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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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云想点头，又不好意思点头，捏着手左右为难，脸逐渐热起来，秦之叶低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回家买也可以。”

林舒云惊讶地抬头看他，秦之叶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牵着她往外走，林舒云顺从地跟随。

坐回车上，林舒云首先对自己犯怂的窘态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然后询问：“回家怎么买？”

秦之叶右手食指轻叩方向盘，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书房有各大品牌的单品名册，不过大多是西装，你可以看看。”

林舒云以头撞窗。她都做了什么怂事啊！她果然是学生！没见过世面的穷学生！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懂了她就更挫了！

秦之叶好笑地看着她一脸羞愧的表情，伸手挠挠她的头发，安慰道：“是我没说清楚，以后你如果想来大厦买东西，我带你来。”

“不不不……”林舒云拼命摇头，“我估计我一辈子都踏不进这种地方的……除非……我以后工资一个月有五位数，呃，打头至少要2！但我这么懒惰，估计以后月薪最多四位数啦，我又不喜欢争，当个小白领就不错了。”

秦之叶对她的独白表示赞同：“说的也是。”

林舒云挠挠脸，一脸郁色。虽然话是自己说的，可是秦之叶居然肯定了！她有些不爽。

秦之叶瞥她一眼，轻笑：“不过，如果你找了个好老公，当个阔太太，就另当别论了。”语气婉转动听，饱含深意。

奈何林舒云没有听出来，她握拳，一脸坚毅：“嗯！那我以后参加工作了，一定要跟上司打好关系！”

秦之叶脸一黑，语塞。

林舒云听着车载音响放着的神思者的轻音乐，一脸的陶醉，两人良久没有对话，气氛却特别融洽。

两首曲子播放过去，只听专注开车的秦之叶突然开口说：“你以后，来我们公司工作吧。”

“啊？”

秦之叶直视前方，余光却瞥见林舒云一脸的疑惑和惊讶。

“你，实习直接到我们公司来，然后实习期过了直接给你转正。怎么样？”

林舒云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她一字一顿地问：“这……你……认，真吗？”

“当然。财务部门，很缺一个国际会计师。我记得你读的是会计专业是国际会计师方向的。”秦之叶现编理由，头头是道。

“嗯……是这样，不过至今还没参加过全球统考，下个学期参加……”林舒云一愣一愣，老老实实地回答。

秦之叶语气轻松：“那没什么。就算你本科毕业，全部科目还没考完都没关系，你工作后继续考也没关系。我……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差点说漏嘴，秦之叶很自然地拐了个弯。

林舒云挠挠头，非常二地谦虚笑：“哪里哪里……你应该提前预定方凌才是……她是真人才！真真人才！不过，千万别招叶离！如果她来跟你套近乎也别招她！她很渣的！如果给你们公司做账，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一塌糊涂，以后说都说不清楚。”一不小心，她就吐了个槽。

秦之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到时候你们投简历的时候，我会通知人事部门的。”

林舒云扭过脸，一脸歉意——叶离，一不留神，让你断了条后路了！我有罪！

到家后，秦之叶果真拿出了几十本名册，两人肩并肩靠坐在沙发上，互相讨论，挑选着服装。林舒云意外地发现还有女式的，然后恬不知耻地开始欣赏起女式的。秦之叶挑眉看着她眼睛突然发亮的样子，暗自笑了。

十九　下雪

那一天，林舒云睡得非常香甜。她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梦里总是有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美男的脸在跟她温柔地说着甜言蜜语，等她自然醒来，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于是翻了个身，又睡了回去，希冀着能够接着梦境梦下去，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了。

醒来之后，林舒云打了个电话给叶离，跟她聊天，谈及这个梦，叶离语气异常严肃：“小云云啊，你饥渴了。”

“泥煤。”林舒云面无表情。

叶离语气顿时歪了：“哎呀，我说的是真的！奴家不敢欺瞒主上啊。主上最近刚遭受感情上的重创，心里寻求一个慰藉，在正常不过了~~敢问那位美男到底有多美？”

“……”林舒云居然还认真地开始回忆，“皮肤很好，眼睛很深邃，笑容非常温暖……五官，看不清楚。以上。”

“吼吼吼吼~~~”叶离鬼叫起来，“那不揍四秦之叶sama吗？主上果然对秦sama情根深种啊~~”

“泥煤。”

“说真的，你之前还说跟他去跳蹦极呢！你不知道，两个人一起跳蹦极，不是情侣变情侣，不是基友变基友吗？你个蠢货！还怕不够爱秦之叶sama吗？”叶离话说的飞快，林舒云脑袋反应了很久，才听懂她的话，顿时语塞。

叶离没听见她的回话，继续自顾自说：“秦之叶sama真的非常好啊！居然还这么听方凌美妞的话，肯照顾你！若不是我很早就知道实情，还以为秦之叶sama喜欢方凌美妞呢……”

“……什么实情？”林舒云捏着手机，皱着眉头问。

“……啊！刚才有一只犬夜叉从我舅舅家窗门狂奔过去！我要去看看，小云云我们下次再聊，再见，mua！”叶离迟疑一下，慌不择路，语无伦次地扯了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挂了电话。

“喂？喂？”手机里只有“嘟嘟嘟”声音，林舒云锁屏，把手机往床上一摔，狠狠骂道：“没节操的臭叶离！”

那头叶离哭丧着脸，给某人打了个电话：“喂？秦总？我一不小心说漏嘴啦……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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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云重新投入复习的苦海，扭头就把叶离所谓的“说漏嘴”给遗忘得一干二净。秦之叶更是了解林舒云，不动声色地跟之前一样照顾她。林舒云跳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楼”，好好宣泄之后，压力不再那么大，再没有阳奉阴违过，秦之叶要求睡觉的时间，她就乖乖入睡，不再在秦之叶睡着之后，还偷偷趴在被窝里看书。之前那种不要命的复习方法，她只在高中时候，看小说的时候实践过。

假期的最后一天，林舒云一拉开窗帘，就发现窗外漫天洋洋洒洒的白茫茫的一片片东西，她愣了好久，突然兴奋地尖叫一声：“啊！”然后穿着睡衣就“扑腾扑腾”往楼下跑。

秦之叶正端上早餐，听得楼上林舒云一声尖叫，心里漏跳一拍，正着急地想上楼看看出了什么事，就见林舒云身着一条薄薄的睡裙，光着两条白嫩嫩的小腿，光着脚丫子踩着冷冰冰的地板就跑下了楼，登时黑了脸。

“啊啊啊啊！下雪了！秦之叶！下雪了啊！”林舒云穿过客厅，就要推开落地窗去阳台，秦之叶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眼疾手快抓住她，用手臂把她困在怀里。

“你穿这样不怕又着凉！”秦之叶厉声喝道。

林舒云被喝得肩膀一抖，呆愣愣地看着秦之叶严厉的表情，半晌说不出话。然后方觉有些寒冷，不禁打了个寒噤，抱住了胳膊摩挲。

秦之叶见她呆傻又受凉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拢着她到沙发边，从沙发上拿起一条披肩，围在林舒云身上，然后脱下厚实的棉拖鞋：“穿着我的拖鞋，回房间换衣服。”

语气带着命令，林舒云耷拉着脑袋，把脚放进秦之叶巨大的拖鞋里，踉踉跄跄地上楼。背影看起来好像一个小孩子穿大人的鞋子。林舒云到了二楼，突然伸出头对着楼下喊：“喂！秦之叶！下雪了啊！”

“我知道！”秦之叶放大声音应道，嘴角忍不住上扬。

南方极少见雪。每次下雪就好像上天给的恩赐一样。林舒云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家乡就没下过几次大雪。

这一次的降雪，却是罕见的盛况。

雪是上午刚下，起初还是规模比较小的，到下午就逐渐大了起来。林舒云下午回校，去图书馆自习，顺便在食堂解决了晚饭。到了晚上八点钟左右出来的时候，台阶上已经堆满了雪，被行人踩出几个脚印出来，林舒云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地面，有些慎得慌。

正犹豫着要不要踩台阶下去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驶近，平稳地停在图书馆正门，然后“叭叭”鸣了两下喇叭。

林舒云眼睛一亮，抬脚就要下台阶，轿车车窗滑下，秦之叶对着她喊了一声：“你别动。”林舒云缩回脚，乖乖地站在原地。

四面八方的冷风吹乱轻而凌乱的雪花，洋洋洒洒不知道到底落在那里。林舒云想起以前初中课文学过的文言，出自《世说新语》，里面有一句形容雪为：“撒盐纷纷差可拟。”然后谢灵运的女儿还是孙女来着，林舒云是记不清了，总之那女的对道：“莫若柳絮因风起。”可是林舒云觉得，这么巨大的雪花，两句形容都非常不对，应该是“头屑纷纷差可拟。”

胡思乱想的当儿，秦之叶打开车门下了车，手里拿着一把纯白色的伞。他撑开伞，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台阶的方向走。

林舒云被风吹的微眯眼睛，一片大雪花突然被吹到她的睫毛上，林舒云觉得左眼一凉，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揉搓。手一接触冰冷的空气，她就感觉到手背刺骨地冰冷。她小声念了句：“歹势啊……真冷。”

刚念完，手就被握紧一个温暖的手心里，林舒云抬眼一看，秦之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正双手捧着她暴露在冰冷的寒风中的左手揉搓取暖。林舒云怔愣地看着他自然的动作，他的表情仿佛理所应当，没有一丝尴尬。林舒云不知道自己是尴尬还是感动，内心却不能否认，有一丝丝暖流淌过。

林舒云轻声近乎呢喃道：“秦之叶……你好温暖啊。”

秦之叶表情一愣，看着林舒云有些迷离的眼睛，嘴唇轻轻一颤，鬼使神差地，连带林舒云的左手，轻轻抬高双手，微微低头，在林舒云的手背上，虔诚地落下一吻。

漫天的大雪，黑暗的夜晚，路灯昏昏沉沉，行人早已销声匿迹。一切印象，全被模糊。

二十　叮嘱

那什么……看漫画把时间忘记了……我有罪！

……………………………………………………

林舒云成功地失眠了。

那个晚上，两人回去时，一路无语。一推开玄关，林舒云就逃命似的跑回了房间，然后锁上房门不再打开。秦之叶才刚脱下被雪弄得湿淋淋的皮鞋，只听见“咚咚咚”奔跑的脚步声，再抬起头，林舒云就不见影了，只听见“砰”关门的声音。

秦之叶有些无奈地笑，轻轻摇头：“果然……太心急了。”

林舒云洗漱完毕，趴在被窝里想给叶离打电话，结果叶离手机一直占线，林舒云估计着她又在跟那位非常二的名叫沈源的男闺蜜煲电话粥，于是识相地转而打给了方凌。

九点半左右，方凌还没开始美容觉。她接起电话，语气一贯的冷静平淡：“小云？什么事？”

林舒云听到她安安静静的声音，突然有些卡壳，不知道怎么陈述，拽着被角拐弯抹角：“凌凌啊……我问你个事……”

“说。”

“就是……就是……我有一高中同学，关系很好的，她最近遇上一些事，我呢……你知道我的……所以询问你意见……”

“直说吧，别铺垫。”方凌打断她，看了看周围，“跟我同一房间的女生不喜欢吵闹的，我得早点睡觉。”

林舒云从善如流，断断续续地绞尽脑汁编：“好好好。我直说，我那同学，前段时间不是失恋了嘛……然后情绪低落神马的。咳，就是……她有一个学长，对她一直很照顾，她去自习，那个学长还去接送神马的……然后，前天一次学长去接她，然后做了点暧昧的小动作……你说……那个学长……”

“秦之叶喜欢你。”方凌再次打断她的话。

“啊咧？”林舒云傻掉了。

“你是想表达，你怀疑这个事情吗？”

“呼……”林舒云顿时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凌凌！一句话说完好么！这样卡壳会死人的！”

方凌在电话那头难得地笑了，眼睛里带着玩味：“秦之叶对任何人都那么友善温和，你以为呢？”

“……我……谁……谁说秦之叶啦！我说我那高中同学的学长！”林舒云满脸通红，急得头顶冒烟了。

方凌嗤笑一声：“好好好，你那高中同学的学长，跟秦之叶一个样，可以了吧。你别想多了，人家英俊多金的一个钻石王老五，高帅富的，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么什么都没有的穷大学生。别高看自己。”秦之叶，我可是在帮你啊。方凌淡笑，却带着一些狡黠。

“真的？”林舒云握着手机问，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

“嗯。好好睡，别想了。在一周我就回来了，考试。”方凌语气轻松，带着劝慰。

林舒云道了个晚安，挂了电话，把手机甩一边，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方凌说得对，秦之叶本性就是这样温和友善，对谁都很好……

可是！谁来解释他为什么要吻她……的手！就算是手也不行吧！他们哪到了这层关系！

可是，方凌说得也对，她什么都没有，不会打扮，涉世未深，跟个白痴一样，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而且还是个实打实的宅女，懒惰到不行，唯二的优点是性格软好欺负，善理家务，括弧，除了烧饭，括弧回来。秦之叶身处高位，从小生活在跟她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什么样优秀的女人没看过，像她这样又二又呆，没钱没貌没能力的学生，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呢。

可是……谁来解释！手啊手啊！

林舒云纠结这个问题，整夜没睡。

幸好假期结束后，林舒云的专业，课基本上停掉了，只要做好期末考前的复习工作就行了。林舒云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才睡着，再一觉醒来，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她看了看表，有些讶异秦之叶没有叫她起床。

洗漱完，换上衣服下了楼，林舒云发现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秦之叶却不见人影，桌上放着一张便条——公司有紧急工作，不用等我回来吃，桌上的饭菜如果凉了自己热一下，早餐没吃，午餐（晚餐）要慢点吃。——秦之叶

看样子是刚出门。林舒云捏着便条，别过脸快哭了，完了……她要爱上秦之叶了！这么体贴的好男人上哪找啊！

这一顿午饭，林舒云虽然是这么些天第一次一个人吃，但是却吃得异常温馨，而且似乎更加美味。

林舒云吃完饭，乖乖地洗碗，然后继续复习。这是这么些天，她除了家务，唯一会做的事情了。

这天，雪还在下，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林舒云搬了小沙发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把复习资料和毯子拿来，窝在沙发和毯子间复习，异常舒适。然后在偶尔抬头欣赏雪景，最好再有一杯热饮。林舒云一想到这其中的惬意，就浑身毛孔都张大了似的。

她抱着书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雪景，突然想到了什么，给秦之叶打了个电话。

“喂，小舒？”秦之叶的声音略带疲惫，林舒云突然语塞了，之前准备好的措辞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小舒？”秦之叶没听见林舒云的回答，又轻声念了遍。

林舒云回过神来，缓慢地说：“秦之叶，你什么时候回来？”语气不自觉带了点憨憨的柔软，听得秦之叶软了半个身子。

秦之叶也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大概要晚上6点多了。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带回来吧，来不及烧饭了。”

“随便。外面下大雪，雪地路面很滑，你小心开车，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出了第一句，下面的话就不自觉地说得溜溜的。林舒云自然而然说出了关心的话。语气和内容都仿佛是结婚已久的妻子对丈夫的叮嘱。

秦之叶这下陶醉得全身毛孔舒张开来，嘴角轻扬，眼睛眯起，笑成了一个美好的弧度，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