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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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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恩嗫嚅:“阿若。我不知道,我要想想,认真想想。”

八三年十月,美若浑浑噩噩地,由考试院出来,脑子里来回播放着考试委员会两个考官最后一句话。她抱紧维恩,脸伏在他肩胛骨上,维恩忐忑:“阿若?不通过?”

她扬起脸,使劲摇头,脸上泪渍纵横,却在笑。

“不行,我要去找洗手间,答辩前喝了太多咖啡。还要回系里,导师在等我。”

维恩放下心来,“阿若,我知道你行。”他用力抱一抱她才放手,“去吧,我等你。”

她和导师同学喝了太多酒,回家后摔倒大床上开始昏睡。

半夜醒来,推开戴妃,发现鞋子已被维恩取下,床头有杯水。

喝水时依稀听见乐声,门外有火光摇曳,美若趿鞋开门。

一排蜡烛在门前,直到楼梯口,她循着黑暗中的火光一路走,大提琴演奏的巴赫也愈加清晰,每一个颤音都像感情深沉的心拨动的弦。

她听了会,拾级而下。

维恩站在起居室里,几上有一大捧温室玫瑰。他正在点燃一支蜡烛,看见她,维恩尴尬:“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已经醒了?”

美若莞尔:“丁维恩,如果我一直睡着,你打算叫醒我?那样太不浪漫了。”她蹲下去,拨弄篮子,“还有几支?我来点。”

他蹲在她身旁,将剩下的递给她。美若点好最后一个,放在脚边,顺势坐在地上,问:“请我跳舞?”

他摇头。站起身,屈膝跪下一只腿,“阿若,我想请你嫁给我。”

美若瞬间失措,她以为他们都忘了两年前。

他掏出一只戒指盒,打开来。“阿若,你是对的。我爱你,我愿意给你我的所有。娶你,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最好的事。”

美若流泪。“我……”

“嫁给我。恩赐我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明晚

☆、第五十三章

“接近八克拉;净度堪称完美。”詹俊臣火眼金睛,一扫已知价值几何,“丁维恩可算诚意十足。”

美若把玩指间的戒指。

“确定嫁他?”

她点头。

“我收藏有一颗八克拉蓝钻,已有十年。”他低沉的声音含有魅惑的味道,“美若。”

她笑:“不要做无用功诱惑我。”

詹俊臣莞尔,起身伸出手来;“我们去用晚餐。告诉我,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简单的就好。”

他们在肯辛顿屋顶花园餐厅用饭;美若小口品尝鱼子酱啫喱,上面覆一层椰菜果冻。她动作小心,尽量不破坏灰黑色与鲜绿的层次感。

詹俊臣欣赏她猫一般满足的表情;失笑道:“美若;你吃着五百磅一盎司的博雷戈鱼子酱;有什么资格谈简单?”

“我只是沾光;毕竟十一道菜的大餐机会少有。等毕业典礼结束,和维恩公证后,要找工作要回伦敦,三百磅周薪的起薪只能应付基本生活。”

“丁维恩怎么说?总不能婚后住在你肯辛顿那间小公寓。”

“这实在无奈,我是希望能两人生活,但他需要护理和佣人。将来怎么安排,他正在和丁爷爷讨论。”

“那你打算和我讨论什么?”

“我希望你做女方的主婚人。”

“要我牵着你的手,带你走向丁维恩,将你交给他?”他停顿数秒,眼见美若脸上浮起明显的失望,詹俊臣绽开笑容,“好吧,虽然很挑战我的承受力。”

美若松一口气,“谢谢你,没有附带条件。不然我要转而请求导师。”

“我们是家人。詹家人。”

“我会记得这个。但是,小舅,即使结婚,我和维恩都不可能涉足丁家的生意。假如你想把生意触角通过丁家伸及香港,我和维恩不是好选择。”

“你想太多了,我没有利用女人美色的习惯。女人的心,一旦沾染了功利世俗,就像一颗有裂纹的蓝钻,颜色再稀有也毫无价值。”

美若停下刀叉。

他的目光徘徊在她唇上,“这个样子的你最美丽,眼里像有万千话语……”低回婉转的,最后凝为一声轻叹。

詹俊臣在车上握住美若的手,美若想挣脱,随即任由他握住,十指交错。

他垂下眼,道:“像那一次度假的感觉,你一只手被我牵着,一只手扶着帽子,凉鞋上沾了葡萄园的泥土,风卷了裙摆,裹在我腿上。”

“阿妈曾说,求人时身段要软。”美若举起他的手,“你看,我多功利世俗。”

他嗤一声,放开她。“丁维恩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美若点头。

“不用担心,丁家想由航运发展到陆地,需要大笔融资,银行也不可能关门不做生意,这种互利关系短期内不会改变。你是詹家人,丁家不会愚蠢到拒绝你。相反,该考虑的是,你简单婚礼的要求未必能实现。丁家是个大家族。”

丁维恩反馈来的消息果真如此,丁家爷爷的意见是婚礼或是订婚礼,总要有一个形式广而告之亲戚。越洋电话中,维恩父母道完恭喜,也是如此提议。

美若苦笑。

丁维恩蹲在她面前,吻她放在膝头的手掌。“不要怕,有我有丁家,他不敢妄动。”

“这些年过去,他应该不会如何。只是维恩,我不喜欢香港,我不愿回去。”

“我们只回去摆一场订婚酒,悄悄来去,婚礼还是按照你的心意,在牛津的教堂,请亲朋来观礼。这样可好?”

美若扶额。“我还打算打电话给七姑,让她带小美过来。这样看,电话也不用打了。”

詹小美七岁,就读拔萃女书院小学部二年级,成绩常年徘徊在B加与B减之间。她人如其名,不甚出挑,和同学和平相处,有三五知己。

她钟爱唐老鸭里的布鲁托和丁丁历险记里的阿道克船长,密斯们她独喜密斯朱。为了密斯朱被人取了个花名“波板糖”,她曾经把同学的头发抓下一缕,为此记大过。

密斯朱去年嫁人,她为此情绪低落很久,但是爹哋并不在意。好吧,长大了一岁,詹小美已经懂得什么是爱情。爹哋不会因为家里经营西点铺的密斯朱一身忌廉蛋糕的香气,而爱上她。

爱情真残酷。

这日平安叔开车来接她下学,詹小美略略失望。

“雷爷在枪会,叫我接你过去,今晚尾牙啊,小美。”

“寒假没有休息,还要补习,最后一日爹哋也不来接我。”她嘟嘴抱怨。

“谁叫你功课不用心?阿若从来都不……”

“我开始讨厌我家姐,人人爱她,同我讲她功课有多好,读书多犀利,我一世也比不上。”詹小美说罢低头看平安,“平安叔,你可有爱上她?”

“这话千万不要被你阿婶听见,我没觉好睡的。”

“那就是有了?”

何平安尴尬。“阿若是好女子,我配不上她,从来不敢想。”

“啊,平安叔羞涩。”

“你才几岁大?怎么和阿若一般,精灵古怪。这些话谁教你的?”

“哪用人教。电视上男男女女,爱来爱去,见得多了。”

何平安摇头。“你们这一代……”

“平安叔,我们去枪会吧。吃饭还早,我们接爹哋一起去。”

射击会草坪上,靳正雷戴墨镜,黑手套,气步枪抵在肩胛骨。自动抛碟机一左一右发射碟靶,他运枪,瞄准,击射,半空蹦蹦两声,两朵彩色粉末洋洋洒洒飘落。

“我爹哋真帅是不是?”詹小美赞叹。

何平安点头。

“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靳正雷取了耳罩。

“我不喜欢在酒楼等你。那堆莺莺燕燕,见到靳老板,好似绿头乌蝇遇见屎,no,见着蜜。我一晚没机会和你说一句。”

靳正雷挥手,让她坐。自己重新带上耳机,向前方管抛碟机的小子打个手势,继续烧枪。

“平安叔,你不玩?”

“气枪没意思。”

蹦蹦蹦的声音响起,开枪的人似在发泄愤怒。小美托腮,悄声问:“我爹哋为何不开心?今晚不知挑拣什么型号的女友?”

何平安屈指给她个爆栗,“尊敬长辈,老师怎样教你的?”

“平安叔,不如你教我吧,烧枪好像很帅气的样子。”

枪声的间隙,靳正雷听见这话,托在肩胛骨的步枪不觉放低。

曾有一人,问他:“我玩过契爷的维森转轮,这把也是一样?”眼睛大大,满是兴奋。

他一时意兴阑珊,将气步枪丢给身边人,取了手套摘下墨镜,对小美道:“女孩子家,玩什么枪。去吃饭。”

辉煌影业公司的尾牙很是热闹,门口无数记者守候,报纸周刊常见的明星监制导演,聚满一间酒楼。靳正雷左右一姝,连何平安也不停有美劝酒。詹小美自觉地坐在角落,躲避她舅父。

匆匆吃完晚饭,她叫靳正雷的手下送她回家。

七姑在厨房,守着一煲汤和小电视。见她回来,问:“怎么这么早?刚巧,七姑煲好虫草,小小姐,最近咳得厉害,多喝两碗。”

“我在酒楼喝过啦。”

“放了味精的,怎比得上自家厨房?”

小美不再多说,乖乖听话。

七姑看她喝汤,笑眯眯的。

“七姑,为什么这样开心?”

七姑摇头,掩饰道:“快过年了,当然开心。”

“七姑你骗我,笑得那样奸险,一定有阴谋。”

七姑左右望望,压低声音道:“小美,你家姐回来了。”

这晚,詹小美难以入眠。

阿妈早逝,舅父混账她不愿理,只得一个父亲。

她常把阿道夫船长想象成父亲,一样很高大,粗粗的胡子,嗓音响亮。可是阿道夫船长虽然粗鲁,但很温柔很有爱心,而父亲,冷冰阴郁,总有股生人勿进的味道,偶尔和她说话,心思总不在她身上,像神魂飘去老远。

她对家姐印象模糊。虽则七姑常讲小时家姐是怎样痛惜她,可一去那么远,多年不归家。说家姐爱她,詹小美才不相信。

可为什么听说家姐回了香港,她这样雀跃呢?

兴奋里夹杂着愤怒,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来看她?

詹小美听见连续的车声,伏在露台栏杆上俯瞰。夜色里一群人下车,父亲进门。她听见他的手下告辞远去,接着传来上楼的足音。

“爹哋。”

“还不睡?”

“睡不着,我有话想说。”

“等等,我洗澡。”

片刻后,靳正雷换了套衣服出来,向她招手,“天冷,露台风大,进来。”

“你今晚没有节目?”小美坐进沙发。

他摇头,点烟。

以往他们间没有多少父女亲情,更像是朋友,偶尔他会告诉她小时候一些趣闻,或者听她讲讲身边事。

看得出他心情不佳。小美沉默。

“有事?”

“舅父……舅父最近好不好?”

靳正雷扬眉:“笑棠?他怎会不好?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她痛恨舅父,无来由的厌恶,或许因为他的油头,他说话的表情,他的笑。她理所当然地想,家姐一定和她一样。

“是不是舅父太令人讨厌,所以家姐不回家。她明明回了香港,为什么不回家?不来看我?”

手中的烟颤抖,终于还是没有执稳,跌路在裤腿上,滚下地板。

靳正雷几乎无法开口,心与胃同时紧抽,无法遏阻。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明晚

☆、第五十四章

“平安;阿若回来了。”靳正雷一字一顿地说。

何平安啊一声,电话里,同时传来物品跌下的碰撞声,想必极度震惊。

“我要知道,她为什么回来,和谁一起;住在哪里。”喉咙干涸,每挤出一字;像肺部的空气被狠狠挤压出去;心脏在空落落的胸腔激荡。

“大圈哥。”私下里;何平安仍然保留旧日习惯;称呼更为亲切。“阿;阿嫂已经离开七年——”

“七年九个月。”

“这么久了,大圈哥我以为你已经放弃。”

他是已经放弃。那一枪将他的渴望彻底击碎,那一口咖啡他咽下所有的苦,他再也不愿听见来自英国的消息,一点一滴的甜蜜,对他来说,都像硫酸像强碱,像漫天雪幕中拥吻的身影之外,他燃至指节的烟蒂,同时灼烧他的心。

可她回来了。在同一个岛屿,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平安,我要知道。”

天亮时,何平安回电:“阿嫂住在半岛,一起的有她英国的舅父和姨妈姨丈。她回来是因为,是因为……,大圈哥,放弃吧,都七年了,各安天命才是好结局。”

“因为什么?”靳正雷已经恢复平静。

“……阿嫂将和丁家二少结婚,回来举行订婚礼。”何平安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不由急躁,“大圈哥!”

“我知道了。”

美若到埠第一日就打了电话给七姑,当天丁维恩父母在丁家大宅设下晚宴。第二日,她计划去看阿妈。

丁维恩接她同去。

詹美凤被葬在华人坟场,墓穴的位置极佳,面朝蔚蓝大海。

她梦寐以求的心愿,住山顶豪宅,背山面海,终于在身后达成。美若脸上笑意嘲讽,想到伤心处,又颤抖双唇,情难自已。

一张黑白小相,仍能看出墓中人当年的明艳妩媚。碑上书刻“浙江余姚詹美凤女士之墓”数个魏隶大字,底下是生卒年月日。

美若放下鲜花,抚摸碑上刻痕。低语喃喃:“到死,他也不给你名分。你何苦害我?”

“阿若。”维恩拥紧她。

“我已经为她流尽了泪,欠她的也早已还清。”眼里干涩,激涌的情绪宣泄不出,堆堵在心口。“可是,维恩,我还是感激她,生下我,没有把我遗弃在垃圾桶边,或者街头转角,没有让我活得更狼狈。那十来年里,也有开心时分。我已经分不出爱与恨,哪一样更深刻。”

“逝者已逝。”

美若在他怀中点头不止。

“不要再会了,下一世也不要再会。”离开时,她对碑上小像默语。“下一世,希望大家都投个好胎。你能做大小姐,我能和你无干系。”

回到酒店,丁家姑嫂三人等候许久,方嘉皓的母亲作陪。

“阿若,我已经等不及看你穿婚纱的样子。”腆着大肚的丁露薇依旧少女般活跃,不等美若一一问候完毕,就急不可待地拖她离开。

方夫人笑意盈盈,吩咐道:“阿若,你跟她们去吧,我和丁夫人另有安排。”英国华人交际圈狭窄,在伦敦寂寞许久,来到港岛,丁家招待殷勤,身份相衬地位相等,这场订婚宴,方嘉皓的母亲比美若的兴头还要高昂。

美若和丁家姑嫂一起去试婚纱和礼服。

她一套套试,又走出来,给丁维恩一套套检阅。

丁维恩口滞舌呆,只剩摇头和点头两个反应,被露薇取笑:“二哥,你有没有备好药,我怕你幸福得晕过去。”

连丁家大少奶也艳羡,回忆道:“当日我们结婚,维宗一刻也不愿多逗留,只说公司有事,丢下我姐妹几人。”

露薇安慰:“大哥那人不懂情趣,只知公司报表,眼里只看见阿拉伯数字。”

她们的对话,丁维恩置若罔闻,眼里只看见削肩窄腰的未婚妻。“阿若,就是这套了。”

美若绽开笑,“你也喜欢?”抚着胸前的珍珠道,“我也是感觉这件最合适。”

露薇遗憾道:“时间太急,不然定制更好更合心意。阿若,你们真不在香港摆结婚酒?回伦敦的话,我有肚子拖累,恐怕姚令康不给我坐飞机。”

“不要担心,丁伯母和我姨妈会安排好。我和维恩打算回去先公证,等我找到工作之后再举行婚礼。教堂还没有预定。”

定下婚纱礼服,一行人转去湾仔福临门晚饭。

丁维恩已有疲惫之色,美若劝他早些回去休息,不用再送她上楼。

他拖着她的手叹息。“情愿在英国,天天在一起。现在分开住,晚晚见不到你不安心。”

“再忍耐几天。我也在忍耐。”美若在他额前覆下一个吻。

她在半岛的大堂前下车,目注丁家的宾利消失,这才转过身来,走向喷泉一侧。

窥视她多次的小女孩藏不住,怯怯地站了出来。

“上午回来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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