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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醉误终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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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愚抿着嘴盯着我,直把我盯得发毛,才又开口:“她比我小七岁。因为之前伯母病重没怎么管,整天和一群小混混一起打架逃课。后来进了我家,每天管着,也慢慢学好了。心情好的时候会让我伴奏,上蹿下跳的唱爱在西元前。”

李若愚的声音里满是宠溺,连带着我都觉着这个小妹妹挺讨人喜欢的,便插了一句:“我也挺喜欢那首歌的;听起来挺舒坦挺宁静的。”

李若愚一僵,嘟哝了一句:“可惜我那时候不这么觉得……”

这确实挺混蛋的。才差了七岁,就代沟了。我这么想着,随口一问:“那后来呢?”

“后来?”李若愚声音一苦。“我订婚了,她死了。”

“完了?”我叫了出来,敢情他就这样把人给杀了?这标题党也做得太□裸了吧。但想着李若愚毕竟心情那么低落,我也不好表达自己抱着看A片的心情最后看了个文艺片的失落,只好口是心非的说:“这不关你的事儿,她不会怪你的。”

李若愚苦笑,我连忙表态:“真的,她要怪你,这也太不逻辑太不严谨了!”李若愚抬头,目光里漆黑一片,乌起码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放在他背后的手刚抬起来又垂了下去,悔得差点没咬下自己的舌头,早知道他这个反应,我和他扯什么逻辑严谨的乱开玩笑。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门咔嚓一声开了,一个满面春风的小护士正好搭救了我一把。但她显然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啊的轻叫了一声,手里一个没稳住,噼里啪啦,一托盘的劳什子都掉在了地上。

我脑子里立即浮出四个字:罪过大了。

但李若愚只是轻哼了一声,一颗毛茸茸的头反而埋的更进去了,让我这个和他抱过睡过了的人,也不自觉的担心走/光问题。

终于等到小护士稀里糊涂收拾完一盘子东西,跌跌撞撞摔门而出时,李若愚推开我,神情一冷:“走吧。”

我呐呐的应了一声。心里有点不平,敢情抒完情占完便宜就翻脸不认人了?但看着李若愚阴郁的侧面,那些话在我的喉头打了个转,还是被我咽了下去。

【电梯正在维修中,给广大住户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法克(F U C K)!

我听到背后“噗”的一声,李若愚不厚道的笑了。原来,那天在”The times”坐在我背后的人就是他?!

我脑子里浮现出六个字:丢人丢大发了。

“李若愚,你住几层?”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李若愚他住在二层。

李若愚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整个人歪在轮椅上,伸出两个手指。

佛祖,你果然听到我的祈祷了。我在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乐颠颠的去推李若愚的轮椅。李若愚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漂亮的桃花潭。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楼层送我情~

他的眼角弯了弯:“你误会了。”

我的小心肝猛的一抽搐,瞪着眼睛眨也不敢眨。

李若愚悠悠开口:“我住在顶层……”

“……不是二层,是二十层。”他说完,回头看我,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一张悲愤交加的脸。

便是我自己的那张白嫩老脸皮。

果然,所有的宗 教除了能带给人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体育永远倒数长跑永不及格的人生里竟然会负重72KG进行高达二十层楼的拉练。

我更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李若愚这厮要把他那颗头搁在我的锁骨上来回乱蹭,时不时用他的胡渣子痒痒我。

于是我好心提醒:“李若愚……”

“嗯。”李若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自顾自的埋头下去轻轻的在我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我忍无可忍,叫道:“李若愚,你属狗的!”

“对,我就是属狗的~”李若愚头也不抬,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说完伸出湿滑的舌头在凹陷的地方一扫而过,闷闷的接了一句:“最喜欢吃骨头~”

我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筋抽了。

只是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跟只小猫在你心上轻轻的挠了一爪一样,心里的某个地方就突然开了个小口,流出了暖洋洋的液体,一下就传遍全身。

四肢无力,五脏六腑好像被洗过一样。

如果不颤动一下,大概就会溺毙在这种温暖里。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色女基因又在突突冒头。为了不干出在楼道里对一个残疾人施暴的丑事,我尽量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李若愚,你再咬的话,我就告你性骚扰!”

李若愚答非所问:“罗立,你抖什么?难道……”他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氧化钙( CAO),我以为你得狂犬病了!”我可不想把面子里子都交代在李若愚这里。

刚把李若愚抬上沙发,我又要马不停蹄的下楼把他的轮椅抬上来。

李若愚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领口微敞,眼睛半合,端着装着拉菲的水晶酒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我摇摇头,认命的推开门……

结果我一开门,就看见一个装束整齐笑容甜美穿着制服的姑娘还有……

“轮椅!”

我惊喜的想要和这位可爱的好姑娘握手,哪知道这姑娘脸色一僵避开,上半身和下半身折成标准的九十度:“请转告李先生,他的轮椅已经由三号管家送到。谢谢。”

说完利落起身,踩着双黑色的高跟鞋,袅袅婷婷的翩然而去。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姑娘不太待见我。

不过这不是现在的主要矛盾,迟钝淡定如我,也明白现在被李若愚耍了,我气得跳脚,骂道:“李,若,愚!明明有物业有管家,你干嘛让我背你上来!”

李若愚懒洋洋的打开他的眼睛,一脸不耐烦:“我没让你背我上来。”

“你明明!!”话说到一半我刹住了。他还真的……没说。但是,他不厚道的笑了,他伸出两个手指,他他他说他住二十层!

难道,我就这么被误导了……

我现在的内心异常的汹涌澎湃,非常有一掌拍死他的冲动。

但李若愚丝毫没有感觉,只是理所当然的说:“你回学校收拾一下,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

“什么?!”

“包吃包住包睡。”

我一个没忍住,冲口而出:“你怎么不说陪吃陪住赔睡,三陪?!

李若愚把酒杯放下,阴晴不定的看着我,轻轻的说了一句:“乖。”

“罗立,乖。”

他的眼神辽远空蒙,我直觉他从我的脸上看见了另一个人。

如同那个伤心的七夕夜,我把他当成武李。

扯平,我心里想。便抬头笑了笑:“成交。”

(6)

走在去往A大的金光大道上,我很苦恼。苦恼着怎么编出个道貌岸然的理由,搪塞无所不八的石妍同学。

结果我在坦白从宽和抗拒从严的两边,异常挣扎的时候,我就碰到了一个让我更挣扎的人——刘朝儒刘教授。

“罗立,你又胃疼了?”刘朝儒狭长的眼睛里闪动着为人师表的关怀。

但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踩我的痛脚。

这件事情还得追溯到七月初八,就是我把李若愚扑倒后的第二天。

虽然我一再想否认我把某人扑倒的事实,但那雪白雪白翻滚着的床单,某人立在门口一脸哀怨愤怒兼有之的神情,和我自己那具赤 条 条白 嫩 嫩 一 丝 不 挂的身 体后,我不得不接受这么个铁证如山的事实:

我恩将仇报的把救命恩人李若愚给霸王硬上弓了。

至于后来失魂落魄的我如何不小心打破了李若愚的拉菲,如何颤抖着我的腿肚子挪出他的屋子,都略去不提。

反正我后来战战兢兢的来到药店,在校医院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目圆瞪下,要了避 孕 药。

都已经够悲剧了,我可不愿意再来一个孩子,让这个悲剧更加绵长深远一些。

而且,校医院除了收一块钱的挂号费,药是不要钱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腆着脸被校医院众老师围观感叹世风日下仍旧坚定来讨药的原因。

人穷志短,这句话,真是没错。

我刚迈出校医院的大门,就看见名闻遐迩威震八方的刘大一脸春风的向我走来。

刘大,就是传说中艳冠A大,辣手催四方的刘朝儒刘教授是也。

刘大系A大引进优秀人才之头 牌。

出道时是A大学土木系高才生,毕业后飞赴美利坚攻读医学学位,读成乃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生物系最有前途之副主任。然,在伟大的祖国母亲号召下,在A大各种威逼利诱糖衣炮弹的攻击下,于三年前投奔我校怀抱,但所开之课,却是全校基础课程——计算机文化基础是也。

据传,第一天开课,人山人海,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蔚为壮观。

连一向与我校交恶的B大同学,也放下他们高傲的架子,组成A大观光团来瞻仰刘大荣光。

之所以这么轰动,咳,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刘大光辉美好的形象在他初来的学期末晚 节 不 保,蒙了尘。

具体来说,就是这门必修课基础课,挂了选课人数的三分之一有余。

是A大建校以来,最为惨痛最为骇人听闻的教学事故。

但鉴于刘大乃辛苦引进之人才,又有着世人交口称赞的学术声誉,A大的校领导袖子一抖落:准了!

于是乎,三年来,六个学期,真可谓挂的惨烈,重修的辉煌啊!

曾传有一哥们儿,乃某系学分大牛,但这门课,他愣是修了整整五次,才以60分徐徐飞过。

当然,也有学的好的,能够站上九十分高位的同学。

其一,是建筑学院的武李同学;其二,便是区区不才在下是也。

武李的九十七分,乃其携高中计算机建模赛全国冠军之勇得来;而我的八十九分半(最终进位成九十),是我用各种“充满想象力”的问题狂轰滥炸刘大得到的。

因此,A大名人刘大才对我这只小虾米印象深刻,刘大见着我,每次如见着亲人一般,开场白,咳,马上就来:

“这不是连标点符号错误都指出来的罗立同学嘛,怎么病了?”

“咳咳,是……是啊,刘老师您好。我最近胃有点不舒服,开了点胃药。”说完我膝盖一软,就要给刘大鞠躬。

没办法,虽然距刘大教我已经二年有余,他强大的气场还是让我有给他磕头叫祖宗的欲望。

结果我这一弯腰,校医院那不牢靠的小黑袋子在这个时候破了,一盒药掉在地上,咕噜噜的落在了刘大脚边。

“这是……”刘大刚要弯腰去捡,我连忙一脚踩在了那盒倒霉的药上。

“刘老师,嘿嘿。我自己来捡就好……”

刘大,刘大,你什么都没看见。

我拿着我的小眼睛,对着刘大催眠。

“好吧。”

刘大非常通情达理的退到一边去——好人呐。

结果我的手还没碰上那个药盒,刘大好听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就让我浑身冻住了:“毓 婷?胃药的名字最近很别致。”

当我僵硬着脖子抬头看他,刘大还特别温暖的笑了一笑:“很别致……很,引人遐想。”

“没,没……哪能这么不禁饿呢,刘老师~”我继续狗腿的笑着,但这次学聪明没鞠躬。

虽然身上也没带啥东西,但对着刘大做着个动作,我心理阴影了。

结果,虽然我没有鞠躬,但还是有东西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飘下来。

难道我在李若愚那里又带了什么证据出来?!

我连忙弯腰去捡,还是张挺精美的卡纸,我还没看完,刘大长臂一伸,便把那张卡纸抽走丢进了垃圾桶里。

“又有学生来求情……要是都像你那么勤奋,估计我的邮箱也不会满了。”说完还嘿嘿干笑了两声,一爪子拍在我的背上。

但怎么听都有点心虚的意味。

“刘老师,武李要回来了?”

我毕竟是看见了。

虽然不想,但武李那两个大字还是撞进了我的眼眶,人总是会有个条件反射。

这厮的笔迹还是以前那样招蜂引蝶,但已经不屑于写和我的那些小儿女情怀了:单词卡,提醒吃药的便利贴等等等等。

黑色的字迹在红色的卡纸上徐徐盛开,好像是盘踞的毒蛇一样,缠上了我的身体,连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卡纸上的字不多,但触目惊心:

【武李,乔阳,订婚宴。恭请恩师刘朝儒先生参加。感激不尽。】

刘朝儒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揭穿,脸色一僵,有点不好看。

“罗立,喂?!”

“刘大,干!”

“刘大,我先自罚三杯!”

“刘大,我先干为敬!”

……

我想,一定是风太大了,我最近被李若愚剥削惨了,才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既然刘大主动提出要挨宰,不趁机抓住机会也太对不住广大A大同学,我虚虚推辞了一番,便屁颠屁颠的跟刘大摸进了“醉爱”。

我对着餐厅的两个大字唏嘘了一番。娃哈哈也搞文艺了,怪不得武李和乔阳订婚了。

想着想着我觑了一眼刘大,刘大修长的手指正扣在水晶酒杯上,轻轻晃着杯里暗红的液体,瞥了我一眼,垂下眼去,姿态娴雅的呷一口。

我讪讪的收回了爪子,打消了和刘大碰杯的念头。

罗立,罗立,你也太小人得志了。虽然好不容易宰了刘大一笔,对着这要不少米的红酒吹瓶也忒狠了点。

于是我干干的笑了两声:“刘老师,这酒挺贵的吧?”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刘大的手顿了顿,抬眼:“还好……我朋友存的。”

“那那……多不好意思。”

刘大又抿了一口,悠悠道:“朋友么,就是用来宰的。”

“?”我登时瞪大了眼睛,但刘大还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好像刚才说的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我七手八脚的裸 奔了很多年”之类异常正义的话——唔,我一定是喝多了。

我一喝高脑子就有点不好使,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说了出来:“那你怎么喝那么慢?!”

刘大嘴角一抽,才慢慢道:“不好喝……”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激动的抓住刘大的手:“我也觉得还是黄酒比较好喝!”

刘大冲我笑笑:“我朋友还存了黄酒……”

我刚想从刘大那里套一点他这位朋友的消息,以便更快更多更好的蹭酒喝时,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了起来:

“朝儒,好巧,在这里碰见你~”一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美女向刘大送去一大捆秋天的菠菜后,就满含笑意的望着我。

回眸一望,再望,再再望之后,我一时间福至心灵,赶紧站了起来:“师嫂,坐,坐。”

我和刘大坐的是情侣座,也就是,只有两条椅子。

作为一只有觉悟的电灯泡,尤其是一只喝醉了觉悟更加高涨的电灯泡,我狗腿的向黄裙子美女献殷勤:“师嫂,刘老师,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顶着刘大感激得快要冻住的目光,我晃晃悠悠的飘了出去。哪知道一个不小心,咦?怎么脸贴在了地上?

我努力往上抬了一眼:这白花花的大石膏,越看越眼熟……

头顶上传来了腾腾的杀气:“罗立,你那么长时间到底死哪里去了!”

是李若愚?我还没想明白,无奈这股杀气太骇人,我便翩翩然晕了过去:

这种时候,咳,晕遁……

(7)

“什么?!你丫的第一次总算是献出去了?”石妍的眼睛一瞪,两只爪子扣在我的脖子上,差点没有把我掐死。

“感觉怎么样?嗯嗯?是不是又酸又痛又甜蜜,然后早上那个什么鱼又精 虫上脑和你再滚了一次?!”石妍眼睛放出两道邪火,大有我不招就要把我抽筋剥骨挫骨扬灰的气势。

哎,其实这种悲催的419事件我本也不想告诉我最亲密也是最危险最大嘴巴的友人石妍的,但实在是形势所迫,鬼使神差啊。

这件事情,还得从我和刘大吹瓶后被白牙财主逮着说起。

老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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