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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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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之中妃嫔并不设太多,但仅有的又同样俱是祈承君恩的,就是孙贵妃如今怀着身孕,圣人夜里也一直在万寿殿就寝,早就引得众人怨气。寻常人还罢了,王皇后原本就身世不凡,如今又贵为皇后,怎肯这般屈就……

就是长孙无忌也不知从哪听说了来,为此还寻了由头阻了李治出行,为此事说道。

长孙无忌也是仗着自己有功,又是李治的舅舅,在此前舅甥关系一直融洽,这也有因为当时李治还需要多出仰仗他之故。但如今,两人早就与当初境况大为不同。

李治现在掌权未久,如今最烦便是有人说教,听完长孙无忌所言,却也没按他的意思行事。何况,他自认矜矜业业地为国为民,夜里在万寿殿也做不得什么,无非就是批阅奏章,筹划军事。

别看他现在已是位高权重,可除了要加强军事上对突厥的管制,还要准备攻打车鼻部。应该说,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后宫,只把更多的眼光放在兵权、军事和前景上了……

原本就已是忙里偷闲得去万寿殿看看闺女,看看孙氏,顺道松快松快,在被长孙无忌说教后,反而是提着那口气下不来,就更要与他反着干了。

于是入了夜,照样往万寿殿去了。

他与往常那样,提着一筐奏疏进了屋子,还没歇下喘口气,孙茗已经扶着腰走近,坐到他身边,为他倒了茶。

李治看着她六个多月的肚子,走起来看着稳当,看在他眼里却怕得很,一凑近就伸着手臂去托那肚子,一边还道:“慢着些……怎么走路也不让人扶着。”

一落座下来,孙茗就笑起来:“你也太小心了些,又不是没生过,我自然当心。”

时隔几个月,李治就亲眼看着她肚子跟吹气球似地鼓起来,就是再经历一回,以他眼光来看仍是担惊受怕的,所以她时时叫太医令来看是对的,对此他只有点头的份,还带头叫人去太医署取各种安胎药补药,闹得太医令都对他们俩没法子。

见李治一脸无奈,又极不赞同的神情,她随手拿了封祭礼的单子出来,问道:“太宗皇帝忌日的一切事宜,还要九郎你来定夺。这封是今晨皇后娘娘遣人送来,叫我与你说说。”

对此,孙茗无限地怀疑,王皇后定是有意而为之。虽然知道李治夜夜在她这边,但祭祀一事并不完全是家事,也算得上是国礼,她遣人直接询问李治即可,何必往她这边走一遭,特意道上这些?

李治并不知道女子间的弯弯绕绕,哪怕他国事上心再细,也很少去顾忌王皇后心中所想。所以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也不及细看就丢掷一边,还与她道了句:“我先去瞧了阿宝和阿福再细说,这个我明日再回皇后,本来这种事叫她全权负责就好了,何至于走上这一趟。”

说罢,就起了身,也不等孙茗说话,就急急往屋子外去。

如今阿宝阿福一岁多点的小人,不仅会走会跳,叫起人来也伶俐。李治就很爱逗着她们说话喊人,所以每日必去瞧上一瞧,不然心里是一整天地不痛快。

孙茗坐在原处叹笑,只道闺女在李治眼里分量这样重,就是她都退避一射之地了。

半个时辰将过,李治就一脸温暖的笑意回来,绕过屏风,看到跪坐在案前的孙茗已将手中的奏疏整理,在昏黄的烛光下,又是静谧又是问询,顿时心下又是一暖……

一边走上前,一边口中却是埋怨:“又这样坐着!你这样大的肚子,还是乖乖去休息,这里都有我。”

被他搀起身,坐到一边的宽椅上,上边还加了厚垫子,坐下来一点都不硌人。又抬头朝他道:“不过一会儿,又不碍事的。原还想与你说,正巧你来了。”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折子:“我也是差点忘了,看到这封奏疏才想起来,端午即到,依例还要举行国宴,还有封赏也别忘了。”

李治失笑:“便是这点事情?我一早就都安排妥当了,这些不过小事。我想得是,打算让高侃压境突厥,带余部收复了,就叫他回长安续职。”

高侃回来,就即刻可以与孙芝定亲了……这确实是件好事!

看着她脸顿时扬起笑靥,李治又道了句:“待再过些时日,我予孙英和李词赐婚,也叫你了却心头大事。”

孙茗立时就被他逗笑了。若说她心里真高兴,最为高兴的无非是他将她的话都听在耳朵里,时时记在了心里。

李治便是这样一个人,对你好的时候,就是千好万好,叫你不知道怎么说。心细的时候,就是头发丝儿这样大小的事都记在心里。

然后一个回床榻休息,一个又任命地伏案忙于公事。

热闹的端午过去之后,宫中现在唯一大事,就是祭太宗皇帝大行周年日。

祭拜太宗设于皇家寺庙感业寺内,为这庄大典,王皇后颇费了些时日安排。

无论李治如何不待见她,但她作为皇后立身的根本,就是做好分内之事。不说为皇帝分忧,至少也做到让人无话可说。所以,她做得就更用心了些。

对于李治同皇后上感业寺拜祭一事,孙茗心里总是说不出地压抑。

她自然是不会忘记,太宗的武才人就在感业寺内常伴青灯古佛……若与史上无偏差的话,许是会被李治接入皇宫。

可是……她与李治相处的这两年里,看着他从温润的太子,到如今颇具威严的帝皇,实在看不出来他会行这样的事来。

就算她不说对李治内心牢牢把握,至少也算颇为了解他这个人了。

所以现在虽然知道他或许会遇上武氏,或许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她却是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

李治……他当真会吗?

☆、第70章 柒拾

近几日来,孙茗夜里常常失眠,日间又时有胸闷,或是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作为枕边人,李治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

在她初次怀孕的时候,孕期反应最为明显,只是如今怀的这第二胎,却是首次见她这样心神不宁。

这夜如同往常,两人一块躺下,为了方便她睡梦间翻身,两人中间还隔着道距离。尽管如此,还是叫李治听到了动静,随即也没理会她的反对,连夜招来了太医。

跟着,整个万寿殿人影绰绰,亮了满院子的宫灯。

夜里太医令不在,就来了个寻常请脉的太医,跟着王福来一迈进屋子,请了脉,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与圣人说,只只好道:“孕期症状都属常事,娘娘这是心思过重了……”

直接着人去煎安胎药,又见她起了身,就往她肩上披了衣,道:“你如今身子重,先安心养胎,心里有什么可都与我说说。”

孙茗合衣行了几步,扶着腰靠向窗台边。

虽然夜沉如水,将近六月的天却带了湿气的温暖……

世事往往复杂难料,人心更是难测。所以她反复想了许多天,心里对李治是既信任,又有些不确定。连带着,对太宗皇帝的忌日既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待……

只是这份心思她却不可对人言,看着李治站在身边一脸担忧看着她,也唯有摇头回道:“许是天儿骤然热起来,夏日贪凉,夜里才睡不好。”

李治并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听她这番话,也只当孕期的普通症状,也就失了原先的忧虑,道:“你如今这样我可不放心。明日忌辰,我寅时就要起了,还是去偏殿就寝,你这里就叫个丫头看着。”

原本祭悼前皇后宫妃嫔依例也要前往以示恭敬,但如今她身上这样重,李治就暗示王皇后,免了她此行,改为抄写佛经供奉,也是孝心。

就算王皇后心里百般不愿,但在李治面前也是做惯了的面子的,只好一脸贤良大度地把懿旨给下了。

孙茗如今是草木皆兵,此时一听他要现在就走,又哪里肯让?拉了他袖子就撅起嘴:“我才不管,不许你走。”

话刚罢,拉着人往屋子里走,累得李治看她健步如飞的急匆匆样子,怕得手想往她腰上托都不敢伸手,只急急道:“慢些、慢些!”

把人拉回帐子里,又瞧了挂在木施上的衣裳,确定明日忌辰所用的具服,包括一些配饰通天冠、白袜、乌皮履。

她的衣橱够大,不仅装了她的衣物,还有很多李治所穿所佩戴的一应之物,俱都齐全,所以这一类也全归了她整顿,由她一手操办、挑选。

她就这样,一点一点,在他身上留下属于她的烙印来……

李治就坐在帐子里,透过清透的缎面帏帐,依稀看到摸着衣领细看中的身影,以为她那管家婆的性子又跑出来了,摇头叹笑,却也由着她。

第二日,寅时被王福来唤醒的时候,一下就惊动了枕边原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孕妇。

李治起了身就将帐子一合,一边更换衣裳,一边朝帏帐里头的孙茗道:“你瞧瞧,本就与你说了定是要吵着你。”顺道接过王福来递过来的革带给系上。

孙茗不过被惊醒了一下,但身子还是疲乏得很,也起了不了身,只在里面翻了个声,一边模糊地说了两句话:“你且去,我还睡会儿。”然后咕哝一会儿就不吭声了。

过了没多久,听到里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李治这才朝王福来示意,屋子里的宫婢们就更不敢发出声响,随着李治走出屋子,也没忘了把门给合上。

今日是永徽元年五月己巳日,去岁太宗皇帝因病驾崩于翠微宫含风殿,如今新皇携皇后于昭陵设大坛共祭先皇。

朝臣也是天未亮就已至,列循于坎坛,群臣满脸肃穆,隐含悼念先皇的悲戚之色,在底下早有内侍伏身烧纸钱,空留中间红毡阶梯以便圣人行礼。

李治身着衮冕金饰,以纁为缨,色如其绶,玄衣纁裳,上绘龙、山、华虫火、宗彝花纹,下裳绣藻、粉米黼、黻四花纹。徒步徐徐而来,行动间如仙人玉姿,又带有帝皇的睥睨俯瞰的气势。

祭祀所用之玉帛、人祭皆早有所备,五牲祭品、饭羹茶酒、斋祭果品也皆没落下,唱便通礼,一应祭祀事宜逐步进行。

直待巳时刚过,礼已毕。

王皇后全程不敢劳一声累,尤其圣人站在上边那般肃穆的神情,直到时辰近了午时,叫了内侍提醒。

因祭祀有王皇后一同操办,她自然把事安排得圆满齐整,在午后返途还需再去感业寺为太宗皇帝上柱香,岂可延误了时辰……

李治行最后的大礼,祭拜之后,就随着内侍下了阶梯,上到车辇,往感业寺行去。

其实原本倒无需这么敢,只是除了祭祀良时以外,过了午时朝臣也该乘着膳点回去,这也是预先所安排。作为皇帝,他倒是有一点与李世民相同,就是对待朝中重臣多有体恤。

待车辇停歇,一本正经站了一早上,又恐衮冕压了折横而挺直着背坐在厢内,所以已是满身疲惫又僵硬的圣人只好扶着王福来下了车辇。

感业寺作为唐代的皇家寺庙,其建筑颇具唐代人审美的宏伟气魄,又庄重大方。一草一木都有来历,四周青石砌岸,松柏为墙。

里面的守持戒律的修行女尼随着住持早就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女尼分作两旁站在柱下躬身相迎。

李治率先打头进去,朝大殿而去。

感业寺殿前一对憨态石狮,大殿屋檐深广,殿身各柱柱头优美古朴,殿内梁架刻有独特的彩绘,结构简练。

众女尼不敢扰圣人清净,连大殿都未曾靠近,唯有王福来带着内侍站在大殿口外望风,只李治独自一人行进殿中。

他来不过是最后再上一炷香,也就没让其他人跟着进来。

等冥思了会儿,正要出去,忽然记起近几日贵妃身有不适,就招了王福来说话。

王福来虽守着门口,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李治一个轻声他就听到了,即刻站得近了,就听他道:“让住持为贵妃求几道符来。”

听后稍稍一愣,王福来就点头着离去……

李治塔出门槛朝绿林处瞧了两眼,左右也得等会儿,正巧寺院里草木众多,也就没外头阳光那般烈。

这时,只见稍远处一众垂首躬身的女尼内,竟有一人频频抬头朝他望来。

期初李治只作不理,但惊鸿一瞥,远处那副眉眼竟然有些熟悉,正当百思不得其解,王福来就引领着住持渐行渐近。

李治接了符,见还有串佛珠,朝王福来看了眼,站在一边的住持自己乖觉,口念阿弥陀佛,说了佛珠来历。

这一套,李治并不全信,但既然收也就收着了,这时又见了底下那尼姑抬头,指着那人询问住持:“那个是谁?凭的眼熟。”

住持也朝那厢看了去,立时大惊失色,抬头瞧了圣人透着不耐烦的神情,只好低头答道:“这是……这是先皇的才人。”

她这边话一落,正巧那尼姑抬头,李治正眼遇上,猛然一惊——那张秀美的脸,大眼樱唇的,可不就是武媚娘?

心中惊归惊了一下,但他着实没什么心思徒惹其他事来,只是看她百般焦急的神情,又不顾御前失仪的模样,倒像是有话要说。

于是朝王福来看了一眼。

王福来自当会意,领着内侍们退出一射之地,又把住持拉至一边交代了几句。

然后李治循着绿荫地带的石子小路穿肠而过,行至寺院的后院一处,踏到芳草栖息之地。

“殿下——不是,圣人。”身后传来女子轻声唤道的声音,婉转牵肠,十分动人。

李治扭头朝她看去,见到的是身着普通女尼的素衣装束,一脸面壁修佛的菜色,实在是憔悴不堪的一张脸。就是以前有十分美貌,如今却是面若凄色,看着好不惹人怜惜。

从前李治年纪尚轻,未经太多人事,所以更爱艳妆美色。像武媚娘这样天姿国色,他也是喜爱的,时常能见就更好了。

只是世事无常,后来他身边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如今心中只疼惜孙茗一人,再见到从前觉得眼前一亮的艳色殊容,如今却也只觉得不过如此了……

他会让人把她喊过来,无非是因为她面上实在不好,似有千言万语,再想到当初父皇病重,亏了她御前侍急。且当日他能入殿见上父皇,也多亏她将他喊住。总之,这点子好处他全然记得。

凭良心说,武媚娘虽然一身普通女尼的衣裳,面上也素着一张脸,但底子好,到底还留有几分姿色,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则也有动人之处,只可惜,她自己尚且不知道,如今不过是眉眼抛给瞎子看了……

如今一年未见,李治变得越加风华正茂,气质更胜从前,武媚娘不禁涕泪声下。

☆、第71章 柒拾壹

武媚娘一生至今,唯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不折手段地往上爬。

当年被选入宫的时候,她是满腔的抱负,一门心思就使了手段,只奈何太宗皇帝并未有对她另眼相看。

当她听说听说才华出众的徐才人将要侍寝的时候,千方百计地利用一切机会,终是想办法与徐才人结拜,且相互约定,谁蒙获圣宠,就帮扶另一个。

徐才人虽才华过人,心计却远非武才人可比。

之后,被太宗皇帝宠幸后的徐才人为皇帝举荐了武媚娘……

武媚娘手段了得,知道太宗皇帝见惯了各色美人,就于初次承恩的时候,以盈盈涕泪引起了太宗皇帝的注意。

武氏年少且貌美,就被圣人赐号“武媚”。

太宗有马名叫狮子骢,票肥体壮,又野性难驯,无人得以驯服。一日正当武则天侍奉在旁,就与太宗毛遂自荐:“我能驯服它,但需三件东西:铁鞭、铁棍、匕首。用铁鞭抽它,它若不服,则用铁棍打其头,又不服,就用匕首隔断它的喉咙。”

太宗听闻,当即夸奖她的志气。

于是,武媚娘只当得了太宗青睐,岂知就是如此,才叫她这才人整整做了一十二年!

太宗皇帝戎马一生,与马为伴更时有之,极是爱马,而依武媚娘为求驯服,施尽手段,可见其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性,此其一。再来太宗度量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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