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红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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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为人最仗义，他都一根筋了，谁还能跟他过不去？”

“不知道，你注意点就是！”

周媚显然是不想说太多，张杰瑞也不追问，耗子他们科室负责一些原材料的采购，本来这是一个肥差，无奈一伙人由钱副总直接领导，耗子在里面不怎么得宠，即便有什么回扣，估摸着也轮不到他。

张杰瑞去了顶楼郑财神的办公室，穿过一个宫殿般的房间，张杰瑞和前台小姐打招呼，咸猪手一出被姑娘巧妙躲开，笑盈盈跑到一边。张杰瑞敲门进去，里面的郑财神正在硕大的老板桌上挥毫泼墨，不知今天是要画鸟还是画乌龟，见张杰瑞进来伸手示意坐下，他本人继续歪着脑袋朝画上看。

张杰瑞在老板桌对面椅子上坐着，翘着二郎腿看郑财神的新作。心想你没事装得哪门子艺术家，土包子就土包子吧，至少咱淳朴，你就是穿上马甲也没人认为你是王八。

“郑总，今天你屋里怎么没有大美女，卓妍呢，你们不是很热乎吗？藏哪去了？”

“整天想着女人，俗，俗气！”

日，说谁呢，是你整天有美女相伴，张杰瑞撇嘴道：“那当然，我哪能跟你比，你这境界可不是一般的高，都丫上升到精神层次了。”

张杰瑞在他面前一直很放松，一些事情说起来不用顾及，尤其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双方都心知肚明，没事时候就拿这个开玩笑。郑财神眉头一展，笑道：“你看我画的这是什么？”

这可就有点为难人了，有一次张杰瑞说你画这猫太可爱了，要是多几只会更热闹。郑财神回答说这是老虎，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只公来一只母。还有一次张杰瑞翻来覆去没看懂，又不好意思直言，就说你这张太够水平了，直追当今抽象派领军人物。郑财神感叹道，原来抽象派的意思就是谁都看不懂，这帮孙子一直都骗钱来着。

这一次张杰瑞还是没看懂，似乎有很多鸟状物体，中间蹲着只老母鸡，想来想去大悟道：“怪不得刚才路过公关部看到卓美女那么高兴，原来一大早你们看鸟来着。”

这话一语双关，像郑财神这种老色鬼哪里会不懂，笑呵呵的答道：“杰瑞好眼光，不过还只是说对了一半，我这是百鸟朝凤。”

我晕，怪不得中间的老母鸡那么多羽毛，原来是只凤凰啊。百鸟朝凤？老郑你哪来的那么多鸟，就吹吧你。

郑财神收起了画卷，端起外面姑娘送进来的龙井茶，轻轻抿了一口，意味深长的对张杰瑞说：“最近公司比较忙，我又经常不在，你多照看着点。”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郑财神虽然看重张杰瑞，但是对他整天游荡还是有看法的。张杰瑞哪里会不明白，连忙表态，“放心吧，郑总，我会坚守岗位的。再说了，以您的实力，谁都翻不起多大的浪……”

“行了！”

郑财神伸手制止张杰瑞，否则又要挨一通马屁，连什么景仰如滔滔江水之类的都能扯出来，“找你有件要紧事，还记得世纪花园那块地吗？”

“记得，听说没有拿下来？”

郑财神点点头，给我查查对方的底细，他妈的，我弄不死他。

第十八章、东窗事发

　世纪花园是巨能公司为楼盘取好的名字，招标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准备把这里开发成综合性的住宅社区。

要说起世纪花园的事情，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那地方属于旧城改造，紧靠着老城区最热闹的地带，总计大约三百余亩，地理位置属于中上成。招标时郑财神志在必得，各方面关系打理的顺顺畅畅，从决策层到具体干活的，按照作用大小喂了不同的饵，连看门的狗都给根骨头啃着，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走了哪位高层领导的关系，生生把这块地抢走。

郑财神肯定会恼，想我老郑纵横清洲市这么多年，怎么就一着不慎被人给算计了。他亲自跑到主管市政建设的朱市长家里赖了一上午，赔钱我老郑根本就不在乎，怎么能让我丢这么大的脸？最后弄得市长大人连班都上不了，答复说这也不是他的本意，那是上级领导介绍的，咱还指望能被人家提拔提拔，老郑你要是我又能怎么办？

郑财神当时很不情愿的忍了，实际上根本不可能，这里是他的地盘，绝不容许有人随意撒野，更不可能坐视一个竞争对手的出现。

遵照老板的指示，张杰瑞一回办公室便安排人手调查，一个活生生的房地产公司，肯定要开门做生意，查起来没什么麻烦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它的后台有多硬，是不是郑财神啃得动的。

张杰瑞的身边环绕着不少能人，有聪明狡诈的助理周媚，有人称赛三陪的酒桌杀手大刘，有忠心耿耿的保安队长小于，还有为人活络人脉复杂的地头蛇老郝。张杰瑞乐得自在，反正什么事情都有人处理，他安排一番后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玩起游戏，召唤出他那位千娇百媚的美女战士，翘着美臀哼哧哼哧的打起怪物，声音带着雌性的诱惑，老好听了。

游戏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张杰瑞除了中午和公司一帮中层出去吃饭，代表他张杰瑞依旧坚挺，不会轻易在压力下倒掉，下午继续着游戏大业，在网上到处找人合伙打装备，玩得不亦乐乎。

石头闪身进来，晃晃悠悠到了张杰瑞后面，拍着他肩膀说：“庸俗，一个奔三的男人，蹲在电脑旁玩网游，而且还是个人妖号，你丫的真有品味。”

“别叨叨，升完级就走人，今晚去哪？该你请我了吧？”

“别倒腾了，有个嘛意思！”

石头拽着张杰瑞的手，不让他继续玩，张杰瑞哪那么容易屈服，两人争来争去。

石头见拉不开他，悻悻的去旁边沙发上坐下，说道：“告诉你一件大事，特别大的事。”

“跟我有关系吗？没关系就闭嘴。”

“当然，跟我们都有关系！”

“什么玩意？”

“我写的剧本全没用处了，白白熬了几天几夜。”

“节哀顺变！”

张杰瑞轻轻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电脑屏幕，这事情是你倒霉，跟我有关系吗？

“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张金玉已经和老黄撕破脸，在媒体面前公布了录像带。”

“是吗？”

张杰瑞漫不经心，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说什么？真的？”

石头一副早就料到你小子会这样的表情，拨弄着张杰瑞桌子上的百合花瓣，一字一顿地说：“登录你常去的那家黄色网站，里面偷拍自拍类的第一个就是。”

张杰瑞顾不上关游戏，直接一个老板键将它隐藏，赶快登录，下载到那段片子，十几分钟，老黄像是喝多了酒，毛毛糙糙完了事。那女人极骚，叫得声音特别大，震得桌子上的音响嗡嗡的，现场是间很简陋的房子，画面上只有一张床，像是有人精心布好的局。

回头再打开新浪、搜狐等几家门户网站，首页显要部位都在长篇累牍的报道，有人痛斥娱乐圈的黑幕，有人大骂导演不是个玩意，还有人奉劝女演员洁身自好。这就犹如一片平静的湖水突然起了波澜，演戏界一下被推到了风头浪尖，潜规则将逐渐被世人熟知。

“我靠，老黄真背，偷腥的人多了，唯独他臭名昭著。尤其是这个片子，肯定没展现老黄最彪悍的一面，跟个毛头小伙似的，拼了命做了二三十俯卧撑，然后死猪般的拍在女人肚皮上，丢人，真丢人！”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我写剧本的梦是没戏了，老黄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还想着自己，咋那么自私呢？”

石头一拍桌子，“我这可不是自私，写作是我的梦想。老黄算是你朋友，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而且还是合作未遂，倒霉啊！”

张杰瑞拍拍他手背，安慰道：“好了，多大点事，以后哥们钱多得花不过来的时候，会考虑拿出一部分把你捧红，打造成中国最出色的编剧，咱就来悲情戏，骗足中国小媳妇的眼泪。”

“少扯淡，等你钱花不完，我还不如自己努力呢。”

张杰瑞没心情玩游戏了，站起来走了几圈，考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黄忠剑的电话。

“杰瑞啊，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的新闻发布会，太他娘的卑鄙了，我是想清楚了，狗日的说什么都是幌子，最终还是为了炒作，害得我们白忙活。”

“炒作？拿自个身体出来炒？她是木美眉啊，还是卫美眉，就不知道羞耻？”

“不是她一个人在炒，背后有一个团伙。”

“谁啊？哪个缺德的家伙？”

“姓宋，是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总，整天喷粪到处骂人的那个，好像是准备推出新的电视剧。听说张金玉已经签约参演，这件事情是纯粹的炒作，为的就是炒红那个婊子，进而为他们戏的宣传推波助澜。操他娘的，老子当了次傻逼，傻到家了。”

“你是说宋祖啊？那孙子有意思，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是他。”

“他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听说刚进圈子的时候名字后面还有个德字，进来后发现，什么仁义道德，什么礼义廉耻，全他妈的扯淡，直接把最后那个德字去掉了。”

“去掉好啊，缺德好啊！……晚上请你喝酒，解解闷，去他妈的张金玉，没什么大不了的，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继续好好拍咱的戏。”

黄忠剑沉默了十多秒，惨然道：“本来没打算通知你，我们的戏今天杀青，剧组晚上聚餐。我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今晚大醉一场，明天醒了酒永远离开这地方。”

“走了？就这么走了，不想你兄弟了？”

“呵，我本来就不好受，别惹我了。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希望有缘再见，如果我黄忠剑还能继续在这行混，以后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保证不收你的礼物。”

黄忠剑的声音很低沉，却也难得的真诚，张杰瑞对这行的人从不轻信，但这一次感觉黄忠剑是动了真感情，毫不犹豫的答应晚上过去，和剧组的人一起热闹一番，然后各奔东西，可能有生之年也不再相见。

离别，曾经只是互相利用的人，到头来却产生了一点莫名其妙的东西，说依依不舍，或惺惺相惜，那太矫情了。但一起走的路长了，总归是有些好感，张杰瑞要告别老黄，告别剧组的所有人。

石头本来没打算去，张杰瑞好说歹说，最后祭出理想的法宝，你还想不想去？听说老黄他们公司的老板也过来，还有制片人，最重要的还有几位大编剧，也在起点发过小说的，你们是同行，一起认识一下嘛。

石头羞涩的说，人家是大神，我只是个小虾米，去了怕人笑话。张杰瑞看他没出息样就来气，大神宁有种乎，有才华者人人得而逐之，别自己看不起自己。

干嘛非拉石头一起，张杰瑞是有些顾虑的，离别的酒最难喝，他怕一个不小心喝大了，有石头那接近二百斤的体重，张杰瑞就不用担心没人背他回去。

何况他明天有事情，天大的事情。

第十九章、酒宴花絮

　在赶往酒店的路上，张杰瑞接到耗子打来的电话，你们俩王八蛋去哪疯了？知不知道我中午就没吃饭，有你们这样照顾病人的吗？有没有社会公德心？

张杰瑞这才想起耗子的事情，他还以为石头送饭去呢，石头又以为该他了，结果谁都没去。张杰瑞只得找一个借口，“中午陪客户吃饭呢，石头那厮倒是没鸟事，蹲在办公室打了一天的游戏，该打！”

石头正开着车，急得呲牙咧嘴，居然往我脑门上扣屎盆子，太他妈的不仗义，你也编个好点的理由，还打游戏呢，老子三年前就戒了，傻逼才信呢。

耗子果然不是傻逼，意识到张杰瑞话里的破绽，“是你打了一天游戏吧？咱哥们谁跟谁啊，放心，我订的营养餐，虽然医院的东西没有外面好吃，但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我说你们俩混蛋，今晚准备去哪腐败啊？”

张杰瑞如实相告，剧组今晚杀青晚会，大伙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明天就各奔东西了，应该过去看看。你怎么样，要不要来坐坐？

耗子咳嗽了两声，那什么，杰瑞啊，帮我给陈雯带个好，就说我不会纠缠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还能像当初认识时那样，是两个相互关照的老乡，在异乡相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你没事吧？千万别犯傻，我可不想再去河里背你。”

“放一万个心，就是你和石头都跳了河，也不会有我的份，我还得留下来照顾你们家人呢！你们的父母，就是我父母，你们的老婆，就是……”

“滚！去你妈的！”

张杰瑞笑骂着关掉手机，看来耗子这次是真的大彻大悟了，一个曾经的花花公子，在做了一把纯情小男生之后，又彻底回归了禽兽的行列。说可喜可贺，总觉得不太对味，不知又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这对和谐社会的建设是不利的。

石头提醒张杰瑞，“耗子没事了，我敢肯定。”

“你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耗子有些话只会跟我说，他在将死的那一刻已经想明白，这辈子不能就这么完了，陈雯压根就不是他的全部，甚至于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石头的话不假，耗子有些话确实不会跟自己说，原因可能是他们毕业后的渐行渐远，每个人都戴上了或大或小的面具，说贴心话的时候越来越少。也可能是因为陈雯的出现，耗子痴迷陈雯，陈雯恰恰对张杰瑞有好感，虽然兄弟最终没有反目，但心里头还是产生了一丝不愉快。

“石头，咱是好兄弟不？”

“没的说！……什么意思？你不会让我选谁是我最好的兄弟吧？选项就你和耗子？”

“屁，我才没那么俗气，选最爱的女人还可以，拿两个男人比来比去，不是缺心眼就是性取向有问题。”

“不是跟耗子争风吃醋，那你嘛意思？”

张杰瑞做呕吐状，“就算我们俩争风吃醋，那也得吃女人的醋，你丫的长那熊样，下面还是带把的……呸，想起来就恶心。”

石头开着车，还是腾出处手给他一拳，“其实，咱们兄弟，你屁股一歪，我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刚才那话，我明白，不就是想打探耗子对我说什么了？”

还真被他说中了，张杰瑞嘴上倔强道：“没有！”

“那我不说了！”

“都提起来了，那就说吧，我最恨说话留一半的人，见到一个就想阉一个。就像你们这帮写书的，好歹有个结尾，最可耻的就是太监文。”

“我靠，扯那么远干啥，那我说了！”

在石头慢慢悠悠的话语里，张杰瑞还真是知道了一些耗子鲜为人知的故事，比如上次胳膊上贴着创可贴，实际上是他想做个割脉的假象，借此打动陈雯的芳心，结果因为太疼中途放弃。如此说来，跳河应该是他第二次疑似寻死。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王八蛋无比痴情，真就愿意为爱情殉葬，说起来多么可笑啊！

还有就是张杰瑞住院的时候，陈雯和耗子深谈了一次，明确告诉他自己爱的是谁，耗子当时就险些发疯。但是当陈雯解释了上次的误会，说明人尽可夫乃是她编造的谎言，耗子居然傻乎乎的再次爱上她，发动了一轮更加猛烈的攻势，让陈雯对这番解释后悔不已。

耗子对石头说，他每次见张杰瑞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陈雯，如果是别人他早就拔刀子扑上去了，但是面对最好的兄弟，他只是心情失落，嘴上还是开着没有边际的玩笑。

张杰瑞听得入迷，原来耗子还有这么多心里话，偏偏又不能对自己说，狠劲踢石头一脚，“我们俩不好交谈，你小子也不多沟通一下，这是失职，是对友情的不负责任。”

“我日，你当领导当惯了吧，别随便给我扣帽子！”

车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