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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梨花落-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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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寻来找到我的时候,我已在雪地里呆了整整两个时辰。夜幕渐渐降临,苍白的弯月挂在暗夜之上,稀松地星子围绕在旁,盈盈发亮。双腿依然麻木,只记得怎样蹲下来的,却忘了如何站起来。

流离立时哭了起来,抽噎道:“夫人这是在做什么?无缘无故就折磨自己了真真是要世子心疼么?就算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也要为小郡主想想啊……没有您在身边,她一直哭,谁哄也没用”

我恍然惊醒,浑身犹如灌进一股无形的力量,我紧紧抓住流离的手,哭道:“鸢萝……鸢萝……”

“奴婢背夫人回去”

话音刚落,流离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固执地硬要我趴在她的肩头,我拗不过她,无奈要我走回去亦是难事,只好歉然地趴了上去,她瘦小的身板强撑起来,双手圈住我的双腿,一步步艰难地行走在雪地里。

浑身酸疼不已,趴在流离身上昏昏欲睡,我勒令自己不许睡,鸢萝还在等我,没有我抱着她,没有我哄她,她怎么能安然入睡?夜里要是饿了怎么办?今日她吃的不多,会不会饿坏了肚子?

“流离,你陪我说会儿话,我怕我睡着了,就醒不来。”

流离隐忍着哭腔,我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她的双肩颤抖不停,用极慢的速度深一脚浅一脚地陷进积雪里。

“好,流离说,流离陪夫人说。小郡主很乖,您在的时候不哭也不闹,这么小的奶娃,却是离了娘谁也不亲,夫人真真是好福气。”

我笑了笑。“是啊……这是我的福气,鸢萝就是我这一辈子,老天给我最大的恩赐。流离,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我只信你,在这王府里,也唯有将鸢萝托付给你,我才放心。”

流离忽地一颤,惊恐道:“夫人要去哪里?夫人不要走,您不能丢下小郡主啊您走了她怎么办?哪个孩子愿意一生下来就没了娘?”

我心底划过一瞬更为强烈的悲伤,流离,你说对了一半。没有孩子愿意离开娘,可是不代表离不开,因为没有记忆,待到有记忆时,我已不在。

而作为亲娘是要有下多大的狠心,是要承受多么猛烈的痛才能放手?鸢萝还太小,此时的她,不过把我看做众多陌生人当中仅能依赖的一个,可是我若消失了,就有接替我的第二个陌生人,第三个陌生人,源源不断,我便被丢弃在了最初。

“流离,求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话,我什么都没有了,鸢萝也不是属于我的。流离,就当是可怜我,以后的日子,没有我,请你保护她。”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哀求

第一百八十四章 哀求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流离地哭声越来越大,抵过了雪夜中呼啸而过的风声,抵过了簌簌而下的雪落声,她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被她瘦小的身子背在背上,摇摇晃晃地踏出一步又一步,眼皮越加沉重,虽然知道不能睡,可是我无法抵挡困意,阖上眼的那一刹那,雪花扑面而来,遮盖了最后的光亮,黑暗似洪流般袭来。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射进的金辉已照耀了世间万物。我微微侧头,便看见裹在襁褓里的鸢萝嘟着小嘴,憨憨熟睡。我不忍扰了她的好梦,只是伸手将厚实的袄子拢紧,她纤长的眼睫轻轻扑闪,悠悠睁开迷蒙的双瞳,一脸无辜地盯着我看。

只要一看见她,心中郁结的闷气自然而然就会一扫而空,我自榻上坐了起来,动作轻柔,不着一丝力气地将她抱入怀中。她伸出柔软的舌头舔舐一圈粉嫩的唇瓣,红彤彤地小脸似熟透了的殷桃小果一般。我忍不住轻轻拧了一把她水嫩的脸蛋,这番动作,惹来她张开嘴‘咯咯’地笑了出来。

我更紧地将她拥入怀,恨不得融为一体,如此就能不分不离。看着她还不算清晰的眉目,稀松的胎发搭在额头前,如秋水般的双眸闪耀碧波。我忽地鼻酸,强忍住欲哭的冲动,俯下头,在她的小脸上轻酌一口,干裂唇瓣触及她的柔滑的小脸那一刻,许是让她极为不舒服,摇了摇脑袋,却还是未能躲过这一吻。

嘴里胡乱呵着不知名的歌谣,熟悉的调子却想不起词,鸢萝好似很喜欢听这些童谣,每每唱起,她总是十分兴奋的在襁褓里动来动去。双手轻轻拍打着被褥,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怀中的小人儿。

“啪嗒……啪嗒……”

晶透地泪珠坠落在鸢萝地小脸上,她好奇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为何眼里能流出这苦涩的水珠。我慌忙腾出一只手,为她擦拭,可是眼泪好似故意作对一般,我擦了一滴,落下无数滴。

我终于没能忍住,紧紧抱着鸢萝,低声哭泣。

“鸢萝,我的孩子……你要好好活着,千万千万要快乐的活下去。爹和娘会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守护你。你要记住,无论你身处何地,爹娘都在你身边,如影随形。”

“咯咯……”

鸢萝再次笑开了颜,她不知道我再说什么,也许是好奇这水珠为何落不尽,摊开肥嫩的小手欲接,我伸手捏住她的手指,靠近脸颊,轻柔划过。未干的泪痕瞬间就沾染在她的手指上,本是温热,却徒然化作冰凉。

“廷曦……廷曦啊……你有没有看见?有没有听到?如果你什么也看得见,什么都听得到,那么请你来带我走……我愿随你一起堕入阿鼻地狱”

我早已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万劫不复,我的一生,走到这里,已然到了尽头。就让廷曦来带我走吧,我只求能与他在一起,这一辈子既然有缘相许,却无缘再聚,那么老天,求你许诺我下一世一定要再遇见他,一定一定不要再如此生。这一生如此惨烈的结局,换你一个下辈子的相守,我可以不要极致荣华,我可以丢弃一切富贵,纵然做一介布衣,纵然埋没在人群里,只要能与他重逢,我便无怨无恨,我便感激。

屋外传来急促絮乱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鸢萝,木门被大力的推开,还不待我看清来人是谁,只见一道人影闯入我的眼帘,正是裴煜

“子夫……父王他……他去了”

裴煜‘扑通’一声跪坐在榻前,头趴在我的腿上,双肩止不住地颤抖,我愕然,不知所措。万万不曾想到,南宁王的病逝来的如此突然,昨日还活着的一个人,今日就成了化作了一缕魂魄,南宁王他……终是被阎王带走了。

我忽感心酸,想起南宁王昨日与我的对话,想起他那双布满皱褶而枯瘦的手,想起他吐出的那一口鲜血,想起他强忍着病痛要我离开。

这些活生生的记忆统统灌入脑海里,第一次见面沉稳内敛的南宁王,到最后苍老病态的南宁王,再到如今,无法再见一面的南宁王。

他去了……带着对裴煜的父爱之心而去,带着与我之间的盟誓而去。

眼角莫名地淌出一滴泪,我抬手轻轻拭去,不知为何要哭,却能强烈的感觉到裴煜的痛,相伴二十几载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从此后再也不会出现,只能活在回忆里,埋入心底。

曾经的温惠皇帝,那个为了天下苍生不遭战乱血洗而甘愿忍辱禅位的皇帝,他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个胆小怕死的人,为了苟活而拱手让出皇位。而唯有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他当年是可以选择拼死一搏的,纵然是死,世人也会将他看做英雄。

然,谁人懂得,他为的,不过是万民免遭涂炭,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纵然是失去了皇位,对于他来说,并不见得重要。

我想,他到死亦会后悔,因为拱手让出江山并非是上上策,反之,边疆战乱不断,西域诸国不断发起骚乱,抢夺中原人的粮食,掠杀族人,攻占土地。这些,都是当年他在位时不曾出现的,而如今宸德皇帝坐稳龙椅,却站不稳天下的脚步。

他的退出,被世人看作耻辱,世人提起南宁王皆是忿忿不平,人人都想责问他,当年为何要放弃这大好河山,为何要让曾经还是晋王的宸德皇帝占领自己的天下。

他从未解释过,可是并不代表这是默认了罪责。他是不愿万民遭劫,不愿万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放弃皇位,给自己换来的是屈辱,可是为万民换来的却是……平安。

南宁王,这一生,曲折离奇,坎坷不平。命运给了他君主的身份,可是又急切的拿走,随之而来的是忍辱偷生,活着,比死更难熬。

“子夫……父王走的那么安静,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病重。我是个不孝子,我是该遭天打雷劈的不孝子啊”

裴煜双手抱头,疯魔般地嘶喊,我此时才看见他的双眼通红,明明想哭却强忍着不落泪。我其实很想说,何必要在乎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都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的权利,我们哭,我们笑,都是上天赋予我们最珍贵的至宝。

伤心的时候就要落泪,开心的时候就要放肆的大笑,这无分男女,不在乎高低。裴煜,你何必自欺欺人,痛就要忍着吗?内里早已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却舍不得落泪,这是对自己的残忍,无声无息蔓延的残忍

我放下怀中的鸢萝,将她安置在软塌的内侧,看她又乖乖地阖上了双眼,我深吸一口冷气,侧过头俯身紧紧抱着裴煜,两个同是冰凉的身体相依相偎,颤颤抖抖地张开双臂极力想揽他入怀,却是无论如何使不出力气。

如此的冷,空气中夹带这窒息的凄凉,将我们生生掩埋。

裴煜抬起头,煞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鬓角的青筋暴起,皓白的牙齿死咬着乌青的薄唇,隐隐泛出一丝丝殷红,干涸泛皮的唇瓣徒然脆裂,一道道口子像是积蓄已久,只待此刻,淌出汹涌而出的血。

“裴煜,我记得当**从孝贤王府内将我救出时,曾对我说过,哭出来罢,这样只会让你更心疼。今日,我亦要把这番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你,裴煜,我要你哭出来,我要你狠狠地哭,将二十几年来的隐忍,二十几年来的伤痛,统统化作眼泪逼出身体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这样伤自己,不仅让王爷去的不安心,活着的人也会随你一起受痛,你于心何忍”

我让他趴在我的肩头,手掌死命地按住他的头,逼迫他面对,既然逃无可逃,就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接受伤痛。十指与他的手交握,明明触感是温热的,到达心底时,却是不能承受的寒冷,我与他皆是颤抖不已。

“子夫,母妃走时,我才三岁,那时我尚且不懂何为撕心裂肺。可是如今,连父王亦是离我而去,以后的日子,独剩我一人,要如何走的下去?”

我不知能说什么,静默地听他沙哑着喉咙述说,忽地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双手紧紧地钳制住我的双肩,有些疼,我强忍着没有吭声。

“不是的……我还有你对不对?你不会离开我……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子夫,我已经失去了所有,我不可以再失去你……我绝不能失去你”

我惊愕不语,这要我如何回答?说我必须要走,说我答应过南宁王,五日之后就是我离开之时,说我不能留在他身边,我是个祸害,我会毁了他的一生?

他急切地追问道:“子夫,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求你告诉我……求你不要走……”

“我……裴煜,我们……”

我支支吾吾地实在无法说的出口,一句‘我会走,我必须离开。’简单的八个字,却要耗尽我所有的勇气,纵然有了这勇气,却没有再次残忍的决心。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年之约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年之约

第一百八十五章

裴煜猛地将我揽入怀里,双臂紧紧圈住我的身子,让我动弹不得。脸颊抵在他的胸口上,隔着柔软的锦袍,亦能感觉到似火燃烧,耳边似乎能听到什么东西在一块块崩裂,碎了一地。

我木然地任由他抱着,因为我知道这也许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相拥,这无关于爱恨,亦没有舍不舍不得,这只是我能给他的诀别,永生不见。

“子夫,我不求别的,一年我只要一年我只求你陪在我身边一年,到时你要去要留我绝不阻拦。”

我摇了摇头,欲拒。他眼底闪过的悲色极易捕捉。我想推开他的身子,怎奈竟换来他更紧地拥住我,犹如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

“我已卑微至此,难道这样,亦不能换来你的心,一点点的同情吗?”

他徒然松手,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转过身,凌乱地步子渡向门外。寒栗刺骨地冷风刮过他苍白的背影,窗外投进的一缕金辉拉出地上墨色的影子。风,肆意吹打他的身体,宽大的袖袍被吹得发胀发鼓,好似他就要这样随风而去。

庄子夫,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伤的他体无完肤,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鞭子一边抽打他的心。可是如今……你还要再残忍一次吗?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为什么你不能还他一个梦?哪怕这个梦虚无缥缈,哪怕终有梦醒时分,可是你也曾给过他不是吗

泪如雨下,如何亦不能停歇,眼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身体像是下了蛊一般,意识全然不受控制,双脚立时奔出了屋子,朝他追去。

“裴煜我答应你,一年之约”

他的身子忽地一颤,修长的背影在这一片纯色之中成为唯一的焦点。泪水早已融入了片片飞落的小雪,我站在他的身后不敢靠近,双脚犹如嵌入了这雪地里,不动分毫。

“子夫,我在你心里,真的只剩下同情可言了吗?”

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呼啸而过的北风吹起青色的袍角,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我止不住地抽噎,心像是正在遭受万箭穿心般的痛苦,内里早已血流成河。

裴煜,为什么要问出口?你明明知道我的答案会有多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无法承受,为何就是要一次次的伤害自己?我们各自默守这个秘密不好么,你可以讨厌我,甚至可以恨我,可是千万不要对我念念不忘。

因为如今的庄子夫,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你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

艰难地跨出一步,清晰的梨花香渗入空气,随着每一次呼吸淌入身体里,肆无忌惮的灼伤,而我只能一如既往的接受。因为这是你给的,我欠你的债,就让这些痛来偿还吧。

他的双肩微微颤抖,我不忍,正欲走上前去,他忽地迈开步子,像是逃一般地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雪色慢慢将他淹没,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远去,最后被一粒雪珠遮掩,终于找不到他的存在,寻不到他的气息。

雪,那么决绝的下落,冰凉透彻,刺入心骨。这痛,两个人都在受,何时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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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日日夜夜落不停的白雪堆积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积雪可以没到小腿肚子,纵使穿了御寒的鹿皮靴,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南宁王的死,对于整个南宁来说,无非是个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远在昭阳的皇上会如何看待这个昔日最是忌惮的对手,但是无可否认,压在他心里那块巨石,应该可以放下了。而当务之急,是要晋封藩王的长子继承王位,亦就是说裴煜会从世子的身份一跃而成南宁王。

这一点,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但无论如何说,裴煜封为南宁王的事实已无从改变。而作为裴煜的正妻——贺怜君,亦该是跃上枝头,成为身份更为荣耀的南宁王妃。至于妾室的我,再不济也该是一个侧妃。这一番变故,让本是一向沉寂如一潭死水的南宁王府,一时间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担心,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裴煜这把火会烧向哪里,这个尚且还是个未知的迷。

我坐在屋子里为鸢萝缝制夏日的衣裳,她近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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