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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使命:入侵者计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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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上吃颗枪子儿,然后尸体被随便扔进阴沟。

想到被一群野兽围着撕咬而无法自保,我越发感到惊恐不安。假如不能拔枪,也不能开枪,我就得听从联合情报机构中任何人的摆布。我十分清楚有很多人巴不得看到我快点完蛋。

我尽量装得像平常一样,悄悄向自己的空中轿车走去。

此刻天色已晚,这一带已经开始收工,四周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我的司机斯喀这一天显然过得并不轻松,他一直在赫勒的差遣下马不停蹄,这会儿正趴在车里打盹。我在车子旁边站了一会儿,从敞开的车窗里望着他。我正想开门让他带我去个地方,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把左手缩了回来。

我身上连一个子儿也没有!怎么能去看医生?

要是斯喀一直在听使唤的话,他身上肯定有钱。于是我用左手轻轻打开车门,蹑手蹑脚地来到斯喀身边。

凭着练就的技巧,我把手插进了他的上衣口袋。

真走运!

我用手指熟练地抽出一张10克莱第的钞票。

我抽回身子,准备离开。

“等一等!”斯喀哀求道,“那不是我的钱!是租警服用的押金!我要还给赫勒长官的!”

他在撒谎,他从来没有一句实话。我希望他没有留意我的右臂残了,不然他会扑上来的。我向后退去,终于摆脱了他。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个医生,而这个医生又不能把此事张扬出去。正在苦思冥想的当儿,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艘运输飞船。

这是一艘联合情报机构的军用运输船,正停在发射架上加油和维修,明天黎明时分,它就要起飞到联盟的一颗行星上去。船体长约500英尺,能载50个乘员,船里一般配一名保健医生。这时我想,何不让保健医生来治我这只手臂,然后他就要随船远行,要好几个月才能返回,而这期间我也早已离开这颗行星了,那时他再告发就随他的便了。真是个绝妙的主意!这样的主意只有我才会想到!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得意起来。

于是,我悄悄走了过去,巨大的船身矗立在面前。船舱门口有一个哨兵,这讨厌的家伙挡住了我的去路。

“船在起飞前要最后检查一下。”我一边说,一边用左手抽出了身份牌。

哨兵看都没看一眼。我走进了舱门,迎面袭来一股联合情报机构的船只所特有的腥臭味。航行前的准备工作并不包括洗刷船舱,而这艘船里也许残留着几个世纪以前首航时士兵呕出的污秽物。

停在发射架上时,船体是处于垂直状态的。我沿着通道向上爬去。由于只能靠一只手用劲,我感到费力极了。船里面纵横交错着一条又一条的甬道,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标示方向的箭头尘封已久,各种标记、符号都已经模糊不清。我挣扎着向上爬去,突然欣喜地听到头顶处传来了声音。

有人在唱歌。船上的准备工作还远远没有就绪,有几个船员正坐在某个地方用歌声排遣内心的悲哀。

手风琴正在演奏一首新歌的过门儿,听上去呜呜咽咽。我一直深信不疑,太空人是变态的人类,联合情报机构的太空人更是一群疯子。

他们开始合唱一首名叫《太空人的命运》的歌曲。又是挽歌!他们在航行前为什么总要唱挽歌?难道是在留下遗言?那曲调太悲哀了,听到歌声我并没有感觉好一点,我照旧费力地挣扎着。悲哀的歌声仿佛是来自坟墓,幽幽地从上面传了下来:

向着死亡的行星,

向着黑暗的星球,

裹在冥冥的长夜里,

我们在无边的太空飞行。

我脚下突然一滑,差点从200英尺的高度摔了下去。

没有思念的目光,

没有抚慰的双手,

没有一丝的温暖,

只有铁石船心肠。

我尽力想快一点爬上去,可这可怕的挽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邪恶重重的太空,

就是我们的归宿,

一群被诅咒的弃儿,

在无底的黑暗中孤行。

我差点又摔了下去。回音的舱壁使歌声变得更加可怕,我已经难以忍受了。假如我快点爬到那里,他们也许不会再唱下去。

快离开邪恶的太空!

你本是大地的生灵!

吮吸你家园的气息!

不再做太空的僵虫!

我摇摇晃晃地一头撞开了舱门。歌曲唱完了,他们都坐在那里哭泣,大概有20来个人。

“船上有医生吗?”我问道。

一个块头很大的家伙扭过头来,他泪流满面,不吱声地指了指对过的一个舱门。手风琴又开始演奏起来。

好不容易才看清门上的标志,上面写着“保健医生,请勿打扰”的字样。

我使劲推开了门,跌跌撞撞地闯了进去。一股强烈的烂肉和酒腥味几乎把我熏倒。墙边的平衡床上一个人正睡得鼾声如雷,我费了不小的劲才总算把他弄醒。

这位医生目光呆滞,眼角里挤满了眼屎,典型地反映了他那一行的特征。当然不是歌曲和小说中描绘的样子,而是现实生活中的本来面目:一堆臭气熏天的东西。

“不知怎么回事儿,”我说,“这只手一下子就动不了啦!”

“喔,买只新的嘛。”说完他又想转身睡去。

我用力把他给拽了起来。“我是要付钱的!”我大声说道。

这话起了作用,他对我客气起来。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道。

我用一只手解下皮带,又费力地脱掉上衣,而他根本没有过来帮我一把的意思。他开始检查受伤的手臂,我还得不时地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在一连串的哈欠声中,他一边用手捏着我的手臂,一边问我是否感到疼痛,并不时地走到一边灌进肚子里一杯辣摇酒。

随后,他又推过来一部机器,让我站到前面。我真希望他是在看着机器,却分明听见他又在喝酒。

“没有弹片,没有骨折,也没有烧伤。”嘟囔完后,他耸了耸肩膀,并示意我把上衣穿上。

他十分古怪地看着我。“噢,”他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刚扣好皮带,就见他捻了捻两个指头。我掏出了那张钞票。他给我所做的一切多说就值两克莱第,于是我示意他找我钱,然而他却拿过钞票塞进了口袋。

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说:“诊断的结果是,你这只手臂废了。”

说完,他急不可待地要回到床上去。我挡住他的去路,“你不能就这样算了!”

医生很不耐烦地看着我。“你是想听听行话吗?好吧,你的病是上肢关节肌肉暂时性瘫痪。”说完他往床上爬去。

我吼叫起来:“可是你什么也没做嘛!”

“没有必要做什么,”他说,“你显然没有注意到你穿衣服时手臂是很正常的。”

我瞪大了眼睛,甩动一下胳膊,又伸了伸手指。没一点事!一切都正常了!

他又往床上爬去。“别忙,等一等!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从检查结果来看,你头上并没有弹片之类的东西压迫脊椎神经,所以并没有什么原因!”

“你最好告诉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他清楚明白,要么把我赶走,要么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否则他就无法回到床上去。

医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癔病?战争恐惧症?你是个军官,不会有人对你进行电击训练的,总之会有很多原因。”

“比如说?”我仍然堵住他,不让他回到床上去。

他看上去模棱两可的样子:“暂时性神经崩溃?催眠术?”

“你不能就这样打发我!”我说道。

“就凭10克莱第?我可不是平民窟里那些洗脑工。”

“你可是多收了5倍的钱!”我说。

“进来时你可比这会儿要着急5倍!”说完他把我推到一边,躺上床去很快就打起鼾来。一个十足的宰客!

第三章

回到车子旁边,我心事重重地绕车走了几圈。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我不时曲伸一下胳膊和手指,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冷静地思索着,想把医生的话理出个头绪来。

凭着在地球心理学方面的造诣,我排除了他所说的神经上的病因,因为我并没患有神经过敏症。那就是催眠术了,然而除了接受过语言训练外,我并没有被人催眠过。

我十分清楚目前的处境十分危险,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我必须向对方开枪时,整个手臂竟然动弹不得!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那该死的医生还说过别的什么?噢,他提到过贫民窟的洗脑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暗示,我以前看见过他们的招牌。我的大脑迅速地转动起来,很快便拟定好一个计划。我转身进了车子。

司机说道:“押金没法还给赫勒长官了,你让我怎么向他解释?”

我对他挥了一拳,是用左手打的,因为我还不放心右手。

“马上带我去煽动处!”我命令道。

我们飞过政府城的上空,急速降到维尔河水面,然后钻进了通往仓库的隧道。

我下了车,顺台阶拾级而上。

拉扎·托尔正准备回家,我的到来使他愣住了。他好像变得脸色煞白,但光线太暗,我看不太清楚。

我想还是让他平静下来的好。“这些日子是不是泡上漂亮妞啦?”我随便地问道。

我以前的护卫站在我身后。他们最近一定是遇到了不少麻烦,因为他手里正紧紧地握着枪柄。

托尔闷声闷气地说:“这事我来办。”

我走在前面,径直来到民用服装区。托尔跟在后面,护卫已经不见了。

“我要一套赛车服,”我说,“适合上街穿的,不要太显眼。”

托尔看上去已恢复了平静。我想他这一天也许过得很不轻松。他生来是个敏感的家伙,但有时判断能力会出现点儿问题。他走到衣架边上,取下了一套赛车服。这套衣服颜色鲜艳耀人,是用猩红色防弹面料做的,一英里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要这套。”我说。我走到衣架边,找了一套合身的黑色服装。这套衣服领口上还留着很久以前结下的血块儿,不过我有急事要办,来不及挑剔了。

“该头盔了。”说完我又走到那个衣架旁边。托尔又走上前来,给我拿了一副不带护目镜的插着一根鲜艳羽毛的头盔。我把他推到一边,拣了一副带有护目镜的黑色头盔。

“再来一把三刃匕首。”我说。我头前带路,来到武器区,终于选中了一把。真是把好刀,刀刃飞薄,有10英寸长,能整个儿没入人体。刺到底时,又会突然打开,呈窄窄的扇面形,变为三个锋利的刀刃。刀柄上还有个环,可帮你把刀子拔出人体。有人说这种刀子刺中目标后不易拔出,我看不过是吹毛求疵罢了。

“天呀,”托尔叫道,“你要去杀谁?”

“没准儿这些东西还不回来了。”我说道。

“没准儿你也和它们一样。”他说。我没有时间理会他这样玷污我的名分,我得专心致志地执行自己的计划。

回到车里,我让司机绕着贫民窟的市郊飞行。夜晚已经来临,其他城市的居民该吃晚饭了,而在贫民窟,能吃上晚饭的人并不太多。

生活在贫民窟的人们虽然贫穷,却并不懒惰,倾斜破旧的建筑物里灯光片片,昭示出勃勃生机。城市中央是一个臭气冲天的湖泊,湖的周围是方圆50英里的市区,那里拥挤着层层叠叠的破旧楼房。谁也说不清楚贫民城始建于何时,也许刚建成时它就这么破旧不堪。

据传隆巴早在年轻时就曾在这里放过火,但我并不相信这种传言,隆巴破坏之能要远远超过这些。他无疑对贫民窟恨之入骨,记得有一天曾向我提起要扫平这个地区,并把这里的人斩尽杀绝。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我发现了要找的目标,是下面其中一个亮着灯光的地方。贫民城的年轻人四处游荡,出没于污秽肮脏的酒吧,他们有时也会有乐队,当然是十分糟糕的乐队。这里的锤头酒每罐只要1/20克莱第,只是酒的质量十分低劣。

这地方肯定能找到一辆赛车。

我让司机把车降落在一个远离灯光的地方,又让他熄灭车灯,这样连他也不会看到我要做的事情。

我走到一边,脱去外衣,穿上赛车服,然后把头盔套好。除掉了身上所有能暴露身分的东西,只带了那把三刃匕首和一叠假钞。

我轻轻地快步向音乐响起的方向走去,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停了下来。一群年轻人正在跳舞。

我扫视四周,随即发现了一辆大功率赛车。我开始动手撬锁,一下子就打开了,这家伙活该破财!

推着它走了几步,避开注意力后,我登上车子沿着一条大街飞驰而去。湖水中冲天的臭气仿佛在夜风中凝固了。

我驱车而行的这个街区是个远近闻名的地方,这里有五花八门的自慰机、过电机和洗刷器。不到10分钟,灯光暗淡的招牌开始从两边闪过,我放慢了车速。

在每幢大楼的空墙上,到处涂满了标有箭头的歪歪扭扭的招牌。最后,在密密麻麻的招牌中,我总算看到了一行字:心理神经专家、催眠师——卡次维兹医生。正是我要找的人!

我迟疑了一阵,因为附近有一个蓝瓶子岗楼。事实上,岗楼离卡次维兹医生门口大约只有30英尺。之所以把岗楼设在这里,警方不过是为了方便起见,因为他们可以把要捉拿的人告诉卡次维兹医生。我是个明眼人,这点儿把戏是瞒不了我的。

我必须谨慎从事,于是转身拐进了一条胡同,像猫一样轻身跃到墙上,从破窗户里钻进了大厅。

附近有人走了过来。在大厅的另一端,一个女人从一间屋子走进了另一间屋子。她当然没有看见我,我在这方面是很拿手的。

我贴着走廊来到卡次维兹医生的房间门口,里面正亮着灯。

第四章

这家伙正躺在一台自慰机上,他太投入了,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我咣地一声使劲关上了门,他翻身跳下了机器,一边紧张地穿上裤子,一边对我说道:“我在试验一种新型号,看看能不能推荐给顾客。”

他在撒谎,这台机器已经磨得破旧不堪了。他斜戴着眼镜,这使我想起了鲍彻。他像是在粪池泡了两年刚刚爬出来似的,浑身发出难闻的恶臭味儿。

我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屋子很脏,墙边靠着一个5层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透明的坛子,足足有几百个,每个坛子里都装着溶液。溶液里泡着什么东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泡着的原来全是人脑!

他无所谓地朝人脑挥了挥手,然后愉快地说:“都是我最好的顾客,”他的嗓音听上去很圆润,像上过润滑油似的。“保证我们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我告诉他我叫艾普,又对他说我的一位朋友遇到了麻烦,想从他这里替朋友讨个方子。

他让我半躺在一只靠椅上,然后在我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对他说:“我的朋友身上没有弹片,也没有骨折、战争恐惧症或神经质方面的问题,然而他却遇到了可怕的事情:他正要掏枪自卫时,却发现手臂不听使唤了,而半个小时后,症状又全部消失了。我的朋友正在从事一项十分危险的工作,他要时刻准备掏枪还击。”

他很同情地拍拍我的手,然后起身从壁橱里取出只催眠帽,帽子后面的一行字被人擦过,但仍然依稀可辨:盗自沃尔塔尔大学。

“我想你的朋友一定是被人催眠过,”他说。“艾普公民,把这个戴上,看看能不能弄清些情况。”

催眠帽不大不小。他扣好我下巴上的带子,然后接通了电源。

他的声音立即变得遥远起来,就像飘忽不定的影子。他在询问着什么,我的嘴仿佛在回答他的问题,我对这些并不在意。过了很长时间,我仿佛到了另一种时空。我的嘴一直在不停地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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