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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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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看病。”

李靖宇答应。忍痛奔跑离去。

回到玉馨院,雷振远才看清如月身上的衣服印上了许多老鼠的脚印。老天,到底有多少老鼠曾经爬上她的身体,她一定痛苦不堪,难怪刚才她不理会自己,宁愿到一个奴才身上寻找安慰。

捧着如月受伤的手指,雷振远心如刀绞,后悔莫及,要不是自己坚持要惩罚她,她就不会受到这种有非人的折磨。雷振远捧住如月受伤的手,为她包扎伤口,将受伤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想要给痛苦中的她一点安慰。

“老爷,请让开一下,让奴婢给夫人清洗。”周妈端来一盆温水,轻轻地提醒雷振远。

雷振远轻轻退去如月身体上的狐裘,退到一边去,看周妈细心地为如月擦拭脸颊、脖子等地方。周**动作十分地轻柔,不像是一个奴婢服侍主子,更加像一位慈母在照顾心爱的儿女。

雷振远与雷磊轩父子俩在一边观看。

解开穴道后,如月慢慢地睁开眼睛,房间里比较阴暗,如月迷茫地看床帐上方,头脑中还沉浸在地牢中的恐怖中。

“母亲,母亲。”雷磊轩靠近俯身看如月。

如月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人,有些不敢相信:“磊轩,真是你吗?”

在黑暗的地牢中,雷磊轩的声音最先带给了如月温暖,当时只能是从高高的头顶上传来,现有这亲切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让如月倍感亲切,拉住雷磊轩的手哭泣。

雷磊轩抱住如月的手,想起在如月离开雷府后的担忧,想起刚才的恐惧,也是痛哭流涕。

周妈担心如月坐得太久了身体受不了,走来劝说:“少爷,不要哭了,夫人现在好好的,不要哭坏了身体。夫人,你不能坐得太久,躺下来休息。”

如月不但没有躺下休息,反而伏到周**肩膀上,哭得肚肠寸断:“周妈,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差点儿就被老鼠吃掉了……”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48。问题严重了

如月终于放开周妈。依靠在床栏上,低低地抽泣。

雷振远站在一边,打量哽咽不止的如月,此时的她是这样的柔弱,显得彷徨无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雷振远直想揽她入怀,用自己强而有力的胸脯容纳她,安抚她。

“夫人。”雷振远轻轻地呼叫着,代替发周**位置,坐在如月的身边。

哭泣声停止了,如月咬紧下唇,脸色苍白地望受伤的手指头。

雷振远仔细端详如月,没有施过脂粉的脸颊因泪水流过而十分的湿润,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同带露的白荷,长长的睫毛上粘有两滴细小的泪珠,哭红的眼睛让雷振远看得心中发慌。想起自己对她犯下的罪过,雷振远内疚极了,看到有一缕长发让泪水粘湿了,粘在脸颊上,就伸手要拨向身后。

唉。刚刚回到家时,她还是好好的,进入地牢中一趟,就变得花容失色了。谁也没有想到地牢中会有老鼠,更没有想到小小的老鼠敢于侵犯人。早知道会这样,雷振远肯定不会坚持要惩罚如月的,只要将她禁锢在身边就行了。

如月避开了,雷振远伸出的手落空,僵在半空。

如月身体向里边移动了一些,脱离了雷振远伸手就能够到的范围,防备地望雷振远,好像雷振远是一头饿虎,随时会噬咬她。

雷振远很是懊恼,如月和自己竟是这样的疏离,在回来的路中她都没有这种反应。她可以和周妈、李靖宇抱头痛哭,可以和儿子手牵手哭诉,唯独要避开自己。

雷振远不甘心受到这种冷遇,爬到床上去,强行将如月揽入胸前。

如月身体僵硬,挣扎几下没有能够离开,沉默地放弃了。

就在雷振远认为如月已经接纳自己而庆幸时,如月掉头望雷振远,冷冷的目光中流露出切骨的仇恨。

雷振远惊愕,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如月很快移动身体,背部依靠在墙壁上,望向雷振远的目光冷得像冰,凄厉的神色让雷振远心底发寒:“你现在一定很失望吧。我居然还活着。”

“你在说什么?”雷振远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

“我能活着离开地牢,你一定很失望吧?”

如月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回想起雷振远押她进入地牢时的无情,如月就要发疯。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己跟在他身边快一年了,他居然想出用这种残酷无情的方法折磨自己。接下来,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

雷振远是听清楚了,他没有想到如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震惊地望如月。在她看来,自己要害死她?

问题严重了!

想起抢她回来的心结尚未解开,现在又添上了谋害他的嫌疑,雷振远的头顿时变大。难怪刚才她在李靖宇、周**怀中寻求安慰,与儿子手牵手哭诉,唯独避开自己,原来她把自己当成了试图谋害她的凶手。

雷振远觉得自己背上这种罪名真是冤,恼怒地看如月:“我要是真的要你死,你现在还能够呆在这里?早下地狱了!”

如月闭上眼睛,她没有下地狱,但是也在地狱中走过一趟了:无边的黑暗,成群的老鼠,老鼠在身体上爬动、噬咬着自己的身体……

如月好像又置身于地牢中。陷入无穷的恐怖中。

如月骤然脸色煞白,绝望地叫喊:“靖宇哥,快来救我。”精神恍惚中察觉到自己居然是可以活动的,猛地站立起来,向外奔跑。

雷振远反应很快,一伸手拉住了她,将她揽到胸前,低低地安慰:“不要害怕,没事了,别害怕。”

这温存的安抚,这温柔的话语,让如月产生了错觉,靠在雷振远的胸前,无助地哭泣:“救救我,靖宇哥。”

雷振远身体霎时间僵硬,如月竟然把自己当成了李靖宇,在她的心中,只有李靖宇能够给予她安全感?雷振远想狠狠地推开如月,告诉她自己不是李靖宇,最终还是忍住了,叹了一口气,紧拥胸前瑟瑟发抖的如月,再次安慰她:“夫人,不要怕,不要怕。”

这一声“夫人”让如月愣住,身体后退,抬头望上面的这张脸,开始时认出是雷振远,吃了一惊后再看时。又发现是李靖宇。

到底是谁呢?如月苦恼地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人居然又是雷振远。

如月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有两个面孔在闪现,雷振远的,李靖宇的,不断地变换。如月痛苦地闭上双眼,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啦。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雷振远担忧地看精神恍惚的如月,十分难过。

这一声“夫人”,如月确信眼前的人是谁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眼睛中一半是恐惧,一半是仇恨。如月不会这样快就忘记,是雷振远强行将她带入了黑暗的地牢中,将自己置身于恐怖的深渊中,让自己求生无望,求死又不行。

“凡是走进地牢的人,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的。”这句话还在耳边回响,他知道进入地牢是必死无疑,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进去。在过去,自己是从来不会想到,他会对自己下这种毒手的。

在地牢中那种生不如死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如月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盯住雷振远的目光更加的怨恨,如果有这种能力,如月会毫不迟疑地报仇雪恨。

雷振远惊惶不安,陷于极度的懊悔中:发泄了心中的怒气,夫妻之间的情谊也消失殆尽!现在的她,更加不想留下来了。雷振远悔恨地望紧靠在床里边的如月,多么希望她能无所顾忌地靠近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怒目圆睁地责骂自己,也比现在强。

在如月的眼中,雷振远正在不怀好意地看自己,随时会对自己不利。她处于高度戒备中。

周妈察觉不对劲,低声劝雷振远:“老爷,你还是到外面一下的好,不要跟夫人较劲了。”

雷振远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快到门口时转身向床上望去,如月还在警戒地望他。

唉,悔之晚矣!

周玉卿匆匆忙忙地赶来,走入房间时,先在外间看到了雷振远无精打采地瘫在椅子上,再走进里间,就发现周妈和雷磊轩坐在床边,低低地陪如月说话,劝说如月。

周玉卿简要地安慰如月两句,就将手指搭在如月手腕上,开始为如月把脉。周玉卿心中吃惊,脸上不露声色,随便地问如月:“姐姐现在感觉到身体怎样?”

如月轻轻地叹气,很疲倦地回答:“就是感觉到胸口涨痛,头晕目眩,有时看不清楚眼前是什么人。”

站在床边的雷振远脸上抽搐了几下,想起刚才如月将自己当成李靖宇的事,心中憋得慌。

周妈和雷磊轩紧张地看周玉卿,等待她宣布如月的病情。

周玉卿平静地望向如月,给她一个宽慰的笑:“雪儿姐姐只是心中太紧张了,只要休养一些时间,就会没事的。”

在场的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雷振远更是暗自庆幸。

房间中燃起了火盘,周玉卿与如月说了一番宽慰的话语后,就给如月施针,又细又长的银针插上如月身体各部位,周玉卿修长的手指在各根银针上轻轻地弹动。

针灸后,如月暂时昏睡过去。

雷振远与周玉卿来到玉馨院的小客厅中。

周玉卿接过周妈递过来的茶,望着杯中茶水,神情凝重地说:“雷老爷,实话告诉你,如月姐姐现在的身体很不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雷振远心中猛地一跳。手中的茶水倾倒在手上,盯住周玉卿问:“请周小姐说清楚,我夫人她现在怎样了?”

站在旁边侍候的周妈脸色苍白,屏气凝神地看周玉卿。

周玉卿脸色十分难看,抬头望向远处,低声说:“雪儿姐姐的脉相十分混乱,腹部有轻微的收缩现象,有可能会……”周玉卿没能说下去,想起朋友可能会出现的惨状,心中一片悲伤,作为一位大夫保持心平气和是最基本的要求,她克制自己心中的情感,闭上眼睛调息一会,用平静的语气说:“为了能更有把握地救雪儿姐姐,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振远心中突突地狂跳,周玉馨没有将话说完,他已经猜出个大概,事情比他刚才想像的还要严重。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为了如月平安无事,雷振远顾不了许多了,叫人传来了李靖宇,要他将地牢中发生的事情详尽地告诉周玉卿。

李靖宇站在两个人的前面,将地牢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说到后来,李靖宇不得不中断几次,调息后才能继续说下来。李靖宇没有号啕大哭,只是声音颤抖,谁都能听出他在极力控制心中的痛楚。

周妈一边听,一边擦拭泪水。

雷振远后悔莫及,用手擂打自己的脑袋。

周玉卿是最冷静的人了,闭着眼睛听完李靖宇的话后,平静的问:“回到房间后,她的表现又是怎样的?”

雷振远挥手叫李靖宇退下,他和周妈一起互相补充,将如月回来后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周玉卿深思一会,挥笔写下药方,叫人马上去抓药,取出一块香料递给周妈,叫等到如月要休息时,在房间里点上。

“这是安神香料,姐姐今晚不可能自行入睡的,只有点上这种香料,她才可以入睡。雷老爷,为了不再刺激姐姐,我建议你这两天不要在姐姐清醒的状态下出现在她的面前。”

雷振远点点到。现在,为了能够让如月早早恢复健康,叫他做什么都行。

周玉卿乘坐的马车离开了雷府,摆脱了大夫的身份,周玉卿想起如月的惨状,忍不住悲伤,压抑地哭泣。

在玉馨院里,雷振远凝视昏睡过去了的如月,心如刀绞般的痛。自己总是在无意中伤害到她。难道自己这个天生的克妻命,注定不能与夫人长相厮守?

雷振远粗糙的脸紧贴在如月的脸颊,悔恨的泪水溢出眼眶,用沙哑的声音低语:“对不起,我真的是无意要伤害你的。夫人,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这样折磨你。夫人,相信我。”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49。刻意安排

玉馨院的房间里。

如月注视五六步远竖起的屏风。她不能看清屏风后的李靖宇,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身影站立在屏风后,只能听到李靖宇低沉的男低音。经过昨天的地牢恐怖事件后,李靖宇低沉的男低音在如月听来,是更加的亲切、富有吸引力。

“我没有想到你变得这样胆小了。想起在周家村时,你胆子大得很,整天爬到大榕树上去看窝中的小鸟。在梯子上摔下来几次,都没有把你吓倒,仍旧要爬上去看刚刚出壳的小鸟。”李靖宇凝视坐在床上的人,猜测她此时此刻的神色,话语中带有微微地取笑。此时的李靖宇,竭力忘却自己在雷府中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家丁。

只有与如月单独在一起时,李靖宇才真正感觉到,他是如月的一个亲人,一位挚友。

雷振远坐在李靖宇身后的椅子上,听到李靖宇亲昵的话语,心中有些不自在,脸上不动声色。

站在床边的周妈望向如月,接过话茬儿说:“是呀。当时我和老头子私自嘀咕过几次,雪儿不像是一位小姐,更像是一个好动的小子。哪里有一个年轻小姐整天爬到树上去的。活泼过头了。”

“你们当时是那样想的?”如月吃惊地看看周妈,望望屏风后隐约可见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在周家村时最初的生活,如月整天面对的是李靖宇一家人,能够与如月做伴的只有李靖宇,如月整天支使着李靖宇干这个做那个的。

如月不好意思地支吾其词:“整天无所事事,除了看小鸟,还能干什么。再说我过去从来没有见到过刚刚出壳的小鸟。”

屏风后的雷振远听到这里,回想起有一次无意中碰到如月爬梯看鸟窝的情景,哑然偷笑。

雷磊轩的好奇心被激发了,紧盯住如月追问:“母亲,那里有很多小鸟?”

如月依靠在床栏上,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神往地说:“对,大榕树上到处都是小鸟,树杈间有很多鸟窝。一天到晚都有小鸟在枝头上吱吱喳喳地鸣叫,在大树下往上看,时常看到大鸟叼虫子回来喂小鸟。”

那种单纯而快乐的生活,已经成为过去了。

周玉卿微笑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的佘波不时在如月的脸上晃过。

“这样多的小鸟,一定叫得很动听。”雷磊轩神往地说,他偶尔会看到小鸟飞来怡湘院的竹林中,但是都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飞走了。

如月回忆起过去的生活,愉悦地说:“靖宇哥学小鸟叫,能以假乱真。”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李靖宇来一下。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周玉卿适时地怂恿,好像她童心未泯,对于人学小鸟叫十分地感兴趣。

雷磊轩到底是小孩子,一听到学小鸟叫就兴奋起来,马上随声附和:“对对,学给我们听听。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早知道李靖宇会学鸟叫,就叫他教自己了。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床上床边的人都望向屏风。

“吱——喳,吱吱——喳——”

屏风后传出婉转的鸟鸣,在这叫声中让人联想到有一只小鸟在枝头欢呼雀跃。这小鸟欢乐的鸣叫时而欢快,里面绵长悠然。

如月与雷磊轩是听得入神。

“吱喳——,吱喳——”

另一只小鸟的叫声响起,好像是在远处寻声找来,声音由微小渐变得响亮清脆。两个小鸟的鸣叫声同时响起,就像是两只小鸟在枝头上意外相逢,亲切地交谈,呢喃软语。

好家伙,居然还有这一手。

如月侧耳倾听,过去她只听到李靖宇学一只小鸟的鸣叫,还没有听到过他同时学两只小鸟鸣叫的。他居然会口技!

“真好听。”雷磊轩坐不住了,跑去窥视屏风后的情形。只往屏风后看一眼,他就恍然大悟地叫:“原来是这样的。”

屏风后,除了李靖宇站立在那里,雷振远坐在李靖宇身后的椅子上,两个人同时合拢嘴唇,在模仿小鸟的叫声。难怪会有两个小鸟的鸣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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