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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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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叶挠身的轻痒,在影骓不奈地又打了个响鼻之后,终于让它的主人意识到了。

萧泓迅速地解下了鞍具笼头,在得以轻松的骏马臀上拍了一记。影骓呲了呲牙,自晃了脑袋去寻了刚才居然胆敢一直跑在它前方的棕马。它预备要用实力认真去教训教训那棕马,不是它撵不上,而是男主人待那女人心虚,一直刻意勒缰保持了一个马身的距离,害它难得有了败绩。

萧泓的确心虚。他迟疑地立在离着曼云身边两三尺外的地方,喉间轻动,连咽了几口唾沫还是无法正常地发出一声。

踞跪在草地上的周曼云压根就没有理会身边男人的意思。

两根大约两丈长的套马杆梢端靠在她的膝上,亮着沉稳而又漂亮的古铜色。每一根套马杆的楠木梢上本就有用马尾毛编好的辫结。顺滑秀美。曼云纤指翻飞,却是将两股辫认认真真地拧成了一条。

因为第一次实际动手而略显拙稚的结子完工,周曼云长纾了口气,缓缓地抱着长杆站起了身。转头左右相看了下,最后还是停在原地。将紧靠在一起的两根长杆向着松软的草地狠狠地插了下去。

能套马勒狼的杆子份量不轻,憋着股子劲儿的曼云未能如愿,身子倒不争气地随着杆子斜到了一边。

“曼云!”,一步紧蹿到曼云身后的萧泓将她搂了个满怀。一待扶稳了妻子的双肩,大手立即探下叠住她的小手,健壮有力的双臂带挈着她,只一下就将双杆稳稳地插牢。

立即随风飘曳而起的绳结,欢快地打着呼旋。

逐草而居在茫茫草原,能在同一片草场上相逢相爱的人们也许一换了季节就又要分离。天为幕,地为席,高高在风中张扬的马套杆绳结标识着最古老的洞房界限,无人会去打扰在每对长杆下欢会的小儿女。

想起自己给曼云讲过的故事,萧泓仰望的眸光变得柔和而又温暖起来。他缓缓地放开了放杆子上的手,双臂轻柔搂上了妻子的纤腰,搁在她颈侧的唇也暗哑了声音,“曼云!”

可是嘴角还噙着她名字独有的芬芳,突然被曼云扭臂过肩的身体已然腾空而起,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砸伏了一片荻草。

该庆幸自己是被媳妇带到空无一人的草甸子里收拾,即不容易摔伤也不会大丢面子吗?撑肘强起了半个身子的萧泓,看着曼云挟怒带愤地走了过来,索性认命地躺倒闭上了发涩的双眸。

“混蛋!萧小六,你混蛋!”,连着冲着挺在地上的男人踢了几脚又捶上拳头,但毫不反抗的结果不过是让自己无法真下了狠手。本想狠揍一顿的暴打,反倒象极了花拳绣腿的打情骂俏!

周曼云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委屈,干脆撒开了手,毫无形象地蹲在萧泓的身边放声大哭。

“曼云,去燕州的事不是存心打算瞒着,只是想让你晚一些时候知道……”

“闭嘴!”,原本正哭得落花流水的周曼云蹦了起来,手胡乱抹了抹泪,愤愤道:“你就是故意的!要打燕州应当是早在云州就筹谋好的!什么带我来看姥娘从一开始就是骗人!”

伪齐管的燕地与从前不同,不会防守北边的瀚国倒防着云州。整体防线北松南紧,绕道北线突击不失为良策。就在前世三年后,景朝的大军也是用的同样的法子,而领军突进的也是眼前这个人。只是这一世一切都比前世快的进程,也同样让燕州的战事提前了。

“是!虽说那时还未敲定具体计划,但与姥娘密信往来时确实先只提的是合兵之事。带你来才是临时起意。”

“说实话了!现在知道说实话了!”,曼云象只雌虎样的吼着,顺腮而下的泪水更显汹涌,“如果不是你娘亲给我下药,你根本就会等定了燕州才会带我来见姥娘的是吧?不敢跟我直说是你管莫族借了兵。是怕我会想这个男人不嫌弃我有胡女血统其实是因为我有着外家的兵马可以利用。对不对?”

“周曼云!这些事本来就是一件归一件!借兵。莫支夫人自有考量不会因为儿女之情就枉送了族人性命,我也不会拿你当了谈判条件。而你更应当心知肚明,我本来就从没嫌弃过你!”,原本一直老实躺倒示弱的萧泓腾地一下坐起了身子。大手箍紧曼云的双肩,瞪着眼字字狠咬。

“可你怕你家里嫌弃我!”

互相象啮人的野兽似的比着眼大,曼云的眼泪反倒一下子收了,微扬起的脸孔尽带桀骜,“你既想能得一场大胜可以挟功换了家人对我的认同,但又怕输,甚至怕死!把我拐到乌梁海是你费心给我找的一条后路,对不对?如果你一败涂地,我不必在云州受你家里的迁怒。要是……要是你死了,留在莫族的我也可活得自在,强似做个不被婆家认可的寡妇!”

她说的都对!萧泓颓然地放开了双手,默默无语地垂下了头。

古人言家国天下的次序是很有道理的,此前娘亲对曼云的下毒事。从根子里毒垮的是他的信心。一直以来,对曼云未来的惴惴不安如蚁噬骨。其实无论能不能联络到莫族借到兵,出征燕州也是势在必行,已分批暗潜向燕境的兵马就远不止三千。

在战事将起的最后准备,在乌梁海找到莫族被萧泓视同天幸,半是因为增加了取胜的机率,而另一半却是为曼云身后有靠。

“你以为你骗得了我?骗得了我……”,曼云迭声相问,没有半点讽意,尽是凄切。

本是夫妻,也是从年少时起就一块“为非作歹”的同伙,她了解他,以心度心地推拟了他的想法并不算难事。但越是如此,倒越让她更觉不安。为将者,未虑胜先思败是对的,可忧虑过甚至却是极不好的苗头。

不管如何明天,他都要启程了!

曼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深吸了口气,接着狠狠地一头向着萧泓的胸口撞了过去。

象只悍勇的凶兽搭爪压着猎物,周曼云傲然俯视着被她猝不及防再次扑倒的丈夫,哑声道:“萧小六!你听着,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费心安排将来!”

直接跨坐在萧泓腰间的女人淡漠地扯下了包发的头巾,再接着一双柔嫩玉润的手臂从自拉敞口的胡服中奋力挣出,双手扳正了他方才气恼地侧埋进草叶里的英俊脸庞。

带着几分勉强瞥过来的视线在轻触到她身体的一霎那,愣愣地发直。

阳光将她的身体镀上了层明暖金晖,原本白玉一样的软柔底板上勾描出的黑色腾蛇更显得鳞甲分明,仿若活物。

“原本没有,今天刚让银子帮着用毒描的!南方边地乌蛮族崇拜的蟒神莫呼洛迦。”,双手漠不经心地解着身上的胡族衣饰,周曼云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讽,“胡女?一直被鄙夷是胡女又如何?就算是生生扒掉一层胡女皮,我也已是毒入骨髓!”

曼云直接拉起了萧泓的手,怂恿着他的指尖沿着美丽的蛇纹一探究竟。

“害怕我离了你,无法照顾自己或是活得不好?”,曼云先是象怕痒似的咯咯笑出了声,接着却攸地一下伏下身,双目牢牢地盯住了萧泓的瞳仁,认真地咬牙道:“萧泓!象我这样的女人世上本就独一无二!我xx的凭什么要为别人的看法觉得委屈!我xx的要自己的男人碍着谁了!我xx的想要生个自己的孩子又干他们屁事!”

萧泓的眉头在女人突暴的连串粗口中不禁地皱了起来,但很快就又被新灌入耳的厥词气红了双眼。

“就这么一身天生天养的胡女血肉,蛮女骨头;不管天南地北都能活得自在!所以这辈子也只有我不想要你,弃了你的份!所以,你若敢去送死就别巴望着我会为你守贞,天下好男人多……”

“你是我的!”,直象小针扎人心的话不愿再听,萧泓一个翻身重重将女人压在草叶之上,沉声低吼。别的话随耳过风,可只想到她会跟了别个男人,就根本无法再压了心头火气。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好吗?”,形势易位,方才强横的女人一下子就软了身段,玉臂攀颈,温柔地拱身相就接住了男人猛压在她唇上的热吻……

清风托着双翼,一只展羽翱翔的雄鹰掠过乌梁海的水面,向着湖岸的草场掠去。

犀利的鹰眼居高临下地将苍茫草原上律动的生灵看得分明。

海子边,两根套马杆上高高扬起的马尾穗象是轻捷灵动的蜻蜓炫耀着翅翼。由它们守卫的一方草甸生机勃勃,结实挺秀的蒲棒在风中耸摇,南蛇藤的圆润果粒媚透橙红,瓷白和金阳双色套叠的膝弯重重地碾过地锦草,乍裂的叶片沁出甘美而又黏滑的草汁,悄然渗入扎根的黑色土壤。

旋转,翻滚……不停变幻着形态的荻草丛引起了苍鹰的警惕,空中优美滑翔的身姿向着青草更深处觅去。

一只白玉似的足弓紧紧地绷紧,在古怪低沉的嘶吼声,向着天空猛地蹬了过去。

雄鹰的尖喙中发出一声唳叫,拼尽求力地振翅而上,直入云霄,它突然记起在去年的秋季曾在猎兔时险险被踹死的那一记。

“你没有别的选择!”,稍稍平复了急促喘息,满身透汗的曼云大笑着捧住了丈夫的双颊,“还是老老实实地活着回来吧!这辈子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不仅要活着,还要赢!萧泓闭着双眼,重重地点了下头,顺势埋首靠紧了曼云的脖颈。

☆、第278章 爱,要多纯粹?

鲜嫩草尖晕染着月光银,无边无际的细浪轻涟在静谧夜色中起起伏伏。

被低语交待了回营的影骓早一溜烟儿地不见了踪影,更老实温驯的棕色马任劳任怨地驼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儿,马蹄缓行,悄无声息。

曼云双手紧紧圈萧泓的腰身,倦倦地反身趴在他的怀里,星眸微阖,红唇微嘟,象足了个渴睡的小婴孩。男人低头温柔地笑了笑,脸颊轻轻地蹭过了她的乌发上红艳如火的红巾。

娘亲徐夫人突如其来的下毒事发后,虽说夫妻俩个在来乌梁海的路上相互温谦礼让象是已达成了谅解,但彼此刻意小心的温存总让人会意识到伤痕在所难免。若不是她是那样执着而又炽热地在草原上重点起了足以焚尽一切的火焰,也许他的出征多少会蒙着层灰色的阴翳。

自己骨子里就是喜欢这样放肆大胆的女人,能怎么办?正如她所说,她是世上独一无二。他唯一的毒,也是唯一的解药!

眼眸醉盛着星光,萧泓微醺的双唇贪贪痴痴地流连在了女人的腮上。

“到了吗?”,迷迷糊糊的双眼睁开,曼云应声相问的声音慵懒沙哑,更显勾魂。

“没有。我倒是想要不要干脆再晚些回去,我们试试就在马上……”,一只作怪的大手灵巧地越过障碍,热烫烫地直接紧贴上了曼云的腰间细肉。

曼云几乎被炫得直接点头的冲动,在最后一刻理智刹住了,她惶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以!”

“不可以?你有说过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愿意的!”,撇嘴轻嗔的换成了年轻男人,眼底带着淡淡的委屈。

“不是……你明天要出发……下次……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嘴里的解释七零八落,曼云的脸蛋窘迫地如同火烧一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一次在自己大胆地迈过一点界限之后。男人就会更是无耻地要带着自己沉沦得更深些。

“你答应就好!”,轻啄了下妻子的嘴角,萧泓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笑声中重磕了下马身的催促,让骏马立时象离弦的箭簇一样向着营地冲去。

“你诈我的!根本早就打算直接回了营地,对不对?明天出发总要养精蓄锐,你现在也有心无力……”,突然提速的骏马一下子让周曼云的脑子变得清明起来,飘在风中的咯咯笑声也多加了几分嚣张。

“周曼云!你老实点!要不我直接就把下次变成了这次!”,咬牙切齿的吼声中女人圆润小巧的耳垂被轻咬了一记,“你且等着!我决定了。马上之约言即出行必果。还专挑个大太阳的好日子!”

“啊!”。女人的高声惊呼在骏马纵蹄的瞬间拐了调,说不清是惊讶的拒绝还是欢喜的赞同……

月落月又升,乌梁海倒映的银晖渐渐地在光阴中变得越发丰润起来。

风清月淡,水冷沁人。只是掬捧起的湖水扑在双颊上仿若立时就滚烫如沸,而水中倒映的那双明眸更是迷离得象是还坠在深梦之中。

那人简直就是个偷心控魂的魔鬼!在海子边缓缓地直起身来的曼云轻轻地唷了口气。出征的队伍已远行了四五日,可现在不管是白昼还是黑夜,只要指尖触到马匹的鞍鞯,眼睛看到翻腾的草浪,甚至一缕清风吻过脸颊,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念。

明月钩,勾起过千年相思。月也如镰,切断过无数人间缱绻……莫支夫人穿着一身素朴的灰色长袍站在暗夜里沉默地凝视了外孙女许久。才轻轻地唤出了声,“曼云!”

年轻美丽的女子立时灿烂地回眸一笑,三步并着两步地跑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外祖母。

莫支夫人和蔼地笑了笑,且由曼云搀着。只图着叙话时更便宜些。七十岁的莫支夫人身强体健,一般是不愿接受旁人将她视为个要照顾的老婆子,接连失夫失子的痛苦催白了头发,但一次又一次坚韧地挺了过来,就更活得刚毅。

对外孙女,她喜欢也骄傲。就象那天曼云持着套马杆将萧泓引走的事情,也许汉地的老人家看不过眼,可在莫支夫人眼中,做女人的能将自个儿偶尔跑偏的丈夫象套着难驯的马儿一样套回来,是必须极具智慧和勇气。

再好的孩子也有犯轴犯傻的时候,而那些私底下的小动作压根没法真正地瞒过老人家的眼睛。

萧泓算是不错的。当日对曼云的刻意隐瞒却是向着莫支夫人兜过底,求恳着她在出征启行一段日子后再跟曼云讲清。莫支夫人当下的不置可否,被萧泓当了默许。而莫支夫人也不爱多管着孙辈的闲事,只对自家的傻孙子轻点一句“不许你去燕州就不许,别想找你妹妹帮忙!”就足够了。

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有手有脚有脑袋就该自己解决。但任何时候都“目无尊长”的自强,也会让老人家看着心抽得慌。

“当年我和你爹讲过,若是有一日他或他家里待姗姗不好,我就自会干脆利落地接了女儿回家给她重找了男人。”,而沿着泽岸,莫支夫人亲密地扶着曼云胳膊沉声低语,目光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哀伤,“我偶尔会想也许姗姗就是怕她回来我会力劝她改嫁才滞在江南。但同样的话,我几天前也跟萧泓说过。”

“姥娘!娘没有回来,应该只是天南地北路途遥远地不方便!”,曼云摇了摇莫支夫人的手臂,特意加上娘亲的份,加倍儿撒娇。

“我也年轻过!”,莫支夫人不禁笑了起来,“经历过你一样的年纪,也经历过姗姗的。当母亲也是个过程,从怀胎十月到呱呱落地,学着走路学着说话一点点到能打发了嫁人成了别家媳妇过日子,不同时候为儿女操的心在变,想法也在变。现在要是姗姗听了你的近况,估计就能理解我当初看不惯想直接提刀去周家砍人的心情了。”

曼云的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来了莫族之后,她一直刻意地报喜不报忧,都只在姥娘面前尽讲了萧泓的好处。

莫支夫人对着曼云摇了摇头,低声道。“徐夫人对你下药的事,萧泓跟我提过。他想让我留下你照顾,自然要讲了实话。我没想到你们母女,居然都会遇到同样的婆婆。”

“姥娘!”,曼云急了,瞪大的眼睛仓惶地望着莫支夫人。

“云姐儿!”,莫支夫人攒着曼云冰冷的小手,叹道:“又活过了十几二十年,现在我已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心生愤怒。所谓高贵,不是看血而是看心。我更有理由鄙夷她们不是吗?只是觉得你比你娘更傻更隐忍。也更委屈。”

“当年。你娘虽然忍下了中了香零的哑痛。但在周府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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