来他就被人断了根,卖进了宫里当了太监。他长得俊美,身板儿也极软,人又机灵。一开始倒也没怎么样,后来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先皇就把他调去身边伺候。日子一久,似乎越来越离不开他了。那年选秀女,国相没想到,他青梅竹马的相好,竟也在秀女当中,还被选为了后妃。他忍不住老是往相好的宫里跑,不巧被先皇撞见了,便谎称那是自己的亲妹妹。先皇也是太宠爱他,把离先皇寝宫最近的满春楼赐给了那位主子,为的是方便国相去看她。”嬷嬷歇了口气。

皇帝和春晓已经惊得合不拢嘴。

“可谁知那位主子并不买国相的帐,这才惹怒了国相。不知使了怎样的手段,让先帝那样信任他,把当年的状元郎给了他,让他当上了国相……”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皇帝捂着耳朵连连摇头,得知以前的事情,似乎让他非常痛苦。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敬爱的父皇,竟是如此糊涂的昏君一个,竟会做出这般荒唐之事。难怪父皇仙去之后,母后就不准再提起父皇。

老嬷嬷不再多言,慢腾腾的站起来,朝皇帝行了礼,颤颤巍巍的向外走去。能够知道这么多秘密,还活到现在,足见老嬷嬷也是个足智多谋却有行事低调的人。

春晓坐在一边迟疑了,现在是跟皇帝再提灾情的好时机么?如果不提,他们就不知道还要在此耽误多久。她等的起,可是灾情等得起么?

“皇上……”

“春晓,你说朕的身边还有能信的过的人么?”皇帝脸色很不好,声音里夹杂着太多的情绪。

春晓愣了愣,“有啊,荣德很忠心的!”

“不要跟朕说走,你留下来,好不好?”他认真的看着她,口气竟有些请求的意味。

纵然春晓伶牙俐齿,却也在面对一个帝王这么温软的语气下,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了。

“她不能留下!”门外冲进两人,正是春晓的师父姚渊,和师兄墨允。

“奴才无能,没能将他们拦下,请皇上降罪。”荣德跪在门口,衣衫凌乱,像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春晓转了转眼睛,低头偷笑,荣德的伸手她是见过的,师父和师兄能这么轻易的进来,他一定是放了水的!

“大胆!”皇帝震怒。

“皇上,”坐在皇帝身边的春晓摇了摇他的手臂,“这是我的师父和师兄,他们也是担心我才会贸然闯进来,不是故意触怒龙颜,请皇上不要责罚他们。”

“你叫我皇上?”皇帝脸上喜怒莫辨。

“呃,我不是真的公主……”

“朕当着群臣的面册封,你受朝廷重臣朝贺,怎么不是公主?”

“那,那不是?”春晓求助的望向师父。

“皇上,黄河下游灾情严重,我师徒三人快马加鞭赶来皇城,就是为了替百姓请命。情急之中,多有触怒龙颜之处,还请皇上看在我等也是一片赤诚之心的面上,不予计较。春晓自幼跟在我身边,疏于管教,不知礼数,再留在皇宫,唯恐哪一日再惹怒皇上,还请皇上将她贬回民间。”姚渊拱手低头,看上去一派谦卑,可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仿若一根刺,扎在帝王的眼中。

“皇上,请您让我跟我师父和师兄走吧,皇宫太舒服了,我住不惯。”春晓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视着皇帝,一副可怜无辜的小样子。

皇帝皱眉,“你们什么也不要?非要带走春晓?”

“钱财乃身外物,官场限制太多,我们自由散漫惯了,望皇上成全。”

看姚渊态度坚定,皇帝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春晓,眼中的不舍眷恋清晰可见。想要留下春晓,势必要留下她师父,可是这样的人留在朝中,太难操控。大概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把一个自己难以控制的人留在身边吧?

皇帝又握了握春晓温软的小手,复而松开,“罢了,既然你们不愿留下,强留反而适得其反。黄河灾患的情况朕已经有所了解,如今国相大势已去,朕自会大力查办救济。春晓,朕既然已亲封你为公主,你便永远是公主,这块令牌朕就赐给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需得官府介入,拿出令牌,即可调动地方官兵。”

春晓跳起来,退了一步,背着手,“谢皇上恩典,春晓不能要!拿着令牌,春晓心中就会有所恃,皇上一片真情,春晓铭记在心,感恩不尽。请皇上切勿挂念,春晓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皇帝拿着令牌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春晓歪着脑袋略作思考,“皇兄,您请把令牌收回去吧,如果春晓拿着令牌乱用,岂不给皇兄脸上抹黑么。这一声‘皇兄’春晓会永远记在心里,也请皇兄不要忘记我。”

皇帝终还是收回了手,静静的坐在高处,默默地看着荣德带着师徒三人离去的背影。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位高权重势必孤家寡人,他抚摸着精美的纯金雕龙扶手,终于明白了,为何父皇后宫那么多嫔妃,眼中依然深藏着孤寂。

“谢谢你,荣德!”春晓站在马车边,对着执意把他们送出了宫门外的太监说。

“皇上吩咐了,这是奴才该做的。”荣德低着头,显得恭顺而谦卑。

“不是这个,谢谢你故意放我师父师兄救我出来,我不会忘了你的荣德,你呢,你会忘了我么?”春晓笑嘻嘻的看着他。

荣德猛然抬起头,就这么愣愣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阳光下,她就应该这样自由而明媚的。虽然他是那么不舍,想把这抹明媚留在皇宫,留在皇帝身边,这样他也可以时常看见。但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强留下,一定不是她想要的,她一定不会快乐。

“奴才也不会忘记公主!”荣德强忍住冲动,克制自己低下头,“奴才就不送了,公主一路走好!”

“等等,荣德,我是春晓,不是公主,你也不是奴才,你记住春晓好么?奴才公主的,听着好别扭……”春晓追了两步,抓住他灰蓝色的衣服,语气软软的却带着坚定的味道。

荣德脊背僵了僵,回头摸摸她的小脑袋,“春晓,我不会忘了你。”

站在宫门内,看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他的一点点期冀也随之行远。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啊?”春晓掀开帘子,跟师父并排坐在前面。

“师父,我和你一起驾车吧?”已经恢复了容貌的墨允好像脱去了厚厚的枷锁,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焕然一新的轻松。

墨允不待两人同意,便在春晓的另一边坐下,春晓被稳稳的夹在两人中间。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师兄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啊?”

“是么?哪里不一样?我怎么不知道?”姚渊笑眯眯的看着前路。

“变得……呃,变得像个师兄,不像个老头儿了!哦,师兄,你变年轻了!”春晓笑闹着就扑上去捏墨允的脸。

“师兄什么时候像老头儿了?师兄这么风流倜傥,人称皇城四小少的!”

两人打打闹闹的,墨允坐在边缘,要防备着春晓的小爪子,还要照顾她不跌下马车,一不留神没坐稳,抱着春晓就滚进了车厢。

“啊——”春晓惨叫一声,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撞到了软软的东西上,爬坐起来,自己被师兄护在怀里,师兄的脑袋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车坐棱子上。

“师兄,师兄!你不要吓我哦!快醒醒啊!师兄?师父,不好了,师兄撞死了……呜呜,你快来看啊……师兄死了……师兄你不要死,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师父,师兄被我弄死了……”春晓晃来晃去,墨允都软软的倒在车厢里,一动不动,吓得她哇哇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抹了墨允一身。

“噗哈哈哈……”墨允揉着脑袋爆笑醒来,“平时那么聪明只会骗人的你,也有被骗的时候啊?”

“啊——师父!”春晓一下子窜出去,扑到师父背上,紧紧的抱住师父的脖子,“师兄诈尸啦!”

师父忍着笑,把她从背上拽下来,“有师父在,不怕!”

之后的半天时间里,春晓都老老实实的偎依在师父身边,看着路边枯黄的干草,蓝蓝的天,偶尔被吓得扑棱棱飞起来的麻雀,哼哼呀呀的唱着她歌。

墨允则被勒令呆在车厢里,不准再出来吓唬春晓。

春晓藏在师父的臂弯里,得逞的奸笑,墨允独守车厢,暗自伤神的郁闷。

姚渊叹息:小孩子的心,海底的针呐!

如今墨允家仇已报,被追杀的危机也没有了,师徒三人没有负担轻装上路,悠哉悠哉的甚是欢乐。

就这么一路东行的晃来晃去,晃到了小年夜,晃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临近年关的时候,姚渊就决定不再走了,三人便在山中的一户热情的人家落了脚。这户人家靠打猎为生,男主人四十出头,女主人也三十好几了,有一双儿女,女儿十七八还为出嫁,儿子不过和墨允一般大。

姚渊一行初来那日,天色已经近黄昏,三人原本是打算留宿一晚。

“山里人,也没什么好的,粗茶淡饭,不要嫌弃。”男主人岳双山搓着粗糙的大手,嘿嘿笑着粗声粗气的说。

“双山兄客气了,在这深山大林里,吃的好不好全看身手,我看这山里没有比双山兄家里吃得更好的了吧?”姚渊指着满桌的山珍,夸赞的很诚恳。

端着菜走到门口的女主人西灵秀,听了这话十分受用,笑嘻嘻的把菜盘子房在里春晓最近的地方,“这丫头真水灵啊,可比我家丫头小时候好看多了,将来长大了,定是个大美人!”

“春晓长大,能有梦秋姐姐一半美,就乐得合不拢嘴了!”春晓冲女主人甜甜的笑说。

墨允平日里也没怎么见师父如何和外人打交道,如今可算知道春晓这一张嘴就是天花乱坠的功夫师承哪里了。

第十六章

“呵呵,你们吃,你们吃!我给你们温些酒来,这冬天,喝点暖和的很。”西灵秀在围裙上抹抹手,转身就要去温酒。

“大嫂别忙了,快叫上孩子,坐下来一起吃吧!”姚渊起身。

“不不,坐吧,你们快坐下吃吧,我是妇道人家……”山中本就不多客人,这次这客人不仅长得好看,身姿翩翩,还这么谦和有礼,西灵秀的脸一下子红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女主人逃也般的去了厨房,温好了酒,再端上来的人换成了豆蔻年华的大女儿。

“姐姐快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春晓拍拍身边的长凳。

“啊?我……”女孩儿看了看岳双山。

“好好,去吧,我和姚兄弟聊的投机,大家都不算外人,快把你娘和峰儿都叫过来,一起吃吧!”温热的酒还为下肚,岳双山的脸就像喝多了一样,满面红光。

“哎,好!”女孩儿喜滋滋的转身去叫早就急不可待的弟弟和羞涩的娘亲。

两家人边吃边聊,也是其乐融融。

山里的人,不见外面的世道,腹中没有那么多的钩钩绕绕,性格条达天性淳朴。大人和大人聊,孩子和孩子聊,越聊越投契。

聊着聊着,姚渊一行就决定住下了,在此过个新年。他从身上摸出些银两,塞给岳双山。

岳双山自是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兄弟,你这可就把哥哥当外人了!”

“双飞兄若是不收下,我们住下心中多有不安啊,你就当是安安我们的心,拿着吧!”姚渊执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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