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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色生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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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这么久,诗染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动作,只是怔怔地望着屋顶发呆。

玉兰曦知道自己是等不到诗染的答案了,她心底不禁有些生气,默然转过身去,背对诗染,嘟嘴望着墙壁继续纠结。

而就在这时,她后背却传来一阵暖意,诗染从后面抱住她,附在她耳畔轻语道。“玉兰曦,你这个样子真让我想起刚认识你那会。”

沿着诗染的话她不由回忆起在邪一阁的日子,还想起东水先生对诗染美貌天下第一的评价,想着想着。她笑颜逐开,刚才的小怨气便也自然而然的散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诗染的人已是不在,红儿和绿妮伺候玉兰曦洗漱后,又端来热气腾腾的早点,玉兰曦坐在桌前望着这些早点却是没有丝毫胃口。

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屋外湛蓝的天空发呆。

这时,老管家带着十几个下人来向她请安,一阵寒暄后老管家便带着她将整个相府熟悉了一遍。

绕了一圈下来,玉兰曦感触最深的就是,整个相府竟然如此小儿科?在她的想象中,相府应该比西京的邪一阁还壮丽才对,却没想到整个相府还不如邪一阁的十分之一?

玉兰曦闭眼叹气,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和震撼,她没想到自己憎恨了十几年的幕后凶手到最后不仅是无辜的,还是如此清廉的好官!

她只觉眼睛一热。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长长舒口气,回头看着老管家秦汉奴说,“秦伯,我想去拜祭下相爷可以吗?”

秦伯颔首弯腰,“请夫人稍等片刻。老身这就去准备马车和祭物。”说完,他就迈着鸭步走了。

过了一会,秦伯就来请玉兰曦,说是一切物什都准备妥当了。

路上,玉兰曦听秦伯讲起才知道原来蓝水涵死后被追封为荣昌王,葬在了东齐皇室陵寝。东齐一共有三座陵寝,北为先皇慕允,西为徳太后,东则为荣昌王蓝水涵。

听后,她追问徳太后是谁?秦伯说。“徳太后正是先皇亲母。”

玉兰曦惊讶得半天没反应过来,良久,她又砸了咂舌问徳太后是什么时候仙去的?

秦伯起初闪烁其词,在玉兰曦软磨硬泡好久后秦伯才终于愿意说出实情,道是徳太后与蓝水涵是同一天去世的。至于死因嘛,是自缢。

玉兰曦听后背脊一阵泛凉,重重地叹息一声,只觉头脑里一片空白。她想就让那些前尘往事,随着蓝水涵的离世而划上句号吧。

来到东齐陵寝玉兰曦先去祭拜了蓝水涵,接着又去了一趟徳太后的陵寝,最后怀着沉重的心情向慕允的陵寝走去。

而当他们刚步入慕允的陵寝时,远远看见陵前站着一抹银色的身影,虽然只看见一个背面,却已是器宇不凡,待他们慢慢走近,秦伯上前一步拱手道,“请教高上是哪位大人?”

那人听见声音,这才慢慢转身向后看。

站在下面的玉兰曦一下大骇,踉跄一步,怔怔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那人俊俏的脸上浮起一抹温雅的笑容,目光灼灼的望着玉兰曦,“好巧。”

玉兰曦却笑不出来,她目光不安的看着地面,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秦伯朝那人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原来是六扇门的公孙捕头,大人幸会。”

公孙羡手背在身后,沿着阶梯下到地面,扶起秦伯说,“老伯行如此大礼我受之有愧,实不相瞒,我早已不是六扇门的人了。”

玉兰曦听见这些话呼吸骤然停住了,怔怔地望着公孙羡,而他脸上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淡笑,那笑容和她初识他时的笑容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公孙羡慢慢走到她面前,含笑道,“想必夫人是先拜祭了荣昌王,然后是徳太后,最后才是这里。”他甚至没有问她说的对不对,只因为他有自信绝不会错。

听见公孙羡叫的那声夫人玉兰曦说不出特别的感觉,只是不得不感慨世事变迁之快。她目光闪闪而动,看着眼前的温雅公子轻声问,“今后有何打算?”

公孙羡笑颜逐开,她能关心自己他已是心满意足,他深吸口气,望着远处的山景,渭然叹道,“顺其自然。”

玉兰曦长吁口气,看来她的担心有些多余,知道他没有自暴自弃她真的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公孙羡被免去职务很大原因是因为自己,可她觉得这样未尝不好!如今当权的是慕十景和诗染一派,其他异势力肯定要被削弱和铲除的。

顿了顿,公孙羡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夫人……”

玉兰曦对这个词一直没太适应,特别是听见公孙羡这样叫自己时,她真心感觉这叫的绝不是她,她只能呆愣的看着他,没有应也没有拒绝。

公孙羡忽然凑前一步,玉兰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间传来一股蛮力,下一秒,她便整个人贴在了公孙羡怀里,她倍大的眼睛吃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公孙羡,竟一时忘记了抗拒。

那一刹那,玉兰曦只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好像是在梦里出现过又好像以前发生过,她想了很久,终于想了起来,她记得那天也是这样天气,也是春风习习,还记得那淡淡的清风吹在身上既有些沁人又很舒服。

那次的拥抱和这次一模一样,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等玉兰曦愕然醒悟时,公孙羡的人已经从她身边过去,当她回头再去追那身影,只看见一抹潇洒俊逸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乘鹤吹笙想俊游,丑闻宫掖擅风流。身膏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当玉兰曦不由自主的念完这几句诗,才恍然想起自己上次也是这样一边望着他的背影一边念的。

公孙羡这一举动真的很短暂,当他飘然离去时,一旁的红儿,绿妮还有秦伯也都还没反应过来。

其实,公孙羡刚才那一抱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附在玉兰曦耳畔说了句话,“我可以给你自由”,简简单单只有七个字,却让玉兰曦魂不守舍整整一天。

从陵寝回来后玉兰曦就一直坐在刷了绿漆的回廊里,望着院子里的花丛林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夜幕降临,诗染才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回来,刚卸去身上的戎装就问老管家,“秦伯,她在哪儿?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秦伯一边伺候他洗手,一边说,“夫人胃口不佳,粒米未沾,下午去了陵园拜祭相爷。”

诗染接过秦伯递来的毛巾,皱眉道,“东齐陵园?”

秦伯点头答是,诗染将用过的毛巾随手丢在侍女捧着的托盘内,语气冷冷道,“她不仅拜祭了相爷还拜祭了先皇吧?”

秦伯颔首道,“是的,德太后那边也去过。”

诗染轻笑一声,她倒会做事,知道做戏做全套。

秦伯望着与自己佝偻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伟岸身躯,说,“不过,在先皇陵前我们还碰上了六扇门前捕头公孙大人。”

诗染脸色一紧,眼睛微眯道,“然后呢?”

秦伯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的始末都复述了一遍,当诗染知道公孙羡抱了玉兰曦时,嫉妒的火苗噌的一下在他心底疯狂燃烧,他甚至怀疑玉兰曦今天去皇陵并非偶然,而是与公孙羡私下约好的。

当他轻轻踩步来到长廊时,廊外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廊下悬挂的橘黄灯笼隔五步一个,他负手而立,默默地站在玉兰曦倚靠的绿柱后面,目光顺着她垂地的鹅黄裙摆慢慢上移。

玉兰曦一直在回想公孙羡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就算诗染站在她身后良久,她也始终没有觉察。

虽然她一直未能觉察,诗染也没有主动发出声音,他真的很想看看玉兰曦想事情想得到底有多么入神,以至于他在她身后这么久都还感觉不到。

远远看见长廊里有两个身影的红儿和绿妮,惊愕的相视一眼,就赶紧奔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行礼道,“将军。”

听见红儿和绿妮惊慌失措的叫声,玉兰曦怔了一下,蓦然回头,看见负手而立的诗染,一脸冷漠,正淡淡的望着自己。

第144章 酸甜

瞧出诗染脸色不太好,玉兰曦上前一步,朝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染,你回来了!”

看见玉兰曦突然浮现出的笑容诗染觉得特别刺眼,嘴角淡淡的勾了勾,说,“心情很好吗?”

她甜甜一笑,抱住他左臂道,“因为看见你,所以心情大好!”

诗染眼帘微垂,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淡笑,笑意中仿佛又有几分暗嘲。

玉兰曦见他始终皮笑肉不笑的,敛去笑容,瘪嘴道,“你有什么心事吗?我有什么让你在意的吗?”

诗染转头与她目光对视,良久,问她,“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一下躲开诗染的目光,故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道,“没想什么,回忆回忆以前罢了。”

诗染灼热的目光直盯着她,半晌,他才收回视线望向漆黑的廊外,他就料到她不会如实说出的,他之所以这么明白的问她,本来还是有几分质疑的,现在看来,这倒是他自己心存侥幸了。

见他闷声不语,玉兰曦知道他一眼看穿自己在撒谎,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多说,她紧紧搂住他左臂,眨着水晶般的大眼,问,“你吃晚饭了吗?”

玉兰曦提及吃饭诗染才想起秦伯说她一天粒米未沾了,吃醋归吃醋,该关心的还是忍不住要关心。只见他脸色一板,严肃的看着她,用略带怪责的语气道。“为什么一天没吃饭?你是嫌弃自己太胖还是嫌弃我蓝家的饭菜?”

玉兰曦赶紧呵呵赔笑,她吐了吐小香舌,瞪眼认真道,“哪有!蓝家的饭菜最香,最可口了!”说完,她还不忘连连赔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缝。

跪着的红儿和绿妮被她的话逗乐,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又马上紧紧闭嘴,呼吸瞬间停止,全身像满弓一样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玉兰曦看一眼她们,见她们还跪地不起,便道,“红儿。绿妮,快起身吧!”

红儿和绿妮不由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遇上一个好主子,不然她们就要身首异处了。

玉兰曦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扒住诗染的手臂,撒娇道,“将军,奴家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罚我今晚没饭吃…”说着,目光闪闪而动,水汪汪的眼睛似有泪水要流出来。

诗染叹服,长舒口气,无奈道,“我何时说要罚你不准吃饭了?”她倒真会自导自演。

玉兰曦偷笑不已,她当然知道他不会罚她了,她只是想以此让他能多理一下她,而不要像座冰山一样无动于衷。

回到屋内坐下。玉兰曦看见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菜肴,她不由深吸一口气,浓浓的香味彻底将她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她偷偷的看一眼身旁的诗染,正巧,诗染也偏头看向她,见她滴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自己,他难忍笑意,道。“怎么不动筷?是在等我喂你吗?”

她才不是在等他喂呢,她只是觉得动筷之前能征得他的同意罢了。现在既然他已经同意,那她也就不客气了,饿了一整天。她早已饥肠辘辘,只是先前有心事所以没感觉,现在心情愉悦,她觉得给她十头牛她都能吃下。

她一边吃一边不禁在想,也许只有诗染陪在自己身边,才能令她抛开一切心情包袱,只要有他在,好心情似乎总是特别容易得到。

想到这里,她不由斜目望一眼诗染,只见诗染左手握筷,夹了一块葫芦瓜,慢条斯理的送进嘴里,然后慢慢咀嚼起来。

望着他一动一动的腮帮,玉兰曦还是看得痴了,她不由在心里感叹,果然不负天下第一美,每一个动作都能那么优雅,那么迷人,叫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粘上去。

诗染早就用余光注意到她在偷看,待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她,她怔了一下,目光愣愣地与他相视。

诗染挑起嘴角微微一笑,“还记得在邪一阁花魁大赛时,你也用这种痴迷的目光看着我。”

玉兰曦啊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却非常不服气,真是的,什么叫痴迷!在邪一阁的时候她才没有痴迷他呢,虽然他气质很突出,但那时她一来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二来以为他是女子,又何来痴迷之说?

诗染挑眉,“你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玉兰曦咋舌,她吧唧了几下嘴,叹道,“吃饭时不要说话!”

他忽然夹起一片凉瓜送至她嘴边,她皱眉看他一眼,他却莞尔一笑,下一秒,那凉瓜便强行喂进了她嘴里。

那凉瓜虽是被强行喂进嘴里的,但玉兰曦觉得这是她一生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明明是咸的,她却觉得很甜,像蜜一样甜到了心坎里。

诗染看着她抿嘴偷笑,也不由跟着笑了,忽然他温柔的唤了句,“兰曦。”

玉兰曦眨着扑闪扑闪的眼睛看他,好像在反问他,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诗染放下手中银筷,上身慢慢向她倾近,那一刻她只觉腰身僵硬得像块木板,明知他靠近是不怀好意,她却无法躲开,只能任他轻薄。当诗染吻住她嘴角时,她的心像向日葵遇到太阳一般,一下荡漾而开。

良久,诗染的唇才慢慢离开,一时,两人皆目若春水,脸颊绯红一片。

顿了顿,诗染突然起身,玉兰曦抬眸看着他问,“去哪儿?”

诗染的目光窘迫不安的到处流转,啊了啊嘴说,“想起还有好多公文没看,我先去批公文了。”说完,他却依然站在原地没走。

玉兰曦忍住笑意又问,“既然说要去批公文,为何还站着不动?”

诗染苦涩一笑,摇头道,“好像因为下面太硬了,有些迈不开脚步。”

噗!玉兰曦顿时喷饭,脸颊红得像猴子屁股,她不敢看诗染的表情,又怒又羞道,“将军好不正经也!”

诗染大笑两声后,便揉了揉她的发丝,然后迈步先出了屋子。

听见他的脚步声远了,玉兰曦才敢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只看见外面一片黑乌乌的夜色。

等再转过头来望着满桌饭菜,胃口顿消,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道,“收拾吧。”

绿妮惊讶道,“夫人就不吃了吗?”她的目光不由扫一遍桌子上的饭菜。

玉兰曦摇摇头,“很饱了,绿妮,记得下次叫厨房不要再做这么多菜了,两个人三个菜就绰绰有余了,吃不了倒掉实在浪费。”

绿妮微笑说,“夫人,不会浪费的,这些菜撤下去后会留给值夜班的人做宵夜。”

玉兰曦恍然,想了想又道,“嗯,只是到时一定要热一下最好,吃太多凉的怕肚子不舒服。”

看见玉兰曦为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这么操心,绿妮盈盈含笑,点头道,“是,奴婢谨遵夫人之言。”

红儿走上前来说,“夫人,洗澡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玉兰曦点点头,看一眼绿妮,“绿妮,你和她们先收拾这些饭菜吧,收拾好了就过来。”说完,她就和红儿走出屋子,向浴房而去。

沐完浴,玉兰曦便身穿一套米色里衣坐在梳妆台前,红儿站在她身后,拿着桃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及腰的长发。

只听门吱呀一声,玉兰曦赶紧偏头望过去,一道绿影从外面钻进来,当知道是绿妮时,她心头不由生出一阵失落。

绿妮走到玉兰曦身旁道,“夫人,奴婢刚才去看了,将军还在书房里呢。”

玉兰曦腮帮子一下鼓得老高,她伸手捻起台上的一支玉簪,半晌,有气无力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让人去传你们的。”

绿妮和红儿相视一眼,然后齐齐行礼颔首道,“是,奴婢告退。”

等红儿和绿妮一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玉兰曦一个人,幸好房间里点了很多的烛火,所以她才不怕。

她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发现书架的最上面放着一个长长的盒子,她一时好奇,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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