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离忧-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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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啊……”

卷四　第二十五章　　洛的转变

只听洛梨尖叫一声，一支箭快若流星般至他肩膀处穿过，那藏匿在刘海后的面容虽然看不清但我却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怒意，一种能令人窒息的惧意在心中蔓延开，下一刻他将洛梨推到船中拿起竹竿便灵活转动，一阵强大气流散发出，箭凡触近全都粉碎。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即使知道很危险但我还是站在船尖处双手不断胡乱抓着，做出害怕的样子大呼道：

“啊……救我……救……”

说完身体便往后仰去，我赌的是他会不会来救我，如果救，肯定会中箭，如果不救……我闭上眼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洛梨，以后你还是找其他人帮你报仇吧。就在我整个人浸在水中的那刻被一股大力拉起，下一刻只听洛梨惊声尖叫，岸上之人亦如黑影般朝船上飞来，感受到那搂在我腰间的手力道更重，猛得睁开眼，对上那双深幽暗长的眼眸，静若夏夜，没有丝毫多余情绪，我慌乱望去，只见那搂在我腰间的手腕处被箭射穿，鲜血涌出，晕红了我的视线。

“保护王爷！快！”

“王爷！王爷……”

洛梨撕心裂肺的哭声至后响起，他的表情骤然变冷，抱着我旋转一圈然后又听“嗖”的一声，我亲眼看见那支箭射至他的颈脖旁穿过，鲜血四溅，理智的心瞬间慌乱下，接下来我麻木的被他抱在怀中躲闪，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惧，我想他死，但不是死在我面前，我从未杀过人，我好怕好怕……青彦，你在哪里……不知过了多久才安静下来，不再有哭声，呼救声，那澄澈的湖中却晕着鲜血，一朵一朵好似红连，船上插满无数支箭，洛梨哭着抱着朝公子，而他却仍将我紧抱住，脖间的血如泉涌出，喷溅在我脸上，那凝视着我暗幽深邃的眸一片平静，依旧冷酷。

“……对……对不起……”

“……”

“我……”

我想跟他道歉却不知从何开口，我恨他，讨厌他，恨不得他去死，可是今日他却是为了我受二箭，心情一时间变得复杂起来……直到安全到岸他才松开我，身边一位黑衣人立刻迎上将他扶入马车，洛梨苍白着一张芙蓉玉颜叫他们立刻送王爷回府，她和我坐另一辆马车，待他们走后我和洛梨两人沉默着上了马车，藏在袖中的手一直在颤抖，刚才那一幕太惊险恐怖了，箭居然从他的颈脖旁“嗖”的一下穿过，如果在偏一点，亦会透过他的穿过我……一滴泪至眼中滑落，我紧抱双腿，如果我死了那岂不是对青彦的不负责，他一定会很难过，他那么爱我我却……

“小夭……另怕……那些人都走了……”

“……”

“小夭……没事了，没……”

洛梨紧抱着我反复安慰道，抚在我后背手却仍在颤抖，马车颠簸，我的心亦跟着乱跳双手不自觉的将她反抱住，眼泪落下，从今天能看出他是真的爱洛梨，洛梨似乎又对他动情了，如果是这样我还在刺杀他有什么意义……最最重要的是……我今天才真正意识到我不属于我自己，而是青彦。我不能为了任何人去冒险做一些会威胁到生命的事，如果我不在了，那青彦怎么办？我果然是被他宠坏了，宠得无法无天。而我和朝公子间的恩怨，也算了吧，毕竟他因我受了二箭。

“小夭，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洛梨……”

“恩？”

“对不起……以后，我不能再帮你刺杀他了……”

我抬起流泪的脸庞对她说道，握着她手渐渐收紧，洛梨先是一怔紧接着面部表情快速变换着，双眸无神，心不禁收紧了些，莫非她仍是在恨着朝公子？可是我已下了决心不再杀……想到这思绪一片混乱，洛梨的声音却在这时幽幽响起：

“原来，今日是你……”

“……你不知道？！”

“……呵，我如果知道就不会让你这么做了……”

洛梨苍白一笑，清澈的眸中滴下泪水，我立刻把握住她的手，她果然爱上他了吗？！洛梨羞涩一笑，告诉了我这数月来她心理的变化。原来真实她同意嫁入朝府只是为了找机会杀他，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可是……在这期间他对她的温柔却是她从未体会的，她在恨他的同时亦发现了自己竟慢慢爱上他，她很彷徨，不安，所以下决心让我帮她出手杀他，可是这些事他都知道，他对她说，你可以继续派人刺杀我，但只要我不死，我就爱死你。所以昨晚她在听了这些话后心中要杀他的决心全部碎裂，将那壶美人醉摔碎……

“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我发自肺腑的笑道，心却乱如麻，女人的心果然太柔软，在恨的人也可以爱上，洛梨听了我的话脸颊浮现红晕，一副娇羞的女子模样，更惹人怜。但神色的焦急和眼中的担忧一看便知她对他用情至深。我也松了一口气，以后就不用再去玩刺杀那么惊险的事了，正这时只听洛梨好奇问道：

“小夭，你夫君是？”

“……啊？我夫君？”

“恩，虽听闻你成亲却不知你夫君是谁呢……”

洛梨望着我微笑道，眉目清雅，双目犹如一泓清泉般透彻，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樱花下巧笑嫣然的女子，爱情，果然能让人改变。挣扎许久，我终于向她开口讲述和青彦之间的事，她再现既有了爱的人应该不会再去在意以前的事了吧？洛梨听了我的话满是不可置信，眸中闪过万千情绪，快若混乱，我无法捕捉到，只觉得她脸上的笑意由深转淡，再由淡转深。

“对不起……洛梨，我瞒了你这么久，你不会，生气吧？”

“……呵，怎么会……”

“我就知道你最好，等青彦回来我请你去我府中做客哟。”

“夫人，到家了。”

门外小婢轻声提醒道，她眸中有片刻失神又在瞬间恢复过来，朝我勉强一笑便道别了。看着那抹纤弱的白色身影我轻蹙眉心，或许她只是在担心他的伤势，而不是因听了我的话不高兴吧？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心情才放松下，望着天边那抹绚烂的晚霞唇边不仅泛起笑意，青彦，你现在是否和我一样看着同样的景色呢？你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这时有几位衙门的人经过身旁，想起今天问杜元借的十个男子，生死未明，心又是一沉，转身便朝衙门走去。

“大人，有人找。”

“不见！”

“……杜元，你连我也不见？”

“啊，是大哥呀！快进快进！”

他似乎一另有心事的模样，见我来后笑容也是如此小心翼翼，更令我不解的是他双手慌乱的将那个奏本藏在几本书下，轻挑起眉，今日怎么每个人见了我都做出这种反应？莫不是他也瞒了我什么？！想到这走到他桌边坐下喝了口茶，等他聊到一半时再抢过来，于是开口话询问那十个男子的事，很不幸的全部身亡，心里顿时沉重起来，为了杀一个人竟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这样的我和那个姓朝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杜元并未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也没问我杀的人是谁，反倒是不断安慰，想起叶权此时应该进入京城了，我不禁向他打听和顾青彦有关的事，杜元眼神闪躲，一副有事隐瞒的样子，我不禁着急起来一手抓过他的衣领不耐烦道：

“到底有什么事！你快说！”

“大哥……真的没什么事……真的没有……”

“没有的话你怎么不敢看我？！”

我大声质问道，心里的火腾得一下烧的更旺，杜元被我逼问的满头大汗，张着嘴巴支支唔唔的说不出个为什么，气得我将他狠狠往后一退，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亦扫落，一室狼藉。他一定有事瞒着我，到底是什么事？！无论我怎么问他都说不知道，我气个半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此时突然瞥到他刚刚藏起来的奏本，心中一动，伸手便拿到手中，杜元满脸惊慌，立刻上前抢夺却被我一脚踢到门口，边翻开边朝他狠瞪道：

“只是看一眼，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卷四　第二十六章　　妖心碎了

“大哥……真的没什么事……真的没有……”

“没有的话你怎么不敢看我？！”

我大声质问道，心里的火腾得一下烧的更旺，杜元被我逼问的满头大汗，张着嘴巴支支唔唔的说不出个为什么，气得我将他狠狠往后一推，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亦扫落，一室狼藉，他一定有事瞒着我，到底是什么事？！无论我怎么问他都说不知道，我气个半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此时突然瞥到他刚刚藏起来的奏本，心中一动，伸手便拿到手中，杜元满脸惊慌，立刻上前抢夺却被我一脚踢到门口，边翻开边朝他狠瞪道：

“只是看一眼，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大哥别看！！！真的别看！！”

“我就要看……”

说着便低头阅读，每读一行心就收紧一些，每看一字呼吸亦急促了些，杜元一脸懊恼的坐在地上，不时伸手拍打自己的脸庞，手一颤，纸飘飘飞落在地，我的心亦在那刻碎了，身体摇晃着朝后一步一步退去，热泪盈眶，杜元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神色满是焦急，我疯了一般将他不断推开，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大哥，你别这样，说不定这其中有误会……”

“……”

“大哥……”

杜元惊呼道，将快要摔倒的我拉入怀中，神色复杂，我却放声大笑，笑到整个胸腔都在震荡，笑一失声痛哭，脑中那深受的轮廓在瞬间陌生起来，那还是和我青梅竹马的男人吗？那说过要和我青丝换白发的男人吗？那还是那个“溺爱”我的男人吗？原来他离开这么久未和我写一封信不是怕我看了会更想念，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写！原来他离开根本就不是要当官报效国家！原来他每天飞鸽传书询问我的情况根本就不是喜欢我！！！太多的原来如巨石般向我砸来，头破血流。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当面质问他：顾青彦，你爱我吗？！爱吗？！是真的爱吗？！如果爱为什么要在离去半年的时候和另一位女子成了亲？！如果爱为什么要和所有人宣称你未成亲亦没有夫人？！如果爱为什么要重新为自己捏造一个身份，骗所有人你父母双亡？！如果爱为什么说自己叫顾华？！你明明叫顾青彦的呀！！！

第一次深刻的明白：我爱他，可是我却从未了解过他。

多么可怕……

顾青彦，我在你眼中，是不是最傻的那个女人？

你让我嫁我就嫁，你让我等我就等，你说离开就离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原来你想要的不是一个爱的女人，而是一个听你话的女人。原来你早就想好要离开我，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和我喝交杯酒也不和我圆房的原因吧？你和我成亲也只是因为答应了我爹爹，我懂了，真的懂了……

头一甩，泪一流，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深夜，月下，小楼。

“来，再喝一杯……”

“大哥，不能再喝了……你已经……”

“喝不喝？！不喝我自己喝！”

我不悦道，拿起酒壶便往嘴里灌，酒好辣好呛，我不断咳嗽连泪都咳出来了，我决不是为他伤心，只是酒太辣了。杜元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不断抢着我手中的酒瓶，我一怒之下打了他几耳光，手一挥又拿起另一壶大灌，杜元捂着流血的唇角忧伤的望着我，清秀的脸庞一片青肿，都是被我打出来的。不时有空酒壶至桌上滚落下去，碎了一地，我边打着咯边傻笑着故意将酒壶扔下，听着那些碎裂声，泪流满面。

“……杜……杜元，你知道酒和水的区别吗？”

“酒能让人醉，水不能。”

“哈哈……错！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冷。”

我大笑着将他肩膀一拍说道，泪如雨下，我的心好冷好冷，需要酒来温热它。杜元听了我的话脸色更加难看，拉着我便要往外走，我东摇西晃着差点摔倒，他干脆将我一把抱起，不断有人朝我们俩指指点点，我笑得更开心了……现在，应该是他和她洞房的时候吧？他肯定和她喝着交杯酒，深情想望……只是，这些又和我有着什么关系呢？再也没有关系了……

“大哥，到家了，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恩，你……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如果不开心，我……”

“好了，你走吧！”

我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手，人一摇一晃的朝顾府走去，夜色黑的连影子也看不见，突然一阵反胃，我单手撑在门边不断呕吐，吐到整个肚子都空了，吐到最后干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也顾不得那些怪异的味道了，十年，十年的感情，为什么陷的深的那个人只是我？是不是男人的心都是铁打的？！不知哭了多久，意识模糊前有一个黑色影子朝我走来，我不断喃喃的喊着他的名字。

“青彦，青彦，是你吗……”

“……”

“别离开……我……别……”

一连七天，我都闷在家里喝酒，哪也不去。顾美人和景姑姑非常担心我，怕他们知道那件事于是我撒谎说我最近迷上喝酒，可是他们全都不信，我只得说是因为太想念顾青彦了所以才这样的，他们才勉强相信，看着顾美人和景姑姑脸上的关心我觉得心里好酸好酸，如果他们知道青彦做出那样的事不知又是怎么样的反应？我会陪他演完这三年的戏，三年之后他想回就回，不想回不不回，反正到时我都要离开这个家。洛梨期间也派人来请过我几次，我亦懒得理会，直到今日。

“哎，小妖，那个朝府的丫鬟又过来了，说是洛梨找你有急事。”

“……唔，什么啊？别烦我，我要喝……酒……”

“洛梨说她有急事要找你！你如果不去她就要寻死！！！”

顾美人双手叉腰气道，一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整个人站在门口，那袭红衣因阳光的照耀更加明艳，人亦妩媚妖娆。我模糊的脑子顿时炸开，清醒过来！什么？她要死？！顾美人摇头叹息着朝我走来，我以为他要扶我起来所以朝他伸出手，谁知他竟朝我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我立刻从地上猛得站起冷得直哆嗦，朝他大骂道：

“你有病呀！冻死我了！”

“你今天才知道我有病吗？看来你病得比我更严重！”

“哎呀，你……”

和他吵了一会儿后便立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看来喝酒确实能疗伤！只是心仍会时不时的抽疼着，我尽量忽略。

如果你想忘记一个人，那就不要去想他。

秋至，满庭枯黄，湖水亦更显清澈澄碧，鱼儿嬉戏游玩，绚丽的颜色在水中不断游动着，绒秀般的水草随着涟漪慢慢散开，左右飘动，如此安静的美丽。我在梨园中等了一会儿那丫鬟却匆匆跑来，一脸失措，说洛梨不愿出来要我进去看她，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微笑着同意了。刚刚来到房外便听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伴着一声哭声，却是那些丫鬟的，听着洛梨持续不断骂声我不禁心猛然收紧，我下意识的伸手将它稳稳接住，身后却传来一个慌声：

“王……王爷，夫人她……”

糟糕！他在！身体立刻僵在原地，那他岂不是看到我刚刚接花瓶的了？手中的花瓶像刺猬般令我煎熬，幸而那个目光只是短暂的在我身后停留然后转开，洛梨仍在无理取闹，哭骂着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扫在地上，吓得那几名丫鬟不断啜泣，只身后传来那暗哑低沉的声音：

“那，本王的夫人就麻烦你了。”

“……恩……”

“王爷，别走！别走……”

洛梨见他就在门外情绪更加失控，哭着奔上前，美丽如昔的脸庞满是憔悴忧伤，剪水双瞳像是易碎的琉璃，布满裂痕，令人心疼，两边的丫鬟立刻上前将她拉回，而他的脚步声亦渐渐远去，洛梨哭得撕心裂肺，不断道歉，我疑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