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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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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迷雾被风吹着,却未散不去,那雾像黏在一起,粘着,扭着,不肯散去,薄薄的雾扭做一股,阴郁地向别处飘去,浮在半空中。

车马将至李棱坟前,王初让众人在树林前面40,50米远的地方等着,她拿出一早请阿袆帮忙准备的祭拜用品,和李桓两人步行到李棱坟前。

为了让王初可以坐在觉得累或者冷的时候随时能坐在车里取暖,李桓坚持让马车慢行着跟在身后,离得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车夫将马车调转过去,这样一方面不会打扰李桓与王初的拜祭,另一方面回去的时候也不会耽误时间。

王初赞许的点点头,她对这个车夫非常满意。

突然一只乌鸦呱呱叫着冲向远处高空,冷不丁被他突兀的叫声和扑棱棱的扇翅声惊了一跳,王初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李桓赶紧大步向前扶住她,待她站稳,他复又跟在王初身后一米远的地方。

李棱的坟前并未立墓碑,只有一棵古树张着干枯的树枝耸立在坟墓一侧,大片的雪迹覆在四周,漫漫荒野中只这一座孤坟。王初心中难过不已,李棱是一个多活泼的人呀,却永远地长眠于这么孤单的地方。她想起苏轼《江城子》里地那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李桓将他坟前的积雪都清扫干净,默默摆好供品,他静静的跪在李棱坟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日子,李桓作为王初的贴身侍卫常常伴随在她左右,可是他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和李棱那种滔滔不绝,古灵精怪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因为李棱之死而性格大变,王初无从知晓,她一直对李桓心怀歉疚,她明白不管自己对李桓多好,即使把对李棱的亏欠全都补偿给李桓,这种感觉也会跟随她一辈子。

王初看了看望着李棱坟头出神的李桓,在心中下了决定。只见她右膝微微一弯,右腿顺势着地,随后左腿也弯曲着贴在地,竟是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李棱坟前。

李桓大惊,赶忙将她搀扶起来。

“这是我欠他的,”王初对李桓说:“李桓,李棱临去之时,我曾对他承诺过要将你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

她拉着李桓重新跪下,而后上身直立,双手扶地,对李棱的坟墓郑重的叩了一个头,她转身对着李桓,朗声道:“王初今日对李棱在天之灵起誓,从今以后,李桓便是我的异姓兄长,我与李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车夫是淳朴的老实人,因而王初也不避讳他;而少年,虽然目前关于他的任何事王初都还不知道,但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的,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更遑论少年未必会将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又转头对着李棱之墓立誓般说道:“你放心,我永远把李桓当做我的大兄,替你照顾他一辈子。”

之后王初站起身,又去扶李桓:“李桓阿兄,快起来吧,以后我们便以兄妹相称,可好?”

“小娘!”王初这一番作为,使李桓不知所措,他面现一丝悲痛,说出的话却坚定无比:“李棱本就是您的近身侍卫,他为您死了也是他死得其所,岂可以此邀功。”

刚开始见王初竟然对李棱的坟墓跪下他很受震动,但现在他开始苦笑,要他怎么相信以琅琊王氏之高门,堂堂中书监王敦之女,竟真的要将他认作做异姓大哥?她现在还小,不谙世事,待她长大之后,定然要后悔今日鲁莽行事,与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搅在一起。要知道,莫提士庶有别,单说他不过是个区区部曲,他与王初的身份又岂止是云泥之分别啊。

“李桓阿兄,李棱是我的好朋友,因为我的缘故使他白白丧命,害你失去唯一的亲人,我希望我们以后相互扶持,这也是李棱的愿望呀。”王初真诚的说。

李桓单膝跪地,诚恳地说道:“这是李桓之职责,李桓定然会竭尽全力忠于小娘,。兄长二字实不敢当,请小娘收回!”

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跪,王初急道:“你快起来。”

李桓跪地不起:“请小娘收回成命!”

王初佯怒道:“立过的誓,岂可轻易收回的?莫不是你还在怪我!”

“李桓不敢!”

“还说不敢,分明是在怪我!”

李桓为难的看着王初,他一向口拙,不似李棱那般机灵。看她这么认真的摸样,他实在不忍心使她失望,又不知该怎么说才能使她打消这个异想天开的主意。

“请您千万勿以兄长相称,实是折煞小人也!”

王初明白此时门第等级之分尤为严重,若是自己硬要认李桓做兄长,很可能会害了他。她思量片刻,也罢,只要自己以后如同家人一般对他,也不在乎这么一个称呼。

远处侍卫中突然出现一阵骚乱,然后听到马蹄声,有几名侍卫飞骑而来,将马急急地停在几步之外。

李桓如同解脱般吐了口气,他让王初先到车里等一等,自己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李桓是今日出行的侍卫首领,若是王初真出了什么事,王敦不会放过他,因此王初也未做阻拦,李桓行了礼,不待王初再说什么,便大步朝那几名侍卫走去。王初只有耐心的等待着李桓回来,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王初拉开车窗向外张望,正好看到李桓打头,带着几名侍卫来到她车窗外,她伸着头急迫的询问李桓:“怎么回事?”

“回小娘,前方几个贼人拦住了咱们的去路。”李桓以一种叙述的口吻回道,似乎这件事无足轻重“小娘放心,咱们对付得了。”

虽然他说的轻松,但王初一听就头大了,怎么回回都这么悲催,她埋怨地瞪了少年一眼,都是他,不开个好头。

少年倚着马车壁板纹丝未动。

“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这荒郊野岭的,哪里还有什么人经过。他们在这里打劫,岂不是早该饿死了啊!”王初疑问道。

“小娘说的是,”李桓赞同的说道,几番接触,他早已发现王初不似一般的孩童蒙昧天真,只知终日游乐,所以每每同王初讲话时常不自觉地将她当做大人,接着又说:“他们绝不会是常踞此地的。天下连年战乱,城郊早没了人家,而今天寒地冻的,没人会在这时候出行,况且这里也不是正路,一般也不会有人经过的。”

“那么很可能是一路跟着咱们过来的啦?”

“的确如此。”

“若只是求财,咱们将随身所带的财物给他们就是了,犯不着大动干戈。”

“兄弟们在前面只是挡着他们,并未动武。小人现在回去看是什么情形,若果真只为求财,如小娘所说,舍些钱财便是。”

“恩,虽说咱们带了些人马,还是谨慎些好,需得知道,若是先示了弱,他们见咱们软弱可欺,因而得寸进尺也不是不可能。”

“遵命!”

“小娘,这几人是一等一的好手,就让他们留着这儿吧。”李桓将随他前来的侍卫留下来保护王初。

“我们一同过去!”王初道,她满意的看到这句话成功将正要上马的李桓给拉下来。

“不可,”李桓断然拒绝,意识到自己的口气稍显强硬,李桓放缓语速,他摸准王初是个体谅下属疾苦的,劝道:“若小娘遇到危险,莫说李桓万死不辞,兄弟们也都脱不了干系,小娘您在这儿等着,很快咱们就能回城了。”

“他们蒙着面吗?”

“都戴着面具。”李桓疑惑的看她,不明白她问这话的含义。

“那他们总共有多少人?”

“二十多。”李桓如实答道。

“他们不过才二十多人而已,你看咱们人比他们多了一半,他们也未必敢跟咱们动手,”王初明白李桓的担心,一是怕自她遭遇危险,二是一旦她过去前边,侍卫们势必要分神照顾她,万一打起来,会因为她在那儿而缚手缚脚,很可能就败给毫无顾忌的贼人们。可是她认为一般劫道的都是为了求财,又都戴着面具,没有暴露真容的危险,再说她的侍卫也不算少,贼人们既得了财,见他们人多,一定不会灭口的,因此她坚持要去:“若是你们抵挡不住,我也决计逃不脱的,不如和你们一起也能安心些,我不靠那么近就是了。”

“这,小娘咱们可说好了,您一定不能靠近!”李桓拗不过她,许是因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总算让步了。

“没问题!”王初干脆的答道,一直以为李桓过于循规蹈矩,原来他也是会变通的嘛。

少年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并未表达意见。王初心想:他此时一定是对自己另眼相看,一定认为这小丫头确实不一般,小小年纪竟能将问题分析的这么透彻。这么想着,她不禁得意的笑起来。

似乎感染了王初的快乐,少年嘴角也啜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马车行到前方,但见那些贼人骑着高头大马,停驻在挨着树林的空地上。虽然他们带着面具看不到面容,那面具之下的眼睛但身形也是少见的魁梧彪悍,隔得老远便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地那股嗜血的煞气。

此时两方还在僵持着,但王初可不认为他们是畏惧自己这边人马多过他们。这些侍卫全是王敦千挑万选出来的个顶个的好手。然而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和拦劫他们的那些贼人一比,侍卫们气势弱了不知多少倍。

她心中有些犯怵,这些人明显不是善茬!

第十六章 来者何人

这些人一路尾随至此,一定是有所图,而这么多人竟丝毫未察觉到有一批人马跟在身后,不得不说他们不可小觑。

她原来还以为少年那一笑是赞赏自己,现在才明白是她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原来自己的先前的猜测与真相相差甚远,真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啊!

王初在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种与在外邦使节客馆那条街见过的人同样地气息,那是一种身经百战,不畏生死的彪悍与自信。

据王初目测,他们只有二十四五人,但光看那气势,就知道他们对王初这些人即使不能以一敌百,以一当十却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除了面具,他们还将红色披风上的兜帽严严实实的裹在头上,雪早已停住了,他们何必遮的这么严实?

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窄袖袴褶,褶衣边缘却是红色的,普通劫路贼又岂会置办这么齐整的行头?

只看他们面上覆着金质的面具,便知价值不菲,而腰间环扣的金腰带上面钩挂着、环首刀、火石、袋囊等许多的佩饰,简直像是贵族出游。然而王初明白,那些好看的佩饰在必要时便会化作他们杀人的利器,有几人腰间还挂着两只鹿皮革袋,从形状上能看出来里面装的应该分别是弓与箭。装备至此若说他们只为求财,恐怕没人会相信。

两方人高踞在马上凶狠地对峙着,侍卫们对着只凭气势便能将他们压制的喘不过气儿来的敌手,面上完全没有惧色,也没有一个人退缩。王初不由得心生敬意,然而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害怕就一定能赢的。特别是李桓竟然口口声声告诉她能对付得了,此时王初真想问他:你哪里的自信!

拉车的马儿低声嘶鸣着,似乎感觉到危险,它们躁动不安的踢着蹄子在原地踏来踏去,车夫拉住缰绳,竭力安抚它们。

少年安静的倚着马车壁板闭目养神,不知他此刻心中是否同他表面一般风平浪静。

李桓沉声对王初说道:“小娘,看来他们来者不善呐!”

王初深深的吸了口气,示意李桓仍按预先商定的行事。

她听到李桓对着那些人喊话:“诸位,我们是琅琊王家的,今日有事经过此地,诸位若是求财,咱们少主说了,所有财物尽归各位;可若是要动手,咱们也奉陪到底!”须知咱们这么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领头的大笑两声,他拉着缰绳回头同后面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爆发出一阵哄笑。王初看到他拉着缰绳的那只手,拇指上戴着一只扳指,而食指、中指、无名指分别套着一种皮质的指套,好奇怪的装饰。

“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王初的语气变得有点不自信,她对少年嘟囔道:“他们的气势确实挺吓人的!”

少年淡淡道:“没什么可怕的。”

“你不怕我怕,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死不了。”少年轻笑道,他依然面不改色,见过他杀人时候的狠绝与对生死的不在乎,王初相信他对任何人任何事是不会有什么畏惧的。

少年的镇定感染了王初,她偎到少年旁边,问道:“喂,你不觉得你可以趁现在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少年不置可否,他往后挪了挪,与王初稍微错开一点,又倚着壁板坐定。

“好像我多愿意挨着你似的。”王初撇了撇嘴,向另一边挪去。

外面李桓仍在和那些人交涉,双方都颇为耐心的僵持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李桓自然是不愿轻易动手的,他牢记着自己的职责首先是保护好王初,而不是逞匹夫之勇。若是与对方动手,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因此能和平的解决是最好的。这些人虽然很有可能并不是为了钱财,但总归是为了某种目的前来的,只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自然就有了相应的解决之法。

王初思来想去总也理不出个头绪,她很是纠结地问少年:“你说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啊,要钱,咱已经说了全给他们,要命,可现在也不见他们有动手的意思!”

少年不以为然地道:“并不是为了你说的这些。”

那是为什么呢,王初暗自思忖片刻,突然仰头问少年:“来的是什么人?”

少年一愣,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座塌右侧,随即慢悠悠的反问王初:“你怎么能断定我知道?”

王初失笑道:“你当我这么多年是白长的吗?”

“说来听听。”

“这些人绝不是等闲之辈能派出的,从表面上看,咱们这一行人,最有可能遇袭的只有我。可是以我现在的年纪绝不至与人结下这么大的梁子,如果是想利用我来牵制阿父,最大的可能是将我劫走而不是就这么拦着咱们。不为财,不为命,也不是为了我,那是为了什么呢?”王初笑笑接着说道:“我们之中一定有人识得他们,他们遮的这么严实,自然是因为怕被认出来。然而我与李桓是绝对不识得他们的,那为什么他们还遮的这么严?”

“依你所说,他们是怕我认出来?”

“没错!”她敛起笑容:“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一定不只是山贼那么简单,而且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故意把戒指落在使馆街那儿。”

王初等着少年给她一个解释,她只是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要引他们跟来,况且这些人明显的来者不善。

少年沉默了,他纹丝不动的将目光投在空处,面上第二次现出那种复杂地神情,哀伤、茫然、痛苦、悲愤等情绪来回交织着。

良久,他似乎恢复了平静,仰首一笑,谑道:“小丫头,算你聪明。”

“承让,”听到少年如此没有新意,说着他惯用的词汇,王初放松了许多,竟跟他开起玩笑来。

李桓仍然不懈地同对方交涉,虽然他们至今都未回应。

王初灵机一动,回到她原先坐的那一侧,探头对李桓说:“告诉他们咱们赶着回去,若是没什么事就叫他们让开。”

李桓大声的传达王初的话,对方却没听到似的动也不动,仍然完完整整的挡在路中间。

王初说:“别管他们,咱们冲过去。”

李桓面露难色,王初知道他担心什么。

她招招手,示意李桓靠近车窗,伸手挡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桓点点头,命令大家启程,侍卫们驱动着马儿,车夫扬起马鞭……

发现他们的意图,以为他们要强行冲出去,对面的人立刻伸手去拔武器,哪知这一行人不过动了一下,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之前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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