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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恋爱的季节-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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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吧,别再跟自个较劲了,跟丫一刀两断,再不联系,就当从来没认识过这么个人。”我躺在一片黑暗里劝着自己,“你还指望什么呢?该说的也说了,该现的眼也现了,演出结束啦,就此打住吧。” 
  从那天在电话里吵翻之后,我和苗苗之间就再没有过联系,一点儿也没有。 
  我是强努着这么做的。 
  我明白,对苗苗来说,那不过是次普通平常的一夜之情。从前,她尝试过几回;以后,只要她愿意,也不会缺少类似机会,如此而已。事情早如杯中的自来水一般清澈,要怪我只能怪我自己太丢人,看不开。 
  但是,我还是在想她,我没法阻止自己还在想她。这要命的想念是如此复杂,喜爱、眷恋、嫉妒、怨恨……统统夹杂其中,让我在漆黑中形如斗犬,表情交错,时而面露微笑,时而愁眉紧锁,时而五官狰狞,时而咬牙切齿。我能够强忍着制止自己再做出什么不争气的无聊举动,可对于内心蓬勃汹涌的一腔思念,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也许等过两天考完驾照,我还是应该再去找她说个清楚。”迷迷糊糊之间,我心中仍然顽强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儿。 
  甚至都来不及痛斥自己的没出息,我就乱七八糟地睡着了。 
  2002年12月12日 星期四 
  我锲而不舍地拨着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不知道拨了有多少遍,直到终于听到她熟悉的声音。 
  “姚远,你怎么啦?我手机都快让你打爆了。” 
  “我……没事儿,你在哪儿呢?” 
  “正跟回家路上呢,刚才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卡拉OK来着。” 
  “那你什么时候能到家?我去找你吧。” 
  “现在都几点啦!你抽什么疯呐?” 
  “我就是想看看你,真的,我……我想你。”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等我到了家再给你打电话吧,好吗?” 
  我还没琢磨明白到底应该回答她“好”还是“不好”,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窝在沙发里喝滚烫的咖啡,抽烟,时不时看上一眼身边的电话,望着排列有序的十二个按钮和黑乎乎的话筒,心下忐忑,跃动烦躁。过上一会儿,苗苗的声音将再次穿过那个硕大的话筒向我飘来,我也会把我憋了好多天的话向她和盘托出,告诉她我喜欢她,想和她长久地混在一起。我只能确定这些,再往后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 
  整整一个礼拜了,我魂不守舍,心思牢牢拴在这个让我感到喜悦和迷惑的姑娘身上—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现在,我终于痛下决心:去他妈的,爱谁谁吧。我必须把我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也必须让她告诉我她心中所有的念头儿。 
  苗苗是个说话靠谱儿的姑娘,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一到家就会给我回电话,我喜欢她这一点。我见过太多说话不着边际之人,我的意思是,那种毫无理由的不着边际—无论大事儿小事儿都会和你信誓旦旦,转眼儿就把说过的话扔进马桶,冲得一干二净,再不提及,哪怕以后被人当面揭穿也能确保面无愧色,若无其事,简直完全不可理喻。可气的是,这套作派好像正越来越受到各路人士的热烈欢迎,好像谁不贴上个“没谱儿青年”的标签就胆敢出门瞎混有多不负责任似的,这算他妈什么路子啊? 
  可是,电话依然在我身边固执地沉默着,毫无声息。我开始感到时间的难捱,每一秒钟都像被谁使劲抻长了一大截儿,我等到鼻尖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抬头一看表,也不过只过去五分钟而已。我忘了到底花费了多长时间才终于等到苗苗的电话,尽管早有准备,我还是被那阵轰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那动静大得好像一下儿就能刺穿我的耳膜。我确实有点儿紧张,我不否认。 
  “喂,姚远。” 
  “苗苗。” 
  “你怎么啦?” 
  “我想你。” 
  “……” 
  “我想你。” 
  “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吗?” 
  “我……不能,我只想说这个。”我没骗她,除了这几个字,所有的话语好像都从我心里不翼而飞,销声匿迹。   
  长大了(7)   
  “姚远,”我听见苗苗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咱们早就应该好好谈谈了。” 
  “你说吧。” 
  我把头往后一仰,点上一根儿烟叼在嘴里,深感大势已去。我承认自己被这烦人的迷恋折腾得神魂颠倒,话语艰难,行动错乱,但是,我不愿意当个傻逼,只需一句话,我就知道苗苗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没什么可商量的,她只要再一开口,就能把我送回一团黑暗。 
  “姚远,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些天,我一直尽量不和你联系,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苗苗,我可不愿意去猜别人在想什么,我连自己想什么还老弄不清楚呢,咱们还是有话直说吧。”我像故意找不痛快似的告诉她。 
  “那好吧。我觉得,咱们只能像现在这样,做个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可是,我不愿意告诉她这一点。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咱们之间没有那种可能。” 
  “就因为你挂着个男朋友?” 
  “对,因为这个还不够吗?”苗苗的语气一点点儿变得坚硬,“而且,我觉得咱们也不合适。” 
  “那你还……” 
  “姚远,”苗苗一下子打断了我,“我是和你睡过觉,可是,这什么也不能说明。那天晚上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只有这些,我没想过以后。” 
  “可我想过!” 
  “那是你的事儿。” 
  “我操,”我被她的话噎得几乎窒息,噎得从嗓子眼儿不由冒出了一串冷笑,“就是说我拿这事较真儿纯粹活该了?—行,听你的,有什么呀?不就是互相拿生殖器摩擦几分钟嘛,不就是分泌点儿肾上腺素瞎兴奋兴奋嘛!我这么理解顺你意思了吧?” 
  “姚远,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就挂了!”苗苗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了口,尽量把语气变得柔和,“好多话其实根本用不着说得这么明白,你知道,这种事儿谁也不能勉强谁。” 
  “我没勉强你,我就是跟自个较较劲,行吗?”我依然强努着语调的铿锵,可感觉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似的虚弱轻飘,无所依靠。 
  “唉,跟你说话可真够累的。” 
  事实上,真正感到累的应该是我。那一刻,我是那么疲倦,甚至连叼在嘴里的半根烟儿都懒得去抽完,我茫然望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慢慢把话筒放回原处,那里面还隐隐传来苗苗稍带沙哑的声音,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还能再说什么呢?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尽管早有预感,我还是愚蠢而执著地使她说出了心中的所有念头儿,直截了当、准确无误地向我切断了所有退路—这不正是我几分钟前想要知道的事情吗?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一切真是他妈的可笑极了。 
  一个月前,我们穿过偌大北京的纷乱人群从完全陌生到慢慢熟悉,并排坐在一起抽起第一根儿烟,说出第一句话;半个月前,我们结伴混到深夜,两只温暖的冰凉的手相互握在一起,灼热亲吻,忘记一切;几分钟前,我们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事情不停变幻,频频出乎意料,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我明白,除了对我自己之外,这件事儿毫不新奇,甚至不足挂齿。如果有人对我说:人家姑娘跟你上了回床,你就这么没结没完地死缠烂打,临了被人拒了还恼羞成怒,这不纯属傻逼吗?—那我无言以对,因为,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再说上一千条一万条也没用。现在,我正在被一种锋利的痛苦迅速切碎,难过忧伤,无法摆脱。在内心深处,我想,这一切只能出自一个缘由,两个字足以概括,尽管我一直羞于出口,但是,这并不妨碍它早就在我贫瘠的心中生根发芽—是的,我想说的就是爱情。 
  关于爱情,实不相瞒,尽管我缺乏体会,经验可怜,却也不是全无想法。对我而言,最牛逼的爱情是有个形状的:它和激情、浪漫、体贴、甜言蜜语等等一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事儿逼点缀并无太多关联,完全忽略不计也没什么关系;而诸如像时间、理解、忍耐、忠诚之类的因素却不可或缺,多多益善。说白了,我羡慕那些长久平凡、心心相映的爱情,我认为只有这样的感情才值得一说。 
  那还是我上大学时的一个夏天。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旷掉了手边的解剖课赶去和我的哥们们团聚。午后的110路开得不紧不慢,车厢里空空荡荡,路过协和医院的时候,一个又瘦又高的老头儿搀着老伴儿上了车,瞧那架势,肯定是老太太刚去医院看完病。两人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并排坐下,低声聊着天,由于离得近,我听得清清楚楚: 
  “好点儿没有?” 
  “好多了,没什么大事儿。” 
  老头儿从身边的旧布兜子里掏出来一瓶“鲜橙多”:“来,喝点儿水。” 
  老太太笑着接过饮料拿在手里:“我刚才还想着呢,这会儿要是能喝上口橘汁就好了。” 
  ……   
  长大了(8)   
  “怎么不喝呀?” 
  “里面还有冰呢,太凉。” 
  老头儿一把抄过瓶子,放在手心里使劲搓起来:“我帮你捂捂。” 
  我从灯市口下车的时候,那瓶“鲜橙多”仍然在老头儿的手掌中转来转去;直到现在,那天的情景也依然在我的心头转来转去,我想说的是,公共汽车上的这个片断就是我心目中的鲜活爱情,那对儿素不相识的平常老人让我觉得特别牛逼,真的,至少我这么以为。 
  当然,我的这些小念头儿与苗苗无关,我知道,即使我把这些对她说出口,也于事无补。在苗苗心中,爱情应该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和我的毫无关联。那是短暂和漫长的距离,刺激和平淡的差异,新奇和土鳖的区别,总之,格格不入,就是这么回事儿。 
  可气的是,就算知道这些,我还是爱上了这个捉摸不定的姑娘,我依然享受着她送给我的阵阵撕扯般的疼痛,我眼瞧着爱情找上门来,对我一击而中,随即拔腿而跑,等我明白过味儿来,只能独自面对着重重烦恼不知所措。对此,除了自认倒霉,我还能说什么呢? 
  在我26岁的这个寒冷平常的冬天夜里,我孤零零坐在冷清简陋的家中想着自己的倒霉事儿,心中百感交集,滋味难以形容—你要是像我一样普通平凡,小挫折小烦恼时常萦绕身边,屡见不鲜,我猜你总会有过类似体会。 
  2002年12月6日 星期五 
  事情好象不太对劲儿啊?—这是我今天给她打的第三个电话,每次都拨通了,可没人接,也没有回电。一个小时前,为了证明我的手机没出毛病,我还特地给谢天拨过一个电话,得知此人安然无恙,正陪着一帮老外在雍和宫里游荡,稍感放心。自打上次帮谢天搬完家,我们就再没见过面,那天他的状态可实在崩溃,真没想到丫也有被姑娘弄到如此地步的时候。电话里,我又问了问他和樊星最近的情况,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告诉我:“彻底断了,这次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联系了。”,随即挂断了电话,我都没来得及把我最近终于擒下一个姑娘的喜讯通报他,后来一琢磨:算了,不说也好,估计丫也没这份儿心情。 
  可是,苗苗怎么还没有消息?我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记不清楚从哪天起,我开始从晕头转向的喜悦里面逐渐清醒,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如我想象得一般圆满。好几天了,苗苗从没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去驾校练车的频率也明显降低,我们只在那里碰到过一次,她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绝口不提,就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我们确实在一起度过了一个很得要领的夜晚,并且,我的意思是我们最好能够趁热打铁、再接再厉,携手一块儿往下混混,当然,这事儿我还没跟苗苗好好商量过。事实上,正是这点让我忐忑烦恼,我指的是,对方总是躲躲闪闪,让我怀揣着满腔热情却屡次不得其门而入,这事儿换谁能不搓火呀? 
  我毛毛躁躁地抽了几根儿烟,泡了两盒儿方便面囫囵吃完,吃得浑身温暖,脑门儿冒汗,心情稍稍舒缓,困意却不失时机地乘虚而入—不能睡,一定要抗住!我强迫着自己起身来到写字台前,翻开那摞每次都能让我头疼不已的考研资料,开始复习。明年一月底考试就要开始了,时间紧迫,令人胆寒,虽说事到如今我也知道自己能够顺利通过考试的几率微乎其微,接近于零,但临阵磨枪,总也能让自己心里落点儿踏实。手握着那本儿因为天天揣在身上已经破烂毛边的《西医综合复习指导》,我不由暗暗嘀咕:要是有必要开发一种让人全身难受的药品,不如就把这本破书切成药片儿大小直接装瓶开卖完事儿,至少对我个人来说,此药百试不爽— 
  仰赖医神阿波罗·阿斯克莱皮斯及天地诸神为证,鄙人敬谨直誓,愿以自身能力及判断力所及,遵守此约。凡授我艺者,敬之如父母,作为终身同业伴侣,彼有急需,我接济之。视彼儿女,犹我兄弟,如欲受业,当免费并无条件传授之。凡我所知,无论口授书传,俱传之吾与吾师之子及发誓遵守此约之生徒,此外不传与他人。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柬一切堕落和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与他人,并不作该项之指导,虽有人请求亦必不与之。尤不为妇人施堕胎手术。我愿以此纯洁与神圣之精神,终身执行我职务。凡患结石者,我不施手术,此则有待于专家为之。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作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作诱奸之事。凡我所见所闻,无论有无业务关系,我认为应守秘密者,我愿保守秘密。尚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祗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实共亟之。 
  每个像我一样熬过五年求学光景的医科学生都不会不知道这段著名的《希波克拉底誓言》。95年那个依然炎热的初秋上午,我第一次迈进了位于北京西南角的那所陈旧大学的校门,像身边的每个学生一样生气勃勃、浮躁迷茫,站在操场上顶着刺眼阳光高声朗诵出这段儿医学生的专利誓言,一股神圣兴奋的感觉打心底油然而生,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连同周围的一切都牛逼极了。   
  长大了(9)   
  不幸的是,还没等刚跨进学校大门时的那股新鲜劲头完全过去,接踵而来的繁多课程就把我锤得晕头转向,让我应接不暇。说出来不怕人笑话,从小到大,我身上还真有着那么点儿争强好胜的狠劲儿,当初报考医学院的原因之一也正是我试图跟这门因为深奥艰难而臭名昭著的学科较较劲儿。可惜,我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这种狠劲儿从来都不能保持长久,于是,半年下来,我已然被这绵绵不绝的操蛋学业折磨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如陷噩梦。 
  三年枯燥无味的校园生活,两年忙碌艰辛的医院实习,一次次提心吊胆—考试—不及格—重新补考的惨痛循环,一回回戳在闷热手术室里帮主治医生使劲扒着阑尾炎病人被豁开的肚子或者扛起静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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