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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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澜才不管他如何解释，她只知道，他那副表情，明明就是好吃的意思，她心里偷着乐了一会。收收盘子，开始准备明天过年的事情了。

家中钱财有限，贺澜没有将闲钱放在裁新衣布匹上，今日做这个卷饼，就是想看看效果如何，云焕的反响不错，等过完年，她就打算卖卷饼了。

不过里面卷的不是兔肉，而是猪肉了，所以得省下银子割肉。

下午，她便将窗边门外的年画和春联贴好了，这样才像个要过年的样子，站在院子内，能看见周边的人家都贴满了红联子，算算日子，她来到这里也小三个月了，日子过得还真快。

回到屋里，趁着云焕做木具的功夫，她坐在小木凳子上，握住脖颈间的铁坠子，神识一动，已经到了小铁屋内。

看着屋中摆放的数十个小木箱子，第一个是冷藏，第二个是冷冻，第三个呢？

反正是不会放什么得什么的，她叹了口气，将一个番瓜拿出来扔进了第三木箱中，静静等着变化，她的猜测是烤熟，可等了有一会，也不见番瓜变熟，心想会不会是时间太短了？便不理会，等有时间了再看。

这一日因为云焕不用出去做生意，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夜里，中午油水太多，晚上就熬了一锅清粥解决温饱。

夜里，万籁俱静，只有许元那屋里传出细细私语。

孩子们都入睡了，小杨氏胳膊疼的睡不着，直起身来，目光空幽，盯着自己包裹起来的手臂，心中一阵委屈，红了眼圈。

许元半搂住小杨氏：“好了，别想了，睡罢，没准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没有？这是烫伤，肯定会留疤，我好端端的胳膊，成了这样，我能睡着吗。”小杨氏晃着身子，气得紧咬牙关，又怕吵醒孩子，压低了声响：“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你娘了，我为你们许家生儿育女，辛辛勤勤，就落了这个下场，看看人家三娘，才嫁进没几个月，就闹的分了家，连你娘的脸色都不用看。”

“你要是想分家，那咱也分家。”因为对小杨氏愧疚，许元尽量顺着她，省得她再生事。

“分家？”小杨氏冷冷一笑：“我可没她那个本事，就靠你每月挣得那十二文钱，咱们一家四口还能活吗。”

许元不像云焕会一门手艺，若是将码头上工的活计让给别人，那他们一家更要喝西北风了，他板着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没办，睡觉！”小杨氏吹了烛灯，土炕上，离得许元远远的，小心的翻了个身子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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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响起了一阵阵的爆竹声，连带着响起的还有狗的吠叫声，今日的雾气十分重，站在院外，也不知是雾气，还是爆竹生出的浓烟，看村子远处的房屋，十分的不真切。

而古代过年的这一天，都是要祭拜祖宗的，许家祖宗的牌位早已供好，一早起，许父就将众人喊起，自然也包括云焕与贺澜在内，一家人齐聚一堂，就差许二叔一家了。

等了一会，也不见人来，杨氏站不住脚了，“二房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这给祖宗祭拜的事情也敢拖！”

骂声才落地，一阵阵踢踏的脚步声纷纷而至，许父瞪了一眼杨氏，“大过年的瞎喊什么，也不忌讳着些，这不是人都来了，一会你也安分些，别再和弟媳妇吵了起来。”

这罢，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进了许家院子。

许父和杨氏出屋去迎，许父笑着一张脸：“二……”话还没说完，就没音了，贺澜也跟着出了屋。

远远的看着这一家子，愣住……这不是许二叔他们家的人，再看杨氏的表情，明显僵硬了，然很是不屑的扫了眼来人：“你们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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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老四家的

突如其来的一家子，是数年未曾和许家联系的许家老四。

他们拖家带口，衣裳个个穿的泛了白色，灰头土脸的几人望着许父，没人搭理杨氏的茬。

这是想要拉关系？

可他们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他们图啥？

不过贺澜是分了家的，总归和她没啥大关系，她就观望观望。

“老四，你们咋来了。”许父下走了几步，回想起几年前的事情，他也心生了愧疚。

“大哥，前几日爹娘给我托梦了，说让咱们兄弟几个相互扶持着些，不然二老在天上也不安心。”许老四说着，推了自己媳妇一把。

张氏立马接道：“这些年我们一直颠沛在外，本来安安稳稳的在小胡村过日子，可前些日子发了趟大水，房屋都没了，好在爹娘托梦，我们一家子这才过来投奔你们。”怕许父不应，连连补充一句：“那几个儿子分了家，眼下就剩我们俩和胜子和他媳妇，人不多，给我们个容身的地方就成，大哥，你了别忘了，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老四可啥都没要！”

提到这，许父的脸色不由一阵红一阵白。

杨氏却不乐意了，他们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哪有功夫去管别人。

“当初可是你们自己说不要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拿死人来压我，门都没有！”

“大过年的！说什么呢！”许父喝了句，不想在这个大日子上吵，“先进屋把年过了，以后的事情再说。”

杨氏还想再说，被许父一个狠厉的眼神就瞪了回去。

一大家子刚要进屋，许二叔一家子在这个时候来了。

李氏虽然穿的不是绫罗绸缎，可在灵浦村里，已经算是体面的了，穿着玫粉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淡色袄子。脸上淡淡的抹着胭脂水粉，油光满面的笑着，见需屋中另有人，也愣了。

看清来人后，李氏虚笑一声：“四弟和弟媳也来了。”

“四弟，真的是你？咱们多少年没见了。”许二叔激动的扑了过去，一手打在许老四的肩膀上。

贺澜费劲的掏了掏耳朵，听着兄弟俩叙了会旧，才进了屋，开始祭拜仪式。

轮到许老四一家的时候。他跪在配位前。哭天抢地的哭诉一番。最后又感谢许父，说什么兄弟情的大话，将许父和杨氏后面赶人的打算都顶的不知道怎么说。

杨氏气的直咬牙，她硬憋着怒火。大过年的，她也不能吵。

一番折腾才完了。

寄人篱下，许胜媳妇王氏笑着对杨氏道：“大伯娘，有啥事尽管交待，俺去做。”

白来的苦工不用白不用，杨氏正好泄泄火，小杨氏手受着伤，也干不了活，她将王氏领到灶房仔仔细细的吩咐着。上大做饭熬汤，下至打扫擦洗。

可算王氏是个老实憨厚的人，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就是杨氏想挑毛病也挑不上，再看许胜。不用吩咐，就自己在院子找活干了。

看着这两个苦劳力，杨氏想了想，让他们一家子留下也不是不成，打定主意，就美滋滋的回正房了。

姚氏之前吃过杨氏的亏，不敢怎么动，安分的站在李氏身后，李氏摆摆手，便打发几个媳妇出去唠嗑。

老二叔家的媳妇坐在许元的屋里的土炕上，逗弄着孩子们。几个媳妇聚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无非是说一些家常琐事。

贺澜随便应承了几句，挑空将小杨氏拦下，小声问：“嫂，胳膊怎么样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又安什么坏心眼呢。”提到痛处，杨氏心里就不好受，冷不丁的呛道。

“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就关心嫂，都分了家了，我还贪图你什么，你说对吧。”贺澜亲热的搀扶起小杨氏，柔声说着，扶着小杨氏到一边坐下，继续说：“真是奇了怪，娘待你那么好，咋就会失手呢？”

不是他们姑侄俩的感情好，一致对外吗？贺澜就要看看她们的感情究竟值几斤几两！

小杨氏心里瞎嘀咕了会，思绪早就乱成一团了，她扯出了笑容来，“人总是有失手的事情，这哪能说得准，罢了罢了，反正胳膊已经成了这样，多想也无异。”

“也是，反正大嫂心宽不瞎想就成，我做小辈的又能说什么呢，只是娘也没请大夫来瞧瞧，往后定是要留疤的，哎。”贺澜惋惜的叹了一声，心想这小杨氏倒也是能沉的住气，受了这么大委屈，就更没事人一样，难不成是心是铁打的，没知觉？

打火趁热，见小杨氏不说话，她又道：“娘向来是疼小叔的，这个嫂子应该清楚，况且他还没娶媳妇呢，以后怎么分家，就不知道了……”贺澜轻拍了下小杨氏的手背：“呀，不多说了，我还得做饭去呢，我可没有五文钱给娘。”

贺澜说的是正话，她进了灶房，许胜媳妇王氏正趴在地上添火，熏了一脸的黑灰，她挪了挪屁股：“嫂子，俺能干好，你不用忙。”

“你在这站着干啥！”杨氏使劲将贺澜揪开，满意的看着屋内的王氏，“快些做，眼看就到午时了，还不能做成饭了！”

“大伯娘放心，没问题，没问题。”王氏连连点头。

“做不好，有你好看的！”杨氏冷声道，后又看向贺澜，“眼睛乱看什么呢，臭婆娘。”

合着看哪都要向杨氏交代？她轻哼一声：“看来娘的眼睛不好使了，没见我正要做饭吗？我可没有那五文钱，吃不起娘的饭。”

说的是阴阳怪气，她知道，杨氏肯定会拦着她，因为李氏在，她绝不可能任贺澜和云焕单独分吃，冷着张脸，心里想着先过了今儿再说，便将那五文钱的话收回了。

许家不大，主屋拥拥挤挤的做，勉勉强强，才坐下了这数十口人，王氏的手艺不错，不知道比杨氏和小杨氏好上多少倍，而桌上的饭菜也是贺澜见过最丰盛的一次了，红绕肉，小鸡炖蘑菇，大烩菜，土豆炖粉条，胡萝卜菜汤，主食是白馒头和饼子，就是这些，她都吃得极为开心。

突然发觉自己现在特别容易的满足，搁在以前，她都不稀的吃。

第056：京城来人

过了今年，许四叔一家四口就暂时在许家住下了，杨氏没有给他们空出房子来，只是让他们白天干活，夜里收拾收拾灶房，挤在灶房里小睡，这样一来，杨氏占了大便宜，磨豆腐的苦力活都是许胜夫妇干，而许四叔老二也没闲着，许四叔给许父打下手，张氏则是在家里帮着小忙，刺刺绣，打扫打扫家，哄哄孩子，只要张氏一闲下来，杨氏立马就给张氏找活干。

谁让他们一家子寄人篱下，只得忍气吞声。

自从有了许四叔这么一家子，杨氏就没闲心去管她了，她也落得清静，不过灶房实在是不够用，她和云焕便在西屋里头弄了个小灶台，好方便她做卷饼。

出了许家，将需要的食材买好，生菜，猪肉，面粉，光这些主要的东西就花了一钱，（1钱等于100文，10钱等于1两）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回去，趁着早起，她先做了两个猪肉卷饼，让云焕尝尝味道如何，这次多加了生菜，所以口感应该会有些不同。

裹在外面的饼子，也是经过她仔细研究，才烙出来的，做法与千层酥大同小异，和平常人家吃的饼子不同，要更加酥软，劲道。

“好是好，就是怕没人买，在村子里头卖，肯定不行，挣不了多少，没准还要赔了，拿到镇子上去卖，脚程虽不远，可饼子肯定是要凉的。”云焕一针见血，将问题提了出来，不是他不看好贺澜的想法，而是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到的。

贺澜答不上来了，总不能告诉云焕，她的空间又新出了一样功能，保温，有了这个，总不担心饼子会凉了。

而且贺澜将所有的木箱都试过了，只发现了这个功能。其他的木箱子都是普通的储物木箱，没有特殊的效果。

她硬着头皮道：“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云焕还是不看好她，闷着脑袋继续干活，考虑了会，才抬起头：“还有没有了？”　话落，他感觉脸颊有些微微发烫，真是奇了，想他什么事情没干过，竟然会为这点小事而脸烫。云焕将薄唇抿成一条细缝。乌黑的双眸越显深沉。应该是中了风寒。

等云焕将做好的木具运走之后，贺澜才大展身手，将空间里早已做好的炖猪肉捞出，还是热腾腾的。切成小碎块，在饼子上放上生菜，底端上叠封口，三两下就完成了一个猪肉卷饼，按着这个步骤，她又做了近五十个。

通通放入空间里的第三个木箱，一切准备就绪，提着一个空篮子就发出去伏虎镇了，有空间在手。果真是一身轻松，哼着小曲，连跑带跳的，不大会就进了镇子。

镇子就是和村里不一样，贺澜就和一般的乡野村妇一样。站在镇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就地摆摊，先拿出了两个饼子，脸皮早就磨厚了，也不怕丢人，扯开嗓子大喊：“新鲜的猪肉卷饼咧~三文钱一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此一家~”

因为介于镇口，来往得人居多，尤其是从外地赶来，又饿了一路，闻见饼子散出的香味，更是脚软的走不动道，所以她第一天的生意，还不错，五十个饼子都卖完了。

贺澜有信心，这些吃过她饼子的食客，保证回味无穷，吃了还想吃。

天还未黑，贺澜便揣着沉甸甸的钱财往回家走了，卖了五十个，一个三文钱，才一天的功夫就将本钱挣了回来，家中的食材还剩下不少，估摸着还能做百十来个，想着想着，她已经眼冒金花了。

回了许家，盘腿坐在木板床上，算着小帐，按照这个进度，买砖盖房应该是没问题的，想到这也越来越有干劲了。

“翠花，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干了一天就挣了这些个铜板？是不是偷藏着了！”

“大伯娘，今儿的生意真的不好，不信你问嫂子，统共就卖了这些。”

“娘，真的生意不好，你就别逼着翠花了。”小杨氏也不是替许胜媳妇说话，其实是给她自己说话，今儿的生意还行，也挣了几十个铜板，不过是她私藏下了，为他们许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她贪心，她只是拿了自己该拿的。

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院外的吵闹声，贺澜心烦的塞了塞耳边，还是早搬早好。

天色渐暗，冷风呼啸，清冷的月牙悬在空中，夜凄凉。

贺澜加紧赶工，怕明早饼子不够卖，这次多做了五十个，待将饼子做好后，才开始弄兔头兔肉。

自从做开生意，她和云焕都不在家里吃中饭，所以晚上吃的较丰盛，正好给她这副干瘪的身子补一补。

云焕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香味满屋飘了，第一次，云焕感觉到有家的滋味了，尽管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他望着贺澜纤瘦的背影，满头乌发齐腰而下，发梢处滴着水珠，腰肢细柳，他只觉嗓子有些发干，速速吞了一杯凉水，才缓过神来。

贺澜扭过身，洗了澡，就是神清气爽，感觉都不一样了，唯一的不好处，便是洗的时候太过神经紧绷了，生怕云焕在她洗澡的时候回来，因为许家没有独立浴房，只有单独的浴桶，所以她只能趁着云焕不在的时候，将门反插。

擦拭过及腰青丝，她眼睛扫过木桌，示意云焕坐下吃饭。

“对了，今儿的生意怎么样？”她低声问道。

“卖出去十几个桌椅。”

一个桌子就十几文钱，看来云焕今儿个差不多也挣了一钱，给他留了些零头，就将剩下的钱收到她的囊袋中了。

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贺澜每天都出去做生意，来来去去，多在镇子口上摆摊，一是镇子口上的人多，二是到了市集，还得交摊位钱，一个月就要交不少呢，所以能省则省。

卖了一个月，已经拉了不少回头客，两文钱一个烧饼，她三文钱一个猪肉卷饼，里面还有肉，所以人们情愿多加一文吃得好些。

在镇子口处做生意，来来往往的人接触了不少，无论是做生意的，还是走亲戚的，她都有结识。

朋友多了，路子就广了，贺澜深知这个道理。

“三娘，给我拿五个卷饼。”雄厚的嗓音响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