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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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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士:“公司党支部今天安排:上午,听忆苦思甜报告;下午,分工种。现在,听我口令,立正!稍息!报数。”,“一、二、三、四、五、……”,“排成纵队,开步,走!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刘海神气活现的喊着,仿佛又回到了纪律严整的部队。

区文化馆礼堂,横拉着大幅红标语,“区房产公司忆苦思甜大会”11个鲜红大字,高高在上,俯视着渐次走进的青工们;主席台上一侧,大功率扩音机里正飞出凄婉的歌声:“天上布满星/月芽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忆苦把冤伸……”,唱得大伙儿心酸酸的,一个个哭丧着脸坐在自己座位上,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瞅,像开追悼会。

九点正,大会开始。

主持大会的柳书记简简单单的讲了几句开场白后,一个个头不高瘦削的中年汉子,上了台。汉子往话筒前一站,未曾开言泪先流,那泪流呀流的,终于引起了场内彼起彼伏压抑的哭声。“同志们哪,我叫包发财,本市南区大堡生产队的贫下中农,提起万恶的旧社会,我怒火万丈……”包发财流着泪,侃侃而谈:“……地主吃香喝辣,穿绸缎裹狐袍,我们穷人只能在一旁干瞅着,还要挨骂……骂我们穷鬼,穷得连灰都没得……是毛主席共产党领导我们翻了身,当家作主人……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哟,咳你妈的个吊哟。”

包发财大约激动过分,一下咳嗽不止,忍不住咒骂自己的喉咙在这节骨眼上发痒,却不想扩音机忠实的将骂声传出,大庭广众之下,骂声清清楚楚,青工们全都怔住了。一会儿,哗----啊,有人悄笑,有人喧闹,有人吃惊,周三吃吃的低笑着,对牛黄说:“咳咳咳,哎哟,咳你妈的个吊哟!”,牛黄瞪他一眼,小声道:“你想挨批评啦?不想活啦?住嘴,挺身坐好。”,柳书记马上蹦到主席台中央,威严的目光向会场左右扫视。青工们纷纷捂住自己嘴巴,正襟而坐。牛黄伸头望去,但见个个脸红筋涨,眼睛骨碌碌直转,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中午,二人在公司伙食团简单地吃了饭,就返回会议室休息。

许多没有回家的青工也在这里,玩具和卷发全身撬着靠背椅,悠然自得的把双脚蹬在前一排椅子顶端。“牛排,上午的忆苦思甜精不精彩?”见二人进来,玩具慢吞吞的问。牛黄装作没听见,没理他。“精彩极了,咳咳咳,哎哟,咳你妈的个吊哟!”卷发故意压着舌头,与玩具一唱一合。“听我爷爷讲,过去地主还没得长工吃得好。”一个女青工悄悄对身边的伙伴耳语:“包发财是不是骗人的哟?”,“就是、就是,我奶奶也说过,过去地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只顾省下钱买地,没想就成了劳动人民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边的周三可听得真切,对牛黄吐吐舌头:“牛黄你听,好吓人哟,我们该相信谁的?”,牛黄望望他,没开腔。

玩具见牛黄没搭理,自觉无趣,便从腰后抽出枝短笛,乌里哇哪的吹着。

牛黄马上就被他手中的短笛吸引住,只见那短笛中间金黄金黄,像嵌着什么,他还没看到过这种短笛,便忍不住踱了过来。玩具知道牛黄站在自己身边,得意地故意将短笛举得高高的乱吹。“我试一下”牛黄终于忍不住说:“让我试一下嘛!”,“你吹得来?”玩具故意激他:“知不知道1、2、3、4、5哟?”,“开玩笑”牛黄急了,一把扯过短笛:“吹给你听听。”

果然,牛黄用手一扯,短笛便变成了长笛,中间那金黄金黄的,原来是铜接头。这枝笛子似铜非铜似木非木,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牛黄凑到嘴唇轻轻一吹,笛子便发出圆润的声音,一点儿不费力。于是,一首首乐曲从他指头飞出,听着优美的笛音,青工们全都惊呆了。一曲而终,会议室里掌声雷动。“再来一首,再来一首。”青工们特别是女青工,不断要求。

门口传来鼓掌声,牛黄扭过身,刘海惊讶的站在那里。

“你会吹笛子?”刘海进来看着牛黄:“跟谁学的?吹得挺不错呀。”,周三抢先道:“自学成材呐,他就是自己的老师。”,“自学成材?”刘海似信非信:“怕没这么容易哟?”,“没这么容易?牛黄的徒弟都考上省五七艺术学院了。”,刘海更不相信,笑笑道:“徒弟都考上了省五七艺术学院,师傅为什么还在这里?”,“超龄了”牛黄简单的回答:“省艺回信说的,不收超龄生。”,刘海点点头:“好,收了吧。开会啦,大家把椅子顺顺,全都坐在右边,留出左侧让师傅们坐。”,又对牛黄周三说:“散会后,你俩留下来。”

牛黄把笛子还给玩具,玩具斜睨他一眼,一挥手:“喜欢就留下。”,牛黄吃惊了:“什么,送给我?”,“宝剑送佳人,金笛赠知音,你留着比我更有用,拿去吧。”玩具干脆的一弹指头,潇洒的一扬头,滑下额角的黑发又飞回他额头。牛黄一瞬间感动了,真想拥抱玩具。玩具笑笑,捋捋自己头发凑近他耳朵说:“笛子是我老爸留下的,他是65级中央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牛黄更加吃惊:“哦,是和红花厂黄天明一样的那个中央音乐学院?”,玩具摇摇头:“红花厂黄天明?我不认识。”,“送给了我,你不怕老爸追问?”,“死了,被造反派当着我和我妈的面,活活打死了。”玩具平静的说:“那几个凶手的脸嘴,我永远都记得。”

这时,刘海拍拍手掌:“大家坐好啦,坐好啦,待会儿师傅们进来时,一定要鼓掌欢迎,热烈地欢迎。大家听清楚没有?”,“听清楚了!”青工们齐声回答。

终于,一个,二个,三个……在青工热烈整齐的掌声中,师傅们陆续到来,一会儿就坐满了会议室的左侧。师傅们大都四、五十岁,脸色黢黑;有的围着围裙,衣衫褴褛,上面灰尘斑斑;有的穿戴整齐,戴着袖笼,衣服上还粘着木屑木片;有的左耳夹着铅笔,右耳夹着半支香烟……师傅们沉默的坐着,瞧着对面这群年轻活泼的青工;而青工们也沉默的坐着,瞅着面前这群沉默的工人师傅,活生生一副阵势分明的楚河汉界。

主持拜师会的刘海站起来轻咳一下,讲了拜师会的重要意义和程式,然后宣布拜师正式开始。只见刘海掏出一张纸照本宣科的开念,念到几个青工的名字就要他们站起来,接着又念师傅的名字,也请师傅站起,介绍双方认识握手和坐到一块儿。于是,这几个青工就成了这个师傅的徒弟……二个多钟头后,刘海宣布:区房产公司师徒大会胜利完成任务。

接着,进行下一步真正的拜师。师傅高高地坐着,徒儿们分批上前,单膝跪下,在刘海带领下,双手握拳朝上齐呼:“抓革命促生产,狠斗私字一闪念!徒弟祝师傅师母永保革命激情,为全人类的彻底解放作贡献!”,师傅则矜持的抬抬手,张嘴轻吐道:“斗私批修,共同奋斗!起来吧。”,于是,徒儿们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垂手退到一边;另一批人又向前……

没被念到名字的牛黄周三和几个女青工,纳闷的望着这一切。

真应验了昨晚陈三说的话,完全是上面指定。瞅着那些围着师傅兴高采烈的青工们,牛黄脑海中不禁浮起“乱点鸯鸯谱”五个字。他想:不知旧社会怎样拜师哩?书上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些面色冷峻的工人师傅就这样成为了青工的第二个父亲?还不知上面给我指定哪个师傅呢?指定个脾气好的还好相处,要是指定个脾气怪的就完啦。最好,指定个脾气好技术也好的当我师傅,那样就理想罗。陈三说得有理:他老爷子技术好,连红花厂的头头见了他的面也要握手。想想,红花厂头头,管着几万人呐,多大的官哟?

周三见人家热热闹闹的,忍不住悄悄对牛黄说:“怎么把我们搞忘了?是不是问一问?”,“问谁?怎样问?再等等看嘛!”,这当儿,只听得刘海大声的拍拍手,说道:“今天的拜师会正式结束,青工们注意啦,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公司出面帮你们认了师,后面的事情就不要我教了吧?”,“教嘛,为啥不教?”,“后面又怎么做呵?”青工们乱纷纷的问着喊到。刘海又扬起嗓门儿说:“那你们就注意的听倒:明天各徒弟开始跟着自己的师傅上班,师傅怎样说,徒弟就怎样做。徒弟腿跑勤点,嘴巴甜点,到了师傅家手动快点,懂吗?”,“懂!”,“要得嘛!”……,“还有,平时要多孝敬师傅,师傅爱抽个小烟的,喝点小酒的,徒弟掏腰包快一点,懂不懂?”,“懂啦!”,“懂!”,“要得嘛!”青工们乱哄哄的夹着欢笑回答。“还有,别忙别忙,手艺学成后,别忘了我这个领门人哟!”刘海笑着吼道:“散会!”

(未完待续)

二十一、三工区

5

 二十一、

下班回家的路上,牛黄周三与蓉容不期而遇。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结伴成群,清一溜灰蓝色人流,让贫困而死气沉沉的大街,有了一丝生气。七月的夕阳正在西下,斜斜的压着歌山。浑圆柔软的夕阳被歌山坚硬的山巅一顶,仿佛被顶出了个大洞。那一片绚烂的云霞就从洞中缓缓溅出,血一般湿漉漉的流淌在歌山山巅。遥遥望去,血色满天。满天血色中,倦鸟振翅,上下盘旋,像在乱写天书。

蓉容斜背书包双手操在衣兜,在夕阳的余辉中慢慢地低头走着。牛黄眼尖,离得较远就看见了她。周三见他一下脸放红光眼睛直直的,顺着一瞅笑了起来:“哦,蓉容来啦,牛黄又该忙啦。”,爱情这玩意儿让人无师自通:人为制造的荒诞不经岁月,没有书本没有教诲没有电视,十八岁的青年男女,不去学习斗私批修,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却学会了喜欢令自已心仪的异性……“蓉容!”,“哟,是你俩?”蓉容一抬头高兴地叫起来。

“下班?”,“嗯,你呢?”,“毕业啦,工宣队黄队长召集大家开了下会,就宣布我们高中毕了业,回家等消息。”,“就这么简单?以后怎么办?”,“谁知道?等着吧,大不了下乡就是。”蓉容迷惘的摇摇头,神情越加颓丧。“你们吹,我先走了,”周三礼貌的点点头,快步离去。牛黄怅然若失的望着周三远去的身影:“要是不到农村有多好!”,他有些不自然的悄悄与蓉容保持着距离。“当然,谁愿去呢?服从革命的需要嘛!”蓉容显然也不习惯和一个男青年并肩走在大街上。她微红着脸蛋,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模样。

一路无语!

绕过花海,快到老房时,蓉容加快了脚步,牛黄心领神会的慢慢跟在她身后。“牛黄”身后有人喊,牛黄回过身,是老爸。“分的什么工种?”老爸高兴的望着儿子,眼镜后的眼睛闪闪发光。“还没有分。”,“哦?那别的人呢?”,“都分啦,只有我和周三再有几个女生没分。”,老爸高兴地一拍儿子肩膀:“有戏!说明组织上要留你们在公司本部,是好事儿啊!肯定的。”,牛黄也高兴起来:“真的?我就纳闷,都分了怎么就我们几个没分。”,“真留在公司本部工作,一定要求上进,争取早日加入工会入团入党。要知道,人只是一片浮萍,组织才是岸哟!”

父子俩到家时,老妈刚回来,手忙脚乱的正在弄饭。蓉容家门大开着,蓉容坐在临窗的床边,就着殘阳微弱的光亮,正在看书。邻里们陆续一顺溜的支起了自家门边的小桌子,喷香的饭菜扬帆飞翔,诱人食欲。慈眉善目的黄母与丫头姐妹见牛黄父子上得楼来,招呼到:“下班啦?”,父子俩笑着点头:“正在吃?老黄呢?”,“人家黄队长忙着革命哩,吃不吃饭不重要的。”黄母笑眯眯的端着碗:“牛黄刚上班,习惯不?”,“还不习惯。”牛黄老老实实回答,又说:“黄妈,您慢吃。”,“好好,我烧的羊头炖大白萝卜,你吃饭时来尝尝。”,“好!”

黄母已从周三嘴巴里知道,上星期牛黄和他去看了黄五。虽没看着,但这份心足让黄母感动不已。还要咋的呢?黄五自个儿不争气,也罢,让他尝尝里面的味道好啦;牛黄周三,邻里乡亲的,懂事明理,总不该老是怪罪人家吧?所以,黄母颤栗栗和丫头各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羊骨头萝卜汤,分别送给牛黄周三品尝。老妈和周伯呢,则分别端了自己腌的咸菜和炒榨菜丝,一定也要黄母娘儿尝尝。大家推来端去的,楼上荡漾着欢乐的气氛。

果然,牛黄与一个姓肖的女青工分在了公司办公室,周三和其他三个女青工则分别分在工区办公室,组织上言明现是暂时以工代干,至于多久去掉那个“代”字,还要看各位在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里的表现。公司团支书兼办公室副主任刘海,在欢迎以工代干的办公会上,特别说明他们的工作方式:一、极积协助办公室主任工作。二、做好每期办公会记录和工地巡查纪录,备查。三、汇报公司和基层所有人员的具体工作情况,说些什么?干些什么?阶级斗争的这根弦崩得紧不紧?必要时,可以直接找公司党支部柳书记汇报。四、每星期参加一天工地劳动云云……刘海交待完后,公司党支部书记兼公司办公室主任柳书记接着讲话,讲了公司还存在着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敌人不甘心失败,正在窥测新的方向,妄图东山再起,大家务必提高革命警惕云云……

众青工听得毛骨悚然,一头雾水,却都露出了革命到底的坚毅神情,恭恭敬敬的坐着。

自从发现牛黄会吹笛子的特长,刘海欣喜若狂,有了新的打算。

时实,你死我活弓拔弩张的两派,已由原先公开的争权夺利对抗,转为各自拥有自己的走卒暗地较量。从部队军区文化教员正连级位上转业的刘海,一来到地方,马上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擎肘和吃力。他没想到区房产公司会是如此这般:不但干部文化水平低,而且基层工人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行话粗话污言秽语一齐来,插科打浑玩笑不分场合时间。公司的日常工作就是修修补补,收收房租,技术含量太低,社会上没人把房产公司当回事儿。

这只是表面的原因,还更有深层次的麻烦:原先的两派阵线鲜明,保派头头被三接合进了公司领导班子,反派头头却无奈担任了基层工区办公室主任;从行政级别上就差了保派一截。反派自然不服;于是;二派明争暗斗;互不卖帐。新来的刘海挤在中间;够呛!

刘海原本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苦于孤军作战,左遮右蔽的犹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下好啦,牛黄来啦!选人时,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就把牛黄留在自己身边,委以公司办公室内勤兼公司团支部内勤,美名日:协助团支书和公司办公室副主任工作,让公司新的一代,在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中锻炼成长……

要说办公室日常工作,十分简单,不外乎就是写写抄抄,跑跑腿;接电话接待端茶送水以及简单的医疗包扎等固定事务,则由一块分到公办室工作姓肖的女青工负责。这样,牛黄便有充足时间随刘海东跑西瞧,熟悉公司基层,收集第一手资料。柳书记对这样的安排也很满意,认为,这是刘海同志革命激情饱满,为了党的事业不辞辛苦地带领公司青工的具体表现。柳书记说:“现在公司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团支部要配合党支部,教育和督促二派真正鼓足革命干劲,抓革命促生产,及时地满意地真正的为全区人民维修好房屋。”

不跑不知道,一跑吓一跳!

公司管理的房产遍布全区,大大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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