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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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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寒潭,微抬了下巴,“不要随便碰我。”

不凡眼里诧异一掠而过,续而转成笑,“你会武。”

“不会,只会杀人。”无忧声音冰冷,她潜伏在常乐府,可以做为他的棋,但前提是不能触碰她的底线。

“你是杀手?”他不看指着喉咙的箭尖,只看她的眼,她的反击没有一点花招,也没江湖中人的那些礼数过场,要的只是最快的抢得时机,快而准,一招夺人性命,只有专业的杀手才能如此。

“算是。”无忧微翘的长睫,象羽冀一样轻轻一颤,沉了下去,兼职杀人,也是杀手。

话落,手臂一紧,竟被他往前拉拽过去。

无忧陡然一惊,忙将指着他的箭尖往旁边一让,在这同时腰已被他牢牢圈住,身体被带着一旋,后背抵上床架。

他身体压了过来,箭尖在他颈项边险险擦过,留下淡淡一条划痕。

无忧松了口气,瞪圆了眼,“你不要命了?”如果她的手慢上一步,箭尖便能刺进他的喉咙。

他象是没听见她的话,抬手上来抚摩她的脸庞,心里隐隐的痛,“你生辰是何时?”

她怎么看都只得十来岁,要练成她这样的身手,过去一定在残酷的训练中长大,孩子该有的无忧无虑,她定然不会有。

“今天我及笄。”无忧喉间哽住,突然想哭,慢慢垂下眼,掩去眼里晃动的泪光。

她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话,只是觉得伤心,今天本该子言给她将头发挽起,可是如今这世间只得她一个人,没有人会为她挽发。

伸手到背后,想扯开他的手离开。

他手掌在她背心一按,反将她揽入怀里,小心温柔得象捧住一个易碎的珍宝,低头下来,脸颊贴了她的面颊,轻轻摩挲了两下,唇轻轻贴住她的耳后红痣,“原来今天也是你的生辰,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好歹,我也能备把好些的玉梳。”

无忧来见他之前,就明白,他是一朵罂粟花,他的温柔是致命的毒药,碰不得,但这时却无力抵抗,心里乱麻麻的一团,紧捏着手中小金弩,一动不愿意动。

明知他的话难分真假,却还是爱听,象有一只手抚去了她心里的疼。

起码现在他这么抱着她,让她感到温暖,不算太孤独。

这样就够了。

站直身,撑开他的肩膀,想要离开。

他抬起手来,抽去她头上钗子,青丝如黑瀑般滑下,拂过他的面颊,柔若丝,凉如缎,在他指尖泄下,披了半边肩,衬得她白净的面庞如白莲般娇嫩。

无忧一惊,抬眼看去,只见他手指抚过梅花钗头,本能的伸手去夺。

他先她一步抬高手,偏头看着手中钗子,烛光斜斜映到他脸上,照亮了他半边脸,眉目舒展,带出一丝温柔浅笑,更如远山秀水,暖风和曦,“如故。”

无忧仰着头,怔怔的看着他的脸,听了他的话,才赫然有觉,伸手去摸头,惊叫道:“我掉了一支钗子。”

‘如故’本是一对,现在他手上只得一支,那么另一支,眉头皱起,想不起是丢在了哪里。

“丢了就丢了。”

他牵了她的手,引她坐到书案后,按她坐下。

无忧想走,人却如木偶一般由着他摆弄。

他取出自己的白玉梳,将她满头的青丝统拢起,手腕转动,拧得紧起来,灵巧的又是几挽,他手指灵巧,手中活做得一丝不苟。

将她的发贴着脑后一侧绾了个坠马髻,却不用她原来的簮子,而是从怀中另取出一个长形锦盒,递给她,未意她打开。

无忧在他触撞着她的发丝的时候,便乱了方寸。

他竟然在为她挽发。

怔忡间接过精致的锦盒,锦盒保存得很好,却也看得出,已有些年份。

打开来,里面装着的竟也是一对叫‘如故’的梅花簮子,只是比她那对又不知好了多少。

不凡伸手来拿过簮子,在指间翻转,紧紧的贴着她的发根,两支簮子,均插入发髻。

退开一步,将她脸抬起,挽起的发髻,令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小脸中又多了几分媚气,极美。

微微一笑,在桌下摸出铜镜递到她手中。

无忧望着镜中素雅精巧的坠马髻,抬起手,扶着发髻,心里五味杂陈,已分不清是什么味道。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那些年,但她终是这里过去的,女子及笄对她而言,仍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

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为她行及笄之礼,没想到,他竟为她挽起发。

眼眶一烫,竟滚下两滴泪。

再看向发髻上的两支梅花簮,从镜中看向他的眼,“兴宁……”

他凝看着镜中的她,又斟了酒递给她,“不是为她备的。”

无忧微愣,不怎么,竟相信了他的话,接过酒杯,照着世俗礼仪,微倾了酒杯,酒液轻沾了唇,再递还给他。

他接过,慢慢饮下,放下酒杯,抚上她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挲她细滑如丝的面庞,“十五了。”

无忧轻舔了唇,唇上是淡淡的酒香,“谢谢你。”

“不恼我了吗?”

无忧转过身,直视向他的眼,“你知道凤止……”

“我知。”他抚摸着她的脸的手,越加的轻柔,好象怕重一些,便将她惊走。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弄他进府?”

他托着她的脸庞,凝看着她的眼,柔声道:“他不进府,与峻珩大婚之时,如何洞房?”

一口气顿时堵在了无忧心口,半晌透不出来,,这些温柔迷了她的眼,怎么就忘了,温柔只是他的外表,他根本是个无心的人。

嘴张了合,合了张,半晌才出得声,“你是说大婚之夜,会是凤止……不是峻珩?”

“嗯,这就是凤止想要的,他想要,我就给他。”

“然后,你就可以离开常乐府,到长宁身边?”无忧胸口起伏,却怎么呼吸不得。

“嗯。”

“你知道长宁会带我去哪里,故意不拦,是吗?”

“她要做的事,一定会做,我拦得一次,拦不了下次,除非你自己不随她去。其实,这样也好……”

明明是极致温柔的声音,却让无忧如坠冰潭,冷得直哆嗦,深喘出口气,站起身。

他将她拉了回来,“我不会是兴宁的良人,而凤止会成为她的良人。”

“如果她一年之内回不来呢?”无忧咧嘴笑了,“真恶心。”

如果她没有能力反抗,睡在峻珩婚床上,和凤止洞房的人岂不是她?太荒谬……太脏了……

恶心么?他在她眼中真是这么不堪,他脸色发白,眼里没有犹豫,“我会带你离开。”

无忧默了下去……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都不再说话。

良久,无忧才笑了笑,她还得寻找子言,岂能跟他走,“带我去长宁那里?”

“带我去长宁那里?”

他轻摇了摇头,“去我家。”

无忧眼里的讥诮笑意瞬间失去,第一次听他提起‘家’。

“无忧,做我妻子,可好?”他眼里燃着火,漾着浪,仍然温和,却多了些平时没有的期盼。

无忧的脸慢慢变得苍白,过了好一会儿,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咬着唇笑了,笑未进眼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能,我有丈夫。”

她有夫君,他叫子言,一日没有真正的确认他已不在,她一日不会再嫁他人。

晴天的霹雳在他头顶炸开,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僵住,半晌才撇脸一笑,“是吗?你的夫君……”

“我失去了一些东西,错过了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在寻他……”无忧越说,声音越低,觉得自己好卑劣。

“失去的……是记忆吗?”他浅浅的笑着,心脏却被无形的手揉成了一团。

无忧一怔,竟无法否认,这些日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对不起。”

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在这里多呆一刻,罪恶感便增加一分。

无法面对不凡,也愧对子言。

不凡闭上眼,心脏象被一片片的撕去,让人窒息的痛压在胸腔里,令他无法呼吸。

154 所托非人

开心拿着长柄小银勺帮了了分茶叶,眼角却瞟着坐在一边的宁墨,眉头紧皱,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拿着小银勺搔了搔头,掷到一边。

“喂,我说,你拖了我过来。自个却闷在那儿,一声不哼,两只眼睛就没离砂漏,这算什么事?”

惜了了雪白的手指灵活的研好茶,不急不缓的冲了三杯茶,“他一惯如此,你揪着他说话,岂不是为难他。”

宁墨终于回眼过来,目光打开心仍上飘过,望向窗外,“又要下雪了,你们慢饮。”

说完转身向门口而去。

“哎,这人……”

开心起身追想急,被惜了了拽了回去,“他不会无故拉你过来,坐着吧。”

无忧下了台阶,因头往屋里望了眼,苦笑了笑,这算是结束了……

有雪花飘到脸上,冰凉一片,抬头向黑沉沉的天空望去,蓦然头一阵晕眩。

听木椅压过石子路的声音,向前望去。

停在面前的轮椅上,伞面轻抬,仍然是青衣,握着墨竹伞柄的苍白的手指,清萧的冷冽目光。

“宁墨……”她低唤出声,眼前人影蒙去,在失去意识前看见他抿紧的唇,淡得没有一丝颜色。

墨竹伞滚跌一边,金丝闪过,卷上她,带入他怀中。

不凡从窗格望出,见无忧昏倒,陡然一惊,急奔出去,看着将无忧抱入怀中的宁墨,猛的在台阶上停了下来。

宁墨拂去她脸上的雪花,动作轻柔的象怕多用一分力,便会伤了她。

将她揽紧,轻叹了口气。

解开自己身上外袍,将怀中无忧裹住,不让飘下的雪,湿了她的身子。

抬起眼,眼眸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深看了他一眼,一手揽紧,一手转动轮椅,慢慢转身。

不凡眸子一点点暗沉下去,“宁墨……”

“我将她交给了你,你却不知珍惜。”宁墨停下,不回头,声音夹着雪花,冰冷冷的飘来,“别拿她当棋子,她承受不起。”说完继续前行。

“你是不是她的丈夫?”不凡望着院中清冷的身影,幽深的眸子阴晴不定。

宁墨身形微微一顿,慢慢远去。

不凡望着宁墨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半晌才收回视线,看向跌落一边的墨竹油伞。

慢慢步下台阶,拾起那把伞,掸去上面的雪。

苦笑了笑,眼里尽是涩意。

清儿匆匆进来,递了支钗子给他,“公子,凤止公子请您现在去一趟别院。”

不凡接过清儿手中钗子,正是无忧说丢掉的那支梅花钗。

突然感到院门外人影晃动,目光一凛,飘身出了院子,于一处无人处,拦下那个身影,却是十一郎院中一个大丫头……香橙……

香橙与死去的常福的发妻,与常福一起被安插在常乐府,不过她被抹了身份进的常乐府,这个秘密便无人知晓。

后来常福在外面养了个小,二人反面。

为了讨好上面,爬上更高的位置,可以打压收拾常福。

前阵子常乐院子里缺人,她使着浑身的解数,想进无忧的院子,以便得到更多的消息。

结果常乐自己带了个千千,把她给挤了。

正以为没戏,不料管事竟突然说纥公子说多个人在郡主里听差方便些,她终是进了常乐的院子。

她是女皇手中的暗棋,平时藏得极深,绝没有露出过一点蛛丝马迹。

就连常福死了,也没表现出一点不妥之处。

但暗里将纥不凡恨得入了骨。

今天见常乐神色不对,回来后匆匆去寻不凡。

觉得蹊跷,暗中跟着,躲在暗处,竟见宁墨前来,再出来时,竟抱着常乐。

宁墨和常乐不合无人不知,突然如此亲密必然有问题。

忙想连夜出府去向王妃告密,王妃身边有女皇的人,只要报告了王妃,自然能将宁墨这个怪异的举动传给女皇。

如果由此能查出这个郡主有问题,那么纥不凡也就别想再活命。

香橙走的匆忙,突然被人拦住去路,猛的刹住脚,看着慢慢转过身来的颀长人影,三魂顿时没了两魂半,心里砰砰乱跳,强自镇定,恭恭敬敬的唤了声,“纥公子。”

“你是随郡主一起过来的?”不凡面色温和。

“不……是的,是随郡主一起过来的。”

“那怎么不随她一起回去?”

“郡……郡主被宁公子带去了,奴婢不敢跟。”

“是不敢跟,还不跟?”

“是……是不敢……”

不凡回头望了望,香橙所去的方向,是通往王妃寝院的方向,“这么夜了,你这是去哪儿?”

“不,不去哪儿。”

“王妃睡下了,这么晚去打搅她,不合适。”

“奴……奴婢怎么敢去打搅王妃。”天极冷,香橙额头上却渗出了汗滴。

不凡微微一笑,那张秀儒的面庞,在这一瞬间幻化出令天地失色的绝世风华。

香橙望着那笑,顿时失了神。

突然见眼前阔袖一扬,脖子上突然一紧,惊得只来得及瞪大眼,不知什么东西从喉间滑了下去,只留下满嘴的药香,和喉间的一股冰冷。

顿时面如死灰,膝上一软,跪了下去,“公子饶了我吧,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想……”

不凡一笑,截了她的话岔,懒得听她废话借口,“想向女皇传话,说郡主有诈,顺便借此除我,为常福报仇。”

香橙张大嘴,再出不得声,生出绝望,他全知道……

手腕一翻,手上多了支银钗,飞快的向不凡刺去,只想出奇不异的将他杀掉,再逃出府去。

也不见不凡如何动作,香橙刺向不凡的银钗竟插进自己肩膀,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肩膀上插着的银钗,放开手,手上一片暗红。

不凡站在三步外,垂手冷看着她,掷了半粒药丸在她面前,“本不欲取你性命,你只需安安分分的为我所用,明早自给你服解药。可惜,你太莽撞了,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人。”

说完,好象什么事也没有一般,飘然而去。

香橙看着地上的半粒药丸,刚才急情之下,加上对他又是恨极,居然没发现,自己服下的药只得半粒,只要不见血,七十二个时辰内服下解药,都不会丧命。

155 害怕

脑中麻成一片,坐倒下去,想叫,却叫不出一声,现在哪能用一个‘悔’字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和绝望。

肩膀上传来剧痛,低头看去,肩膀伤口处迅速腐烂,发出刺鼻的焦臭。

转间眼,整个人便融了下去,尸骨全无,化成一滩水,融入地上的雪,风一吹,连气味也没了,只剩下竖插在雪中的半支银钗。

凤止一手撑头,捏着折扇的手捂着个小汤婆子,歪歪哉哉依在锦榻上,衣裳半解,面前摆着一副棋珍。

直到不凡进来,才略抬了抬媚到极致的眼,瞟了他一眼,又看回面前棋珍。

不凡站在门口皱着眉,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踱上前,“和峻珩还没折腾够么?大半夜的往这儿跑。”

“你纵了常乐来坏了我的兴致,倒还有理。”凤止对他的嘲讽浑不在意,握着扇柄,朝棋盘对面指了指,“解了这局再说。”

不凡冷睨了他一眼,于他对面坐下。

彼此不再说话,一柱香时间,凤止已溃不成军,抛了棋子,“来来去去,还是得输给你,好生没趣,你就不能输一局?”

不凡也弃了棋,起身立到窗前,推开窗,看外面的雪,这一辈子,就不曾胜过。

凤止伸腿躺下,侧身,仍把玩身旁冰冷的玉石棋子,眼角斜挑向窗前静若止水的背影,“我说过我要常乐。”

“你到底图的是什么?”不凡几乎与白色阔袖融于一体的指尖,轻压飘落在窗格上的雪,雪在他指尖上迅速融化。

“你以前从来不问。”

“现在想问。”

“反悔了?”

不凡慢慢转身,逼视着他,良久,叹了口气,“世间当真无‘知己’二字。”

凤止半眯着的凤目陡然一滞,妖媚之态一扫而尽,端了茶杯慢慢的饮,“你我都是在山里长大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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