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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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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绣。”

“给本宫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搁了什么好东西。”其实不用打开,在座之人均心中有数。兰昕一声令下,那绣娘便取下别在衣襟下摆的银针,手上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鸳鸯枕便拆开了一角。

紫妜跪在皇后面前释义道:“娘娘,小主的枕头里除了暖玉的枕芯儿,还搁了不少安神甜梦的花材。是小主入宫前用了大半年的时光,为自己绣成的嫁妆。故而入宫以后从不曾有一日搁置不用,奴婢们更换内寝一应的物件儿时,并不曾更换。”

“皇后娘娘,您请看。”那绣娘果然从各色的花材之中,取出了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白布小包。

索澜接了过来,递到了曹秦川手中。

从那个未曾拆开的绣花枕上,曹秦川并不能看出什么,可这指甲大小的薄包搁在鼻前轻轻一嗅,花香的味道依然扑鼻:“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这小包里的东西,必然是米兰花的花粉。”

“好哇。”兰昕冷哼一声,声色俱厉:“能做的这样仔细小心,也真是用了些心思的。这东西分量不多,日日搁在碧鲁答应的枕芯儿里,难怪身上的疹子白日里见好,一夜过去又严重了。”

弘历面色阴沉,轻轻摆了摆手:“远远丢出去,别污浊了空气。”

兰昕颔首,按照皇上的吩咐即办,随即道:“紫妜、紫娇,你们是近身伺候碧鲁答应的人。本宫现在想要弄清楚的则是,从答应发病的那一日往前推一两日,有谁曾来过这间寝殿,又动过答应的鸳鸯枕。”?紫妜扬了扬头,见帝后均面色沉重,心里也是焦虑的不行。

却是梅勒怡珠领着魏雅婷上前了两步,端正的跪了下去,正色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与魏常在都曾经看过这一对鸳鸯枕。可臣妾与魏常在均是在碧鲁答应在时相借来看的。并不曾私下里未经允许瞧过。”

这样急着撇清也未尝不是担心所致,怡珠不愿意让皇上疑心自己。可她更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乔儿也顾不得身上刺心的痒,匆匆忙忙的走上前来,也一并跪在了皇上面前:“乔儿与梅勒姐姐、魏妹妹情同姐妹,一同入宫又同住在咸福宫,她们必然不会害乔儿。还望皇上明察。”

兰昕示意索澜扶起碧鲁氏,关心道:“你自己的身子要紧,此事本宫必然会察明真相,绝不会冤枉了你。米兰花宫里并不多见,虽说只有两小包花粉,可也必然得费些功夫弄来。”

孙守礼听皇后问责,连忙道:“皇后娘娘,请恕奴才多嘴。日前御花园的确是开了几盆不错的米兰花,可一直都搁在花圃里养着,根本不曾敬奉于哪一宫的娘娘、小主。更不曾送来过咸福宫。”

“你不曾送来,难道旁人不会自行去取么?”兰昕十分不悦:“传花圃司职的内侍监来,本宫必然严查到底,决不轻纵。”

弘历拨弄着手上的碧玺扳指,不动声色的听着看着。除了面色严峻清冷些,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可兰昕知道,皇上若不是心中烦闷,必然不会有拨弄扳指这样细微的动作。而涉及的又是新宠,怎么能不趁机立个下马威,让后宫里有异心的人瞧瞧厉害。

孙守礼匆匆退了下去,丝毫不敢耽搁皇后吩咐之事。

兰昕的目光不定的扫过众人的面庞,奴婢的分辩着几人的脸色。

“你身上那个香囊……”弘历伸手一指,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面前跪着的魏常在。“拿过来给朕瞧瞧。”

魏雅婷一个哆嗦,脸色唰的白了下去,却也不敢耽搁的取下了香囊,颤抖着交到了李玉手中。

弘历打开香囊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有些打,显然是心里不太舒畅。也因为这样粗蛮的举动,穿过香囊的丝带划扣了,随着动作掉在了地上。这样反而好办了,弘历将索性将香囊倒了过来,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几上。

兰昕的目光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敏锐而锋利的察觉到,那一对干花瓣里竟然有米兰花朵。

“这是什么?”弘历的语调上算平缓。

魏雅婷不明所以的抬起头,顺着声音瞧过去。

“好大的胆子。”声调陡然提高,弘历猛的将那空无一物的香囊掷了过来,正摔在魏氏脸上。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没有……这花不是臣妾放进香囊的。”魏雅婷畏惧的不行,单薄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好端端的事情竟然牵扯到自己。这不是无妄之灾么?

竟然中招的是这个魏常在,这也让兰昕颇为意外。“魏常在的香囊里有米兰花的干花,会不会是个巧合?皇上,毕竟干花里面,是很难取到如此之多的花粉。经过晾晒等工序,花粉早已经折损了大半。”

弘历没有看兰昕,只道:“若是巧合,她何必急着撇清,说这香囊里不知为何会有干花。”

“皇上,不会的,妹妹胆小性子有单纯,不会加害乔儿的,皇后娘娘说得对,或许真就是巧合呢。”乔儿忍不住扯下了盖在脸上的面纱:“乔儿相信不会是魏妹妹做的,还望皇上不要冤枉了妹妹。”

原本一张纯净又甜美的脸颊已经看不出模样了,眼前能看见的唯有偏偏的红与肿。小巧的梨涡也因为病变而扭曲了原本的样子。看着这样的碧鲁答应,弘历又惊有痛心,脸色愈加森冷:“你且放心,倘若没有做过,朕必不会冤枉了她。”

孙守礼急匆匆的回来,赔着小心抹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恭敬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已经问过司职花圃的公公,这几日唯有咸福宫的夏澜去过花圃一回。说是想择一盆上好的茉莉,贡在寝殿之内。”

“夏澜?”弘历听闻是咸福宫,多少已经心如明镜了。

闻声而来的夏澜仓惶不已,快步上前跪在了皇上面前。“奴婢夏澜,是伺候魏常在的近身侍婢,日前常在小主说总觉得气郁胸闷,奴婢想着茉莉最是清新,便去花圃择了一盆好的,宫在了小主的睡房之中。”

“又是魏常在。”弘历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凛然的疑笑。

“胡吣。”索澜看了夏澜一眼,没好气道:“宫里的娘娘也好,小主也好,需要添置什么花品,只消去内务府说一声就是了。何需自己前往花圃择花。旁人带进宫来的家婢也就罢了,夏澜你可是长久伺候在宫里的侍婢,难道你会不知道么?”

夏澜连连告罪,嘴里直喊冤枉:“奴婢只是怕内务府搬来的花品不好,这才亲力亲为,去花圃挑了一盆来。从头到尾,奴婢都没有起过旁的心思啊。”

“李玉。”弘历眉头深锁,不由分说道:“拉去慎刑司重责,必然能说出实情来。”

魏雅婷又气又怕,她明明是被冤枉的,却要这样被疑心。皇上根本就不待见她,她却还要背负着宫嫔的身份,在这四面红墙里熬成白骨。不,或许,很快她就是一堆白骨了。“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夏澜也必然是无辜的。求皇上饶了夏澜吧……”

兰昕见魏雅婷畏惧至深,却还要硬撑着为侍婢求情,不免又多喜欢她了一分。可此事若是没有夏澜担待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保住这个魏氏。思前想后,兰昕悬了一口气于胸,睨了一眼手边几上纷乱的干花瓣,少不得替这可怜人儿说上一句话:“皇上,或许魏常在并没有说谎,您且看这些干花便可知究竟。”

第二百七十章:画时横接媚霞长 推荐3000加

弘历不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魏氏,是不是因为她的相貌与洛樱太相似。克己沉心,他也不想错怪了谁,便轻微颔首:“皇后发现了什么?”

兰昕将一片玫瑰花瓣拈在指尖,展现于皇上眼前:“从这花瓣的颜色不难看出,这香囊里的花材至少也有数年了。可皇上再看这米兰花干花粒,显然色新一些,相较其余的花材而言,必然是后添进去的。

臣妾以为,若是魏常在真心加害碧鲁答应,何必还要往自己的香囊里添这祸患。自然是急着撇清才更为要紧了。相反,存心将这东西丢进香囊之人,必然是渴望此物被发觉后,能将罪责一并嫁祸于魏常在之身。”

在场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而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不同了。

弘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常在,有将目光投向碧鲁答应,喟叹道:“朕以为前朝之事盘根错节,却不想后宫之事也尽然如此。再查下去,恐怕非但是朕,就连皇太后也会颜面无光。”

猛然朝桌几上一拍,碧玺扳指啪的一声脆响:“皇后看着办便是,不消再禀明朕。”

“是。”兰昕颤颤的睨了一眼,才发觉那扳指竟然碎裂开:“皇上,您的手伤着了。”淡粉色的碧玺是最上乘的,此时映着嫣红的血水,竟然有些可怖。“曹院判,快,看看皇上伤势如何?”

弘历缓了口气,稍微平复了心绪:“朕无碍,皇后不必担心。”

乔儿顺势也站了起来,随后便来扶身旁跪着的魏雅婷:“妹妹快起来,皇上不追究了。”

魏雅婷缩着身子依旧跪着,半晌没有动弹。

兰昕趁着曹秦川给皇上包扎伤口的功夫,瞥了一眼魏氏,从容道:”既然事情如此曲折,并非一朝一夕能查清楚的,你便先起身吧。左右夏澜已经送去了慎刑司拷问,若问不出什么,本宫自会放了她出来。”

眼中的泪水满是酸涩,魏雅婷不甘心这样的受冤:“皇后娘娘,臣妾没有做过,夏澜也没有做过……”她看了一眼薄情的皇上,心生一念,或许远远的逃开这是非之地,才能摆脱这样的折辱与无限:“求皇后娘娘还臣妾一个公道。”

看着满脸稚气畏惧惶恐的魏氏,听着她口中源于自心之言,弘历甚微的不快。“朕的意思,你明听明白么?此事不再追究下去,也不尽然是你没有做过。或许你香囊之中的米兰干花,正是你自己亲手放进去,为求洗脱嫌疑。”

魏雅婷的泪水,顺着她无助的面颊缓缓的滑下来:“既然皇上如此不信任臣妾,又何为要草草了事?”心里的痛,让她咽不下这委屈。颤抖的声音显然是畏惧可却并不失坚韧。她到底不过才十三岁。

“魏氏住口。”兰昕听她出言不逊,不免嗔责。“皇上的圣意已定,难道你想抗旨?”

魏雅婷噙满泪水的眸子里,依然流淌着畏惧,可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委屈。“臣妾不敢抗旨,臣妾不过是想请旨。”她双手撑地,心虚道:“请皇上让发落了臣妾吧,臣妾不想继续留在咸福宫了。”

弘历只觉得胸口气郁,寻了个借口将此事草草了结,不过是不想太多人无辜牵涉其中,可他怎么会聊到这外面看似娇弱的魏氏,竟然又是个执拗的。“朕方才说了,这件事交由皇后来办,不必再报。”

陈进忠来的正是时候,一个千儿打下去,他便谨慎的递上了一道奏折:“皇上,军机处才呈上的八百里急奏。”

李玉紧着递到皇上手中,见陈进忠眉眼处尽是焦虑之色,心里便担忧了起来。

“回养心殿,传军机处几位大人南书房觐见。”弘历手里捏着折子,正色对皇后道:“这里便交由皇后处置。”眼尾余光阴冷的划过魏氏的脸颊,心愤难平:“不想留在咸福宫的人,便实在不必留下。”

“恭送皇上。”在场的宫嫔随着皇后齐齐道。想必此时,谁的心里都不安宁。

兰昕清了清喉咙,怔忪而严苛道:“碧鲁答应的鸳鸯枕被人做了手脚,身为奴婢,竟然没有发觉不妥。咸福宫上下侍奉在答应身侧的宫人,无论亲疏一并罚扣三月月例。”

紫妜与紫娇不敢怠慢,两宫几个远远立着的小宫婢齐声谢了皇后恩典。

“扶了碧鲁答应好生安歇,若是病情再有反复,伺候再有疏失,本宫必然不会如此轻饶。”兰昕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目光锁定面前的梅勒贵人:“咸福宫至今未有主位,可你是贵人的位分,高于其别两位小主,你便得有个贵人的样子。

但凡宫里有事,总得心亮一些,比旁人多看一些。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谨记皇后娘娘教诲。”怡珠总算松了口气,幸亏今日之事不是冲着她来的,否则她或许也会如魏常在这般委屈。可……皇上分明已经不追究了,这魏常在何必还要自请离开咸福宫呢?

怡珠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觉得这件事必然与魏氏无关。可她自己都百口莫辩,又哪里敢在皇上皇后面前造次,多嘴呢!

“常在魏氏,既然皇上有旨,令你迁出咸福宫,那本宫便……”兰昕想了想,这魏雅婷年龄太轻了,留在这样的是非之人身侧终归不是好事。或许离得远些,早点逃离这份纷扰之外,反而更好。

可放眼皇宫各处,哪里才有稳妥而不显见私的去处呢?

“景祺阁乃是受责的宫嫔偏居之所,阁前又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乃是为冷宫里的宫嫔预备膳食,浣洗衣衫的地方,你便挪去哪里吧。”兰昕觉得那一处偏僻,且临近冷宫,想来没有人会愿意沾染这一份晦气,必然是不肯贸然前去的。

”多谢皇后娘娘。”魏雅婷有些想哭,她不知道自己往后的命运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更多的是骗不了人的庆幸,如此一来,她便不可以为心里的他守身如玉,不必在担心有人算计,因为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再看不见皇上冷峻的面容,锋利的眸光,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薛贵宁得了皇后的脸色,连忙着人将魏氏带了下去。

索澜看着一室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心里也不是滋味。只附耳小声道:“皇后娘娘,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那鸳鸯枕毕竟让人做了手脚……您看是不是再细细查问。”

“查出如何,查不出又如何?”兰昕的声音也十分轻柔:“皇上有了圣意,本宫也无可奈何。折腾了这一日的,本宫乏了,回宫吧。”

“恭送皇后娘娘。”怡珠又是一福,心里多有不得劲。待皇后走后,她便领着小云返回了自己的寝室。

“小姐,您没事儿吧?”小云瞧着她脸色不好,心里犯起了嘀咕。“是不是和碧鲁答应的事儿有关?奴婢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事儿一天没有水落石出,咱们一天都有嫌疑。若不是景祺阁竹林苑不是好去处,奴婢还真想躲上一躲。”

怡珠幽幽一叹,沮丧道:“你错了小云,竹林苑才是好去处。这里反而不是。”

“小姐,您……”小云以为是小姐灰心了,并不知道该如何劝,只喃喃道:“后宫之中,恩宠还真是难以平衡。太盛太弱似乎都是不好,小姐即便不愿意争,也不能凭白叫人连累啊。无论是不是魏常在,成日里和她亲近的除了您也就是碧鲁小主了。

可碧鲁小主总不会自己害自己吧,那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岂非岌岌可危了?这该如何是好?”

扑哧一笑,怡珠抵不住心里的凉薄:”小云啊,我在皇上心目中何曾有过地位啊?连丁点的地位都没有,哪里又谈得上岌岌可危了?更何况,说谁碧鲁氏不会自己害自己了,说不定就是她的精心杰作。若不是这样,她怎么引起皇上皇后的注意,若不是这样,她有怎么能让存了害她之心的人望而却步。

人心叵测,咱们也算是见识找了。现在想想,方才倒真是不如求了皇上,也去那竹林苑和魏常在做个伴。只怕有人不愿意咱们在眼皮子底下碍眼呢。”

小云因为畏惧,粉白的脸上呈现焦黄的黯淡之色:“小姐,没有证据,这话可万万不敢乱说啊。万一要是传了出去,皇上必然怪罪。”

“是啊,好多话都不能说。”怡珠苦苦笑着,满心抵触:“皇上非但天纵英明,且还是十分的专治。看似专情,后宫之中却宠妃无数。小云,我心里好害怕,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日子该怎么熬哇。”

“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是了。”小主声音有些哽咽:“可真是为难小姐您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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