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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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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她从未在白凤起跟前这般和颜悦色过,白凤起怔了怔,舒展开紧锁的眉头:“这副药方是杏林春梁老爷子开的,多喝有益。”

林微容暗暗咋舌,杏林春的梁老爷子名满天下,却是性子怪僻、脾气极臭,且已有多年不坐堂替人医病,寻常人去寻医问药,都是他门下徒孙收治,从未见他替人开药觅方。

“梁老不是早就不过问医馆的事了么?”虽是对那帖药的怪异苦味仍心有余悸,她却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他。

白凤起拍落绒毯一角沾上的草屑,抬头朝她笑了笑:“梁老爷子多年前输了我一局棋,曾允我一诊。”

他却用这极珍贵的一诊替她要了一帖补药。

若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林微容双手捉住绒毯的一角把玩了许久,终究还是轻声道:“多谢白大哥。”

白凤起俊朗的眉宇间隐隐露出些笑意来:“微容这么客气做什么。”

想一想,一拍额头笑道:“险些忘了大事。”

说罢,他立起身匆匆去廊下捧了一物来放到林微容脚下的草地上,脸上略带愧色:“微容相赠的这盆水仙不知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林微容弯下腰仔细一看,果真是她曾送他的那株含苞的水仙,只是当日的葱翠鲜活已不在,卵石内埋着的球茎微微发黑,竟像是霉烂了一般,星星点点的轻黑色斑点自根部往上,两寸来长之处已有了枯黄的迹象。

原先的花苞也干枯败落在一旁,垂头丧气地蔫了绿叶,坠了花朵。

“这株水仙怕是不行了。”她摇了摇头,将绒毯收起了,起身走到花盆前,缓缓蹲下,又仔细看了看,惋惜道,“原以为花能开到岁末年底,谁知竟这么快就没用了……”

照理说,这一批的水仙的花期都能开到年后才对,也不知白家二老怎么伺弄的花草,连这只需换换清水的花也能养得败落……

她无奈地叹了一声,将水仙连根拔起了,毫不怜惜地往旁边一抛:“等下一回铮儿来了,让她重送一株去白家大宅便是。”

白凤起略略颔首,接过那瓷盘,将盘中的水慢慢倒出,又看了看那株被遗弃在一旁枯草丛中的青黄色水仙,忽地淡淡一笑道:“我记得你打小就喜欢水仙花,白家大宅有一阵子买了好几株回来,爹娘不会养,都是微容你帮着换水,那阵儿就见你日日围着花厅的花架打转,都不来听我说故事。”

他虽是笑着说这话,笑容中却隐隐有些感慨,林微容怔了怔,伸手拈起一粒被水冲磨得光滑的卵石把玩着,轻声道:“我天天守着那几盆花,却也没能看好,有一天不知道被谁故意掀翻了,花都扯碎了一地。”

那还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她刚与白家的病弱大少爷混得熟了,日日泡在白家大宅内,与白家下人一道在花圃内除草,听白凤起念鬼怪故事给她听,若说逍遥快哉,也只有那些日子能称得上是最快活的。

两人不知为何都默然不做声,面对着一盘的白色卵石出神。

白凤起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开口道:“微容,打碎花盆踩折水仙的是谁,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罢。”

林微容抿了抿唇,过了许久才偏首一笑道:“越桓一直都不喜欢我,他摔了花盆踩烂花苞,无非就是要气跑我,可惜……”

可惜那个时候她还有个凤起哥哥可以傍着,赖着不走。

她唇角勾了勾,记起那时候白越桓日日见到她便恶声恶气冷眼相对的事,不由得暗暗觉得好笑,不过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竟也能互相有着那么深的敌意。

“越桓被我爹娘惯坏了,自小就不知道分寸。”白凤起先立起身来,再伸手扶起她,“这一回险些害了你,我这个做哥哥的很是惭愧。”

见林微容默不作声,他苦笑道:“若是我们兄弟俩被家法责罚还不够的话,你若是想要打骂我出气我也甘愿。”

林微容霍地惊了一跳,白家的家法她曾听他提起过,祖上传下的一条两寸来宽的藤鞭,专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子孙,一鞭下去必定见血,更不提请出藤鞭家法不打足三十鞭不收手。

“你……也被打了?”她捏了捏拳,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伤得重么?”

若是一人十五鞭,也该是皮开肉绽了。

白凤起却淡淡一笑道:“无妨,只是陪着越桓吃点皮肉苦罢了,若是能让他长点记性,倒也值得。”

他越是替白越桓说话,林微容的面色越是往下沉,许久,她终于开口:“白大哥,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盼你能如实告诉我。”

白凤起缓缓抬起头来,星眸中有一丝光亮逐渐暗去。

“好。”他轻声道,“微容你问罢。”

两个人面对立着,良久,她长叹一声,抬起头来:“当年那幅画,是不是你所画?”

风忽地止住,枝头的鸟雀也噤了声,她屏住呼吸,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白凤起垂眼道:“是,是我所画。”

一问一答,一如之前,她问他是不是他,他依旧不否认。

林微容双眼一红,蓦地记起先前有一回,他对她说,微容,我可曾骗过你……

仿若一道光亮,倏地蹿过她的眼前。

“林家有女初长成,貌如无盐竟思春。”她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间挤出,微红的双眸紧紧盯住他,“这几个字,可是你写的?”

寥寥十数字,昔年流遍铜鸾城,她便是那被千百人嘲笑的无盐思春女。

这几个字,叫她再念起,竟不知是怎样复杂的滋味。

一阵沉默。

白凤起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

不知是什么在心里落了地,林微容怔了怔,忽地双腿一软,跌坐回竹椅上。

“是白越桓?”她掩面苦笑,声音自指间流出,说不出的疲倦。

白凤起不做声,不知过了多久,抬眼向天际望了望,不知为何竟笑了:“其实,那幅画原就是要画了给你看的。”

他顿了顿,轻叹一声道:“你央着我替你画像,我想着替你画得丑些,明日可以拿来逗你玩,结果一转身,搁在书案上的宣纸竟不知去了哪里。第二日那画便……”

那画便又多缀了两行嘲讽的小字,贴到了林家酒楼门前。

这是一场怎样的阴差阳错。

她伤透了心躲在书房内年余不见外人,他跟随着师尊出外远游,一错开便是七八年的光景。

当年的事,大约只他三人知道真情,却互不相见,一晃已老了岁月。

他为什么不向她解释?

“白越桓不让你同我说?”她咬着牙,恨不能将白越桓捉到眼前来,新张旧账一道算。

白凤起默然不语,林微容心里一凉,她知道他待他小弟越桓极好,大约是因了他自小身体病弱,白家二老都将心思放在他身上,对白越桓不免疏忽,他便越发的围护白越桓。

只是,这天大的荒唐谬误一说破,她只觉可笑,七八年的光阴,她担了全城的嘲笑讥讽,他担了她的满腔恨意,到头来,却是滑稽的笑话一场。

不知何时又起了风,暖阳隐进了云里,天色黯下了一些,林微容忽觉手脚冰凉,怔怔地重又取了绒毯来盖住了腿脚。

两人默然许久,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直到半空那一轮红日又自云中缓缓地现身,她才叹了一口气抬头道:“白大哥,你果真从未骗过我。”

说话间,红了许久的双眼终究忍不住酸意,落下泪来。

宴宾客

旧怨解,当是新念生。

当年字画一事原本就只有他们三人知根底,那一日两人将话说开,也就诸事释然。

虽回不到旧时岁月,如今这样也是极好。

林微容曾允白凤起教他养花植草,铮儿回城时带来几株水仙,唐七驾车来接她去白家大宅时,她一并捎上了,叫白家二老好一阵欢喜。

白凤起跟随师父出游后,林微容便再没去过白家,七八年的光景里黄毛丫头长成了英气逼人的秀美大姑娘,两位老人家乐呵呵地拉着她的手端详半天,笑得眼都眯起了;白家老爷子嘴快,瞪眼道:“当年哪个兔崽子说林家小妞儿生得丑的,分明就是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

白老夫人连忙咳一声横他一眼,又笑着拍了拍林微容的手道:“凤儿回来后微容这还是头一回来,你们俩多说说话,好几年不见想必是也有不少话要说,我同你白伯父去园子里转转,看看哪里能摆这几盆水仙花儿。”

说罢,朝静立一旁的白凤起使了个眼色,又笑呵呵地硬拽着白老爷子急急走出花厅去。

两家老人的心思林微容都明白,不外乎是想要撮合她与白凤起,她未嫁,白凤起未娶,林白两家也算有些交情,又都是铜鸾城内数一数二的大户,若是能结了亲家,皆大欢喜。

只是……

她翻着手中的一册要送去版印的春宫画,目光在角落的落款上定了定,忽地叹了口气。

门吱呀一声开了,已诊出有两月身孕的轻容轻快地跳进门来,刚笑吟吟地唤了声大姐,她身后嗖的蹿出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来,一步跨到书桌前来嘿嘿地笑:“大姑娘,老爷子召我回来伺候二姑娘哩!”

她在桌前立定了,咧着嘴直笑,却是原先要在城郊园子里过年的铮儿。

林微容不惊不诧,只是展眉笑道:“也好,也省得你又要替老江叔他们收拾烂摊子。”

每到除夕,园子里的下人伙计们都会聚到一起守岁,酒坊送去的几坛酒不到天明便会喝得罄尽,也有酒量差的,几杯黄汤下肚就开始闹腾说胡话,待到了大年初一,屋内的杯盘狼藉自然便是铮儿与江婶收拾。

今年轻容在家,酒坊内没有一个丫鬟,老爷子生怕二姑娘累着,索性叫了铮儿回来伺候,这小丫头自然是欢喜的很。

她被林微容看穿心思,也不否认,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忽地记起一事,拍额低呼道:“哎呀,险些忘了大事。”

林微容一怔,听她细说,原来是睿王府来人请她姐妹二人过府一聚,早上刚到玄武大道上便恰好碰见了回城的铮儿,王府家丁偷懒,托了她转告便溜之大吉。

姐妹二人一商量,见还不到正午,连忙换了衣服匆匆赶去睿王府。

林微容颇有些惭愧,前些日子便打算要去拜会姑母,谁知忽受风寒抱病几日才得了空闲,算一算又往后拖了几天。

轻容看出她懊恼,笑盈盈地握了握她的手:“大姐莫要担心,姑母早知道你前几日卧病的事,不会责怪你的。”

她偏头想一想,总还是觉得有些内疚。

马车在玄武大道上急奔,不多时便到了睿王府大门前,姐妹二人下了马车,便早有睿王妃的贴身丫鬟清风在朱漆铜环的大门前候着,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

“大姑娘,二姑娘,王妃等候多时了。”清风忙领着两人进府,一面走一面笑道,“今儿府里热闹,瑨少爷也请了几位好友过府一聚,听说还有今年殿试御批的状元郎哩!”

清风说得眉飞色舞,林微容在后面听着只是轻笑,这清风与她家的铮儿一般的活泼机灵,也不知她姑母那么爱清净的一个人怎么会将她留在身边这许多年。

说话间拐过王府内院的月洞门,便到了睿王爷夫妇所居的院落,睿王妃早早立在长廊内引颈盼望,一见清风领着姐妹二人进得院落来,原本沉静如水的面容蓦地笑开朵花来。

“你们这两个丫头,一个是难得回娘家,一个是回城了也难得见到人,总不来看看我这老太太!”睿王妃微蹙起柳眉来嗔道。

轻容嘴甜,一把抱住睿王妃的胳膊笑道:“姑母哪里老了,瞧这柳眉如画琼鼻瑶唇的,不还是当年坐着花轿刚嫁进王府的美人模样?”

睿王妃被逗得笑起来,捏了一把轻容的脸颊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张嘴厉害!”

说着,又转过脸来朝林微容挤了挤眼:“微容丫头也有三四个月没见了,是忙什么去了?”

林微容不知该说什么,刚起了个头:“姑母……”便被瞪了一眼。

“叫干娘。”睿王妃笑吟吟地捉住她的手嗔道,“微容丫头,你打小便过继给我做闺女,也不见你有几次记得唤我干娘的……”

林微容眨眨眼,乖巧地改口:“干娘。”

大约是她年幼时生得伶俐可爱,姑母欢喜得很,索性跟兄长硬是要收了她做干女儿,只是这许多年她一直都是直呼姑母,也从不记得改改称呼。

睿王妃一听,喜上眉梢,忙拉了两人进屋坐下,又吩咐下人送了热茶糕点来,姑侄三人围桌而坐闲话家常,不多时便到了午时。

前院有家丁来与清风说了句什么,清风匆匆跟着去了,睿王妃沉吟片刻,笑道:“两个丫头难得来王府看我,就留下一道吃个饭,也叫你们姑父高兴高兴。”

说着,也不等姐妹俩开口说话,一边挽了一个便笑吟吟地往外走。

林微容原以为只是家宴,谁知到了前厅一瞧,不由得一惊。

分明是有客人在府中作客!

厅内摆着紫檀木大圆桌,睿王爷与几位客人已落了座,她大表哥公孙瑨也在座,见睿王妃挽着两位表妹跨进门,眸光一闪,竟露出些莫测的笑容来。

林微容被公孙瑨看得头皮发麻,别开眼随意一扫,却在那几位举目打量她们的客人中瞧见了一双极眼熟的凤眼。

二皇子莲城!

他身着雪青色锦袍,又以玉冠束发,露出俊美的面容来,越发衬得他丰神俊秀、倜傥潇洒。

她脚步停了停,却被睿王妃轻轻一带,拽进厅内去。

公孙瑨起身略作介绍,这一位是当朝威远大将军之子某人,那一位是唐老丞相膝下长孙,又有这一位是此次殿试钦点的状元郎,林微容一个个望过去,无一不是挺拔俊朗的青年,她有礼地微微颔首,算是招呼,待到了莲城,公孙瑨一顿,含糊道:“远房堂兄弟。”

他不知道林微容与莲城原就认得,这么一介绍,莲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开口说话,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睿王爷招呼一声,众人一起坐下吃饭,虽是家宴,却是丰盛至极;席间睿王妃笑语盈盈,拉着姐妹二人向儿子的几位好友热络地好一番介绍,末了,意有所指地添了一句:“轻容已嫁去山城,微容丫头却还是待字闺中的一枝鲜花哩!”

林微容一怔,顿觉口中饭菜味同嚼蜡,又听得几位青年才俊谈笑风生,更是觉得如坐针毡。

席间热闹,睿王爷与几人举杯共饮,放声大笑,唯有公孙瑨颇有些抱歉地对她笑了笑。

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桌宴席的目的,分明就是姑父姑母与她爹早已商议好了,寻了几位家世人品上佳的公子来与她一会,若是有人与她相投,自是皆大欢喜。

否则,有外客在场,怎能容得内眷抛头露面?

林微容在心中叹了口气,虽是觉得啼笑皆非,却也很是感激。

好容易捱到散席告辞,一脚踏出王府大门,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此时才觉得心中松懈下来大半。

轻容好笑地看着她吐气,打趣道:“大姐这顿饭吃得不自在?”

她冷眼旁观,自然也是将这事瞧在眼里,既怪不得姑父姑母,又替大姐叹气。

林微容挑眉横她一眼,杏眼睁圆了笑道:“从夹菜到吃饭,被三四双眼盯着细瞧,哪里还能自在?”

一面说着,伸手去作势抖一抖裙裾,略夸张地指着地下轻声惊呼:“你瞧瞧,这一地的眼珠子!”

她竟还能说笑,轻容格格笑着直不起腰来,拦住她的胳膊嗔道:“捡一捡还能做一盘菜哩!”

林微容皱眉骇笑:“此物也能做菜?莫要惊吓到你腹中的娃娃我的外甥!”

姐妹俩又是笑闹成一团。

说话间,王府的小厮犬儿驾了车出来奉命送她们回酒坊,林微容扶着轻容上了车,忽地抿了抿唇笑道:“犬儿小哥送二姑娘回去便是,我去街上走走,晚些回去。”

那眉清目秀的小厮迟疑下,便应一声,扬鞭赶了马车往玄武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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