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善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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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练心智？”老太太眼前一亮，但心中却担忧冰丝蟾毒拖得久了是否会有危险。

“您想，若是在绝望之下夫君依旧能够重新振作，那必定是心智异常强大之人才可。若真有那一日，从今往后，便再也没有什么能轻易打倒夫君了。而苏家，也会真正有一个无坚不摧的顶梁支柱。”沐如锦的话极具感染力，最少对老太太是如此。

对老太太而言，孙子重要，苏家同样重要。因为这是苏老爷子一生的心血，没有人比老太太更爱这个家，更想保护这个家。

即便是明知苏启杀害兄弟残害骨肉，她却也只能隐忍，忍到张姨娘肚子里的小孙子出世、成长、成才，才能处置苏启。可想而知，苏家对于老太太是有着何等深刻的意义。

如若真能如沐如锦所言，在绝望之时便能重新振作，那从此以后，苏家便会有一个真正的守护神，任何事情都不能轻易打倒的顶天柱。

所以，老太太心动了。

何况，大夫曾言，苏衍所中冰丝蟾毒尚浅，不足以致命。只要护持得当，没有性命之危。那即便是再拖上些时日也不打紧，沐如锦的想法相当可行。

“好，老婆子便将这事儿全权交托于你。如锦，别让奶奶失望。”老太太现在已经十分信任沐如锦，也下定决心今后在这府上要护其周全。

并非是老太太容易轻信他人，只是心底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孙媳妇，定能让她刮目相看。

她直觉甚准，年轻之时闯荡江湖曾多次依此保得性命。虽说如今已老迈，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

“只是。。。”不过此时，沐如锦却犯起了难，脸上闪过挣扎之色，不知这话该不该说。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赏花赏雪赏二哥

苏衍出了门后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他倒是很放心将事情全都交给自己这个来历身份大为恐怖的小妻子去做，毕竟女子心思较为细腻，许多细枝末节的事不容易遗漏。

况且，奶奶早年闯过江湖，或许对江湖之人更多些喜爱呢？

苏衍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轻微的笑意，这是他自中毒以来从未有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舒缓。

细细想来，自一年之前，他与二哥惨遭横祸后，已经很少去在意外界的事情了。哪怕是这个他生活了多年的府邸，他也已经快忘记了其中的景色。

想想自己的神秘小妻子大概还需要些时候，他倒也不着急，想着去花园里看看新开的梅花也是不错的，于是，想着想着，人却已经到了。

但是俗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就算你心情最开心之时，也总会有些让人烦心的人及时出来捣乱。用他小妻子的话说，这就是剧本效应，不这么演，这戏也就拍不下去了。

虽然他用了好久才理解了剧本的含义，想来就跟那戏台上的戏子唱戏是一个道理，剧本，应该就是戏子要用的台本，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也就不难明白了。

这不，找茬的准时出现，戏子也该互相比比谁的演技更加上乘了。

“五弟也在，伤可是好些了？”苏启眯着一张眼，笑的春风满面，让他人看到，还以为这是个兄友弟恭的好大哥，又哪会想到，就是这样一张善人的脸，做出的，却都是那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下贱事。

苏衍抬了抬眼，长长的睫毛掩饰住了他的神色。想起沐如锦对他说的话，纵使心中怒火滔天，他面上却不露半分颜色，语气平淡的说：“原来是大哥。大哥可真是好雅兴，伤才刚好不久就带着大嫂出来赏花，当真是让人羡慕。”

苏启一惊，下意识的与妻子对了个眼色，心中却早已是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今日的苏衍很不同，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相同。

原本事情发生后，他故意让自己身受重伤来逃避他人怀疑，也是他敢拼，那时的他却是真的命悬一线，若非是对侯府的大夫有信心，怕是他还不敢这般拼命。

侯府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各种上好的补品让他的伤好的十分迅速。

他原本也担心这个五弟未死会拆穿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时常找机会在他面前晃荡，企图刺激这个原本在二弟保护下还嫩得很的弟弟。

事实也确实不出他所料，这个五弟太过喜怒形于色，一见到他，那种想要将他分肉拆骨的眼神竟然会让他觉得分外的舒爽网游之踏浪征途全文阅读。

他是庶子，尽管是长子，却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子，无论他多么的优秀，只要嫡子存在，那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姨娘从小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生意场上的规矩，教他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那又有什么用？

无论他再努力，无论他再优秀，这逍遥侯府的一切都不是他的。他越是努力，他越是优秀，就越是为他人做嫁衣。到头来，他不过是个马前卒，真正在身后坐享其成的永远都是嫡子。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于是，他听了那人的话，害死了身为嫡子的二弟，可是，却在苏衍这里出了意外。

虽然下了毒，但是分量却不够，完全无法致命。派人继续追杀，却不想苏衍幸运，被人所救。

从那时起，他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的事情被人拆穿，如若如此，他今生便是个罪人，便是不死，也得脱下层皮，连这庶子之身都有所不如。这也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找人重创自己的原因所在。

只是，有时他自己都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幸运。他越是怕被人得知自己才是害死兄弟的凶手，却发现，他那个愚蠢的嫡母竟然首先怀疑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也是啊，光是害死了二弟有什么用？在外人看来，在他面前总还有一个五弟在，越是这样，他的嫌疑就越少。

而五弟如今不过就是个废人，无法与女子行房，更不可能拥有子嗣，这样的嫡子，有没有都无所谓。这逍遥侯府几乎已经是他的了。

所以，他才会对刺激这个五弟如此钟爱，每每见到他，他都会上前打个招呼，然后在内心里嘲笑他这个五弟对他的憎恨与怒火。

可是今日，他这五弟竟是改了性子，不再对他冷言相向，不再对他大发雷霆，甚至不再歇斯底里的诅咒他不得好死，反而如此平静的与他打招呼，甚至温言温语的问候他，这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得对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五弟起了忌惮。

“五弟大病初愈，可要多休息，免得再伤了身子。来，让大哥看看，是否已经痊愈？”苏启仔细打量苏衍的全身上下，企图找出不一样的地方。

“劳大哥大嫂费心了，还是那副样子，无甚大碍。恐是要让大哥失望了。”苏衍面色依旧温和，但眼中的冷意却越发的深邃。

“五弟这话是什么意思？五弟身子骨痊愈，身为大哥，定是为五弟开心的。看五弟这话说的，就像是大哥盼着五弟你早些死似的。”苏启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倒也不再继续装什么温润如玉的大家公子。

苏衍看了眼苏启，折了枝梅，嘴角轻笑道：“大哥是否盼着我早死我却是不知，但有一点，弟弟我再是肯定不过。”说着将脸凑近一脸问号的苏启，说：“二哥在天有灵，定是盼着大哥大嫂早死的。”

“你！”苏启眼中怒色一闪而过。他从小怕鬼，这是侯府人人都知晓的。同样的，这也成了他洗清嫌疑的一大利器。却不想此时被苏衍这样提起，他顿时觉得，那个冤死的二弟正在他身后对着他露出狰狞的笑意。

“被人惦记着不见得可怕。可被鬼惦记上了，那可就不一定了。”苏衍见苏启脸色发白，也起了报仇的心思，于是继续道：“二哥十分优秀，却一夜枉死，心中定有怨恨未消。大哥可曾听过，传说深有怨气的人，死后无法轮回转世，定是要将前世害他之人拖了下去与他为伴，慢慢消除怨愤，才得以投胎。大哥，您说，二哥会不会正想着带你一家老小去阴曹地府与他为伴？”

苏衍笑了笑，也不给苏启说话的机会，接着说：“大哥大嫂继续赏花赏雪赏二哥，弟弟我便不再奉陪了。”说完，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值得铭记

苏启面色阴晴不定，一是为苏衍这番话而生气，二则也是多少有些心虚。再者他怕鬼人尽皆知，被人这么一提，他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夫君不要多想，想来也是五弟穷途末路，徒做挣扎罢了。”楚月心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苏启的肩膀，安慰道。

“他若真是穷途末路倒是好了，怕就怕，他得了什么奇遇，节外生枝啊。”苏启倒也并非草包，看得出苏衍眼中的讥讽，心下顿时又不安了些。

“冰丝蟾毒乃是西域奇毒，整个中原可解此毒者都寥寥无几，苏衍他又何德何能能请动诸位大能。怕也不过是绝望之下胡言乱语罢了。他今生绝了子嗣，夫君便是这逍遥侯府唯一的主人，又何必忌惮他。”楚月心却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是妇道人家，大局观这种东西可不是常人能有的。

“休得胡言，张姨娘肚子里不还有一个呢吗？”苏启虽然看似呵斥，其实心里却别提有多高兴。

张姨娘肚子里固然是有一个不假，也几乎被确定为男孙，但张姨娘毕竟也只是个姨娘，生出的孩子便是再讨喜也不过和他一样是个庶子。况且孩子还未出世，他却已成年，又深得父亲喜爱，只要他杀害兄弟之事不被拆穿，这苏家家主之位非他莫属。他那未出生的小弟弟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如今看来，这逍遥候之位他胜券在握，便是善于伪装的苏启，也难免露出喜极的神色。

楚月心冷笑一声，倒是对自己夫君自信满满，道：“张姨娘？哼！张姨娘肚子里那个不是还没出世吗？况且，那福薄命薄的，能不能安然的生出孩子来也是另说，又如何有资格成为夫君的阻碍？”

苏启面上不露分毫，心中却是极看不起自己这个妻子的。若非这楚月心身家良好，乃郡主之身，对他前途极为有利，他怕是连看都不愿多看这光长头发不长脑子的蠢货一眼。

不过，此时正是他争夺苏家世子之位的重要时刻，楚月心的郡主之身却也是一大王牌利器，他却是不能轻易得罪。

霎时一阵风吹过，呼啸的声音让苏启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再看看这梅园，想想苏衍所说的字字句句，苏启不由得心生了些许慌乱。

他努力掩饰着恐惧的情绪，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二弟已经身死，再也不能威胁到他，但生来怕鬼魂之说的他却不免心里发毛，心慌之感挥之不去。最后便只能硬着头皮，冷哼一声，道：“我们走驭兽道全文阅读！”且之后鲜少会经过此处梅园，就像是这梅园之中当真有鬼似的。

且不说苏启被这神鬼之说吓的心绪不宁，反观此时的苏衍，心情却是出奇的晴朗。

他原本便是个直爽之人，父母虽不算溺爱，却也算疼爱。二哥又待他极好，便是苏启当时也是装作人模狗样的，他所居住的环境根本不需要他去耍什么阴谋诡计。

二哥是内定的继承人，他只需适当辅佐。手上虽经营着几门生意，但他也不过幕后说几句话做几个决定，大多事情都有掌柜的顶着。故而，他性子温和，有些想当然的天真了。

若非是出了这等事情，他怕是一生都不会想到，兄弟之间，为了这么一点点家产，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世子封号，竟能反目到如此地步。

他性子直，不懂掩饰。便是与苏启反目之时也不过是直来直去单刀直入。但事实上，他不过是让苏启多看了几场笑话罢了。

每当自己愤怒不能自已，苏启便会藏在幕后，像是看那小丑哗众取宠一般。到头来，他不仅仇未报，什么也没得到，却白白的让苏启嘲笑自己的歇斯底里。

如今，他听了如锦的话，放下愤怒，喜怒不再形于色。而偏偏就是他的平静，就是他那不温不火的几句话，却让平时装的温文尔雅的好大哥直接苍白了脸色。

他突然有了一种满足感。这是出事以来一载有余他从未有过的痛快。

虽然这一番恫吓对苏启来说不疼不痒，但最少，这是他面对苏启以来的第一次胜利，值得被铭记。

想起沐如锦那张笑颜如花的面容，苏衍的心，更加柔软了一些。

而在另一边，老太太屋里，沐如锦却一脸为难的样子，让老太太心急如焚。

“如锦，有什么困难就跟奶奶说，奶奶为你做主。”老太太如今是生怕药王帖的事情出了什么变故，故而沐如锦对她来说，那可是比祖宗都宝贝。

“奶奶，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是不知奶奶舍不舍得。。。”沐如锦一脸的为难，说一句还停一句，成心让老太太着急。

“你说，奶奶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有什么能吓着奶奶的？如锦，你要是看上了什么，尽管跟奶奶说，奶奶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几天好活了，想要什么奶奶都送你！”老太太倒是豪气大方，虽然这话验不出真假，总不能沐如锦还真的将老太太的库存都搬空了证明一下吧？

沐如锦赶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轻轻抓着老太太的手，说：“奶奶，如锦哪有什么想要的。”说罢，皱了皱眉，继续道：“只是，如锦曾见过有人身中冰丝蟾毒去药王谷求医，而那人也确实是痊愈，故而如锦才能如此肯定药王谷定然能解冰丝蟾毒。”

老夫人一听，那可是高兴。原本还只是有希望而已，如今那可是十分把握，哪由得她不开心？

“可是，奶奶。夫君中毒已久，便是寒毒能解也定然伤了身子根本。想要痊愈，怕是要上好的药材才能将身子给调理回来。况且，虽有药王帖在手，但诊金却是要另付。这一点，怕是我与夫君担待不起。”沐如锦适时的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怕什么。衍儿是我苏家的嫡子嫡孙，也是我逍遥侯府的希望所在，便是要了侯府半数家产，这病也得治，这毒啊，也得解。”老夫人很看得开。

她深知苏家与药王谷并无半分交情，诊金是绝不会免。但苏衍解毒同样重要，同样刻不容缓，容不得她犹豫。就算不舍这多年打拼留下的钱财，但跟孙儿比起来，钱就不算什么了。

只是这药材。。。却是有些难办了。。。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七两海棠忽悠到手

沐如锦低眉，眼神一番闪烁，只是被垂在额前的发遮着，让人看不清晰。

“奶奶，人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如锦原本也不愿多劳烦奶奶。只是，夫君实在需要，也就请奶奶千万不要怪罪如锦贪心。”沐如锦深呼吸，让人看着似乎十分紧张。

“你说。”老太太在沐如锦的带动下都显得紧张万分，甚至于此时老太太心中自己都怀疑自己究竟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她能想到，这孙媳妇嘴里所说的东西应当十分珍贵，但再珍贵，又如何能珍贵过自己嫡亲的孙儿？

若是确定能治好孙儿的病，便是散尽家财她也不觉可惜。大不了重新再拼出一个苏家，她相信，以自己孙儿的能力，绝差不到哪里去。

沐如锦倒是对老太太颇有好感，最少这老太太真性情，豪爽大方，也重亲情，弄得沐如锦都有点不好意思忽悠她了。

但是，为了了前任一个心愿，也为自己将来重回药王谷打下基础，她还是收起了心中那一点点内疚，道：“如锦听闻前些日子药王谷正四处寻找七两海棠。如锦想，若是将七两海棠交与药王谷，应当能省下不少银钱。且夫君身子孱弱，若是能以七两海棠入药，想来，身上那些隐疾也能尽数痊愈。甚至，也有可能再换回一张药王帖，毕竟，七两海棠比之当年如锦所采的百里伊兰要珍贵数倍。”

沐如锦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将七两海棠忽悠到手，也算是了前任一个愿望，补偿下自己占了人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