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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和我爱着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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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心扉打开,那一水的涟漪,有些话语还是只适合含在缄默的嘴巴……

在拉斐被歌声感化的时候,苏亦也在沉默。他也没想到,随手一开电台,就听到了这首歌。他是第一次听,却被一击即中。

“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守护我的回忆……”

特别是这一句,表达了他最真实的心思。他很想要跟着哼出来,然后告诉她,这是他这几年的心情。她离开,他整个世界都空了,只有回忆伴随。可是回忆少得可怜,不足以支撑对她的思念之情酢。

还好,你回来了。

苏亦转过头,见她支着脑袋闭目不语,似乎睡了过去,又似乎是在思考或者回忆。他突然很想停下车,拥着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一个拥抱,就很好。

“能不能关了?”

太伤感,听过后心好痛。可是一想到此刻余他同处一个空间,烦乱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拉斐不想再听下去。

她突然吭声,苏亦一脚刹车下去,车子应声而停,连他自己也不可避免随着惯性猛然向前。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恐怕要受伤。可是拉斐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没想起系安全带,这一记猛刹车,整个人被甩向前,头撞到了前挡风玻璃,顿时眼冒金花。

“Shit!”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一句。

“没事吧?”苏亦像是陷入某种回忆里突然醒过来,伸手过来查看她伤到了哪里,却被拉斐一把挡开。

看着拉斐抚着额头甩开车门,苏亦有些懊恼。听着歌,不知不觉就走了神,她突然的一句话让他惊得一脚猛刹车。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在他的世界里,“失控”这个词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是刚才,就在刚刚,他居然那么不淡定,还让她撞了额头。

这一首《心动》,他发誓不会再听第二次。

他也下车,拿了外套罩到她身上。不待拉斐挣扎,他就先发制人,“天冷,别逞能,别跟我怄气,小心冻病了。”

拉斐一听他这话,眉头深锁,卯足了劲儿也不要披上他的衣服。既然陌路,又何必要牵扯不清。跟他怄气?她犯不着!

这一次,苏亦几乎是用了强。她身上的礼服看着美艳,可是薄薄一层料子,在这寒冬里根本就像没有穿。她明明整个人都已经在抖动,却还是要逞能。他于是双臂一收将她整个人勾住,箍在怀里,不许她再抗争。

拉斐没想到他会这么强势。在被他紧紧抱住的时候,她居然无比慌乱。

“不要闹了,你身体不好。”苏亦抱着她,收紧双臂,“我不想你出事。我受不了。”

拉斐顿时僵住了。

有时候,她真是恨透了这惊人的记忆力。很多事情明明已经隔了那么久,早该忘了,可她就是总能在最适当的时候,想起来。

记忆突然就纷至沓来。

那一年,她去偏远的山区采访泥石流,中间出了事后被送往县城医院,他风尘仆仆赶到,她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问他到底想干嘛,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他说,我不想干嘛,我就想你好好的。

他还说,我真的不想你出事。我受不了。

他说得认真,她却盯着他一身皱巴巴的衣服看了半天,见平时穿着考究、傲娇冷艳的苏亦那般邋遢,忽然有种不认识他的感觉。她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结婚三年对她不闻不问,却在她险些遇难的时候放下一切跑到她身边……

如今三年又过去,他在她耳边又说了同样的话。

他还能记得她身体不太好,他说不想她出事,那样他会受不了。

寒冷的夜,他的怀抱却出奇的暖和,几乎让她想要昏昏欲睡。他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她甚至可以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

她一抬眼,就对上他的喉结,瞬间全身的毛孔都敏锐地张开来。两人此刻的姿势怎么想,都觉得好暧昧。

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能这样。

“放开我。”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

找回自己的声音。

苏亦却还是不撒手。在她想要用力挣开的时候,听见他在头顶说:“今晚就跟我走吧。”

她当然不会同意。

他似乎也猜到她会怎样回答,于是不等她出声,他又说:“酒店你回不去了,你身上没钱没证件,哪也去不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刚才在派出所是我签了字的,我得对你负责,万一你再出点什么事我绝对脱不了干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跟我走,好吗?”

他一声好吗,尾音拖得刚刚好,似乎是蛊惑。

“你为什么要帮我?”拉斐有些不解。他今晚两次出现,绝非偶然,全是刻意为之。

苏亦看着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很荣幸,这种时候能陪在你身边。”

“苏亦,我们早在三年前已经离婚。”拉斐提醒他。

苏亦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便因为她这一句全堵在喉咙。他于是,咽下那些话,点头,“我知道。就算是萍水相逢,看到你这么柔弱一女子遇到这些事,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夫妻关系。所以,我为你做点什么,不是很应该吗?你说呢?”

拉斐虽然心里不乐意,可是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再想想此刻自己的境况,刚回到南城,除了卢斯年她还能找谁,她又能去哪里。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苏亦是如何精明的人,见她一脸沉思状,知道她心里虽然还在挣扎但是多半数已经妥协,于是打开车门望向她,等着她做出最终决定。

*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

拉斐觉得这一觉太冗长,不知是睡的时间太长还是床太软,睡得她腰身都酸了。房间是陌生的布局,不熟悉的味道,却很暖和。她醒来时手臂全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她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里应该不是酒店。那么……

这一下,她睡意全无,从床上跳起来就去拉开窗帘。窗外已经亮堂堂。惊奇的是,从窗子望出去是一个洁白晶莹的世界。

雪,全是雪。

窗子正对着几颗不知道名字的树,光秃的枝桠伸向空中,有种寂寥的美,让人心静下来。不远处,有一片湖水,应该是人工建造的。在冰天雪地里,湖水越发清亮剔透,远远看去都能看到湖边树木的倒在水中的影子。

难得的是,天气出奇的好。天蓝得耀眼。

她记得回南城后没下过雪,这么一觉醒来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再看看周围,这里应该是山顶。南城的南山之巅,深冬总是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冗立绵延的雪岭雪峰,远看如画,近看秀丽。

她在南山。

是了,凌晨的时候在街上,他问她,跟他走好不好。

她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两个人坐在车里,完全不交流好像有点奇怪,可是又能说什么?于是一路上她又是闭着眼睛。闭上眼,他自然不会打扰她。后来她真的睡了过去。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才猛然醒来。他下车,过来替她拉开车门,她说谢谢。他说,不用谢。然后,她跟着她走进了一幢别墅里。太晚了,她精力耗尽,眼睛几乎只盯着脚下,完全没注意周围情况。

“太太!”一声惊奇的呼叫,让她脚下一顿,受了惊吓。

一抬头,一张中年妇女的脸近在眼前。

苏亦扶了她一下,“还记得吗?以前的阿姨。”

拉斐有些尴尬,她这几年下意识避免想起以前的人和事,尤其和他苏亦有关的,包括阿姨。此刻他提醒,她细细一想,好像这张脸确实似曾相识。

“您回来啦!”阿姨看见她,似乎有些喜出望外。话说完,已经递过来一双拖鞋,还要弯下腰去替她脱鞋。

拉斐这几年自理能力已经炉火纯青,而且在国外她所处的环境没有这样明确的高低贵贱之分,她哪里受得了别人替她换鞋,于是忙退开脚,说:“我自己来。”

☆、132。安稳的一觉

鞋柜里有好几双男士拖鞋,却只有一双女士拖鞋。毛茸茸的,粉紫色。还未穿过,标签还挂在上面。拉斐手都伸了过去,又觉得不妥,怕用了他为别人准备的。抬头,她想问问阿姨还有没有其他的牙。

“剪刀。”在她犹豫间,苏亦已吩咐阿姨拿来剪刀,他亲手拿起拖鞋剪掉了标签,把拖鞋放到她脚边,很理所当然地说:“换鞋。”

拉斐也不扭捏,脱了禁锢她自由一整晚的高跟鞋,将脚伸了进去。尺寸刚好,似乎是专门为她而备。她心里有一丝异样闪过,可下一秒,她收回心,动了动双脚,跟高跟鞋相比,真是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苏亦等她换了鞋,直接带她上楼。

阿姨很热情。从见到拉斐,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在拉斐从门厅走到二楼楼梯口的这一段距离,她已经问了好几遍这几年她去了哪,好不好,怎么都不回来……

拉斐有些头疼。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身上还披着苏亦的外套。就算她再矢口否认,似乎也撇不清关系了。

回想从前,阿姨伺候她是从住进海边别墅以后,相处的日子其实不算长,而她也没有对阿姨特别好,不过是礼貌客气,不无理取闹,不高声斥责,也不挑三拣四。很多时候,能自己动手的事情,她都尽量不麻烦阿姨。仅此而已。可是阿姨见了她怎么就这么亲切。像是隔了三年不见的亲人,在她身后絮絮叨叨。而她的问题,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嗯嗯啊啊,敷衍了事。

“阿姨,去热杯牛奶。”苏亦看出拉斐微挑的眉头间隐藏的诸多无奈,立刻把阿姨支走。

阿姨应了一声,满心欢喜下楼去了。

耳边总算是清净了酢。

拉斐一抬眼,就对上苏亦感同身受的眼神。两人无声一笑,都不自觉冲着阿姨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唠叨,可是这所大房子里冷清得没有人气儿,阿姨这么唠叨倒是增添了不少热乎气儿。拉斐觉得挺好。

“你别介意。”苏亦说。

只有两人,自然是跟她说的,她有些不解,“什么?”

“阿姨。”苏亦皱皱眉,露出些无奈,“话有些多。不过看来她很喜欢你,平时可不这样,今天有点反常,大概三年没见,她很想你。”

其实忘不掉她的,又何止阿姨一人。

“没事。”拉斐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她现在精神不济,听见阿姨的唠叨有些头疼。

苏亦将她带到靠里面的房间,推开门,他没进去,就站在门口,说:“你先洗个热水澡。”

拉斐扯下身上的衣服,递给他,“你的衣服。”

苏亦没有接,却盯着她的手看。拉斐觉得奇怪,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一看,没了外套遮挡,她光裸的手臂上现出几个疤痕。在灯光下,白白的肤色和青黑的伤疤形成强烈的对比,触目惊心。拉斐本想下意识就将手缩回到背后,可是突然又觉得,没必要。她将衣服塞到他手里,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一切都干净清爽,一看就是有人收拾过的。拉斐没心思到处乱看,直奔卫生间。褪去早不成样子的礼服丢在地上,扭开花洒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看手臂。歪歪扭扭的伤疤,像一条条毛毛虫,提醒她那些度日如年的夜晚,曾经多么真实地存在过。而这个夜晚,站在陌生房间的洗手间里,当热气抵达眼窝,她干涩的眼里,并没有流出一滴泪。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这一声声,像是一条分割线,将她从另一个空间拉扯回来。

当她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敲门的是苏亦,见她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才松了口气,真怕她晕倒在里面。如果她再不出来,她他都准备破门而入了。这么长时间待在里面,就算没摔着磕着,也该虚脱了。

“你没事吧?”他是真的担心,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口气是风轻云淡,放佛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答案无关紧要。

于是拉斐也淡淡摇头,“没事。”

她身上的睡袍,是粉紫色的。穿在她身上,不大不小刚刚好。苏亦看了眼毛拖,再看看睡袍,唇角一撇,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

拉斐并没有注意,毛拖和睡袍除了颜色一样,连花纹和图案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很显然,是搭配好的一套。

“太太一定饿了吧?”阿姨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抬着一个托盘,里边摆着一只素净的瓷碗,一双精致的筷子,“这是苏先生刚刚煮好的面,闻着很香呢,太太快趁热吃了吧!”

她一口一个太太,拉斐听着心里别扭极了。

再看看苏亦,他却像是对这一称呼完全没反应。

阿姨将托盘放下,又将筷子递了过来。

“坐下吧,尝尝看好不好吃。”苏亦示意她坐下,“我好久没煮东西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说完,他自己似乎还笑了一下。

电话响起,他

走了出去。

拉斐刚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太太一词上,心里膈应,并没有注意听这面是谁煮的。此刻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是他煮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觉得有点看不懂他。

这一晚,他表现得温和有礼,一改以往霸道强势的形象。

他亲自煮面……为她?

明明有阿姨,何必他动手。而且她没说要吃东西。

他这么主动献殷勤,让她渐渐生出些不安来。

他煮的是西红柿鸡蛋面。面品色泽鲜艳,西红柿的红、鸡蛋的黄配上白净的面色,看起来很有食欲。她有些不相信,他会亲手做汤羹,虽然只是一碗面。

如果……如果三年前他能为了她委身在厨房煮一碗面,她与他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她不知道。

此刻她只知道,面的味道鲜美极了。她尝了一口,就不想再放下筷子。还好,分量没有很足,不然她铁定会吃撑。

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又抬了一杯牛奶进来,见她吃完了面,面露微笑,“太太,苏先生吩咐你把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

趁着苏亦不在,拉斐终于说:“阿姨,我早已不是苏太太。你不要这么叫我。”

“哦……好。”被这么一提点,阿姨有点局促。

拉斐见她一副做错事被批评的样子,觉得头又疼了,“阿姨,你叫我拉斐就好。”

“你不是姓童?什么时候改姓拉了?”阿姨不解,“有拉这个姓么?”

“阿姨,我现在是演员,拉斐是我在国外的英文名。”拉斐觉得阿姨的问题好好玩,也笑起来,“英文发音是拉斐。”

“哦,原来是艺名。”阿姨点点头,“也是,演员都是要有艺名的。不过,虽然我没什么文化,还是觉得你以前的名字好听。”

拉斐笑笑。

Laffey,是她在纽约用的英文名。一开始只是为了某些需要随口起的,到了后来,所有人都只叫她Laffey,再后来,发音演变成汉字发音,从此都叫:拉斐。好多人只知道她叫拉斐,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还真有人跟阿姨一样以为她姓拉。

阿姨说,还是童心亚好听。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叫她的本名……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所有关于昨晚的回忆。

“进来。”她将视线和心思从窗外白雪皑皑的画面撤回,轻声回应。

“太太,这是为你准备的衣服。”阿姨推门进来,手上拎着几个袋子,一个一个袋子打开,全是为她准备的羊毛衫,羽绒外套,打底。裤,围巾,帽子,雪地靴……全都是保暖的。

不用出去,只要站在屋里看着外面的光景,就知道很冷。

拉斐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阿姨还是叫她太太,拉斐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他呢?”进去换衣服的时候想了一会,抱着外套出来,她只问出这两字。

“苏先生起得比较早,晨练回来,见你没醒,叫不要打扰你,让你好好睡觉。吃完早餐去了书房,处理完公事,现在在楼下看报纸。”阿姨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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