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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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圈，就有千余名士兵也停止进食，眼巴巴看着他。
　　看着这些货，孟小虎一肚皮的气，若不是他们，他完全可以自行返回孟家，问题是现在的状况，这千余名家伙盯死了他，无论他走到哪里，即便是大白天，这些家伙都步步紧跟，反倒是第一天初来时备受重视的钱锋，变得被忽视。
　　又过去半个时辰，实在无法忍耐，停步，孟小虎调头向孟家方向大步前行。
　　浩荡，千余名士兵不管手上有什么事，都全部放下，紧跟而去。
　　刚刚走了千余米，孟小虎深深的呼出口气，因为他总算看到，远远地钱锋快步返回的身影。
　　当钱锋走近，他刚刚放松的表情却再度一紧。
　　因为他看到，布满钱锋满脸的紧张与不安。
　　这表情不对劲。
　　“小虎，走，我们到安静点的地方说。”
　　果然，钱锋冲到他的身边，呼呼，大口的喘着粗气，不顾满脑门的汗珠，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就向墙角的边缘处拉动。
　　“你们给我站住，谁敢跟过来，我立刻申请调换巡逻队，或者将不听命令的家伙调出这一组，大白天，该死，你们在害怕什么？还配当一个武者？”
　　扭头，孟小虎厉声大骂。
　　千余名士兵面面相觑，最终，没有一个人敢不听从。
　　走至安静角落，反手紧紧捏住钱锋的手臂，孟小虎咬牙切齿低吼：“钱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钱锋面色发白，似乎浑然没有感觉到疼痛，哪怕他的手臂已经被捏得变形：“失踪，今天孟家外出购买食物人十个人，包括五名武者，全部失踪，超过他们平时返家的时间很久，都没有回来，我怕是误会，在等待了一个时辰后，亲自带上九名武者前往平素他们购买食物的街道找寻，没有，没有找到他们的影子。”
　　孟小虎低头，脑袋快速分析这个消息。
　　这绝对不符合常理，现在帝都的形势很紧张，出门的人也不可能不识大体，走到别的地方去买物资，明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还不返回家中。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
　　出事了！
　　带着一分侥幸，孟小虎抬头急切发问：“那你们询问过那条街道上开商铺的人吗？问他们那个时间段，是否发生过什么激烈摩擦。”
　　“问过！”钱锋嘴唇颤抖的低沉回应：“当时我是急晕了头，可随行的木石大长老很冷静，他带着我们逐一询问了那条街道，从头到尾的商铺，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样，从天明时分他们开门起，整条街道毫无异常，连普通的街头斗嘴都没有，这种时候也没人会有心情，为了一点小事与他人起争执。”
　　心底瞬间冰凉彻骨！
　　孟小虎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抬头，眼角泪花泛动，钱锋小心翼翼的发问：“小虎，他们会没事对不对？因为那条街道上根本没有发生激烈争斗，意味着他们可能因为别的事才耽搁了时间，一会，再等一会，我再回去看看。”
　　平静摇头，孟小虎冰冷的一语打破钱锋的侥幸心思：“不，就因为什么都没发生，他们的状况才更可怕，因为这或许是暗处的人蓄谋已久的计划。”
　　刷，钱锋的眼泪流了下来，哆嗦蹲到地面，痛苦颤抖低语：“或许我不应该多说，小虎，毕竟这十人中你的族人有八人，而我的家人只有两人，没有你家族的保护或许他们早就死亡，可是这两人，一个是我的亲弟弟，一个是我的儿子，我怕，我怕彻底失去他们，抱歉，让我哭一会。”
　　“靠，哭屁，他们只是失踪，又还没有确定死亡，真发现他们尸体后，再哭也不迟！”黑眸一瞪，孟小虎火冒三丈的怒骂，顿了顿，平复了一点情绪后低沉吩咐：“钱哥，你现在回去孟家，若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通知我，既然这人选择在光天化日下动手，想必对我甚至我的整个家族都相当了解，他将这十人掳走，不可能只是想悄然杀了他们泄愤如此简单，他的仇恨应该是针对孟家上下某人，最有可能是我！我若没事，他就不一定下杀手，明白吗？”
　　抹去眼泪，情绪总算好了一点，钱锋用力点头，转身就以奔跑的速度，重新返回孟家。
　　平静坐下。
　　孟小虎的黑眸微微眯起，黑眸里冰冷的光芒在快速跳跃。
　　似乎已经捉住了什么，却又无法确定。
　　现在疯狂去寻人，肯定是最笨的办法，以静制动，养精蓄锐，他倒想看看，能将十个孟家人从人流捅挤的街道上全部带走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李家？
　　应该不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李家上下最想的应该是获得丰厚到离谱的奖励，对付他，不会选在这个时刻。
　　入夜，钱锋并未归队。
　　千余名士兵组成的巡逻队伍，心照不宣的替他隐瞒了这个事实，其实应该是替孟小虎隐瞒，反正只要孟小虎在，他们就觉得安心，至于钱锋在不在，他们认为没有关系。
　　漫长的夜，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依旧在继续，但有孟小虎在的队伍，依旧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这一夜。
　　清晨汇集的死亡人数，再次超过千人。
　　孟小虎疲惫的坐到城墙边，如此疯狂的吸血，不怕撑死？
　　还是说这个杀人者，是有目的的大量吸取鲜血？
　　心中隐约的不安感，再度变得强烈。
　　天亮后二个时辰，钱锋满脸苍白的大步回归，拉着孟小虎到了僻静的地点，就迫不及待的附耳低语：“没有回来，他们依旧没有回来，不过凌晨时分，有一样东西从半空中，直接投入了孟家的院落里。”
　　“什么东西？”
　　一惊，孟小虎疾声反问。
　　“我没看到。”钱锋无奈回应，有些郁闷的嘀咕：“木石大长老第一个看了以后，立刻收了起来，无论谁请求，他都不愿意将这东西拿出。”
　　“看来是时候，我该回家一趟了。”孟小虎黑眸缓缓睁开，冷静的吩咐：“有的疑问，我要询问过族里的人才能最终判断，还有，那样从天而降的东西也得看一看，钱哥，你去跟那一千名蠢货交代一下，禁止他们跟去，至于方式，不管是威胁还是恐吓都随意。”
　　一个时辰后，孟小虎仅带着钱锋悄然回到孟家，不得不说，钱锋吓唬大头兵的本事还是有滴。
　　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
　　门内一片诡异安静，第一眼就看到在庭院高处岗哨上巡逻的武者，满脸愁云密布，显然族中十人失踪的现实，让他们早已不复原本平静。
　　“少爷回来了！”
　　岗哨上的小杰，大声发布消息。
　　很快，两幢木楼内大部分族人满眼发亮的跑出，但真正跑到孟小虎身前，他们却满脸痛苦什么也说不出。
　　没有询问。
　　也没有指责。
　　只是朝着所有人温和点头微笑。随后，孟小虎抬步向人群中间的木石大长老走去，平静而沉稳的开口道：“大长老，小虎有很多事必须与你谈谈，不只有八名族人与两名钱哥家人失踪的事，还包括在我离开这一个多月中，族内发生的所有事，哪怕这事再不起眼。”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死亡邀请
　　进入房间，关紧房门，端坐于木石身前，孟小虎郑重低语：“大长老，我怀疑族人失踪是因为我的原因，现在我想了解到底是谁下的手，所以，请您务必努力回忆，这一个多月我离开后，家族上下与什么人接触过的细节，不管那些人是熟悉还是陌生。”
　　木石凛然。
　　思索，木石努力开始回忆。
　　选择年纪不小的木石询问，孟小虎有他的理由，尽管他年事已高，但经验却相当丰富，而且脑子绝对清晰，同样因为年事已高，木石在家里，最习惯充当的是一个倾听者，他总是喜欢坐在庭院里，笑眯眯的听着族内上下的欢声笑语，或许他的存在容易被忽视，但他却绝对是个细心的长者，因为他最关心整个家族，所以任何细节问题事实上他有可能是最能完整回忆的人。
　　沉吟片刻，木石开始唠叨讲述。
　　大部分讲述都是族内每日发生的琐事。
　　听得很认真，孟小虎并未因为他讲述的是琐事，而放弃聆听。
　　当木石讲述时，他时不时插上一句引导性问题。
　　两人之间的交谈，基本上持续了二个多时辰，木石口干舌燥的总算可以停嘴休息一下时，孟小虎却已经重新开始思索，黑眸中一道精光越来越亮。
　　已经捉住了这些琐事之中的疑点。
　　平静吐出一口浊气，孟小虎静静向木石伸出右手。
　　木石眼神闪烁，却故作视而不见。
　　灿烂一笑，孟小虎平和的温言道：“大长老，小虎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我是爷爷的孙儿，是父亲的儿子，倘若他们还活着，不管再危险必定不会让我视族人生死于不顾，成为一个只知道一味逃避的懦夫，如果是那样，不仅他们会以我为耻，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我知道，失踪的人还活着，他们在等待我的出现，他们的亲人尽管不说，却也在期盼着有奇迹出现，不是吗？”
　　木石满眼犹豫与挣扎。
　　却不肯退步。
　　不再多说一句，孟小虎只是平静而坚定的保持右手伸出姿势，一动不动。
　　同样倔强。
　　良久，木石满眼痛苦的一声长叹，起身，从他睡的木床底部角落里，翻出小包东西。
　　孟小虎看得瞠目结舌，老爷子还真会藏东西，除非有人将他的床，给掀了，否则没人会发现这包玩意，但在孟家包括他，绝对没人会对他做出如此不尊敬的事。
　　“少爷，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艰难递出小包，木石满眼无奈与纠结。
　　接过打开，小包里面是一把匕首，通体透明的匕首，匕首的重量保证小包会坠落到投掷者想要的地点。
　　“谁的天命之兵？”
　　一眼就能确定这匕首，并不是普通的武器。
　　“钱森，他是钱锋也就是少爷你督导的儿子，很机灵的一个小子，为人谦和，本来他作为客人，我们都没准备让他承担出外购买物品的责任，可这小子却坚持要出力，否则他无法安心与家人住在这里，接受我们的保护。”
　　木石眼睛里有淡淡遗憾的低声回答。
　　微微点头，将透明匕首一转，直接插入后腰的腰带，孟小虎缓缓打开包住匕首的外皮，一张厚实淡黄的羊皮纸。
　　展开，一股淡淡腥味扑鼻而至。
　　黑眸猛然一缩，羊皮纸上是用手指沾着暗黑色液体，张牙舞爪的一行超大字体。
　　想要十个族人活着吗？今晚半夜十二点前往帝都北郊的黑林谷，孟小虎记住，要么一人前来，要么就给那十个人收尸！晚到或早到，一样收尸！
　　字如其人。
　　乱糟糟的笔划，给人以扑面而来的狰狞感。
　　每一笔都相当用力。
　　而从气味上来说，这字应该是用鲜血书写，但肯定不是他的血，废话，没那么白痴的人。
　　明白无误的死亡邀请！
　　已经将帝都以及四周的路线全部记于脑中，微微思索，立刻黑林谷的准确位置出现在脑子中。
　　木石眼眶发红，突然哽咽轻语：“少爷，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否则老头子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就变得不再有意义，即便是死，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老族长以及所有同伴。”
　　“好！”孟小虎灿烂一笑，坚定而平静回答：“而且他们只要活着，我一定会将他们一起带回家。”
　　走出木石的房间，刺眼阳光，让孟小虎觉得有几分眩晕。
　　刚走了几步，突然呆滞站在一侧的钱锋，突兀跪倒地面，沉默不语，什么话都不说却快速泪流满面。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孟小虎的后腰部位。
　　无奈苦笑，孟小虎反手抽出那把插在腰带上的透明匕首，半蹲于他的身前，低声平静安慰：“不要哭了，年纪一把的大男人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哭？尽管它是你儿子的天命之兵，但它并没有消失，说明这是一个好消息，若持有它的人死亡，这天命之兵早就虚化重归兵冢，这一点表明你的儿子至少现在生命无虞。”
　　眼睛一亮，钱锋顿时振作了一些，低沉疯狂反问：“他在哪？小虎，你一定看过那样从天而降的东西，告诉我，我要去救他，不，要去救他们，哪怕是赔上我的一条命。”
　　孟小虎眯眼一笑，不紧不慢的回答：“可惜这家伙要找的人是我，若你去，那么这十个人包括你儿子与弟弟就死定了！”
　　呆滞，钱锋石化。
　　石头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拽住孟小虎的手臂，痛苦而疯狂的低吼：“所以少爷你准备自个去救他们？不行，你不能去，父亲如果知道是你去赴险，他会无比痛苦与自责，石头绝对不会让你去！”
　　微笑，孟小虎右手突然一劈。
　　一记手刀劈上石头的后颈，石头眼睛一瞪，睁着眼软软地晕了过去。
　　“你说不行就不行？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坏笑，孟小虎嬉皮笑脸的嘀咕，旋即脸色一变，严肃的大声吩咐：“给我将他抬入自个房间，绑起来，不准他离开房间半步，倘若他疯狂挣扎，给我继续打晕他，直至明天清晨为止。”
　　一片沉默。
　　片刻，小杰带着几个少年武者，仍旧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轻松的拍拍双手，扭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眼神不断闪烁的钱锋，他似乎在思索什么重大事情，孟小虎笑得极欢乐：“钱哥，你在想什么？要不要我也将你打晕？”
　　吓了一跳，钱锋立马苦笑连连摇头：“放心吧小虎，我什么也不做，绝对服从你的安排。”
　　轻松咧嘴一笑，孟小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声嚷嚷：“各自去做事吧，对了，快点开饭，我饿了，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沉默的族人红着眼圈，以最快速度开始忙碌。
　　平静站在庭院之中，眼神放空，良久，孟小虎苦笑喃喃：“是我错了，所以我得亲手纠正这个错误，请原谅这一次我的一意孤行！”
　　“少爷你没有做错什么，小东保证！”
　　一个稚嫩声音突然在他的身侧响起。
　　扭头，石化，孟小虎郁闷了，想得太出神，居然是孟东，这个小不点一直站在他身边都忽视了。
　　哈哈一笑，伸手用力一捏他的脸，捏得他胖乎乎的脸蛋走形，才大笑低声嘀咕：“谁都会犯错，我也一样，不过小东东你要记住，犯猎了就去努力改正，这样就不会心存遗憾。”
　　片刻后用力点头的孟东，令孟小虎哑然失笑，因为从他迷糊的小眼神，表明这小家伙压根没能理解。
　　傍晚时分，孟小虎独自出门，只扔下一句话。
　　“今晚帝都或许会平静一些，但所有人还是提高警惕，不许任何一人外出，钱哥巡逻队那边就拜托你想个办法，将我离开一事找个理由隐瞒一下。”
　　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向街道。
　　很快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下。
　　夜色降临，好不容易安抚了千余名同行巡逻的士兵，安静异常，再也没有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钱锋的表情却越来越紧张，充满不安与愧疚，夜越深，这种情绪就越浓。
　　突然他转身一把扭住身边目瞪口呆的士兵头领，厉声低喝：“听好，今晚的巡逻我要缺席一下，你自可通报上层，不管什么样的惩罚老子都认了，不过只有一条，别跟着我，否则我的武器可不长眼！”
　　说完他以飞一般的速度疾驰，快速消失在一群呆若木鸡的士兵视线中。
　　漆黑密林，密林生长在一块向下凹陷的谷地中，谷里遍布无比松软的碎石，再加上枯枝树叶，每踏出一步，噼啪，都会在这一片寂静的荒林中发出清脆异常的响声。
　　孟小虎平静走入密林。
　　刚好在午夜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