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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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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看清,他已欺身而上,手臂撑了她耳边树杆,于黑暗中锁了她的眼,埋头下来,一点点向她靠近,直到彼此只看得见对方的眼,再看不清别处,方停下,漫声道:“你很准时。”

无忧的头竭力后仰,后脑在树杆上抵得发痛,却拉不开与他的距离,背光中看不清他眼中神色:“为了三百金珠,当然得准时些,钱带了吗?”

“玉佩带了吗?”

无忧将玉佩扣在手心中:“你先给钱。”

他低笑一声,掏出一个钱袋,在她耳边晃了晃:“听见了吧,三百金珠,一个不少。”

在无忧伸手去拿他手中钱袋之际,将手臂一抬,举高来,悬在她手够不到的地方:“玉呢?”

无忧将手中玉佩在他眼前一晃,也不管他看没看清,又一把捏住。

在金珠没到手之前,玉佩说什么也不能交到他手中,这个人身手实在太快,快得让她无法把握,如果他拿了玉佩立马走人,她根本奈何不了他。

踮起脚,手追着他手中钱袋,没留意到随着她的动作,身体离他越加的近。

仰着头,鼻尖几乎擦了他的面颊,温热的呼吸透过黑色面罩,轻拂着他的下巴。

他面罩下的肌肤丝丝的痒,阵阵的热,象是有柔风从他心尖上搔过,在得知她是常乐身边的人时的嫌恶随之被抛之脑后。

心脏刹时猛的提起,感到手中钱袋往下一沉,忙紧捏住袋口,阻止被她夺去:“如果常乐知道你偷了这玉佩出来换钱,会怎么对你?”

“不知道。”无忧舔了舔微干的唇,兴宁应该更介意,她占用这个身份与不凡同床共枕:“或许剁成肉块?”

“你胆子可真大,敢在她眼皮下干这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冒些险,怎么能得你这三百金珠。”无忧拽了拽钱袋,没能拽下来,又不敢硬抢,怕抢破了钱袋,金珠撒到地上,黑灯瞎火的,可就没得拾了。

他‘哧’的一声笑:“你要这么钱做什么?”

“与你无关。”无忧虽然看不清他的眼,却能感到他眸子里闪烁的光泽,想着他那夜的可恶举止,心里开始皱巴皱巴的,尽量退后些,与他能有多远,离多远,然被他囚在手臂中,又哪里拉得开距离,头皮开始发麻,只想快些结束这场交易:“给钱啊。”

“玉佩,你还没给我呢。”他声音里带着戏谑。

无忧将握在掌心里的玉佩往他手中一塞,在他分心看玉佩的时候,往上一跳,夺了钱袋,紧紧握住,防他再抢回去:“够不够三百金珠?”

他撇了脸:“你不信,可以不要,金珠还我。”作势伸手要抢她手中钱袋。

“我没说不要。”无忧将身体紧靠向身后树杆,压住藏向身后的钱袋,到手的钱,哪能再还他?

他指腹在玉佩图纹上抚过,玉佩上还带着她的体温:“这玉是不是峻珩带来的那块。”

一阵风吹开头顶树叶,月光透过拂开的树叶,落在他仅露出眼睛的黑色面罩上。

在这一刹间,无忧看见他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你不信可以不要。”话是这么说,却将藏到身后的钱袋捏得更紧。

他沉默了下来,无忧紧张的将钱袋捏了又捏,真怕他说不要了,这些金珠就得泡了汤,小声问道:“你是银狐?”

“嗯,想捉拿我去换赏金?”他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

“没……我没这个意思。”无忧已然感到,这块玉不是他想要的。

在姨娘口中得知,他并不窃财,所以他成为天下最穷的大贼也可以理解,那么三百金珠对他而言不是小数。

而这块玉,如果不是他所要的,也无法出手倒卖换成钱,更不可能拿出来用,也就是说他拿了三百金珠买了个没用的东西。

虽然在做这笔交易前,他就料到有这风险,这笔买卖也是你情我愿,并非她诈骗,但真是这样的结果,无忧仍有些于心不忍:“那玉……真的是那块,我没骗你。”

他点了点头,退开一步:“我信,你走吧。”

无忧长松口气,向他摊开手掌:“笔,还我。”

他哧的一声:“你可真吝啬得紧,才得了三百金珠,一支破笔也不肯落下。”

“你把那支笔还我,我另给你买上十支八支。”

无忧白了他一眼,那支笔如果是她的,有这三百金珠,就是再送他一百支也是无防,但那支笔是千千的,千千这几天正发疯的到处找,她本想着不过是支小炭笔,另买一支给她便是,千千却说那支笔对她很重要,说什么也不能丢。

这几天看着千千着急,又不能说出这支笔被他拿了去,心里也不好受,只指望着今天见了他,将这笔要回去还她,了去这桩心事。

“丢了。”他漫不经心的转身要走。

无忧急了,拽住他的衣裳:“我知道你没丢的,那笔真的很重要,还我吧。”

他转脸过来,就着月光,看着她闪烁的眸子里,尽是焦急,挑了眉,戏谑问道:“说说看,怎么个重要法?如果当真重要,没准我能给你寻回来。”

无忧恨不得给他两巴掌:“那笔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情郎的?”他语调中的玩味更浓。

无忧只求能拿回那笔,至于是什么理由却是不重要,眼巴巴的将他瞅着,点了点头,情郎就情郎吧,还来就好。

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丢了。”

无忧于斑斓月影中定定的看着他的眼,咬了咬唇,将心一定,把手中装着金珠的钱袋塞还到他怀中:“钱还你,这笔买卖,我不做了,把笔还我。”

她不能为了这些钱,让千千搭上心爱之物。

他微微一愣,立在原地,对上她焦急的眼:“那笔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无忧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珍惜的,如果那时子言给她留下点什么,她也一定会好好珍惜,可惜他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她连想珍惜的东西都没有,每次思念他的时候,如果手中能攥着点什么,或许心里也会踏实些,可惜有的只是脑子中的那点飘忽记忆,这是她十几年来的遗憾。

在她看着千千着急的时候,甚至有些羡慕,羡慕能有让她着急的东西。

他凝视着她的眼,神色微黯,眼里戏谑尽去。

随着他的沉默,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无忧却象是过了很长时间,长得让她几乎要沉不住气。

直到他伸手入怀,掏了那只小炭笔出来,连着那袋金珠一起递还给她。

她崩着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长吁了口气,先小心的将那支小炭笔握住,收入怀中,才伸手接过钱袋。

他眸子残余的那点暖意也瞬间冷去,觉得吹在身上的风也是冷的,直冷进心坎,由里及外的冷。

看着她转身离开,握着玉佩的手,攥成拳,用力一握,慢慢摊开手掌,掌中玉佩已化成粉沫随风散去。

正要闪身离去,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哎呀’一声低呼,接着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一顿之下,调头朝声音传来处急跃而去。

月光下隐约能看见前面不处远,有一个猎户用于捕捉猎物所挖的深坑,深坑中传来极沉的闷声呻吟。

这林中没有猛兽,偶尔能见的也不过是些野鹿,山猪。

对这一类猎物,猎户基本都会采用活捉的方式,所以所挖的陷阱大多较深,但坑下并无杀伤性的尖竹一类,掉下去的人,自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无防备下跌进去,是否会伤到手脚就很难说了。

银狐不及多想,直扑过去,在坑边蹲下身查看。

林中只得从树叶缝隙中漏下的月光,光线本来就暗,浅浅的铺过洞口,便已然无光,陷阱又深,根本无法看清坑内情景,细辩之下,只能隐约看见下面有黑影蠕动。

“喂,你怎么样?”他连问了两声,坑下只传来低轻的痛苦呻吟。

银狐暗惊,从她掠身上树,摘取手帕的身手看来,轻功不弱,就算不备之下跌入坑中,也能做出适当应急。

这时竟伤成这般,难道是坑中被放置了捕兽夹一类的东西?

如果是被捕兽夹一类的东西所伤,失血过多,难道有性命之忧,不敢再做耽搁。

不知坑中布置,也不敢贸然跃下,一边朝下安慰道:“别怕,我马上下来救你。”一边后背贴了坑壁,攀滑下去。

044 报轻薄之仇

他的身体只滑下了半个来人高,脚便着了地,越加心惊,急问道:“喂,丫头,伤到哪里?”

这点高度对会功夫的人来说,是摔不到的,如此看来,她必是被异物所伤。

坑中虽黑,但他是习惯了夜间行动的人,并不难分辨她的所在,脚不离地的向她挪靠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有火褶子吗?”

等了一阵,不见她回答,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再不理不顾,伸手往她腿下试着摸去。

“忍一忍,我会带你出去。”

卷曲成一团的人向他靠过来。

他怕她的脚卡在捕兽夹中,不敢随便动弹,由着她靠紧:“小心。”

手握了她的脚踝,脚踝骨骼粗壮,并不见被什么东西夹着,慢慢摸下,是一双极大的脚。

这脚踝,这双脚,实在让他难以与她那纤细的身体联想在一处。

微怔间,她手臂缠来,抱了他的腰,跟着整个身子也向他压了过来,他本能的一偏头,粗重的呼吸落在他耳边。

他的呼吸微微一紧,心脏猛的跳了一跳,方才的那点迷惑瞬间淡去一些:“别怕,让我看看伤到哪里。”

扶了她的肩膀,入手更觉得不对劲,这肩膀厚实坚硬,与记忆中的纤柔细软全然不同,而且鼻息间随之有异臭袭来,与方才靠近她时似梅似菊的淡淡幽香,更是天地之别。

愣了愣,再没有怀疑,怀中之人并非千千,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答,将他抱得更紧,黑呼呼的头额向他凑上来。

他感到对方烫热的呼吸直喷向他的面罩,皱了眉头,将脸别开,手臂由揽变撑,将她推开些:“别乱动,我带你出去。”

不管坑里人是不是千千,既然是落难的人,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那人对他的话,不但不听,反而收紧手臂,伸长脖子,脑袋使足了劲向他面庞凑来。

他感到那人手劲大的出奇,顿时心惊,然那人虽然紧抱着他,却没有伤之他之意。

一时间分不清是敌是友,也不敢贸然出手伤人,只是臂上用力,将那人竭力推开,低声喝问:“你做什么?如果没伤到,赶紧放手,我带你出去。”

那人不答,只是想方设法的向他的脸庞靠近,然被他死死扣住,左拧右扭,也没能再靠近他丝毫,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声音如破锣撕破夜空,全无方才的虚弱痛呤:“别这么多废话,让我亲几口再谈出去的事。”

银狐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鬼话。

怒从心起,正要发作,赫然发觉破锣般的声音十分耳熟,一张丑脸在脑海中慢慢定型,迷乱中冷不丁竟被那人按倒。

那人撑身而起,恰好面颊对了月光,嘟着厚嘴唇朝他亲来的丑陋脸庞与他脑海中的人形刹时重合,惊得即时瞪大眼,哪还顾得上对方有没有受伤,扳了对方肩膀,猛的一翻身,反扭着对方的手臂,将那人按趴在土坑里:“你疯了吗?”

“我才没疯。”那人挣扎了一阵,反而被按得更实:“我的手,要断了,要断了,快放手。”

“深更半夜的,你在这儿做什么?”月辉撒下,银狐眼里凝着警惕的冷寒。

那人又挣了挣,挣不脱丝毫,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才老实了下来:“不……不干什么,只是出来逛……逛逛。”

“还不说实话。”银狐手上稍稍用力。

那人手臂被反绞,嘴啃着泥,痛得鬼哭狼嚎:“手断了,手断了,你把我的手弄断了,我明天怎么收粪。”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婉城收粪的马蛋。

“明天还想收粪就老实回话,否则我保证你再也摸不到你那辆粪车。”银狐的声音越加的森冷。

马蛋觉得手臂象要断了一般的痛,又急又怕,忙道:“有人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在这儿等你。”

“是谁叫你来的?”银狐抬头向坑外望了一眼,隐约猜到是谁,眼中恼意更盛。

马蛋拿了人家钱财,也不好就这么把人家给卖了,闭了嘴,不肯答。

“说。”银狐按着马蛋肩膀上的手,又是一压。

马蛋痛得一声惨叫:“我说,我说,你轻点,轻点。”

银狐将手轻开些:“想不遭罪,就老实回话。”

“我说,我说。”马蛋哭丧着脸:“我不认得她,以前也从来没见过。”

银狐冷哼了一声:“叫你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圆脸,细长眼,头上顶着两个小豆沙包,模样很是机灵,长得特别好看。”马蛋怕再吃苦头,唯恐自己描绘的不够清楚。

银狐脸一沉,磨着牙低骂了一声:“该死。”

马蛋以为说他该死,即时吓得瘫了,连声求饶:“大侠饶命,我不过得收了人家十两银子,可我啥也没做成。冤有头,债有主,真要杀要剐的,您也该找到那姑娘去啊。”

“她叫你在这儿等我做什么?”

“她……她……她……”马蛋她了半天,就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说。”

马蛋被他一吼,吓得一哆嗦,忙道:“她……她……她就叫我亲你……亲你的……你的嘴……说……说……说我亲到一下,就给我一个金珠……”

银狐一愕之后,怒火即时冲了上来,烧得两额发痛,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丫头。”

就在这时,头顶树上传来一声女子轻笑。

原来无忧事先前来林中探察过地势,发现了这处猎户用于捕捉山鹿的陷阱,便想出这个损计来捉弄银狐,报那日被他轻薄的仇。

叫千千去给了马蛋十两银子,让他事先藏在坑中。

马蛋收一个月的粪也最多能挣上二两不到的银子,人家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而且亲一亲就是一个金珠,他就是挣上一年也未必能挣上一个金珠。

别说亲一个男人,就是亲猪,亲大便也愿意,只求能多亲上那人几口,多挣几个金珠,果然按时躲在了这土坑里。

无忧和银狐分开后,便故意装做跌入坑中,然后爬上离陷阱最近的树梢等候。

银狐果然中计前来。

虽然树下陷阱太黑,看不清下面情景,但听声音动静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明知他是为救自己而来,仍没能忍住,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

一笑之后知道露了身形,再躲不住,这时被银狐抓住,绝对有苦要吃。

哪里还顾得上再看热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从树上跃下,一边朝出桃林的方向急奔,一边笑道:“马蛋,虽然你没亲到他,不过你抱了他那一阵,也算有功,送你一粒金珠做奖励,明天自会有人给你送去。”

马蛋虽然听说有金珠得,但自己现在还在人家手中,哪里接话,闷着头不敢出声。

银狐胸口燃着的怒火即时被煽得直冲上头顶,哪里还忍得住,冲坑外吼道:“别跑。”

无忧头皮一阵发麻,逃得更快。

银狐盛怒下扳着马蛋肩膀的手失了轻重,手下“咔嚓’一声轻响。

他已然跃出土坑,坑中马蛋惨声哭叫:“我的手,我的手。”

银狐心头一凌,醒起刚才那声轻响却是骷髅错位之声。

马蛋家中本来就穷,又被人骗了钱财,他固然可恨,但也是受钱财的诱惑,这时将他伤在了这里,以后生计也成困难。

银狐望着前方正跑远的黑影,眼中几乎喷了火,终是咬了咬牙重新反身跃入坑中,将马蛋提了上来,麻利的一手握了他的手臂,一手捏了他的肩膀,又是一声骨骼轻响。

马蛋的惨叫声远远传开,又嘎然而止:“我的手……咦……我的手好了。”跪坐起来,朝着银狐一叠声的道谢:“谢谢大侠,谢谢大侠。”

银狐厌烦的瞥了他一眼,不加以搭理,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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