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万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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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这图纸我先带走了。”他将羊皮卷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中，然后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向协会帮你申请。”
　　陈贤颂说道：“没有其它需要的东西了，老师不留下来吃饭吗？难得过来一次。”
　　“今天就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乌迪尔拍了拍存放羊皮图纸的口袋：“还是这事重要，早一天落实，黑土城就能早一天用上，我也心安许多。孩子，你一来我们黑土城，就先提出了生态农业种植特的概念，然后再在又给了协会水车的图纸，反而我们协会现在什么都没有给你。看得出来，你对金钱的**并不强，权势的话……我们协会的地位有些超然，权势并不是我们的核心，这方面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你只能自己争取，女人……”他看了一眼白敏：“我想你也不太需要，等这张图纸一上交到总会，对你的嘉奖我想很快就会下来，在这期间，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你想得以些什么！”
　　说完这话，乌迪尔风急火心忙地离开了，陈贤颂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这问题。从小到大，他被白姐和周围的新人类们照顾得很好，吃穿用从来不愁，他没觉得自己缺少什么东西。有哲学家说过，人的贪婪，**，主要产生于两个方面，生存本能和比较；前者很容易满足，而后者，则是人类的劣根性。
　　可问题是，陈贤颂连比较的对像都没有，自然人在新人类时代，本来就是国家级的人物，和他同龄的自然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而现在……和黑暗文明的后人类，有什么好比较的！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想了好一阵，他觉得一个人想问题不是办法，就去问小敏，小敏用清冷的目光静静看了他一会，说道：“知识和能力。”
　　然后他去问阿历克斯，这小家伙面对老师的询问，只懂得摇头。
　　接下来，他还去问了躺在床上休息的巴尔夫等佣兵，阿斯兰，这些要都异口同声的摇头说不知道，他们也不敢给陈贤颂任何意见，对方可是灵魂深思者，自己这些人是什么，没有任何知识的平民。
　　只有小敏给了他一个答案，可这答案却与乌迪尔的问题关系不大。他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以后再想。
　　泽陇尔坐在书房里，看着佛尔德弄到的情报：“哦？霍华德最后都和科莫斯混在一起，这可有意思。科莫斯这人我清楚，小时候就是个虚伪的混蛋，表面上是个绅士，实际上他的良心早已献祭给了恶魔，不管霍华德打算做些什么，事后，他绝对会被科莫斯给‘卖’掉。还有其它的情报没有？”
　　佛尔德想了一会，说道：“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情报，霍华德最近托佣兵公会的人，去森林中采了不少萤光草，夜星草，还有冰虫壳。”
　　泽陇尔皱了皱眉头，“夜星草和冰虫壳混在一起，碾磨成粉，有催情效果。霍华德的目标应该是陈贤颂那混蛋，难道他们打算迷晕白敏？用这种方法来打击陈贤颂？这可就有趣了。”
　　佛尔德一听，右手紧紧抓住自己的骑士剑：“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冷静。这只是猜测而已。”泽陇尔慢慢说道：“霍华德那白痴可能会这么做，但如果科莫斯参与其中，就不太可能，而且其中还有多了萤光草这植物，萤光草的的作用是治腹泻，三种东西混合在一声，会有什么样的效果……要不，我们先试试看？”


046　漂亮的大哥哥最爱骗人（上）

　　日子一天天继续，白敏每天都在荒地中训练站个护卫和坎贝尔，观战的人，能感觉到他们的能力一天比一天强，可是他们自己本身却不这么觉得，因为直到现在，他们依然被白敏压着打，毫无还手的能力。
　　白敏将他们‘蹂躏’一番后，便飞走了，巴尔夫有气无力地踏在焦黑的土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火辣的热气从嘴里吐出来，然后他的胸膛极快速地吸入清爽的新鲜空气，这样极限的训练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他们能坚持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可是，他们依旧还是没有多少信心。
　　与他们相比，陈贤颂的训练就简单地得多了，每天就是打打坐，现在他能稍微短时间控制自己的大脑，使其不再产生那么多的杂念。不过这样得来一个副作用，就是变得极其喜欢睡觉，原本他一天只要睡六至八小时，变成现在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自觉的怪毛病。
　　他将这个情况告诉白敏，女孩和以往一样，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才开口说话：“这很正常，人类的大脑进入阿尔法状态之后，很容易入睡，而且还是深度睡眠。深度睡眠下，人类的细胞修复能力会大幅提高，从而达到长寿的目的。古时候有一种精神调节法叫做‘道家养生功’，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
　　陈贤颂问道：“可是我睡着了，怎么去感觉那个所谓的未知物质？”
　　“所以，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阿尔法状态。”
　　陈贤颂又问：“怎么控制？”
　　“自己的意志力。”白敏慢慢说道：“你是自然人，你最大的优势就是灵魂和自身**高度协同，但这也会扰乱你的思维波。自然人要学会控制阿尔法状态，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陈贤颂：“那需要多长的时间，能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数目。”
　　白敏没有说话。陈贤颂明白了，可能自己还真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今天，白敏又在荒地中训练那六个佣兵。他有些倦怠地靠着窗子，看着远方那些被烧得披头散发，四处奔跑逃散的护卫们。
　　“啊，真是好啊。虽然是白敏口中的‘野生动物’，但至少拥有野性天赋啊，哪像我，就会写字画面。搁在新人类时代，还有点用，可在这个黑暗文明时代，能干些什么啊。”
　　越想越是对自己失望，陈贤颂长长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忧郁地就像是十五岁的女孩子那般多愁善感。《自然人必要的自我修养和世界观》一书说了，二十岁的男人，在心智上，才能勉强赶上十五岁的女孩子，陈贤颂觉得，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到外面去走走吧。”陈贤颂下了楼。
　　若是以往，无论他去哪里，身边总会跟着白敏，还有六个佣兵，以及阿历克斯。但是现在，白敏在训练护卫，阿历克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在帮忙‘施工队’干活，领些饭钱和铜币。
　　说起来，阿历克斯可真是个勤奋的孩子，现在不但已经将笔划练完了，还学得很好。就连白敏都如此评价：“野生动物一号的大脑容量极其有限，但拥有足够的毅力和态度，作为一名学生勉强及格。”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晒在人的身上很舒服。大部分的劳力都去干活了，所以村庄中显得很安静，而以往吵吵闹闹的孩子们都聚在荒地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白敏训练那六个佣兵，看得高兴了，还会大叫‘漂亮的大姐姐，打死那几个坏蛋’之类的助兴话。
　　陈贤颂在村中闲逛了一会，见到坐在家门前晒太阳的老人，还与其中一个聊了一会，不过聊得很吃力，那个老人耳背，非得喊着说话他才能听得到。交谈了一会后，陈贤颂口干舌燥，嗓子都有些发疼。
　　散了一会步，他准备回房子，不过却发现自己的鞋子底下沾上了厚厚一层黄泥，其中还有一些颜色杂七杂八的家畜排泄物。村庄中的路都是泥地，村民还养有家畜，他没踩到满脚全是粪便已经算是很小心了。
　　“得洗洗才行，否则弄脏了房子又得加重小敏的工作量。”他得记村子外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就直接走了过去。
　　走到了地点，他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是个小孩子，背对着他，看不见容貌，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正认真的地小溪边的泥沙地中划着什么。陈贤颂悄悄走过去，没有惊动孩子，然后惊讶地发现，对方正在练习汉字的笔划。
　　“谁教你的。”陈贤颂突然出声问道。
　　孩子被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蹦地跳了起来，看到是陈贤颂后，本来还是淡黄色的脸立刻变成惨青色，连嘴唇都变白了。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后退，不知不觉走进小溪中，然后被水草缠住了脚，整个人坐到并不深的水里，全身一下子就湿透了。
　　陈贤颂向她伸出了手：“起来。”
　　“不要。”小女孩似乎十分害怕陈贤颂，在水中手脚并用向后挪：“不要……杀我。”
　　陈贤颂纳闷不已：“我为什么要杀你。”
　　小女孩依然还是恐惧不已，她大大的蓝色眼睛就像是这条清澈的溪水：“妈妈说，没有老师教……如果偷偷学，被人知道了，会被……杀掉，妈妈不让我学，可我还是想学。”说到这里，小女孩子呜呜哭了起来：“不要……杀我，也不要杀我妈妈，我以后真的不学了，真的……”
　　是谁给这些孩子灌输了这么可怕的思想，动不动就杀人什么的。陈贤颂心中极其不满，他伸出手，极量温柔地说道：“放心，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你妈妈的，先起来再说，好不好？”
　　“真的？”
　　“真的！”陈贤颂站前一步，再次伸出了手。
　　小女孩颤抖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就在快放到陈贤颂的手上时，她突然发现，眼前‘大哥哥’的手又白又漂亮，而自己的手，黄黄的，干干枯枯像是一截晒干了的柴火，她突然觉得，弄脏了‘大哥哥’的手不好，便收了回去，自己站了起来。
　　小女孩从小溪里走了出来，用害怕的期望的大眼睛看着陈贤颂：“你真的不会杀我吗？不会骗我的吧……妈妈说，漂亮的大哥哥最爱骗人，妈妈还说爸爸以前也很漂亮，骗了妈妈生了洁西卡，后来就不理妈妈了。”
　　原来这小家伙叫洁西卡，干干瘦瘦的，看起来像是个小男孩。陈贤颂听到她的话，笑了：“我长得又不漂亮，所以不会骗你，放心了吧。”
　　“你骗人，明明长得比洁西卡还漂亮……妈妈说得果然没有错。”小女孩子后退两步，眼里又堆起了水汽：“不要……杀我和妈妈。”
　　陈贤颂大感无奈，费了好多功夫才让这个**岁左右的小女孩相信自己不是在骗她。虽然此时很温暖，太阳的温度也很足，但小女孩身上全湿透了，久了对身体不好，便说道：“你回家先换身衣服……嗯，我也到你家坐下，顺便问些问题。”
　　小女孩子看着陈贤颂好久，最后才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大哥哥不会骗人，如果大哥哥要杀人，就杀洁西卡好了……不要杀妈妈好不好，我是偷偷学字的，不关妈妈的事。”


047　漂亮的大哥哥最爱骗人（下）

　　洁西卡的家，是间低矮的泥房，外面挂着几条老旧的女性麻布衣。屋顶用疏漏稻草铺成，里面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缺了条‘腿’破桌子，三张歪歪斜斜的小凳子。在房子的角落里，有一个用花布巾包着头发的女人正在烧着土灶，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东西，听到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到自己的女儿，先是微笑，然后再看着陈贤颂，双目一愣，脸色倒是忐忑起来。
　　“妈妈！”洁西卡扑进女人的怀里，眼睛不敢看自己的母亲：“这个大哥哥说要来我们家里看看。”
　　这女人满脸风霜，脸型倒是漂亮的瓜子脸，可惜脸上有许多皱纹，还有长时间在太阳下劳作而晒出来的红斑，从陈贤颂的角度来看，大约类似三十岁左右的自然人面貌。
　　知女莫若母，若是往常，女儿早就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了，那像现在一幅做错了事的样子，况且还有外人跟来。眼前这人她可是知道，灵魂深思者，可是堪比贵族的特殊人群。
　　“这位大人，请稍等，我立刻准备开水。”女人放开女儿，将正煮着的锅挪开，拿起一个有豁口的砂锅，放在灶上煮。她心里有些不安，不会是这位大人发现了自家女儿偷偷学字的事了吧。
　　陈贤颂连连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进来问些事情而已。”
　　女人急忙送上一张凳子，垂头说道：“有什么事大人尽管问。”
　　“这位……女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芙蕾雅。”女人小声答道。
　　坐着的凳子有些高低不平，硌着屁股有些难受。陈贤颂身体左右挪了挪，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后才说道：“芙蕾雅女士，我叫陈贤颂，是新搬来的邻居……刚才我在小河那边，看到了洁西卡正在练字，我很好奇，想知道是谁教她的。”
　　芙蕾雅脸色变得刹白，她回头抓着洁西卡小小的肩膀，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正要扇下去的时候，看到女儿害怕惊恐的脸，却又下不了手，最后她将女儿拨到身后，紧紧护住，用一种近乎的哭泣的声音说道：“这位大人，洁西卡学文字的事，是我教唆的，是我不知进退，大人要怪罪的话，就杀我好了，请放过我的女人，求你了……”
　　女人双手掩面，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悲情无比，在这个时代，未经过老师的允许，偷学文字被人发现，一般都是直接处死。
　　陈贤颂连说明的时间都没有，芙蕾雅就自顾自地陷入‘妄想’，见到母亲哭了，洁西卡也害怕地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喊道：“漂亮的……大哥哥……骗人，说了不……杀洁西卡……和妈妈的。”
　　一大一小两女人的哭声很吵，陈贤颂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他急忙说道：“停住，停！谁说要杀你们了，都别哭了，我怕了你们还不成？”
　　“大人不杀我们？”芙蕾雅听到这话，立刻不哭了，她放下捂在脸上的双手。
　　陈贤颂有些惊讶于芙蕾雅的转变之快，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我只是想问一下，谁教洁西卡学通用文字的？并没有其它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好奇。”
　　陈贤颂现在也多少知道，在这个时代，会文字的人很少，文字本身就拥有极高的‘地位’，会识文写字的人，都将这技能看得很紧，鲜少传给外人。况且这个村子里，会汉字的人，无非就是他，白敏，两人而已。
　　而且洁西卡现在的笔划进度，似乎和阿历克斯差不多，难道是他教小女孩的？
　　芙蕾雅犹豫了一会之后，说道：“没有人教，是洁西卡偷偷学的？”
　　“偷偷，怎么个偷偷法。我不觉得阿历克斯会教她。”
　　“洁西卡有一种很特别的能力，她的眼睛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芙雷雅一咬牙，决定将事情全部倒出来：“小阿历克斯从阁下那里学到文字的训练方法后，经常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练习，但是……洁西卡能看得到，她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对面山上的一只兔子……”
　　对面的山……陈贤颂想了一下，脸当场就吃惊起来：“那地方离我们这里，至少有四公里以上，洁西卡这么厉害？”
　　“阿斯兰村长说过，洁西卡拥有能力，可惜只是能看得比较远，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芙蕾雅神色黯淡地说道：“所以不具备什么培养价值，洁西卡用这种能力，每天都看阿历克斯如何学习书写文字，因此……”
　　陈贤颂明白了，原来是个爱学习的小丫头的悲情故事，他叹了口气：“既然洁西卡这么想学习文字，晚上你让她来我这里，阿历克斯和她我一起教。”
　　说完这话，陈贤颂就走了。芙蕾雅呆了一会，然后开心得想像发疯一样又笑又叫起来，最后她抱着自己的女儿，在小脸蛋上使劲亲来亲去：“太好了，太好了，洁西卡，以后你就不用像妈妈一样当成村妇了，只要学习了文字，长大后可以嫁个好丈夫，不需要再像妈妈一样吃苦……对了，晚上你还得去老师家里，不能穿是太差，否则会让老师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