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落的地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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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推开两人，“你们走开，靠，妈的。”

周文彬已经蜷起了身子，周围已经有人围观，杨凡又狠狠地踹了几脚，突然后面有人使劲儿拉他，转过头，“走开，别烦……”

“啪！”

感觉到自己的左脸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杨凡愣了下，看到了拉住自己的刘蓉，也看到了她举着的右手，还有她含着眼泪愤恨失望的眼睛。

那一刻，刘蓉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杨凡的心里，狠狠地，刻在心里，直到把那颗心刻得彻底碎裂。

那风筝，真的再也收不回来了！

“刘蓉，你干什么！？”郑伟怒道。

“该我问你们，你们干什么！？”刘蓉哭着吼道，跑到周文彬身边扶起他，“文彬，你没事吧，走，我们去医院吧。”

刘蓉满脸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周文彬，回过头，看到杨凡已经慢慢地走远了，他低着头，一个人，踽踽独行，摇摇晃晃，无所谓地样子，像个孤独地小痞子。

郑伟气愤地瞪了刘蓉一眼，跑着去追赶杨凡了。

老陈叹口气，走到刘蓉身边，附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刘蓉身体定住，看向自己扶着的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　…

老陈也跑去追赶杨凡了，他跑了好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模模糊糊看到刘蓉放开了扶着周文彬的双手。

…　…

赶上了杨凡，老陈喘了口气，“杨凡，你还好吧？”

杨凡吐口气，笑笑，“我能有什么事！”

老陈邹邹眉头，“别想了，她现在都知道了。”

杨凡停下脚步，看了看老陈和郑伟，“我没事，真的，睡一觉就好了，你们俩去看看刘蓉吧，她一个女孩家的，去看着她点儿。”

郑伟撇撇嘴，“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杨凡不满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老陈也点点头，“郑伟你去看看吧，好歹也是好哥们儿。”

“老陈你也去吧，你知道的东西多点，也会说话，多劝劝她，我也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待会去找你！郑伟，走，去看看刘蓉。”说着老陈就拉着郑伟转身回走，郑伟满脸都是不情愿。

看着两个兄弟走远，杨凡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那灼灼的太阳，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那一巴掌，好疼啊！

《青春遗落的地方》遥城　ˇ倾诉ˇ　

45

孟瑶怀抱着课本，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她身边还有个女孩哼着歌，正是那个叫娜娜的舍友。

“孟瑶，我发现你自从昨天晚上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啊？”

孟瑶小脸儿一红，“没什么啊！”

娜娜嘟嘟嘴，“哼，小丫头，你敢骗我，不会是，你们俩昨晚，那个，那个，发生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死娜娜，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孟瑶停下脚步，眼睛睁得大大瞪着这位说话离谱的舍友，一脸的羞愤。

“好啦好啦，不说就不说嘛，哼，还好姐妹呢！”

孟瑶顿时软了下来，抱着娜娜的手摇了摇，“好娜娜，别生气啦，我请你吃饭。”

娜娜连忙点点头，“嗯嗯嗯，我要吃灌汤包。”

“嗯啊，好的。”

两个小女生挽着手，开开心心地朝食堂走去。

路过操场，娜娜拉了拉孟瑶，伸着个指头，“快看那边。”

孟瑶好奇地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浑身一震：是他！

操场看台的石阶上，杨凡仰着头一动不动的坐着，如一尊雕像。

“娜娜，你帮我把课本拿回去，我有点事。”将课本塞到娜娜的怀里，孟瑶欣喜地小跑着去了操场。

“臭孟瑶，你重色轻友，哼！”娜娜不满地嚷嚷道，使劲儿跺了跺脚，可惜孟瑶头也没回，无奈，看来灌汤包要改天吃了。

……

“嗨，杨凡，好巧啊，怎么在这儿啊？”

杨凡扭过头，看到孟瑶就站在身边，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只是，孟瑶的笑容在杨凡扭过头的时候就凝固了。看着杨凡哀伤的侧脸还有红红的眼睛，孟瑶的心突然就狠狠地疼了起来。

孟瑶小心翼翼地靠着杨凡坐下，“怎么了？”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颤。

杨凡低下头去，“没怎么！”

孟瑶抿了抿嘴唇，小声道：“杨凡，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听着孟瑶温柔且充满关切的声音，杨凡沉默了好久。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一起，他低着头，她看着他。

孟瑶，你知道吗？

我一直都很喜欢刘蓉，默默地喜欢了三年，直到这个暑假我才说服自己放下。

我们高中三年一直是同桌，从来没有分开过。

高一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小男生，天天吵吵闹闹。

她总是偷偷地抽走我坐得凳子，看到我摔倒她就会开心地笑，然后满脸歉意地扶我起来；

她上课总是打瞌睡，说有了我就算睡死了也不用担心被老师发现；

她喜欢看《青年文摘》，于是把我买的每一期《青年文摘》都占为己有；

她喜欢给别人起外号，她叫我猪头，而且在各种各样的场合这样叫我，却不允许其他人这样叫我；

她很麻烦，每当有心事了就会要我听她讲诉，到最后我也习惯了听她唠叨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　…

其实，她这样一个女孩，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有点厌烦的。

高一的那个暑假，她打电话到我家里，说想我了，没有我在身边她很不习惯，我第一次听到她哭。

然后，整个暑假，每天的下午五点我都会接到她的电话，每天。

高二开学的时候，她在全班同学骇然的目光中跳到了我背上，笑哈哈地说想死我了。

后来，我学会了关心，而她依然像个孩子一样顽劣，只是，她也悄悄地改变着。

她可以看出我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一次次地在我烦闷的时候想着方法逗我笑；

她在平安夜的时候把一个橘子偷偷放在我的桌洞里，橘子上面画着大大的笑脸；

她不允许我谈恋爱，理由是她怕以后我就没时间理她了；

冬天的时候，她给我织了条很难看的围巾；

…　…

我以为，我们是在恋爱，班里几乎每个人都这么以为，直到后来她告诉我，我们是好哥们儿。

曾经几次试着向她表白，结果她总是不相信，说我越来越幽默了。

我想，那就罢了，不再强求这份特殊的感情，至少还是哥们儿啊！

毕业的时候，她狠狠地锤了我一顿，说是怕我把她忘了。

怎么可能忘了她？

或许对于她来说，我就像她的一个影子，可是对于我来说，她是我的梦。

为了这个梦，我高二的时候和别人打了架，第一次被学校记过，这也是我仅有的一次，可我没有后悔过。

后来，莫名其妙的，我们进了同一所大学。

我本以为我是个被眷顾的人。

开学后第三个星期，她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我，说她谈恋爱了。

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我对自己说放下吧！

放下一个人真的很难！

我试了一整个大一，又试了一个暑假，才慢慢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我一开始就把这份感情分类错误。

我告诉自己，我和她是好哥儿们，永远都是好哥们儿。

想开了，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

老陈告诉我，她的男朋友脚踏两条船，我气急之下把她男朋友打了，然后，她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孟瑶，你知道吗？

我第一次看到她对我露出那种眼神。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我和她回不去了，或许我们还可以做哥们儿，可是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回不去了，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了。

孟瑶，你知道吗？

我现在并不怪她，她仍然是我的好哥们儿，真的。

…　…

看着身边这个伤心的男孩儿，听着他的倾诉，孟瑶感到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抚了抚杨凡的后背，孟瑶的眼圈儿都红了。

杨凡，你又知道吗？就像你说的那样，其实，我也是你的影子，而你，是我的梦，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杨凡惊愕转过头，看到孟瑶朦胧的泪眼。

孟瑶终于忍不住，趴在杨凡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操场外，郑伟看了看杨凡所在的方向，拍了拍身边老陈的肩膀，“好了，有孟瑶在就好了，咱们走吧，我送你！”

老陈点点头，“孟瑶是谁？”

郑伟笑笑，“还不确定，走吧，都过去了。”

《青春遗落的地方》遥城　ˇ父母ˇ　

46

接下来是平静的三天。

刘蓉去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回家了，手机一直关机；

周文彬去医院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再去招惹杨凡；

杨凡依旧每天按时上课、睡觉，只是他有一次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宿舍；

孟瑶向杨凡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后，没有再向以前一样天天给杨凡发短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星期四早晨，杨凡正上着课，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让他去系主任办公室一趟。

握着刚刚挂断的手机，杨凡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他预感到肯定是前几天的事被老师知道了，看来有麻烦了！

走到系主任办公室门口，杨凡停在了紧闭的门前，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小声道：死就死吧！接着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坐着好几名老师，其中就有杨凡的班主任，书柜旁站着一个学生，正是周文彬。

看到周文彬的那一刻，杨凡的眼睛瞬时冷了下来。

“你就是杨凡？”系主任敲了敲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凡。

杨凡吐口气，“是。”

“前几天你在综合楼下打架了？”

“是。”

“为什么打架？”＇Ｚei8。Ｃom电子书下载：。　＇

抬起头看了看周文彬，杨凡缓声道：“不为什么。”

听着杨凡这完全不符合标准的答案，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都皱起了眉头，杨凡的班主任叹口气，“杨凡，说实话。”

杨凡不语。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老师，是我先惹他的，不关他什么事。”

几道目光纷纷落在周文彬身上，杨凡也转过头看着他。

“是这样吗？”系主任明显不信。

周文彬点点头，“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系主任又问道：“监控录像里是他先动的手，这你怎么说？”

“是我有错在先，老师，我没有必要说谎。”周文彬抬起头看了看几位老师，目光最后落在系主任脸上，“真的，和他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是院长还是省长！”系主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一脸的怒气。

周文彬不再说话，他扫了杨凡一眼，杨凡并没有看他。

接下来，系主任对两个人展开了十几分钟的说教，最后又对两人做出了处理决定：两人全部记过一次，系里会对两人做公开批评，两人家长一周之内来学校一趟。

这是杨凡生平第二次被学校记过。

第一次是高二，这一次是大二。两次记过，全是为了刘蓉。

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有必要吗？”瞥了周文彬一眼，杨凡眯着眼睛问道。

周文彬吐口浊气，“图个心安。”

“哈，”杨凡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冷笑一声，“你能心安吗？”说完朝教室走去，不再理会周文彬。

“杨凡，小蓉接不接你的电话？”

杨凡身子顿了顿，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关你屁事。”

周文彬不再说话，看着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叹了一口气，举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星期五下午，杨爸和杨妈到了学校，杨凡满脸歉意地带着父母去了系主任办公室。系主任留下两位家长，让杨凡在外面等候。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半小时后，杨爸杨妈从办公室里出来，脸色很不好看。

杨凡迎了上去，“爸，妈。”

杨爸点点头，没有说话。杨妈拉着杨凡的手问道；“吃饭了吗？”

杨凡摇了摇头，“还没。”

杨妈看了看杨爸，提议道，“那先找个地吃饭吧！”

杨爸点点头。

“爸，妈，去我们食堂吧，不远。”

一直没说话的杨爸突然瓮声瓮气地对着杨凡道，“找个饭店。”

“奥。”杨凡低头答应，不敢看杨爸的脸色，他从小就对杨爸有种骨子里的惧意，虽然杨爸从没打过他，甚至没有骂过他。

一家三口去校外找了个饭店，要了个包间。

杨妈去点了几个菜，全是杨凡爱吃的，杨爸自己又要了瓶小瓶装二锅头。

杨凡给杨爸斟上酒，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小凡，给自己倒一杯。”杨爸闷声道。

杨凡惊异地看了杨爸一眼，“不用。”

杨妈也埋怨道：“就是，小凡还小。”

杨爸白了杨妈一眼，“现在大学生哪有不会喝酒的？小凡，倒上，少喝点儿。”

杨凡不好再推辞，看了杨妈一眼，然后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杨妈又白了杨爸一眼，对杨凡道：“少喝。”

杨凡点点头。

“小凡啊，不小啦。”杨爸看着儿子长满胡子茬的下巴，脸色并无怒色。

“爸，我错了。”

“不，你这孩子我省心，别急着说自己错。”杨爸喝口酒，又夹了几口菜。“小凡，以后做事想想后果，你老师说再有下次就要开除的，当然，咱也不能任人欺负，要是有人欺负到咱头上来，你不行的话就通知你爸我，懂不懂。”

“爸，不会了。”杨凡邹邹眉头，不明白杨爸怎么会这样对自己说。

“你给我听好了，不惹事，但也别怕事，给我记住了。”杨爸拍拍儿子的肩膀，又提醒了一遍。

杨妈不满意了，“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啊，教点儿好。”

杨爸瞪了杨妈一眼，“娘们儿家懂什么，小凡，记住我的话。”

杨凡点点头，拿起酒杯抿了抿，这酒真辣！

吃完饭，杨妈又塞给杨凡五百块钱，还小声地对杨凡说“本来想给你三百的，你爸非要多加两百，你看你爸多疼你。”说完爱怜地抚了抚杨凡的脑袋。

两位家长走出饭店就急急忙忙去赶车了。杨凡本打算送父母去车站的，可杨爸杨妈都不同意，要儿子赶紧回学校。

杨凡看着父母坐上开往车站的公交车，直到那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站在学校门口，无视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杨凡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青春遗落的地方》遥城　ˇ我们是哥们儿ˇ　

47

后来，刘蓉回来了。

然而对于熟悉刘蓉的杨凡和郑伟来说，刘蓉再也没有回来。

刘蓉变了，彻底地变了。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没事给杨凡和郑伟发无聊的短信，在路上遇到两个哥们儿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女生了，她笑得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露出她洁白的牙齿。

杨凡能感觉得到，刘蓉有点躲避自己，尽管自己已经向她发过短信告诉她不要在意。

郑伟见到杨凡的时候总是唠叨他还是比较习惯以前的那个假小子刘蓉，现在的刘蓉让他觉得陌生。

后来有一天，系里贴公告的地方张贴了一张处罚公告，上面印着杨凡和周文彬两个人的名字，之后的几天，杨凡走在路上回头率高了许多，当然大多数人对他不是欣赏而是指指点点。

这件事让郑伟窝火了好一阵子，叫嚷着买个炸弹把系办公室掀了，杨凡笑着骂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一天，杨凡和郑伟一起吃饭的时候收到刘蓉的短信：杨凡，对不起，我又害你被记过了，这段时间我总是想向你道歉，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现在好想你还有郑伟，我快受不了了，可以来找我吗，如果你还把我当哥们儿，你应该能找到我的，可不可以。

杨凡叹口气，郑伟好奇地问：“怎么了？”

杨凡把手机递给郑伟，仰头看着食堂的天花板，紧绷了几天的心反而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