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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的春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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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想到她窝在听雨苑一声不吭，这个女人是真的爱惨了他儿子，既然这样，她也渐渐不将这个高门媳妇放在眼里。毕竟周玲琳从小养在她身边，又是她嫡亲的侄女，两厢比较自然更喜欢周玲琳。
“既然喜欢，等一下就拿些回去吧，这云雾拿早上收集的露水泡了最能出味。”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完全一副疼爱媳妇的好婆婆样。
“那就多谢老太太了，不过老太太给了这茶，不妨将那收集露水的下人也给了我吧，毕竟我那里只有红玉和绿乔两个丫头，她们每天都很忙，应该没那时间收集露水。”舒畅将手中的五彩釉美人图案的杯子放在一边的高几上，又扫了一眼屋子里侍立的丫头，这才开口。光是这西次间伺候茶水的丫鬟就有五个，回头想想她那冷冷清清的听雨苑，连提水打扫这种粗重的活都要红玉绿乔亲自动手，老太太是这后宅的掌权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未等老太太说话，周玲琳便抢着开口道：“姐姐怎么忘了，之前你还嫌弃那些仆人吵吵闹闹，惹了清净，自个儿将下人赶了，这回子又问姨妈要人，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周姨娘，老太太还没说话呢，你一个姨娘在主子说话之时随意插嘴，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舒畅的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你原是老太太的亲戚，在陈家也有份体面在，但人贵在自知，哪家的妾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这传出去，知道的认为老太太慈爱，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陈家没规矩呢！”
一句话挤兑的周玲琳满脸通红，眼神如刀子般射下舒畅，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没跳起来，指着舒畅的鼻子大骂出口。
老太太的脸上也是讪讪的，舒畅话里话外都透着他们陈家没有规矩，这话虽是挤兑玲琳，却也打了她的脸。只不过就算生气，她也不好对着舒畅发作，这话一字一句可没有一丝不敬婆母的意思。
“这话说的，既然听雨苑人手不够，你就该早点提出来。”老太太毕竟多活了那么多年，很快就收敛了情绪，随后笑呵呵的说道，“之前你将那些丫鬟婆子都撵了出去，说不要这些人伺候，我便以为你喜欢清静，加上理儿也是个不喜欢丫头伺候的人……”
说到这老太太抬眼觑了舒畅一眼，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只好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这样，明个儿就让管家拨些人到听雨苑，断不会委屈了你去。”
“家里哪还调的出人手！”周玲琳看不得向来被她踩在脚底的舒畅得意，却不敢驳了老太太的话，只得小声的抱怨。
007 荣寿堂（4）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嘴，周玲琳这才委屈的闭上了嘴巴。从舒畅今日进门，到提出要人，驳斥周玲琳，态度从从容容，不卑不亢，哪里还有往日胆小懦弱的影子，像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变化，心里也暗自疑惑是不是平日逼迫的太过紧，搞得她起了反抗之心。
不过舒畅既然要人，她给她就是了，横竖那些卖身契都拿在她手里，难道还怕他们反了不成，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她也正好想知道这个儿媳究竟为什么突然硬气起来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不过如果府里真的人手不够的话，媳妇也不介意重新从外头买些人进来。”舒畅的唇角微微一扬，别以为她没听见周玲琳的话，人手不够？她还乐得从外头买新人进来呢！
老太太闻言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用担心，明个儿一早我就让管家带人到听雨苑让你挑。”
舒畅也不坚持，笑着谢过了老太太，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儿媳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儿媳的奶嬷前段时间生病了，相公怕过了病气，便将人送到了庄子，这不昨个儿收到了白嬷嬷的来信说身体已经大好了。儿媳想着身边也没个老人提点，正好将她接回来，白嬷嬷本是儿媳的陪嫁，这事原不该麻烦老太太的。不过儿媳也不知道这府上的马车是哪个管事安排的，想求了老太太派辆车将嬷嬷接回来。”
老太太的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分明，白嬷嬷是她的陪嫁，卖身契还在她手里呢，要安排也是她来安排。陈家根本就没资格安排她的陪嫁，以前是她不争取，才会被陈清理哄哄骗骗就随意拿捏了，现在她要一步一步取回她的东西，然后一脚踢飞陈家。
“恩……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的。”老太太眼见舒畅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好先答应了再说。
舒畅今日来荣寿堂的目的都达成了，心情大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太太闲扯着，不一会便到了晚饭时间。舒畅提出伺候老太太用饭，不过被老太太拒绝了，说是她大病初愈，不好太过操劳，让她赶快回听雨苑休息。
舒畅这才笑着行了礼，领着绿乔出了荣寿堂。
“姨妈，就这样便宜她了，你看她什么态度，一点都没把您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周玲琳直到舒畅出了门，才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今日对她来说，犹如做了一场梦，那个名存实亡的贱人突然硬气了，还“一巴掌”打到了她脸上，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老太太收回了自己的手道：“好了，别说了，青影准备摆饭吧！”说着也不再看周玲琳，扶着李嬷嬷的手去了偏厅。
这一餐饭，老太太吃得食不知味，舒畅出现的这样突然，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漂漂亮亮的赢了这一战。虽然她提的要求并不过分，但对老太太这个占惯了上风的婆婆来说，今天的事让她难以忍受，她一定要将这个场子找回来。
008 主仆（1）
绿乔紧紧的跟在舒畅的身后，穿着粉绿色秋衫的背影稍显瘦弱，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今日在荣寿堂的小姐实在是太令她惊讶了，小姐开始知道为自己争取权利了，小姐开口要求接回白嬷嬷了。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小姐不会再因为姑爷的一句话而将她们配给小厮。
自从蓝星和紫韵配了人之后，她和红玉在姑爷来听雨苑的时候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碍了姑爷的眼，被弄了出去。好在蓝星和紫韵都是有本事的人，婚后将丈夫的心拢住了，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要不然就算忠心如蓝紫二人也该怨恨小姐了吧！不过饶是这样，她们也都辞了小姐让她们继续做管事媳妇，恐怕一来是被小姐伤了心，二来也是不知道该忠于姑爷还是忠于小姐吧！
绿乔的心情有些恍惚，一个不注意撞上了前头停了脚的舒畅，回过神来，忙上前查看舒畅：“小姐，您没事吧？”
舒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事没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绿乔自是不敢提蓝星和紫韵的事，想了想道：“小姐，您说老太太会不会去接白嬷嬷回来啊？如果嬷嬷回来就好了，以她的能耐就算明天来的下人再奸猾也定能镇得住。”
听了这话，舒畅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本尊啊本尊，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将身边忠心的仆人都赶得一干二净，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大概也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吧！
“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随随便便让你们离开我了。”舒畅这话说地格外认真，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红玉和绿乔，两个丫头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她的病好的这么快，这样忠心的丫头她怎能不好好珍惜。
二人回到听雨苑，因为红玉的脚还伤着，绿乔从厨房领了饭食，伺候着舒畅用了，又给红玉送了吃的，自个只是匆匆用了点，便陪在舒畅的身边。
“绿乔，你刚在路上问老太太会不会接白嬷嬷回来，我现在告诉你，不会！”白嬷嬷一年前便被送去了庄子，陈家明面上不会为难她，暗地里手脚定是不断的，白嬷嬷能保全了性命，并悄悄的送信给她，可见这个老嬷嬷的手段和心机，这样的人陈清理又怎么会放心。不过她是铁了心要将这个老嬷嬷接回来，她身边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有这样一个忠心而又可靠的老嬷嬷在身边，她要操心的事会少很多。
“小姐，那怎么办啊？白嬷嬷一个人在庄子里，日子肯定不好过。”小丫头闻言立即红了眼眶，她们四个都是白嬷嬷一手培养起来的，白嬷嬷对她们来说，就是长辈般的存在。
“别担心，老太太不去接，我派人去接。”舒畅将绿乔拉到身边坐下，随后道，“你看你最近是不是找个理由出府一趟，对了你不是说蓝星怀孕了吗？就说是我派你给她送礼，拿些滋补的药材给她送去。然后去趟车行，雇辆马车去庄子将白嬷嬷接回来。”
009 主仆（2）
舒畅不知道这个法子行不行，整个陈府只有红玉和绿乔两个可用之人也的确让她捉襟见肘，想了想舒畅又加了一句：“至于告不告诉蓝星，你看着办吧！”跟着她从京城来到这杭州，因为陈清理的一句话，便将放了出去配人，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对这样的主子心生不满吧，不过她从绿乔口中知道白嬷嬷是蓝星的干娘，这样的忙她应该会帮吧？
绿乔擦了擦眼泪道：“小姐放心，蓝星一向孝顺白嬷嬷，能帮到白嬷嬷，她一定会愿意的！”
“嗯！”舒畅点了点头，随后诚恳的说道，“你再拿二十两银子给蓝星，告诉她，之前没问过她的意见便将她和紫韵配了人，我很抱歉，所幸她们过得还可以，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帮的。”
这话在舒畅看来并没什么，她是真的打心底感到抱歉，不过在绿乔听了那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毕竟这个时代，奴仆相当于主人的所有物，以前的舒畅对她们也很宽厚，唯一让她们心里有疙瘩的就是将蓝星和紫韵配给了姑爷的小厮，现在她说出这种话来，原本的那点小疙瘩也烟消云散了。
“小姐，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绿乔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不过这次是感动的。
舒畅笑了笑，然后打趣道：“这样爱哭可不行啊，以后你和红玉就是这听雨苑的大丫头了，以后听雨苑的丫鬟都得听你的，你可得有大丫鬟的风范啊！”
绿乔的脸红了红，但还是一脸正色的道：“小姐，奴婢明白了，以后一定不会让那些人爬到小姐头上的。”
舒畅心里感动，不过有些话她不得不提点她：“你和红玉我自是当自己人看的，明日老太太就会派人过来，我也不会指望那些奴仆会有多听话，你和红玉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度，小丫头偷奸耍滑，你和红玉自可以教训，但也不要逼地太过。这府里只有咱们主仆三人是一条心的，我也想明白了，一味的退让只会让那些人得寸进尺，以后该我的我不会让出半分，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得先有自己的人，所以一步一步来，如果遇到势强的，暂且先退一步也不要紧，我会帮你们讨回来的。”
绿乔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姐第一次掏心掏肺的与她说话，她和红玉的忠心终于得到了回应。
“另外你和红玉也得注意，除了你们两个，其他人一定不能让她们进到这卧室里，如果万一有人进来过，你们两个也得仔细检查一遍，千万不能多了什么或是少了什么。”舒畅说到这里，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三个人被那么多人惦记，她们一定要非常小心，现在她所做的还未真正损到陈家的利益，以后若是更进一步，难保他们不会出什么阴招。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舒畅前世虽然是个直肠子，不会主动去算计其他人，但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还能得到上上下下的肯定，心里也是有成算的，她的提点对于绿乔来说亦是受益菲浅。
010 文嬷嬷
次日卯时二刻，舒畅便在绿乔的伺候下起了床，既然昨日去了荣寿堂，以后的晨昏定省便免不了，这恼人的规矩对于爱睡懒觉的舒畅来说着实残酷，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现在还是人妻，等以后离开了陈清理，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早上的请安进行的格外顺利，大概老太太还没从昨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是草草聊了几句，便打发舒畅回听雨苑了。
用过早餐后，舒畅便待在她的小书房里练字，古代写的都是繁体字，虽然认得，却不会写，只得从头好好学起。话说这小书房空置很久了，当初刚搬到杭州的时候，舒畅兴致勃勃的在院子里专门辟了个房间作为书房，却因为陈清理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放弃了读书习字的兴趣，真是爱地够卑微，够没自我的，舒畅撇了撇嘴，摒除脑中的杂念，聚精会神的照着书案上的书帖临摹。待临完一张大字后，才搁下笔，动了动微微发酸的手腕，细心的查看不足之处。
“小姐，文嬷嬷带了丫鬟和婆子在院子等候。”绿乔的话打断了舒畅的思路。
终于来了，舒畅扬了扬唇，和绿乔一起去了院子。
院子里总共立着十个丫头并六个婆子，另有一个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簪着一支梅花金簪的体面婆子，舒畅知道她就是掌管陈府内院总管事文嬷嬷，绿乔说这个文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丫头之一，对老太太忠心耿耿，在陈府很有几分体面，这也是老太太安心放权下去的原因，因为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背叛老太太。
文嬷嬷见到舒畅走近，上前行礼道：“大奶奶好，奴婢奉了老太太之命，领奴才来给奶奶相看，这些都是奴婢从各房各院挑选出来，奶奶看是要哪几个。”文嬷嬷的脸型瘦长，看上去很是严厉，说话的语气也很刻板，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舒畅微微点了点头，冲着白嬷嬷笑了笑，道了声：“嬷嬷辛苦了！”然后走到一干奴仆面前，一个个细细看下来。或是问一句叫什么名字，原是在哪当差的，或是问问家里有些什么人。
一轮看下来，舒畅也明白这些人多半是老太太和周玲琳的人，就算有个别没主的，也是蠢笨的。不过舒畅既然敢跟老太太要人，也做了她会安人的准备，毕竟有的时候她想让老太太知道的消息，如果没有传声筒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嬷嬷，不知道陈家奶奶辈的丫鬟婆子的份例是多少？”舒畅没有立马做出决定，而是走到文嬷嬷身边问了一句。
文嬷嬷这才抬眼仔细打量起这个平常常常忽视的大奶奶，清秀的五官，比起周姨娘精致的容貌来，可以说是普通，不过眉宇的从容气度却不是周姨娘可以比拟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晶亮亮的透着聪慧，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可爱动人。文嬷嬷依稀间记得以前的大奶奶是一个呆板沉闷的人，一个呆板沉闷的人，这一双灵动的眼睛又如何解释？难不成她以前看走了眼？
011 选人
绿乔见文嬷嬷这样盯着小姐看，在一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文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行了个礼道：“是老奴越矩了，陈家奶奶辈的份例是一个掌管院子的嬷嬷，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粗使婆子和粗使丫鬟不等。”
舒畅脸上无一丝恼意，她可不介意让这些人发现她的不同，毕竟柿子都是拿软的捏，知道她是个带刺的以后算计的时候，应该会先思量一番。不过这个文嬷嬷还真是个妙人，怎么说这内宅之中也算是第三把手了，这说话处事到是进退得当，无一丝上位者的轻狂，怪不得能的老太太的器重。她还以为陈家内宅都是些如周姨娘那样拎不清的人呢！
“既是这样，我也不会越了规矩，红玉和绿乔是从舒家跟了过来的，自是升为大丫鬟，昨个儿老太太应了我会将白嬷嬷从庄子上接回来，这管事嬷嬷的位子自是为她留着，另外我再挑选四个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好了，多了我这院子也装不下。”舒畅虽然在和文嬷嬷说话，余光却注意着一旁的丫头婆子。就这一小会，便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有一双眼珠子不停转溜打量这院子情况的人，也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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