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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支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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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这后宫里卖官鬻爵,早已成风,连老佛爷都没少……”

“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志锐打断她的话,这个妹妹在家时就我行我素,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如今进了宫,伴君如伴虎,她还这么任性的话,只怕会连累一家人的性命。

“前方军费吃紧,我想尽力筹备一些。哥,你找个可靠些的人,只要肯出银子,就行!把名字给我,我向皇上举荐!”

此话一出,志锐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可想清楚啊,这要是被抓住……”

妹妹行事一向干脆果断,且打定主意绝不回头,可这回事情非同一般,且不说卖官一事是顶风作案,若是被发现,这后宫干政可是太后最忌讳的……不过,毕竟是为国出力,而且妹妹办事,一向胆大心细,连阿玛也夸她胜过男儿,如今又得宠,应该不会……

“我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有缺?”

“……四川盐法道!”

“哥,外头就拜托你了,宫里我来安排,所得的银两,留下一小部分打点宫里办事太监们,其余不必运到京城,直接充做军饷!”

不久后,上海商人鲁伯阳出资四万金,上任上海道台。内务府官员玉铭出金数万,调任四川盐法道……

“主子,您都好几天不吃不睡的了!好歹喝几口粥啊!”小瑞端着一碗粥,几乎是恳求着说。

端起碗,梦珍毫无食欲,小瑞一脸期待。都上了好几遍了,再不喝都对不起做粥的人了。勉强喝了几口,只觉胸口憋闷,胃里作呕,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这几日为了捐官的事,本就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胃里本无多少食物,吐的都是些清水。小瑞一见,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快,快传太医!”

“别!别传太医!深更半夜的,闹得人仰马翻的多不好。况且我就是累了困了,睡一觉就好,太医来了反而搅得我不得休息!我没胃口,就想睡觉,这些东西还是端下去吧!”

“那主子好好休息吧!”小瑞还欲说什么,只见梦珍自顾拉开被子,也不脱衣服,向内侧身睡去,只怕真的是累极了,无奈,只得带人退下。

次日清晨,宁寿宫问安。

太后看着面露菜色的梦珍。

“珍儿,你脸色不太好啊!不舒服么?怎么没传太医?”

“谢老佛爷关心,我这几日睡得不太好,没什么大碍!”

“自个多注意!皇上最近也累得够呛,你们可不能倒啊!”

“是!”梦珍回道,心里却想着,这还不是让你搅的,国难当头,非要过什么六十大寿,不怕遭报应啊……想着想着,脸上的菜色就更重了。

却不知在宁寿宫外的角落里,一切还在继续。

“你们那边最近可好啊?”李莲英微眯着眼,看着萦儿。

“回李谙达,没什么事,就是主子身子不太好!”

“身子不太好?怎么回事?”在宫里当久了差,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这“老油条”的警觉。

“主子茶饭不思,吃了就吐,只想睡觉还总睡不醒!”

“这是怎么搞的!”

“奴婢也不知,不过前两天主子的哥哥进宫了,好像说了些什么……”

“哪个哥哥?都说了什么?”

“就是那个礼部侍郎,说了什么,奴婢在窗外没听真切,只听见说上海道台什么的……”

“行了,知道了!”李莲英心里有了谱,怪不得最近那几个小太监又有钱赌了,看了看前方,语气不浓不淡,“萦儿啊,好好伺候你们主子,老佛爷不会亏待你的!”

“是!萦儿愿为老佛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寿无疆贺六旬(中)

九月二十五日起,王公大臣及外省官员开始进献贺礼,十月初一日起,内外臣工“穿蟒袍补褂一月”。十月初十,盛典大开。辰刻,太后着礼服,坐八人花杆孔雀轿出神武门,进北上门,进寿皇殿拈香行礼,叩拜祖先。又至承乾宫、毓庆宫、乾清宫东暖阁、天穹宝殿、钦安殿、斗坛等处拈香行礼毕,还乐寿堂。巳初,慈禧由乐寿堂乘八人花杆孔雀顶轿出养性门,升皇极殿宝座。

辽东,日军于九连城上游的安平河口泅水过江成功。当夜,日军又在虎山附近的鸭绿江中流架起浮桥,清军竟未觉察。次日晨六时,日军越过浮桥,向虎山清军阵地发起进攻。清军守将马金叙、聂士成率部奋勇还击,因势单力孤,伤亡重大,被迫撤出阵地。日军遂占领虎山。其他清军各部闻虎山失陷,不战而逃。日军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九连城和安东县。在不到三天内,清朝重兵近三万驻守的鸭绿江防线全线崩溃。十月十日,辽南重镇大连失守,东北门户大开,旅顺危在旦夕。

皇极门外,光绪身着朝服,率领文武大臣,等候向太后跪进表文。

“皇上,皇上!”小太监聂八十神色焦急,向光绪耳语道。

“什么事?”光绪马上要进宁寿门上表了。

“刚……刚到的战报……说……说……”小太监语无伦次。

“说什么?”不祥之感升起。

“说……大连,失守了!”狠狠心总算说了出来,登时泪如雨下,小太监已不敢再看皇上那苍白的脸,跪软在地上。

“什么……大……大连!”如五雷轰顶,光绪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幸好有太监扶起。大连可是边境重镇哪!此门一开,东北全境不保,北洋实力大损,亡国丧家,近在眼前……

“时辰已到,请皇上与忠臣进献贺表!”宣礼官高声唱道。

光绪五内俱焚,似有万箭穿心,重镇失守,国土沦丧,可亲爸爸她……强忍了泪水,定了定几乎快魂飞魄散的神,由礼部堂官带入,步行至宁寿门槛外拜褥上立。

“跪!”礼官发令。

甩袖,掀袍。

“儿臣爱新觉罗载湉恭祝圣母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大清江山永固,国威永存,万代兴盛!”字字如钢刀般直戳入心,洪亮的声音回荡在高高的宫墙之中,声声血泪……

文武大臣,浩浩荡荡,三拜九叩,齐声贺寿,声音直上九霄。礼毕,回宫。皇后率瑾妃、珍妃、荣寿固伦公主、各府福晋等上殿参拜。礼毕,还乐寿堂。

“聂公公,刚才出了什么事?怎么皇上脸色不好?”在外候宣之际,梦珍得空抓住小太监急忙问道。

“珍主子,您就别问了……”小太监带着哭腔往前挣去。

“聂公公,求你给我透漏一点吧!”梦珍拉住他,“我看皇上好像很不好,您又什么都不说,我真是快急死了!求您看在我平时待您不错的份上,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唉!告诉您您也是干着急,大连,失守了!”

如晴天霹雳,虽早在意料之中,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又在今天!大好河山眼看一点点被人吞噬,任人蹂躏,三军败绩,可这里却是歌舞升平,说不尽的富贵奢华,看着身边盛装而立的贵妇名媛们,梦珍忽然觉得似乎身在冰窖一般,冷彻心肺。一个过客,一个早知结局的人尚是如此感受,那他,一个励精图治的一国之君,面对山河沦丧,国破家亡迫在眉睫的现状,不能全力以赴运筹帷幄,调兵遣将,聚众抗敌,却要在这强颜欢笑,敬献贺词。这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何等的屈辱,何等的焦急,何等的绝望,怪不得,那双明亮的眼睛竟似失了光的玻璃般消沉迷茫……梦珍想着,心如刀绞,却一滴泪也没有了,胸中一时作呕,将腹中食物全吐了出来,脚下一软,幸亏姐姐抱住了自己。

“妹妹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小公公和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就要献如意了,妹妹再坚持一会儿!”

已不知身在何处,梦珍恍惚着跟着皇后、姐姐上殿跪递如意,恍惚中仿佛有人在喊:“老佛爷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真是万寿“无疆”啊!梦珍铁青着脸,不停絮叨着“万寿无疆”,旁边的皇后和姐姐都吓了一跳,平日里从不阿谀奉承的珍妃怎么今日也这般奴颜婢膝起来……

礼毕,太后由乐寿堂乘八人花杆孔雀顶轿至阅是楼院内降舆,光绪率皇后、瑾妃、珍妃跪接、进膳、进果桌、看戏。戏台上,龙凤呈祥;戏台下,强吞血泪;千里外,生灵涂炭……

梦珍看着神思恍惚的光绪,唇上,一滴血渗出,这样,能减轻一点心里的痛吗……

他,涣散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眼神交汇,相视无话,可一切都已心领神会。

正座上,老太后端坐赏戏,忽然间瞥到了这一幕,眉间阴云又起。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看今天他给自己祝寿时的模样,竟像哭丧一般,倒好像谁给了他多大的委屈似的,不就是大连失守了么?一个小城,能抵得上我的六十大寿吗?亏我将他推上皇位,这个逆子,忘恩负义!正诅咒着,又看到了正在偷偷拭泪的梦珍。还有这个珍儿,自从她进宫之后,皇帝就似变了一个人,倒想与我分庭抗礼,一个妃子,狐媚惑主,干涉朝政,竟敢把自己的兄弟、老师都拉扯上来,帮着皇帝跟我作对,是要仿效前朝的阿鲁特么!还有那帮维新党人,跟她也脱不了干系!最近又卖官弼爵收受贿赂,我早已下过严旨,禁止宫人与外私通,她顶风作案,简直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你们等着吧,我早晚让你们后悔莫及……看她眉头紧皱,以帕掩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真是报应!

突然脑中一闪,那天与皇后的对话浮现耳边,“亲爸爸,孩儿听说珍妃最近身子不太好!”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她来了!”

“皇爸爸,儿臣听说她总呕酸水,还头晕,别是什么不好的病吧!”皇后试探着。

“管好你自己就成,别人的事少操心!还有,你离那个瑾妃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在你那说三道四的,你也信!”并没留意皇后话里的意思,太后不耐烦地训斥道。

“是!”皇后一脸委屈。

还有,李莲英好像也说过她最近茶饭不思,贪睡不起,难道……

不可能!皇帝自幼身子不好,十六岁以后更是时常遗精,怎么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事不能不防,而且,不能拖延,夜长梦多……

任何挡了我的去路的人,都不能留,东宫慈安,丽妃他他拉氏,皇后阿鲁特氏,还有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只怪他们生不逢时,不知好歹……慈安太后“病”死前乌黑的双唇,丽妃做了人彘后披散着头发血淋淋的咒骂,坤宁宫暖阁里几乎淹没了床脚的鲜血,还有那至死不肯闭上的双目……此刻竟一齐浮在了眼前,太后涂了重粉的脸上忽然失了血色,“ 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台上一声大喊,太后一惊,紧握成拳的手撞翻了一旁的茶杯。

“老佛爷,您……”李莲英急忙收拾着茶桌,惶恐不安地看着太后。

“哦,没事儿……演得好,打赏!”太后鼓起掌来。

万寿无疆贺六旬(下)

终于到了深夜,一天的庆典结束了。

景仁宫。

“朕愧为大清皇帝!”压抑的一天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朕对不住天下臣民,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江山社稷!”光绪捶打着自己,恸哭不已。

梦珍静静地扶着他,泪水溢出,却并不劝阻。这不是他的错,可他却要担着这耻辱,这骂名,这彻骨之痛……贵为天子,空有抱负,处处掣肘,事事艰难,还要强颜欢笑,时时忐忑。看着大好河山被列强铁蹄蹂躏,看着无辜百姓遭蛮夷肆意□残杀,国将不国!他该是何等焦心!可却连发泄的权利也没有……此刻就让他尽情地痛哭吧!

待他情绪稍稍稳定时,梦珍轻声劝道:“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庆典马上就结束了,到时候集中精力,再战不迟!决不会让倭寇得逞!”梦珍说着连自己都骗不过的慰语,她能做的,还有什么呢?

“我怏怏大国,竟遭日本如此欺凌!奇耻大辱阿!”光绪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当初翁师傅给我讲圣祖爷平定葛尔丹叛乱,抗击沙俄侵略时,教导我要做像圣祖爷那样的千古明君,抗御外辱,我当即立誓要做圣君明主,决不让国民受辱,社稷蒙羞,可如今……唉!”拳头震得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溢了出来。

“民间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你可要保重身体,不能过度伤神,等庆典一过,化悲愤为力量,将倭寇一举赶出中华大地……”梦珍似演戏一般,自欺欺人,慷慨激昂地说着。

“珍姐姐!珍姐姐!”一语未完,四格格跌跌撞撞地跑进,脸色蜡黄,鬓发纷乱,踉踉跄跄,似乎连抬腿迈进门槛了力气也没有,竟要绊倒在那。

梦珍急忙扶助她,也顾不得擦净腮边的泪水,“四儿,出什么事了?”

“青云,青云他……他……”四格格语不成句。

恍然间又如霹雳轰顶,徐青云,这次随军出征了,本想借此机会立功建业,回来后就请皇帝指婚,看来,是……梦珍不忍再想下去,定了定神,“四儿,消息确切吗?说不定是误传,战场上很不方便……”

“是真的!他的马前卒跑回来了,当时叶志超惧战,他跟着左将军亲临城头指挥作战,最后孤立无援,都被……被……”

“别说了!别说了!四儿……”捂着她的嘴,不忍让她再说下去,梦珍抱紧了抖作一团的四儿,只觉得她身上似寒冰一般凄冷。

“四儿,朕,朕对不住你们啊!”光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皇帝哥哥,求您下旨,让我天下臣民,同仇敌忾,把那倭寇逐出大清!不!还要灭了他们!灭了他们!”四格格哭喊着,往日甜美的声音嘶哑得令人心碎!

“朕一定把倭寇灭了,替我大清的忠魂烈骨们报仇雪恨!”光绪看着门外漆黑的天,眼中寒光射出。

……

三日的盛典在煎熬中度过。旅顺陷落,日军血洗全城,只留三十六人掩尸。清军节节败退,日军控制了渤海湾,从此北洋门户大开,北洋舰队深藏威海卫港内,战局更加急转直下。电子书,大清貌似最坚强的防线已然受到挑战。

梦珍日日夜不成寐,食不下咽,几天时间竟瘦了一圈,这日晚上,正与小瑞一起整理床铺,突然又干呕不止,几乎无法呼吸,小瑞急忙扶她坐下。

“主子阿,您总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还是传太医吧!”小瑞看着日渐消瘦的主子,焦急万分。

“不传!国难当头,皇上已经是日夜操劳,恨不能有□之术了,我怎么能添乱呢!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没什么大碍!”

“唉!主子阿,您这么不爱惜自己,万岁爷知道了该多心疼啊!”小瑞替梦珍理着腮边碎发,“您这个两个月的信期也不准了,还没来吧!您别太累心了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我……”梦珍回想着这些日子的反应,心中突然一惊,上次过生日的时候,那天晚上,距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吧,难道……可是没听说历史上的珍妃留下子嗣啊……

“主子,还是传太医吧!耽误了病,不是更让万岁爷焦心吗!”

“不!不!”梦珍慌乱地摇着头,要真是如我所想,这个地方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梦珍想起了同治皇帝的皇后阿鲁特氏,二十出头,身怀六甲,惨遭毒手,何况她还是太后的亲儿媳……不由打了个冷颤。

四格格自得知徐青云的死讯后,素装白饰,脂粉不施,终日以泪洗面,并自认是徐青云的遗孀,终身不嫁……

国难家愁,花鸟惊心。命运的无奈,造化弄人,一腔心事无人可诉,索性对着这琴来宣泄,一曲琵琶语凌乱滑出,正至□,“嘭”地一声,弦,断了……

断弦可非吉兆,梦珍痴痴地望着弹出血来的手指,心里一丝疼痛抽过……难道,终是逃不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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