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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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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未成年人的事儿就显得尤为严格谨慎。

在斯蒂凡还是“神父”的时候,与他相关的失踪案件可询的就有半打以上,失踪者都是未成年人,其中大部分是男孩。“神父”的能力很不错,但如果他只有这一个砝码的话,还不足以让教廷伸出手来,现在教廷中仍然有人将异能视作魔鬼投下的诱饵,更多人则站在中立地带,譬如以教皇为首的罗马主教团。

那么就是与他的姓氏有关了。斯特朗雅各,他们所创立的监理教派从某一方面来说,堪称坚信者的代表——他们的信徒至今依然愿意为了自己坚定的信仰倾其所有与无畏斗争,所以即便人数不多,这个教派依然能在整个西大陆造成不小的影响——主教们很早就注意到了这点,但能够站在监理教派顶端的只有姓斯特朗雅各的人。

“那么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斯蒂凡长老会有点儿忙。”

“非常忙碌。”切加勒。比桑地说,奇迹般的,他比之前要瘦了一些,而且暴食暴饮的情况也不再像以往那样频繁,不过当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肉依旧会从椅子的扶手与坐垫之间溢出来,“让教士们去干他们该干的活儿去吧!”他停顿了一下:“男孩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别西卜在他的房间里,撒沙在厨房。”霍普金斯说。

切加勒敏捷地做了一个鬼脸:“我想我们应该有所行动,亲爱的霍普金斯,外面的阳光那么好,而男孩子们……上帝,一个在房间里,一个在厨房里,他们可不是小姑娘。”

两个父亲一前一后地走出门去(倒不是说他们不想并肩,只是切加勒一个人就能挡住整两扇门),之前的话题似乎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但我们都知道,无论是比桑地还是霍普金斯,都有着很不错的记性和不大的心眼儿。

***

老安德里亚娜站在厨房里,举起一块新鲜饱满的龙虾肉仔细端详,冬初的龙虾为了大迁移而往肚子里塞满了食物,长得又肥又壮,到头来却便宜了人类的嘴和胃——虾肉在加了盐、红胡椒的苹果酒浸上几分钟,裹上厚厚的芝士与面包屑,放在葡萄籽油里炸过,最后浇上番莞妥碎叶和番茄汁。

撒沙在一旁忙碌,烤箱打开后,厨房里立刻被一股甜蜜而醇厚的香味儿占据了。

“这是什么?”老安德里亚娜深深地吸了口气:“闻起来像是巧克力饼干,但好像还有点别的。”

“中南风味的巧克力饼干,”撒沙拿下厚重的厨房手套,换了烤铲,一块块地把做成各种小怪物形状的饼干从滚热平滑的铁板上铲起来。

老安德里亚娜尝了一块,表情古怪。

“里面放了辣椒?”

“是的,超级小红辣椒末,”撒沙愉快地喂给自己一块:“很不错,是吗?”

Hanuman(猴神) 第两百一十五章 慈善

别西卜醒来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橄榄球中等校际联赛通常会被安排在十一月,从第一个星期六到第四个星期六,每周一次,或是两次比赛。白盐城是格兰德本赛季的第一个敌人,他们赢了,但赢的既艰难又危险,近一半队员都受了不可能在两三天内痊愈的伤,而剩下的人也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感觉浑身不适,头晕目眩(很显然,约翰长老那甜蜜的催眠香氛不是没有副作用和后遗症的)——他们不得不连续放弃了接下来的两场比赛,本想要在这个赛季高呼“im back”的格兰德高层不得不失望地将口号更换成了“ill be back”。

别西卜和他们的队友打足了剩下来的五场比赛,也拿到了足够多的分数。如果不是缺场两次带来的缺口,他们这次的积分已经能够进入前二十五名,在中等校际联赛里,前二十五名就能进入大联赛,也就是全国赛。

在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每个队员,教练以及校方委员会的会员们都跑过来热烈地拥抱了别西卜,他被昵称为“小野牛”“小火炮”还有诸如此类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外号,漂亮女孩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塞进他的裤子里,他还拿到了一大笔奖金,对于一个比桑地来说,这笔钱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已经足够三个男孩在格兰德小镇上开开心心地挥霍一阵子了。

对,三个,贝普和他们住在一起。

鸟儿在窗外吵吵嚷嚷,阳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直接投向床铺,深蓝色的毛毯被晒得热乎乎的,就像是脚上躺了一只猫。

别西卜坐起来,在手心里擦了擦自己的脸,他转动脖子,抬起放下手臂和腿。按摩膝盖,扭动身体——在前三个星期里日夜不停地骚扰着他,如同跗骨之蛆的疼痛与疲惫突然消失了,就像那些曾经残留在他皮肤上的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疤痕——两者都好像从未存在过。

男孩愉快地卷起嘴唇,他跳下床,却没能找到内裤,拎起自己的长裤时,别西卜发现有一群蚂蚁正在里面蠕动。

最后他只能仿效古希腊人或是古罗马人,用床单裹着自己走出房间。他以为这时候宿舍里应该空无一人,意外的是盥洗室的门正紧锁着,里面传出了轻微的水流的声音。

“谁在用浴室?”

“哦,”贝普说,“你醒了。别西卜,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面孔稚嫩到完全看不出已经做了爸爸的新学生合上了膝盖上的书:“霍普金斯在里面。”

“真难得他也会睡那么晚。”别西卜说,他注意到贝普膝盖前面的矮桌上摆着一摞点缀着葡萄干的曲奇和一瓶牛奶,“还有别的什么吗?”

“有冷烤羊肉、巧克力派和新鲜果汁。”贝普把书扔到沙发上,“你看上去好多了。”他从别西卜身边走过,弯下腰,从书柜下面拉出一只大的足以装下半个成年男人的保鲜箱,“羊肉是霍普金斯医生从镇上买的,派是撒沙做的,果汁是我榨的。”

“我的胃从来没有这么空过,”别西卜拉了拉床单。让它从肩膀上掉下来,好让自己的上半身彻底地从布料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亲爱的贝普,”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如果扔一枚硬币下去的话,没准儿我们还能听到些回音呢。”

保鲜盒的效用很不错,每样东西差不多都还保持着它们原来的样子。羊肉和巧克力派滋味浓郁,果汁喝起来倒是非常清淡。里面还悬浮着小芝麻粒,“这是什么果子?”别西卜问:“味道很陌生。”

“番木瓜。”贝普说,“这儿的人一般用它来做色拉。”

“但糖分很高,”盥洗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撒沙接着说。:“都是利于吸收的葡萄糖。”

别西卜盯着他瞧了一会:“喔哦。”

“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修饰。”撒沙说,脱下身上的外套。

“你觉得呢?”别西卜看向贝普,贝普转过脑袋,嘴里咬着他的小饼干,也盯着撒沙看了几分钟。

“感觉上,”他有点犹犹豫豫地说,最后干脆地耸了耸肩:“不那么……‘尖利’了。”他在说“尖利”这个词儿的时候,用的是海神岛的土语,在海神岛上,“尖利”也有着刀子的含义,可以用作名词也可以用作形容词,通常会被用在那些出岛“干活儿”的男人们的身上。

感恩节假期的第一天,他就开始试着调整自己的外貌。大霍普金斯曾经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在没有条件在自己脸上做精细调整的时候,他会在口腔内填充棉花以显得双颊饱满,注射硅酮改变鼻子的形状,割开或缝合眼角来不引人注意地改变眼睛的大小或是拔掉智齿来修正面颊的轮廓。

撒沙暂时还不需要这么做,他给自己理了发,继承自他母亲的淡金色柔软的头发原本一直可以垂到肩膀,在阅读和在厨房帮忙的时候,他会找一根橡皮筋把它们栓成一个可爱的小尾巴,现在它们被剪短到不超过耳朵,尤其是后颈根,那里几乎只留下了一层细密的发茬。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小改变,只是剪短,没有染色,也没有烫卷。但对于霍普金斯来说,却未必——别西卜甚至都觉得有点遗憾了。

他还略微修剪了自己的眉毛,让它们的尾端不再那么尖细。

别西卜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是什么?”

大霍普金斯的嘴唇总是令人印象深刻,因为它们总是保持着一种近似于病态的深玫瑰红色,撒沙的唇色要更为明亮和健康,但也要比别的什么人深的多得多,至少别西卜从未看到过谁的自然唇色能够呈现出那么浓艳的色泽。

现在它们是杏色的,几乎接近于皮肤的颜色。

“唇膏的做法与用料都很简单,我试着自己做了一支,遮盖力很强,时间持久。”撒沙说:“还加了点角鲨烷,你可以把它当成润唇膏。”

别西卜做了个小小的鬼脸:“我想我可以给你五分钟补妆。兄弟,在每次午餐后。”他在沙发上伸展和扭动身体,像冬眠结束后的蛇那样。

“我用了一些吡啶……一些固色剂,让它们能维持一段比较久。当然,其中一些成分并不利于健康,”撒沙说:“但那只对于普通人而言。”

“对我们来说……”别西卜懒洋洋地咬了一口巧克力派,无论怎么说,能够成为异能者,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无论异能出现在那个年龄阶段,异能者都会变得比之前更为强壮与敏捷,成长的速度很快,衰老的速度却很慢,不畏严寒与酷暑。几乎不会生病,受了伤害能迅速痊愈——随着时间的流逝,除了能力的增强之外,外界能够伤害他们的东西将会变得越来越少。

而比桑地们的身体特性即便相对于异能者来说也是值得惊讶的,现在的切加勒。比桑地甚至能够无视大部分剧毒与麻醉药剂。因为他能够凭借自己的意愿在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舌头、喉咙或者不管哪个部分将它们包裹起来丢出去——之前由霍普金斯们执教的特殊课程也是为了这个,别西卜总得弄明白自己吞进嘴里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不过暂时性的,他们所用的药物还只停留在麻醉、迷幻或是毒性轻缓的一类,因为别西卜始终没能学会“处理”它们,每次都是借着异能者旺盛的新陈代谢或者与对应的缓解药剂来收尾。

或许应该感谢约翰长老的玫瑰花,那个令人烦躁恶心的雨夜之后,别西卜在这几年一直停滞不前的异能终于向前迈了小小但关键的一步。

但我们得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别西卜的身体似乎过于敏感了,大概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药片,药剂,注射液都成为了它的排斥对象,有点不妙。因为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别西卜受到了自身愈合能力无法应对的伤害,他就几乎只能等死了。

他没有血缘的兄弟在他身边坐下,试着按了按他的手臂肌肉,那块肌肉立即愉快地颤动起来,别西卜咕哝着。它迅速地平静了下去。

“它仍然有点兴奋过度。”撒沙叹了口气:“看来你还得休息一阵子。”

“小疯狂,”别西卜说:“只对熟悉的人——所以,有什么事儿吗?”

“社会服务时间。”

“我们在格列格里那里拿了六十个小时。”

“只是今年的。”撒沙和气地提醒:“我们和其他的学生不一样,海神岛上没有社会服务。”

“这次回海神岛的时候你得提醒我这个,”别西卜的嘴角讽刺地凹陷了下去:“比桑地们每年花在慈善上的钱也不少——刀得用在刃儿上,这还是他对我说的呢。”

“我们有选择,”撒沙说:“其一:一个百货公司的慈善内衣秀,需要几个临时搭档;其二:一个五千人的大聚餐,需要厨师和招待。”

撒沙用毛巾裹住头发,跨过别西卜从沙发上伸出的脚,从一个有着许多只薄抽屉的文件柜里取出两个牛皮纸夹子,别西卜舔添手指,略略翻翻,若有所思“我担保那些漂亮的屁股一拧过来你就能看到格列格里的名字。”

“看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别西卜说。

Hanuman(猴神) 第两百一十六章 慈善(1)

拉斐特是个巨型城市,属于十三大区,格兰德小镇距离它仅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当地教会在九街教堂的街道上摆下了近百张桌子,两百多名年龄各异的志愿者站在窄窄的供餐台后轮流充当服务人员,早已做好的新鲜冷火鸡肉、牛肉馅饼、豌豆、色拉、奶酪和浇着鸡肉汁的土豆泥,软绵绵的南瓜饼,点着奶油的,一口就能吞下的小蛋糕挤满了铺着白色桌布的台面,一个匹兹传统菜饭店的老板捐出了他店里的啤酒桶,那只硕大无朋的木质酒桶据说是他的传家宝,七个人拉着手都围不过来,不过今天里面只可能装着汽水,因为慈善聚餐会可不会提供让人喝的醉醺醺的饮料。

白色、咖啡色、红色与黑色,以及少许黄色皮肤的人在早上就开始聚集在这里,不少人拖儿带女,不过都很安静,也很有秩序,很有礼貌,取餐后想要在志愿者们提供的桌子上用餐的人会尽快吃掉自己的那一份,免得后面的人等待的太久。

一个女人拿着空盘子站在撒沙面前,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多时候只在街道深层的泥土里闻到的奇怪气味,衣着尚算整洁,非常瘦,她伸出来的手和胳膊上的皮肤像褪色起皱的绸子那样松松垮垮地悬挂在骨头上,但皮肤上没有针孔和淤青,黑色的眼睛明亮干净,不像是个吸毒者。

撒沙特意多给了她一份面包和乳酪。

“谢谢,”她说:“你真是个漂亮的男孩,愿上帝保佑你。”

别西卜就站在撒沙旁边,他负责分火鸡肉,轮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给她挑了一份肥嫩丰厚的胸脯肉。

“你也是个好小伙子,”女人说:“又健壮,又漂亮,让人一看就喜欢。”

她说完就把位置让给了下一个人。

“我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别西卜想。然后他继续忙碌于自己的勺子。

后来人数超过了早先的预计,更多的食物送来了,他们在四个小时里大概接待了七千人,作为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别西卜和撒沙不得不承担了比较多的工作。

天忽然变得阴暗了,领取食物的人变得稀少起来,风掀起了桌布,穿过建筑,发出呜呜的怪声音。

“要下雨了。”站在撒沙另一边,负责分发色拉的贝普说。

而别西卜轻轻撞了一下撒沙的手肘尖,撒沙顺从地看过去,他们后面是土豆泥、南瓜饼和小蛋糕、饮料的餐台,他停顿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就明白别西卜让他看的是什么东西。

一只肥墩墩的小松鼠。

咖啡色的眼睛。皮肤白皙,蓬松的,浅栗子色的卷发上面别着一只奶黄色的玻璃发夹,耳朵像只肉嘟嘟的小贝壳,甜美的就像是她正在大快朵颐的小蛋糕。

志愿者里面有一批最小的。他们是拉斐特市的一年级生,因为年龄的关系,他们基本上只负责分派蛋糕,而且每人只需要做几分钟,与其说是来做事的倒不如说是来感受一下其中的气氛。

不止别西卜一个人注意到她,隔壁负责分发土豆泥和南瓜饼的威尔逊太太在转移开自己的视线之前被抓到了。

她舔着嘴唇,表情漠然。孩子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在看着你的时候你可以在里面找到迷你的整个世界,

直到威尔逊太太拿起一块南瓜饼塞进嘴里她才安心地回过头去继续干自个儿的事情。

每个人——给予的和被给予的人脸上的表情都轻松起来,虽然现在开始下雨了,但他们表现的好像太阳正从云朵后面钻出来,他们间隔着饮料、冷鸡肉、馅饼、土豆泥心照不宣的彼此眨眼和微笑。

雨变得大了,天空漆黑。周围的建筑亮起了灯光,透明的雨丝在灯柱里闪亮,红色与灰色的地砖颜色逐渐变深,最后一个领餐的流浪者带走了两大盒食物。

所余不多的食物成为了志愿者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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