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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无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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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然后呢?本公主休书一封送往池州,休掉正在池州浴血奋战的镇国将军?二位爱卿谁脸皮更厚些,帮本公主写这封休书?”

两人都是尴尬无语,许久,宁尚书呐呐地道:“公主切莫意气用事,历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皇太后在世时,也曾为稳定大周而改嫁。至于将军那里……”

说到此处,他稍稍挺了挺身子,颇有把握地道:“将军乃深明大义之人,亦是务实之人,就算臣等不说,将军也早该明了,联合平南王是击退东阾的唯一之计,也是挽救大周最为可靠之办法。臣可差一能言善道之人,与将军委婉商议此事,想必届时不用公主主动提及,将军自会提出和离。”

我想了片刻,前倾上身问道:“此事已在军机处议过?”

两人对视片刻,一同拱手一磕到地,算是默认。

我朝两人伸出三根手指:“即传我三道口谕至军机处。”

听到这句话宁尚书面露喜色,许相的面色也稍稍一松,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第一,本公主当日嫁于镇国将军时,尊的是皇兄赐婚的圣旨。依大周律,若非另有圣旨解除婚约,本公主不得擅自改嫁。如今皇兄已卒,本公主再要改嫁大约要等到如今的圣上长大,时间上好象不大对啊。”

宁尚书和许相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我继续道:“第二,臣子干涉长公主的家事算不算犯上?嗯,似乎大周律上未有说明。着礼部即日搬出《周礼大典》来,依据大典上所记礼法,修改补充大周律。如有再犯,依新大周律惩办。”

“第三,自此刻起至明日早朝前,本公主不想再见到军机处任何一人。你二人即刻回去思过吧。”

两人面色惨白,一前一后急急退了出去。

片刻后,史清手持池州文书进来,诧异问我道:“他二人触了你什么霉头?怎么都是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作者有话要说:

☆、终结篇 … 只影向谁去(六)

我接过史清递来的明轩那份折子,道:“不谈此事,看奏折吧。”

打开奏折,和预期的一样,第一页还是“安好”那两个字。

我盯着那两个字半晌,伸手摸向桌角那本经书,从中抽出厚厚一叠写着“安好”二字的纸笺来,铺在桌上和手中这份折子细细对比。果然,今日这两字远不如从前那样从容有力,从笔画两侧渗开的墨迹来看,他写这两个字时动作比往日慢了许多。

我皱了皱眉,正想问史清战报中有否提及明轩受伤,史清忽地一拍桌面站起,抑制不住语气中的急躁,道:“疯了!他真是疯了!有这般打法的么!”

我吃了一惊,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字迹,问道:“他怎么了?”

“这几日来他用的战术用全是突袭、偷袭、夜闯敌营取敌将首级,连游击战都用上了。他就不能好好待在池州守着么,这般不要命地连续主动出击,他还当不当自己是大周主将?他以为自己还是初出茅庐时的突击队长么!”

我接过他手中战报看了几眼,道:“他这不打得很好么,以极少兵力重创东阾大军,光偷袭就砍了五名敌军高级将领。我记得他曾说过,死守池州不是办法,唯有突袭敌军后方,打乱敌军部署,为我军创造机会。”

“那是以前,这次东阾的兵力是二十万,他若有闪失,别说五名敌军高级将领,便是五十名都抵不过他骆明轩一颗人头!这次便是右肩受伤,刀伤入骨,险之又险,下次呢,下次会怎样?”

史清背手在御书房内来回疾步:“情况不对,这不是他一贯打法。他惯于攻守结合,从未有这般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即便大周与东阾兵力悬殊,此刻也没到不顾性命放手一搏的时候!”

我瞧了一阵子他急躁的步伐,默然将那一叠纸笺整理好仔细揣在怀里,边走向书房门外走边道:“今日有些累了,我先去歇一阵子。”

身后脚步声戛然而止,下一刻关切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会不会病了?凌太医已去了池州,叫别的太医来给你看看?你若放心我,明日早朝便不必急着赶去,好好在府中休息,我让人将早朝内容全部记下,给你送来供你过目便是。”

我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劳你费心。”

走出去几步,见他还站在门口望住我,面有忧色,我笑了笑道:“不过是累了,不必忧心。”

他嗯了一声,但仍站着不动,直到我走出他的视野。

我轻轻叹了口气,对从不离左右的凝香道:“叫许遣之速来见我,不要惊动世子。”

午饭后许遣之便到了,见我阴沉的脸色先愣了愣,有些紧张地道:“兵部上月要求新兵的数目尚差一半,末将正在努力,程将军更是极少休息……”

我挥手打断他道:“今天说的不是这事。今天是想问你,将军身边的人有没有你的心腹?本公主想用一用。”

许遣之想了想道:“李涛便是。当日末将在池州时,李涛为我副将,又因末将与其兄李超李大人交好,因而与李涛颇谈得来,算是生死之交。李涛办事稳妥,公主尽可放心。”

我点头道:“李涛此人我亦熟知,很让人放心。传我密旨,命李涛留意近日内将军有何不同以往的举止,可有宁尚书或者平南的人秘密接触过将军,如有接触,谈的是何事,将军又是何反应。一旦察觉异状速速来报。”

许遣之愕然看了我片刻,突然双膝跪地道:“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将军对大周衷心无二,公主……”

我摆了摆手:“并非怀疑将军,我只想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尚书的话和近来明轩突然异常的表现让我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象当日我在朝会上缉拿明轩,见到他异常平静时一样。

军机处关于让我和平南联姻的提议咋一听起来虽然荒谬,但这确实是当前唯一能挽救大周的方法。既然军机处的大臣们都能想到这一点,明轩怎会想不到。但李涛的密报回来之前,我还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猜中明轩下一步的计划,因为那实在是太残酷了。

许遣之一向为人持重,见我沉默,当下也不再追问,告罪后只管领着我的密旨早做安排去了。

第二日早朝后,史清果然将极为详细的一份早朝记录送到我手里。从记录中看,礼部果然乖乖地搬出《大周礼典》,但具体如何依典修改大周律,仍然拟了一份初稿交予我定夺。早朝中商议的各种事宜史清都与我逐条详谈,唯有这一条,只是略略带过。

“休息了一日,觉得如何?”史清笑着问我。

“好多了。”我搁下手中的早朝记录,抬头瞧他。

仅仅入朝半年的时间,他已清瘦了许多,眼中隐约可见的血丝和面上多添的几道沧桑,足以说明这半年来他是如何的劳心劳力。

今早他回来之前,李超已向我送来密报。原来平南王给史清的多封密信中都有催促联姻之事,甚至以失去世子之位威胁。但他至今没有半点动作,唯有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的从容。

他被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搓着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古怪么?”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是在想,你曾说过,如果平南全力出兵,则明轩定能收复所有被东阾攻占的城池。但若主将不是明轩呢?有击退东阾的把握吗?”

他愕然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大周的主将非明轩莫属,如此重要的战役怎能没有明轩?”

我移开目光:“只是想对平南军的战斗力有所了解。”

他认真想了片刻,很有把握地道:“如果我父愿意全力出兵,大周有庞一鸣、许遣之、李涛足以守住大周边界。如果是明轩带兵的话,不止收复失地,只怕会趁势打到东阾的领地上去了。”

我心里逐渐抽紧,果然,如果有平南全力相助,大周没有明轩也是行的。明轩多半知道这个道理。

三日后再次收到池州文书时,明轩的折子上只有“安好”两字,其余什么都没有,倒另有一封给我的信。我还未来得及拆开,史清已刷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几步踏到我跟前将战报扔在桌上。

他阴沉着脸道:“慕容家族内部的争斗仍未停息,有密报说定远侯慕容宣突然病危,长嫡子慕容余正在酝酿军中哗变,计划从慕容安歌夺回兵权。”

“这很好啊。”我讶然道,“慕容宣病危恐怕另有隐情,慕容余果然人如其名,这个时候和自家兄弟争夺兵权,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事对大周有利,你又为何这般生气?”

他接着道:“战报中还说,明轩已拟定下一次作战计划,一旦东阾军中发生异变,他便要亲自率军突袭,目标直取中军大帐。”

我手中的信封抖了抖,从未试过一个薄薄的信封也拆得这般艰难。

“请公主速速下旨,勒令他立即停止这种疯狂行动!”

我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请求,因为抽出信纸看到上面一串字迹的刹那,我整个人便已僵住。

这是一封请求和离的信,明轩以罪臣之名请求与我和离。

他在信上说,他知我嫁与他是因先皇赐婚,并非本意。婚后他与我聚少离多,而他在我面前的言行也多有不敬。后来蒙我不弃,不但不加之罪,反而予以信任,令他出战池州。但如今战事失利,多名大周将领战死,他自知罪孽深重,愧对我的信任。

他自认已违背为夫之道,又愧对大周,乃是大周罪臣,即便我与他受先皇赐婚,此时和离已不算抗旨。他恳请我许他以罪臣之身,继续在边界与东阾作战,戴罪立功,洗刷曾经的罪孽与耻辱。

我盯着“戴罪立功”四个字,看着它们似乎渐渐变成红色。

“现在即便下旨,也阻止不了他了。”我将那封信叠好揣入怀中,与那一叠写着“安好”的纸笺放在一起。

史清此时情绪激动,未留意到我的异常,决然道:“对!单单下旨已无用,须速速派人前往池州,赶在他出兵之前阻止他!”

这时一名传话太监匆匆赶来,躬身在门外低声道:“许遣之求见公主,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我立时从书桌后走出来,一边问道:“人在何处?”

“现在侧厅候着。”

我转头对史清道:“就依你的意思,先拟一道旨意让将军立即停止进攻,回头再商讨派谁赶赴池州传旨的事。”

史清二话不说,执笔便写。我则随传话太监赶到侧厅,许遣之果然面色苍白等在那里,见到我时来不及行礼便将一封笺递到我手里。

从池州到襄城,普通军报传递在路上大约三日不到的时间,若以大周最快的流星马交替传书,二日内便可到达。

三日前我对许遣之下达了密旨,因为密旨内容简单,他当时便飞鸽传书通知李涛。密旨传到李涛那里需一日,若李涛当时觉得情况紧急即刻派流星马传书,那么传到我手里算起来正好是今日。

再看许遣之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唇线,我立时觉得手中这份密笺如有千斤。急急打开,只扫了几眼便已手心冰凉,抬眼朝许遣之望去时,他也是双眉紧锁目光惨然,看来已知道密笺中的内容。

“送信的是李涛心腹,李涛怕信里说得不够明白,又让心腹对我详细解释了一遍,让末将务必对公主再复述一次。

“大约半月前,也就是慕容安歌二十万大军压境、连胜几战后,有一名副职监军曾找过将军密谈。密谈的内容除了副职监军和将军本人,无人知晓。但那监军走后,将军曾走上池州城头,眼望东阾大军方向独站了大半夜。

“当晚大雪绵绵,李涛曾几度劝将军回帐,但将军只说了一句,“不如战死”。

“李涛因此忧心忡忡,接到公主密旨后即刻暗中调查那副职监军的身份背景,原来那人是宁尚书一远房亲戚。宁尚书在平南有一同年,来往甚频,其在平南王手下任要职,而那副职监军正巧曾是这名同年的学生。”

“不如战死……”我喃喃地道,按了按怀中那一叠纸,有一瞬间觉得那叠纸压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如果明轩果真战死,还有那份已有他签字画押的和离书,只怕军机处连我守孝的日子都不用等,即日便可向平南提亲。明轩半月来的军事行动已对慕容大军内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与创伤,照史清的预测,只要有许遣之、庞一鸣、李涛几名将领在,大周可保。

明轩他,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只愿战死…………

“公主!”许遣之声音急切,“李涛与末将不知将军究竟发生何事,但多少也猜到一些。李涛斗胆让末将带一句话给公主。真正能打击将军的从来不是敌兵悍将,真正能打击到将军的是公主的决定!”

我沉下脸道:“本公主做什么决定休要乱猜!你即刻回去准备一下,钦点两千精兵,与我一起速往池州。”

前一刻他还是急切的模样,这一刻听说我要与他一同赶赴池州,面颊一下僵住,呐呐地问:“公主……公主要去池州?”

“有何不可?”我转身朝御书房走去,袍袖被西风吹起直灌进袖筒中,冰冷如铁,“明日一早便启程。你最好动作快些,因为即便你不敢,即便朝臣反对,本公主明日一早亦会独自前往池州。”               

作者有话要说:

☆、终结篇 … 只影向谁去(七)

回到书房时,史清已写好旨意,只将派往池州的将领名字留空,等我定夺。

我接过他手里的笔,填上“许遣之”三字。他点了点头道:“如我所想,此人最是稳妥,可付大任。”又提醒一句道,“最好明日便走,我猜明轩两日内便会有所行动。”

我在旨意上盖了章,熟练封好揣进衣袖里。

他愕然问:“不是许遣之去传旨么?你将旨意放在自己身上,他如何去传?”

我坦然对上他诧异的目光,道:“我终究是要负你。”

他怔了怔,立刻象是明白了什么,慢慢背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记忆中他从未背对过我,这是第一次。

许久,他哑声道:“他那般不要命,果真是为了和离与联姻的事。”他苦笑,“我一直担心父亲会在他身上有所动作,果然……但我没料到他会对自己那样狠。”

我一直沉默着,此时接口问他:“你谋略过人,很多事情早有预料,你这般留在危在旦夕的襄城,岂不是对自己也很狠?”

他并未直接回答,思绪似已飘到远方:“我们几个,包括明轩的大哥、慕容安歌和你皇兄,少时是玩得最好的。那时的我们有一样的喜好,一样的梦想,不想长大后却因各自的家族,各自的利益,反目成仇。如今只有我和明轩还能说上几句话,我不想连这最后一个朋友都失去。

他看向我,微微而笑:“你是最特别的一个,完全不似皇家儿女般富有野心,无论何时你给我的感觉都象心思单纯的邻家小妹,和你在一起完全不用费脑子。”

我咧嘴干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哪。”

他站起身,又恢复到一贯的清澈从容:“除了你,已没有人能阻止明轩;就象此刻,无论我怎样劝阻,都无法让你打消赶赴池州的念头,我说的对吗?”

我毫无迟疑地“嗯”了一声。他有些黯然,但也只是片刻,又打起精神问:“你让许遣之带兵多少?”

“两千。”

“这不够。”他语气坚定,“程姚刚练出来的一万新兵你全部带走。父亲那里我再去想办法,让他出两三万兵马还是可能的,加之慕容家族内乱,大周称此机会守住边界也并非不能。只是,无论明轩生或死,你都要活着回到这里来。

“若是明轩殉国,那是他的职责所在。你亦有你的职责,这里有轩辕辙,有家宝,有朵儿,有襄城的百姓……”他又笑了笑,“到时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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