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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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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龄本来就觉得委屈,反正是在自己亲哥哥跟前,声音里不免带上了几分哭腔,喋喋道:“不是答应很快就来接我出宫的么,我左等右等,这都多少天了,哥哥怎么才来……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他看着她那双剔透晶亮的眸子里浮起模糊的泪影,心一下子就乱了,慌手慌脚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安抚着,急道:“是我不好,即便一时来不了也该使人传个口信与你…嗳你别哭,把我心都哭乱了。”

顾盼朝太多年没有和妹妹在一起生活相处了,他也不十分熟稔她的脾性,只是瞧见和龄一颗一颗往下掉眼泪就慌神,不由扶住她两边肩膀道:“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么,都是我的错,这样可好么?”

和龄抽抽搭搭的,拎起他的袖子擦眼泪,她哭过了心里舒坦多了,也不是对着谁都撒娇儿淌眼抹泪的。

收拾了心情,她拉着多日不见的哥哥在床边坐下,眨巴着眼睛张口就问道:“那哥哥现在要接我出去吗?”

因为害怕小福子随时会回来,她急着追加道:“那个樊贵妃,她要害我,我就是有这个感觉,不过幸而皇后娘娘派人将我和安侬带回来,否则现在还不知是怎样的处境。”

顿了顿,她轻扯他的袖子,软糯糯的嗓音敲击在他的心壁上,“哥哥,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们离开皇宫好不好,远远的离开京城。”

她忽然起了兴致,小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晕泽,“要不然…和龄带哥哥去关外吧?你看成么,咱们去沙斗子,掌柜的是个好人,那里人都知道的,咱们可以白日里放羊赶集,落了晚呢,就去看星星!大漠的星子比中原的可多多了,一铺就是一整片天空,满眼的璀璨,数都数不过来……”

她滔滔不绝,年轻的面容上洋溢着不属于这片皇城的鲜焕朝气。

“和龄…”顾盼朝眸子里的光微微暗下去,艰难地启唇道:“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

和龄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甚至不晓得哥哥有立志除掉樊贵妃的决心,歪了歪脑袋,好像隐约明白了一点,试探着道:“因为哥哥有不得不做的事,所以才不能离开,我说的对不对?”

顾盼朝眸光微动,缄了缄,扬唇道:“是。”

和龄咬咬唇,低下头嘟囔道:“我可以知道么?兴许,我能够帮上哥哥的忙。”

能出一份力总是好的,她在这方面特别乖巧,并不会因为自己单方面的意愿死活要离开,反倒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和龄不用知道……”他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地抚着那一头缎子似的长发,力道轻得仿佛稍一用力就怕弄痛她。

停了一会儿,温柔的声线复响起来,“哥哥会亲自结果了她。到那时,必定告诉和龄。好么?”

他话音落下,在她的视线之外,神色亦随之冷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写不动了,不知道有没有第三更,头一回爆字数~

而且今天是在白天写qvq

吃完饭去啦

第50章 迷雾重

和龄感到迷茫;哥哥分明就是有秘密;但是他选择不告诉自己,只想自己一个人面对。而且这个秘密至少是沉重的;她听他的口吻就能感受到了。

甚至需要杀人。

然而;如果只是暂时不能离开京城的话……

和龄动了动,从盼朝胸前小弧度地挣出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道:“那…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出宫?”她可以不管他隐藏下的那些事;但是关于自己她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再在这宫里了。

前些时候还觉着新鲜;现下却不是。这座宫廷仿佛是张着獠牙潜伏在暗处的洪水猛兽,身处其中的人;稍不注意就要被吞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更何况宫里等级制度森严;主是主,仆是仆,一个行差踏错便要丧命。

她如今还什么都没做呢,却也要被牵扯进御花园的井尸案子里去,该找谁说理?

屋子里沉默了一息,盼朝只觉无奈,前头他要把和龄带出宫去已经十分不易,毕竟她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坤宁宫的宫女,说消失就消失那也要安排的好。

现下更“好”了,涉及了御花园的人命案子里,又几乎是同时引起了萧皇后和樊贵妃的注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若还妄想着把和龄偷出宫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瞧清眼下形势么,皇后为何派人请御医给你看病抓药,她有什么企图?是单纯的觉得你合她的眼缘?”

他突然这样问道,弄得和龄抓了抓自己头发,她脑袋间歇性的又疼起来,攒眉道:“皇后娘娘确实很古怪,我瞧着前一时她还一副怒极了要处置我和安侬的模样,因为我们给坤宁宫丢人了…可是,等她看清了我,竟然就猝然间变作了另外一个人,和风细雨的,叫我不必跪着了,接着就让人请御医去了,态度转变得离奇。”

顾盼朝忽然也感到一阵头疼,与和龄的不同,他是心理上的疲倦产生的幻觉。

瘦长的食指在眉心按了按,看来…皇后这回是把主意动到和龄身上来了,可是皇后是一国之母,统御六宫,他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坤宁宫里,这个局到底该怎么破?

说来说去,还不都怪权泊熹!

此人不但掌握了他们兄妹的身份,如今还害得和龄即将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与自己的本意何止是背道而驰,简直找不着北了。

做哥哥的,即便希望妹妹过好日子,呼奴唤婢,穿好的吃好的,可绝对不希望她在忧患中度日。而和龄一旦被皇上遇见,那必然会使得六宫哗然,皇帝恢复女儿的帝姬之位自不必说,兴许还要帮助她回想起从前的事。

从前——!

顾盼朝眉峰紧锁,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和龄回想起过去,他只希望她无忧无虑不地生活下去,等他把樊贵妃了结了,就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然而目下的局势却逼得他离那一步越来越遥远了。

他不自觉捏紧了拳头,那张儒雅的面容上鲜少出现凶狠的神色,至少在她跟前是不会的。

和龄看进眼里,觉得纳罕,摇了摇他道:“哥哥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她抛向他的问题一向都如同如沉大海,这回也不例外。

顾盼朝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怒气,再看向和龄时连眼波都是柔软谦和的,温声道:“暂时是出不去这皇宫了,即便皇后娘娘压下安倩的案子,樊贵妃却不会善罢甘休,牵涉进这里头,平白怎么离开……”

和龄知道哥哥说的有道理,她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其实心里也清楚,只是抱着希望问一问,哪怕有了希望也好。

她埋怨起自己来,是她自己倒霉,皇后娘娘起初说的不错,怎的樊贵妃抓人不抓别个,偏生就抓自己和安侬,这里头决计是有讲究的,只是她们不明白罢了。

顾盼朝隐约做了某个决定,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只好乐见其成了。

他知道和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起身绕着地心走了走,脑海里电光一闪,转身耐心告诫和龄道:“有一宗儿我必须提醒你。”

“是什么,”和龄正脱鞋往床上钻,闻言仰脖儿乖巧地道:“哥哥只管讲便是。”

“那个权泊熹,锦衣卫指挥使。”

“他…怎么了?”

他似乎从她的眼里看见一簇亮光,然而细看之下,却并不见,依稀是看差了。

只得按下这层心思,接着说道:“妹妹万不可再与他有所来往,要不是他,和龄便不会深陷这后宫。你记住,是他权泊熹处心积虑,一手促就成这如今的局面——”

他话里有深意,眸光忽尔沉甸甸仿佛一口历经数千年的老井,井的边缘青苔丛生,泛着潮湿灰暗的光泽,他的声音从井底游弋出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皆缘他而起。”

和龄不可能把他的话理解透彻,她虽然也怨怼泊熹偏她他是哥哥,又借着这兄长的身份把她骗进宫里,但是说句实在的,她总是一见着他就嚷嚷着叫他走是不错,可女人说的话都是反的。

她自己知道,她没有那么讨厌他。要她今后再不与泊熹来往,她起了犹豫,张了张口,小心翼翼道:“哥哥,我,我便是想同他有什么瓜葛也是不能的,我总有一日要离开这宫廷,兴许很快咱们还会离开京城,我和泊…和权大人是不会有来往的……”

盼朝心中猛地一沉,他撩起床帐扳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她好似受到惊吓,瞳孔稍稍放大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指尖松弛开,温暖的掌心覆在她肩头轻轻抚了抚,叹气轻笑,语气里却盈满了挥之不去的凝重色彩,“你这么笨,容易叫人给骗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是真心实意待和龄的,永远都不要轻信旁人。”

和龄颔首,唇角抿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望住哥哥恍似深潭一样漆黑的眸子。

顾盼朝莞尔,催眠似的,复道:“权泊熹不是好人,他打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另有目的。所以和龄答应哥哥,从今往后都不再理睬他了,记住么?”

和龄心里有一丢丢的不情愿,可是天大地大哥哥最大,跟哥哥比起来,泊熹显然不够分量了,于是重重点了头,“记住了,以后不会睬他的。”

“好妹妹。”他心满意足地直起身,神情里流露出一缕怅然;喃喃道:“阿淳果然同小时候一样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来不及检查错别字了!只能再修改。。为了我的三更之约…//…

…………

感谢土豪么么大!!

典清扔了一颗浅水炸弹

xi扔了一颗地雷

maya扔了一颗地雷

………

还有临近高考,某微年亲就不要看文啦,好好考试啊!光辉灿烂的明天~~

……………………

三更的我真是太勤奋了555

……………………

泊熹:“怎么这样,又不写到我,还要黑我,小和龄不会睬我了。。。前有狼(盼盼哥)后有虎(萧泽),我自己也纠结,什么时候才能和小和龄手牵手?呵呵呵累爱好么。”

作者:“谁叫你是楠竹,现在楠竹都是不好当的→_→得能吃苦哇!”

泊熹:“我不想说话。作者居心叵测就是在黑我,哼。”

我没有啊~

→_→

第51章 迷雾重

小时候?

和龄自己对幼年时候是一无所知的;她一度认为哥哥应该和自己一样,但是现在听他的口气,显见的他是知道曾经很多事情的。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并不愿意告诉她。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顾盼朝越是不说,和龄只有越想知道,她嘴上虽然不追着细问他隐藏下的秘密,他要杀的是什么人;然而好奇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哥哥,”和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脑仁儿又痛了;她不想顾盼朝担心,是以提都不提;只是隐约地又感觉到一点惊喜,笑着问道:“你方才叫我‘阿淳’,这难道是我的名字么?”

顾盼朝从回忆里抽身而出,他总是这样,说着说着看着面前的和龄,回忆就会自发地涌现进脑海里,一切恍惚如昨,可是早已过去了十多年。这座宫廷里没有了母亲,也没有了疼爱他们的父亲,有的只是气焰嚣张的樊姓贵妃,和日渐昏庸并且逐渐走向年迈的皇帝。

“哥哥?”

和龄推了推他,他在她跟前出神也出得太厉害了,她禁不住打趣道:“是在想念绣姐姐吗,要委实想得慌,不若就先回去,我这儿不碍事的,一时半会儿的皇后娘娘似乎会看顾着我和安侬,那贵妃娘娘便是想来拿人也没法子的。”

他闻言大力地在她头顶心揉搓几下,嘴角溢出柔软的笑纹,道:“胡言乱语,我平白的放着妹妹在宫里危机四伏,岂有想女人的道理。”

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此时大门是紧闭的,他回头道:“况且我同念绣并不是你想象的关系……”叹了叹,总算直面她上一个问题了,“你说的不错,阿淳是你的乳名儿。你小时候淘气,只有母亲和我的话你才能听进去一些,便是父亲心血来潮逗你玩儿你也时有不搭理他的,竟是个小祖宗。”

不知为什么,和龄听到这样一番昔日的家庭描述,心里一下子熨贴极了,整颗心仿佛揣在了云朵里,没有一点颠簸。

她眸子闪着烁烁的光,期盼哥哥多说一点,足见她多么想探知自己遗失的过去。顾盼朝忽的收住了话头,却道:“和龄如今这名字,是从何而来?”

她张口就道:“徳叔说我叫和龄,说起来,应也没什么大讲究。”

和龄随口牵扯出了徳叔,电光火石间,顾盼朝一怔,他很快就明了徳叔是谁了。

徳叔,德公公。

这是个侍奉在他母亲良妃娘娘身边的内监。当年事发,亏得有徳公公将他们兄妹二人救下,只是途中他却和他们失散了,自此音信全无。

不消说,徳公公如今必定不在人世了。

思及此,顾盼朝眸中更添一份杀伐。

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和权泊熹其实是一样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以复仇为唯一目的人。

和龄抿了抿唇,不安地看着顾盼朝。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哥哥就像一个谜团,在她知道他是她哥哥之前,她看到的是他的儒雅温润,而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骨子里沉寂悲伤的执念却源源不断展现在她眼前。

她被动地接受他的情绪,却走不进去。

“别多想了,头还疼么?”顾盼朝俯下|身,他把额头抵在她额头上,闭上眼睛安宁地感受了一会儿。

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担忧道:“怎的还这般烫人,太医不是来瞧过了?药吃了不曾?”

她小时候的事迹顾盼朝都是知道的,他就这一个妹妹,她不能沾染什么他门儿清,如今淋了场大雨,放在往年里恐怕早蹶过去了,现下倒比他料想中的好很多,只是仍旧叫人放心不下。

和龄本想豪气地摆摆手说自己没事,可是哥哥的气息太温柔了,她嘟囔了句,“药正在外头煎着呢。”随后就很自然地把脸呼在他左胸口上靠着,呼吸声咻咻咻的,“借我靠一会儿……”

他愣了愣,须臾柔和地笑了。

“怎么还像个孩子,小时候都没有这样粘人。”说是这么说,顾盼朝手下动作却很是轻柔,扶住妹妹的肩膀时不时的拍一拍,就差唱个童谣了。

当然了,如果他会的话。

生病发烧的人就是这样,烧起来没个完,清醒的时候跟人家那种回光返照的病号似的,可一旦要睡了,眼睛一闭就能睡过去,和龄就是。

顾盼朝看妹妹睡着了,头发乱乱的,脸颊白里透着抹晕红,不由勾唇一笑,横抱着她往床上放平了。

片刻后一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张了嘴,另一手掏出个龙眼大的药丸子放进去让她含着。

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幽幽道:“甜甜睡一觉。梦醒了,自然也就退烧了。”

*

却说小福子煎完了药打外边回来,走到了房门口,他咦了声,这怎么还关上门了?

就在门口叫了几声,“和龄姑娘,和姑娘,您的药煎好了,怎么不出声,这是睡过去了?”

端着宫用红漆托盘,小福子拿脚试探地在门上轻轻一碰。出乎意料,这门自己就开了。

“没关紧么?”他说着,走将进去,

此时宫里各处都掌了灯,廊子里一片灯光灿烂的,屋子里却黑灯瞎火儿,小福子摸索着放下托盘,自怀里取出火折子把烛台上蜡烛点燃了,再往床上一瞧,差点儿没吓着。

和龄披头散发地坐在床沿打着哈气,她嘴巴里涩涩的,问道:“有水么?”

小福子说有,赶忙儿倒了递给她,和龄接过茶杯咕咚咕咚一气儿喝了个干净,喝完一抹嘴,只觉神清气爽,脑袋里面不痛了,脸上也不烧了,就像没病过似的。

她拨开小福子在屋里转了转,东瞧瞧西摸摸,权泊熹没在,哥哥也没在,但是她印象里哥哥今天是来过的,又朝门外探了探脑袋,也难怪,天都这么黑了,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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