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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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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听了眼中精光一闪,眯着眼睛沉声道:“可这孙猴子可不止一只呢。”

余妈妈呵呵笑了两声,“都是一根猴毛变出来的,整治了一个,其他的气焰也就都没了。”

大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余妈妈一眼,没有说话。

余妈妈是大夫人娘家的陪嫁丫头,已经伺候了三十多年了,大夫人的性情脾气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余妈妈不动声色地又锤了一会儿,缓缓道:“太太的身份摆在那儿呢,既然有人敢暗着使绊子,咱们就索性明着立立规矩,叫她们咽了苦水还得笑着说甜。”

————————

只过了两日,大夫人的病便好了,璧容与大奶奶、三奶奶、四奶奶照旧去了大夫人屋里请安。

“老大那边的事,我也仔细想过了,你说的对,京里不比地方,若真送去了个不懂规矩的惹了麻烦,凭的给照哥儿丢人。如此,你屋里那几个就留下与你做个伴吧。”

璧容刚坐下,就听得大夫人对大奶奶说了这句话,不由得有些哑然。

这屋里的几个自然指的是后院的那几个姨娘,如今要留下给大奶奶作伴,这不是凭的给人添堵吗,这话说的太有含量了。

不过想起那日大夫人要给大爷送人过去的事,恐怕这心思不会轻易地放下,璧容敏感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忍不住看了大奶奶一眼。

大奶奶闻之眉毛颤了颤,喜忧参半,暗自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

太夫人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缓缓道:“你们四姨妈家的梦姐儿,刚满了十六岁,自小饱读诗书,模样规矩自不必说,说起来和照哥儿也算是自小认识的,本来这事应该由你做主,可看你如今刚掌了家,这些琐事我也不好去再给你添乱,索性就替你做个主,纳她做了贵妾。”

还不等大奶奶开口,大夫人就朝余妈妈点点头,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碧玉年华的袅娜倩影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淡蓝镶领银白底子米分蓝绣金花卉纹样对襟褙子,下着水影红撒花曳地百水裙,垂鬟分肖髻上插着一支垂银丝流苏攒珠簪子,低着头羞羞答答地,眉梢间尽是一抹春色,不用人说,径自走到大奶奶跟前,行了个礼。

“妾身杜氏,日后还请奶奶多多指教。”

璧容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瞧这杜氏不过十五六岁,若是按着大夫人的话,和大爷从小相识,那岂不是大爷十五六岁时抱着个女娃娃!想想,就忍俊不禁。

大奶奶此刻仿佛一个闷雷在她头顶轰隆一声巨响,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肝疼的直发抖。居然,居然连问都没问自己一句,人就已经领来了!

大奶奶强自笑着站起身,福了福身道:“让太太操心我房里的事,媳妇实在过意不去,只是苦了杜姑娘,娇滴滴的人要受这车马之劳,路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大奶奶说的话字字带着刺,一面讽刺着大夫人给儿子身边塞人的“良苦用心”,一面又在警告杜氏她就算远在京城,她这正房仍旧有着不可小觑的权利。

四奶奶转过头对着大奶奶掩嘴呵呵地笑了两声,道:“如此我们到可要好好恭喜大嫂了,太太也真舍得,这么好的姑娘也娶过来做……哟,瞧我,大爷是什么样的人啊,说起来还是大嫂最有福分。”

大奶奶闻声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这可是你自己求的,我正愁这一口怨气没处使,拉几个垫背的恶心恶心你们也是好的!

“四弟妹既然如此羡慕,不妨也求求太太,给四爷也寻一个。”大奶奶眯着眼睛横了四奶奶一眼,片刻声音一转,又笑着望向大夫人,真挚诚恳地道:“说起来,咱们府里确实太冷了些,二爷身边膝下无子,三爷只宏哥儿一个,倒是真该多添些人气才好。太太不如发发慈悲,给各房都添个恩典吧。”

璧容抬眼看了一眼四奶奶,那朱红半点含笑的嘴角蓦地僵在了脸上。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四奶奶眼见大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急得不行,侧过头看了眼三奶奶,又看了眼璧容,可两人皆是无动于衷。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莫名的压抑起来,长案上的熏香缓缓向上升着,沐浴在清晨的温和阳光里,泛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光芒。

“太太,媳妇……”四奶奶忍不住站了起来,刚张开嘴,却被三奶奶抢先半步。

“大嫂说的不错,妾身替三爷谢谢太太的恩典。”

见三奶奶意外地开了口,璧容不由暗自琢磨了一下,继而也笑着站起来跟着道谢。

“妾身和三弟妹想的一样,二爷那个名声确实让妾身为难的很,若是能求太太赐个恩典,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个克妻的,一个没本事的败家子,就凭你们也想娶余家的姑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夫人眯着眼睛不屑地瞥了一瞥,淡淡地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今后我会给你们留意的。”

☆、第64章 寺庙偶遇(上)

大夫人的行事速度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准备好了一切事情,把身边一个叫洪恩家的赐给了杜氏做管事嬷嬷,又赐了一户袁姓的家生奴才。

因是大夫人给了贵妾的身份,马车、行李一应都是以府里奶奶的份例置办的。一时间,在外院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走的当天,大夫人带着各方奶奶亲自出去送别,众人心里虽有非议,却碍着大夫人的话而不得不从,佯装热情地说了几句临别的客套话。

大奶奶却是一反常态,身后装着的一应行李、土仪礼品皆是挨辆马车查看地仔仔细细,跟车的奴才仆从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把人平安送到,而后又过去拉着杜姨娘的手,难舍难分地落了两滴泪。

“我虽与妹妹相识不久,可妹妹的礼义德行我却都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大爷那里没人照顾,我定是要多留妹妹几日的,妹妹到了京里一定替我好好照顾大爷,京城不比家里,但凡遇上些苦难,你也都先咽着,待日后回来我补偿于你。哎呀,真真是舍不得你呀……”

杜氏听了也跟着红了眼睛,两人惺惺相惜地抱头呜咽起来,不知道还以为当真是姊妹分别。

只是她们这些知情人听来自是别有另一番含义了,璧容不由得对大奶奶这份“字字珠玑”的面上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奶奶刚才演的可真像,还当真留了几滴泪出来呢,我看那杜姨娘指不定还真以为大奶奶跟她掏心窝子呢。”秋桐,兀自说起了上午的事。

夏堇却不似她想的那样简单,“那杜姨娘可是太太身边的人,定不会是个省油的灯,咱们丫鬟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会看不出来吗。”

“我看也未必,奶奶不是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且听说那杜姨娘家里也是个书香世家,只可惜是个没娘的庶女。”

璧容不置可否地听着她们俩争辩,也不打断,想起那杜姨娘在府里短短三日的言行举止,确实如秋桐所说无差,她若不是个良善的主,那这心机手段可就真是不可估量了。

“想太太自从进门就掌了家,如今却尽数交给了大奶奶,心里不知道要怎么个堵心法呢,这下给大爷送个屋里人过去,每天晚上只用吹吹枕头风,大爷厌了大奶奶,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哎呀,你真是…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的这么大声。”秋桐红着脸嗔怒地瞥了夏堇一眼。

夏堇被她一说,也红着脸结巴起来:“我,我也是以前听我娘说的,说那些个小妾姨娘们最会在爷们身边吹枕头风,厉害的还能搅得家里乌烟瘴气,糊弄得老爷们作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

是夜,墨竹院内室仍旧亮着昏暗的灯。

“怎么还不睡。”沈君佑撂下手里的书,拿出怀表看了眼时辰,见璧容坐在镜子前呆楞地梳着头发,不明所以地问道。

“爷可知道今个儿走的那个杜姨娘?”

说她是被夏堇的话勾起心思也好,还是她借故无理取闹也罢,此刻,璧容心里就是堵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我哪会认识她。”沈君佑漫不经心地回道。

“太太说大爷和她自小相识,可那杜姨娘听说才十六岁,莫不是大爷自人家尚在襁褓中就看上了。”

“不过是太太的说辞罢了。”

她自然知道是大夫人的说辞,只是这样的说辞,对男人而言是毫不介意的吧。

“可好好一个姑娘,为着别人的利益就要硬生生地给人做妾……再说大爷都能当她父亲了。”

“那有何大惊小怪的,老夫少妻这种事在京里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何况又是做妾妾。你这么说,莫不是也觉得我比你老了。”说着,沈君佑的声音里有些闷闷不乐。

璧容愣了半天,这无理取闹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继而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这哪里是一回事阿?”

“怎么不是一回事,我可是大了你九岁呢!”沈君佑逼近她说道。

璧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份小孩闹脾气的模样,起身熄了外室的灯烛。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沈君佑就醒了,说起来这还是读书的时候养成的早起的习惯。

眷恋着身边软玉温香的气息,沈君佑侧过身,枕着胳膊看起了她的睡容。

璧容的脸向右侧微微偏着,斜斜的衣襟里露出白瓷般的肌肤,他眼见地瞥见昨夜自己留下来的痕迹,印在她身上像绽开的米分色花朵,不禁想起她昨夜柳眉紧蹙时的娇弱无力……身体蓦地燥热起来。

手不老实地伸进她的衣襟里,抓住她胸前的两团高耸,轻轻地揉捏起来。

昨个儿“忙碌”到大半夜才睡着,此刻璧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只觉得浑身疲倦得很,感觉到胸前有一双炙热的大手轻力地揉捏着,猛地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叫出来。

沈君佑立即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免得她一个嗓子把外面的下人叫进来。

“爷,爷!”璧容使劲地推开他,利索地起来穿上亵衣,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道:“白日暄淫不好!”

沈君佑嘴角微微上翘,一伸手揽住那韧柳般纤细的腰肢,微微一用力便把她拉回了自己身上,舔着她莹白娇嫩的米分色耳垂,暧昧地道:“浅尝辄止无碍!”

二月二,龙抬头,每年的这一日,太夫人和大夫人从卯正时分就要开始礼佛上香,故而各房也就不用早起过去请安,难得清闲一日。

沈君佑和璧容磨蹭着起来时已经辰正过了一刻,门口的夏堇和秋桐都强自忍着笑,进屋收拾好了床铺,扯了罗汉床上炕桌,门外的两个粗使婆子立即端了摆着早膳的炕桌上来。

甜白瓷的小碗各装着一碗粥,沈君佑的是瘦肉粥,璧容的是山药红枣粥,另有四碟什锦小菜,一屉冒着热气的香菇肉包,一屉金银馒头,一碟枣泥酥饼,一碟桂花糖糕,尽数都是两人爱吃的东西。

沈君佑夹起一个肉包放进璧容面前的泥金小碟里,漫不尽心地道:“一会儿吃完了带你出去转转。”

璧容夹包子的手顿了顿,疑惑的问道:“昨天怎么没听你提起?要去哪里?”

“昨天不是在忙吗……”沈君佑挑着眉意有所指地往璧容捂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瞄了两眼,继续平静地说:“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想去趟珠海寺吗,今个儿难得有时间。”

“可是,那离着不近了吧,用不用准备些相香烛供品呢,对了还有马车,也得赶紧叫人安排才行。爷昨天应该告诉我一声的,就用不着现在这么急了。”

沈君佑兀自又盛了一碗粥,伸手按住她的胳膊,不慌不忙地道:“我既然说了要去,自然都是准备妥当了的。”

璧容一怔,他这算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吗?

心里突然变得暖暖的,好像三月的春光照进了心腹之中,到处都是一片明媚春色。

沈君佑穿了身佛头青素面杭绸夹袍,璧容换了件素净的月白色撒朱红小碎花的对襟褙子,插了支样式简单的珠花。

二进门口处关恒早就备好了马车,黑漆平顶的马车里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又放了两个秋香色的软垫,璧容半躺在软褥上拉开中间的一块隔板,露出了一扇正方形的雕花木窗,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

马车约么行了约么两个时辰,才缓缓地停下来。

“醒醒,我们到了。”沈君佑拍拍睡得迷糊的璧容,从小桌上拿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给她,两人又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才出去。

万物复苏,农耕在即,门口拜佛烧香的香客一片片多的数不胜数,有的夫妻接班,有的则是一家老小,好不热闹。

珠海寺周围两侧高山对峙,怪石嶙峋,据说是过了“十八盘道”,越了“南开石门”,才进得山门,风景自不必说。

“这附近有一汪叫作“龙池”的清泉,颇为有名,据说天旱不涸,雨涝不溢,水质清纯,口感甜润。”沈君佑说道,“现在先陪你进去拜佛烧香,等一会我们再好好逛逛。”

“好。”漫步在如此秀丽的锦绣山河下,璧容心情尤其的好,挽着沈君佑的手臂,两人一起进了寺。

有钱人家和普通老百姓进寺院拜佛的差别就是,刚一迈进大雄宝殿,就有穿着灰色僧袍的小和尚递来了香烛。

璧容的前面正有一个穿着大红遍地金对襟褙子、珠环翠绕的年轻贵妇站在大雄宝殿的正中央合着掌口中念念有词,一旁的婆子接过她手中的香插到了前面香炉里。

璧容虽不是佛家的信徒,可也懂得心诚则灵这句话,故而不似那妇人一般,亲自走到拜垫前面磕了几个头,烧了三根香。

随后又去了供奉观音的殿堂,里面有不少前来求子的妇人,璧容仍旧磕了头,烧了香,沈君佑自是不信这些,站在一旁看着她虔诚的叩拜,不由得便想起她自那日起的惴惴不安。

在观音堂添了一百两的香火钱后,便跟着知客僧去了一处种满了梨花的清静院子里用斋饭。

沈君佑介绍道:“这儿的斋饭很不错,今个儿是二月二,我还特地要了两碗素斋面,一会儿尝尝。”

不一会儿,小僧侣就端了斋饭过来,甜白瓷的阔口大碗里满满装着两大碗面,面擀的如龙须一般的细,浇上了素浇头,又配了几样爽口素菜,看了不禁胃口大开。

两人正吃着,突然听到旁边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而后又有一声男子愠怒的低吼伴随着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

“怎么吵架吵到寺院里来了。”璧容蹙着眉头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红色褙子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他们的院子里,璧容抬头一看,竟是刚才在大雄宝殿上的那个年轻贵妇。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淌着两行泪珠子,在往上瞧,远黛般的两道眉毛,长长的细眼,因为咧着嘴角而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璧容不禁有些晃神,怎么会是她?

那女子此时也晃过神来,见自己闯进了别人的院子忙拿手擦擦眼泪,想要开口道歉,可抬起头看见璧容的那一瞬间,她也呆了。

“你是,你是…庄姐姐?”那女子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

“你是,满翠……”

☆、第65章 寺庙偶遇(下)

再见到满翠的那一刹那,崇节坊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那是璧容一生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

回首几年前那个刚刚及笄年华巧笑倩兮的少女,此刻,璧容有着满腹的疑问。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还有这一身华丽的夫人装扮,一切的一切都和印象里那个稚嫩的躲在屋子里绣鸳鸯的少女截然不同。

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她,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宝蓝色五福捧寿团花缂丝鹤氅,大腹便便的男子追了进来。

“你乱跑什么!莫不是又想着私会情人!”那中年男子留着短须,满脸怒气地低吼着,一把拽过满翠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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