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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为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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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林一白说话,钱华突然道:“你明天不跟我们走了吧?这不,得留下来陪美女么?”

话音一落,孟黎和林一白都尴尬起来。两人虽然共同游玩了一天,说熟也熟,但又不是那么熟。而且两个人心底都有些异样感觉,却不能点破。钱华一起哄,就像戳中两个人拼命遮掩的心事一样。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孟黎赶紧笑着说:“你们有事当然一起走,不用管我。”也不知为何,说完以后心里酸酸涩涩的,眼光不由自主飘在林一白脸上,状似无意而又细致认真地观察他的脸色。心底里分明有一个微弱期盼,希望他说的和自己说的不一样。

林一白看了孟黎一眼。本来还以为这回可以有时间相处一下,没想到居然要提前走。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有缘份还是没缘分。这种情势下,他要再说自己留下来,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于是顺着孟黎的话,瞪了钱华一眼,才说:“你少胡说八道了。我明天和你们一起走。”

钱华打量两个人一眼,故意叹口气。两个人看着明明就是有点什么的样子,偏偏要故作正经,也不知道在扭捏个什么劲儿。尤其是林一白,五、六年了,好不容易身边出现个女的,还玩儿矜持!

看他又想说话的样子,林一白举起啤酒杯赶紧跟他碰一下。

吃完饭,几个人继续坐那儿喝酒瞎聊天。

寿司拿出一条皮筋,对孟黎笑嘻嘻地说:“来,我们来变魔术。”说完,拿着皮筋套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上,然后手掌弯曲握拳,伸到孟黎跟前:“你吹口气。”示意孟黎低头,往他手上吹气。

彼时,几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酒吧里又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大风扇对着几桌人呜呜地吹个不停。

酒精加上燥热的夏日空气让荷尔蒙分泌得格外旺盛。

钱华看见这边动向,搭在寿司肩上,说他:“你个流氓,又来骗小姑娘。”

寿司一脸正经:“这是魔法,你懂不懂?”

“什么魔法要人家姑娘吹你的手?”说着,重重一巴掌拍在寿司的拳头上。疼得他立刻张开手,皮筋突然从原先的中指和食指变到了无名指和小指上。

看得钱华一声惊呼:“哟,你小子还真能变!”

寿司却觉得没有感受到美女的唇舌气息,愤愤不平,警告钱华:“你别来捣乱。”然后重新将皮筋套在手指上,示意孟黎再吹气。

孟黎却笑着不肯吹,还叫寿司把皮筋给她。接过以后学他的样,也将皮筋套在食指和中指上,然后手掌蜷曲我成拳,再一打开,皮筋也瞬间变了位置。

看得寿司和钱华都惊呼起来。

“你怎么也会?”

孟黎笑着将手掌面对他们,弯下手指时,同时将皮筋套在四根指头上,她笑着问寿司:“是不是这样?”

“你以前玩过?”寿司眨巴着眼睛问。

孟黎得意地摇摇头:“刚刚看见你手不对劲,就琢磨了一下。”

林一白侧头盯着孟黎的手直笑。那双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手指纤细,皮肤白嫩。其实不用孟黎多说,他都能猜出孟黎这样的人的大概经历。家庭和睦,父母疼爱,从小便是乖乖女。考上好的大学,毕业找到好的工作,然后嫁一个差不多经历的丈夫。一辈子都不用经过世事险恶。

而他不一样,很早就来社会闯荡,三教九流什么没见识过?

这样的两个人本来应该像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孟黎感觉到林一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了很久。于是回过头冲他粲然一笑。明媚得似三月春光。

喝酒聊天,一直闹到一点多,眼看寿司已然东倒西歪。林一白便出去买了单,回来说:“走吧?再不走明天可起不来。”

孟黎也喝得有点多,一双眼睛半睁不睁的。听林一白的话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外面,就看见寿司趴在墙角吐。钱华站在一边十分嫌弃。

林一白站在孟黎身边,笑着跟她说:“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有一回我们也是喝酒到半夜,坐巴士送他回家。”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寿司。

又说:“就是那种双层巴士,你知道的。到站时,我们下去,寿司走在最前面,正要下楼梯,下面又刚好有几个人上来。结果他没憋住,稀里哗啦吐了那个上楼梯的一脑袋。”

孟黎听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习惯性地摸摸包,想掏手机看几点。结果一摸没摸着,突然一下吓得酒都醒了:“完了,我包不见了。”

林一白一听也着急了,赶紧问:“是不是刚刚没带出来?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吗?”

“钱包、手机。”孟黎一边说,一边立刻回身往小饭店走。林一白立刻追上她。

两个人一起到前台询问,但老板和服务员都说没看见。

饭店同时兼营酒吧,人来人往的,谁知道包会被谁拿走?!

孟黎又焦急又不死心,回先前坐的位置找——那里已经换了一拨人,都说没看见包。

林一白也很替她着急:“要不要报警?”

孟黎颓丧地摇摇头。谁都知道这种情况,报警肯定没用。幸好她的护照放在酒店没带出来,现金也只带了一部分。箱子里还塞着些美金。只可惜她的银行卡、身份证全在钱包里。

身份证得回国重新办,银行卡现在立刻打电话停掉就是。

林一白将手机借给她。

她立刻拨打银行的客服电话,将几个银行的卡全部挂失。打完电话后,盘算着箱子里大概还有八百美金,应该不够付房费还有接下来几天的住宿。

心烦气躁之下重重地叹口气。

“明天先买个手机用着,这几天没手机肯定不行。”林一白看孟黎一脸懊恼,猜她估计现金带得不多,便说:“一会儿回去我拿一千块美金给你。”

孟黎确实十分为难,眼下这个情况除了向林一白求救还能怎么办?感激地答道:“谢谢,我回去再还你。”

林一白笑笑,让她不用着急的意思,才说:“先回酒店吧。”

回到酒店,林一白要进房间去拿钱。孟黎跟到门口,谨慎地站在门边,就不敢再往里走。

毕竟是酒店房间,她觉得只要一走进去好像就预示着要发生什么一样。

林一白贴身的包锁在酒店保险柜里。他按了密码,打开柜子,拿出包,数了美金出来,一转身,却看见孟黎还站在门边——和他隔得老远。

不禁一笑,心道有这份谨慎小心刚刚怎么不知道把包看紧?

他往前走几步,把钱递给孟黎,说:“我带的现金也不多,不知道够不够你用到假期结束。这样吧,我明天走的时候,帮你把几天的房费先都结了。这样,肯定够。”

孟黎几乎感激涕零。也顾不上刚刚丢包的懊丧,开句玩笑:“你也不怕我跑了不还你钱?”说完,又想起明天林一白就要走,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生出些恋恋不舍的意思,像一缕一缕细细的丝线,缠上心尖。

微微低下头,说:“你,们,明天路上小心。”她想了想,才在“你”后面飞快地补一个“们”字。

林一白突然一手抵上门框,差点将孟黎圈进他怀里。轻轻说:“幸好你钱包丢了,不然回国以后我再用什么理由找你见面?”

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孟黎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她慌乱地退后一步,说:“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晚安。”

几乎是夺路而逃。紧走两步,又突然回头——看见林一白还抵着门在看她。

时间仿佛瞬间停顿。

孟黎紧张地张张嘴,才说:“回国见。”

——————

第二天起床,孟黎去餐厅吃完早饭,然后回房拿了点美金揣在身上,打算先去市区买台手机。

拿钱的当儿,突然想起这是林一白钱包里拿出来的。好像这冰冷的纸币也有了额外温度。她回头扫一眼桌上的时钟,已经十点过。猜测林一白应该上了大巴。这时候可能已经不在暹粒。

没想到,千山万水之外,居然久别重逢。而这重逢又这么短暂。

她走出酒店大门,穿过不大的庭院。又一日阳光灿烂,跟昨天一模一样。只是昨天的阳光下,站着林一白。

本来在碰到林一白之前,她一个人在暹粒,并不觉得有什么孤单之处。看着一群人讨论旅游路线,她还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可是经过昨天林一白的陪伴,突然就觉得今天的一个人,格外形单影只。

她垂着头,慢慢悠悠地踱到大街上。嘴里似乎忍不住地叹气。

突然听见一声:“怎么这么晚?”

她惊喜地抬头一看,只见林一白站在墙角的树荫下,正在抽烟。见她来,掐灭烟头,笑着说:“我想了一晚上,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第二十九章 捉虫

话说孟黎刚说完她丢了手机钱包,一个人流落在暹粒之时,发现林一白居然没有先走,而是留下来陪她。

周舟激动地微微昂起头,连声问她:“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他就陪我去买手机。”

他们坐突突车去市区。这是孟黎第一次在白天看见暹粒的大体样貌——下飞机那天只看见酒店一带。

图中经过一处市场,据司机说是当地最大的市场,卖各种生活用品。骑着摩托车的人流汇集,吵吵嚷嚷,灰尘漫天,那场面似乎只会出现在中国怀念八十年代的电视剧中。

最后买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黑色手机,几乎只有打电话和发短信的功能。样子就像好久以前用的诺基亚。

孟黎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心中雀跃,像回到读高中的时候。林一白站在她旁边。买手机一系列事情都是林一白和店员交涉的。他问孟黎:“是不是买一个暂时代用,回国还买?”

孟黎说是以后,他就叫店员拿了几个基本款,让孟黎从中挑一个。然后他又叫店员拿了张sim卡装上。

孟黎乖乖地递上手机,习惯性地脱口而出:“没有大头针怎么装?”话音未落,店员已经熟练地拆开手机。她不禁哑然失笑。

林一白侧头笑着说她:“你这叫苹果综合症。”

以前她和顾容在一起的时候,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很少从顾容那里受到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虽然顾容比她大四岁,但她时常觉得自己和顾容一样大。从前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顾容不习惯照顾人,她也不习惯被人照顾,正好相宜。

可是今天突然被林一白这样照顾一回,矫情地说,她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捧在掌心上的小姑娘,原来这么受用!

从手机店出来,林一白又说:“今天上午耗费了半天,肯定不够时间走吴哥窟大圈。要不吃过午饭就去一趟崩密列?”

孟黎在攻略上看到过崩密列,知道是一处废弃得特别厉害的寺庙,规模不亚于吴哥寺,但不在通常的游览范围之内。

因为崩密列坍塌得太严重,游览的路几近破坏,很多地方需要自己翻过石砖找路,很有探险的意味。

孟黎遂笑着连连点头。

崩密列是荷花池的意思。到了一看,寺庙最前果然有一大片已经废弃的荷花池。池上架了长长一条木栈道。走过去,仿若置身于游戏中的异世。淤泥、荷叶,像时间陈骨于此。

没有一处寺庙损毁得比这里更严重,可也没有一处比这里让人震撼,更让人觉得沧海桑田,时光成灰。

大约是最近几年来这边的游客多起来,所以遗迹中修建了木栈道。沿着栈道可以一路参观。

但走到半道上,栈道没有了。

林一白说:“这里到头了,我们折回去,从另一边走。”

孟黎却突然笑笑,带着点狡黠,指着前方塌落的石头,说:“我们从这里翻过去,前面肯定还是通的。”

为了加强说服力,又补一句:“放心,条条大路通罗马。”说完,立刻走过去,攀着大石头翻越而过。

林一白阻拦不及,只得跟上来。一边走,一边笑:“到时候你爬不动可别后悔。”

一句“太小看我”还没来得及出口,孟黎懊恼地发现果然没路——已经全部被石头堵死。

她哎呀一声,盯着石头,恨不能盯出一条路来。脚下本就是乱石起伏,她一时没站稳,踉跄一下,眼看要往后摔。

幸而林一白站在后面,伸手一扶——一手扶住腰,一手拉住手腕,稳住了。

夏天穿得少。林一白的手指迅速感知到孟黎的体温,好像比自己手指上的温度低一点。而那一瞬间,他又觉得手指所碰之处,软得能陷下去。

孟黎尴尬,迅速伸手攀出手边一块石头。林一白也飞快地撤开手。

就在此时,前边不远处墙头上突然出现一个当地小孩,用英语跟他们说:“那边。”一边说,一边指着一堵墙,示意他们爬墙上屋檐。

林一白抢先观察一番,才回头问孟黎:“可以嘛?”

孟黎看了看,从现在站着的石头爬上去,并不高,就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林一白大约经常锻炼,身手倒是利落,三两下就上了墙头,然后伸出手,示意下面的孟黎抓着她的手爬上来。

电光火石间,孟黎想起昨晚林一白牵着她穿过夜市人群的画面。手上的细胞好似吃了跳跳糖一般。

她没有直接抓林一白的手,而是攀住墙头,直到最后上去的时候,才从林一白那里借力,然后飞快地放开。

上了屋檐之后,孟黎若无其事般跟刚刚那个小孩聊天,问他多大了,在哪儿上学。正聊得兴起,突然听见几声呼喊。像是对着他们这边。

几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当地人正指着他们大呼小叫。听不清说的时什么,但看意思估计是不让他们在上面攀爬。

孟黎回头从林一白吐吐舌头,赶紧往前走,重新回到木栈道上去。

——————

“我不是问你们去了哪儿,玩儿了什么?谁要听这个啊?我是说,你们孤男寡女,又在异国他乡,气氛,什么的,嗯……”周舟做了个“你懂的”的眼神给孟黎。

孟黎喝了口瓷杯中奶茶,才说:“你想问我到底有没有睡他?”

“姐,咱能不能婉转点?”周舟口中的蛋糕差点呛出来:“我女儿还在旁边呢。”她伸手帮才两岁多的女儿整整衣服,哄到:“孟阿姨只说睡觉,哈,睡觉,没其他的。”

孟黎一笑:“你别越描越黑。”

“那到底……睡了没?”

“当然没有了!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闻言,周舟认真地,上上下下,从左到右打量了孟黎一番。

周舟有点不相信:“你们都,这样,那样,了?还没?他长的怎么样?身材呢?”

孟黎回顾似的想想:“都挺好。五官端正,身材精壮。”

周舟哀叹一声:“我要是你,绝不放过他。”

孟黎笑道:“回头我告诉你们家赵诚。”

“你要是能看见他,帮我转告一声,他要是再这么忙下去,女儿都快不认识他了。你别转移话题,后来呢?”

——————

在崩密列里整整逛了一个下午。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沉。林一白说:“还是去市区吃饭?”

孟黎想想酒店附近确实好像也没什么吃的,一边点头,一边自嘲:“今天可得把包看好了。”

两人坐上突突车,沿着柏油马路,一路经过乡村。墨兰的天空低垂,沿途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偶尔可见牛、马。

车开得很快,大风撩起头发。路上再不见其他人,其他车。

好像只有他们。

一瞬间,孟黎觉得他们像身处以前的香港电影里,浪迹天涯。

——————

“这是偶像剧的架势呀。”周舟感叹一声。

孟黎得意地摇摇头:“不是,不是,是香港电影,天若有情。”

“你喜欢他?”周舟问得很直接。

孟黎却有些迟疑。

“现在说喜欢不喜欢的,太早了。我只能说,心动了。那种情况下,不心动太难。”孟黎一边说一边搅着杯里的奶茶:“我和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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