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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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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守着头、中和尾,老杨林也提着囚龙棍,不停地在队伍前后巡视。宇文成都本来是寸步不离杨广的御辇的,但那天仿佛是宇文化及有事,禀明杨广,把宇文成都带在自己身边。

就是这样一个时候,袭击者出现了。我从车里看见,这些人很有章法,队伍整肃,个个都有披挂,虽然不似皇家御林军的精致华贵,但很是顶用,一般的刀剑还真奈何不得。他们很精明地分成了好几队,却不是平均分配,主力的力量都在第一队,直接朝队伍中央杨广所在地扑来,其他的人则分散捣入了后妃、公主、臣子等的队伍。

喊杀声顿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吉儿吓得躲在我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我一手揽着她,一手够着了我塞在车后的锏。把车帘放下,只留了一条缝,我可以从里头看到外边的情景,外头的人却很难看到里面。

袭击者势如破竹,老杨林以一当百,但仍是陷入了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的苦战。有那么一刻,刀剑几乎已触到了杨广的御辇,老杨林吼叫连连,却苦于身陷战团,眼看要赶不及驰援。忽然,斜刺里杀出一支生力军,宇文成都带着几个亲随死士赶到了。他们是一路从臣子的队伍杀来,到了此地,已是浑身浴满鲜血。几个人一出手,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在御辇四近左冲右突,老杨林也终于缓过手来,一边往御辇冲,一边抢了一支号角,狠狠地一通猛吹。已几乎被打散了的御林军,到底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听到这一声号角,又渐渐地重新聚成了队形,开始朝御辇方向赶,只留了少数人护着其他车队,几乎已是安着牺牲这些皇亲和臣子的心了。幸运的是,袭击的队伍感觉到了压力,也在往回收,几队合为一队,集中力量攻击御辇。两队人马撞在一处,直杀得是天昏地暗。

我抱着吉儿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吉儿别怕。”

我心里知道,袭击者到了这一刻,已经完全地失了优势。他们的人数本来就比御林军少,要想成功,只有利用地形和皇室队伍的冗长。如今两队人马的主力相遇,又加着杨广这边有宇文成都和老杨林这样的猛将,我已经可以肯定,袭击者是没有胜算了。

果然,两队人马,袭击者的队伍是越打越乱,御林军却是越战越勇。过不了一刻钟,袭击的队伍中有人打了一个呼哨,那些人便齐齐发了一声喊,退走了。御林军中便有几个人要追去,都被老杨林叫了回来,全体守在御辇旁,以防对手诈败。

看着来袭击的那伙人多半是不会回来了,老杨林立即下令,清点人数,有伤的立即做应急处理。太医奔波于各队人马之间,忙得焦头烂额。这一次,战死的人数不多,大多数人都是轻伤,就是大家都受了不小的惊吓。清点完毕,老杨林下令全队开拔,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没过多久,御林军中竟有了一种流言,使得军心都有些动摇了,就连我和吉儿,坐在车里,都听到了这种流言:宇文成都应受失职查办。

“因为宇文将军那日不在,陛下才会被置于那样一种岌岌可危的境地,累得大家受苦。”有人这样说。

“宇文将军那日离开是皇上同意的,怎么能怪他呢?”也有人这样反驳。

众说纷纭,但也只是在众人的口中传说,始终未见圣旨。那一天的战事过后,作战英勇的将士都或多或少有了封赏,唯独宇文成都,既无奖赏,也无降罪。于是,又有了一种说法:将功折罪。

我坐在车里,经常能从车窗看到他。上次交战,他也受伤了,可他就好像是铁打的一般,日日夜夜守在御辇旁,好像是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不用……上“五谷轮回之所”……至少我每次往外看,总能看到他巍然的身影,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但与御辇的距离始终不超过两步。

五天后,我们终于走出了山区,进了城镇,总算不用宿在车里了。皇室的队伍占据了好几座院落,才算全部住下。我和吉儿被分开了,没有住在给公主们的院子,老杨林亲自来接我,把我带到了他和杨广歇宿的院子。

我虽然有些舍不得吉儿,但心里也是很高兴的,这些天,老杨林要忙着守卫,几乎一刻也不得闲,偶尔来看我,也就是略问一句,就赶着要走,如今终于是熬过了最危险的路段,也可以多说上几句话了。

可到了那所院子,我才发现,事情并不如我想的那样,皇帝在场,我们得先陪着他用膳。几个宫女来替我梳洗,全套朝服,甚至比在马车里的时候更为憋闷。穿着这样的衣服,御膳就算是琼浆玉液,也是难以下咽。更何况,还有一个杨广,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左边一个妃子,右边一个妃子不算,还总要看我。我最讨厌他的眼睛,只得埋头装着吃得起劲。

好不容易候着杨广用完了他的御膳,老杨林借口累了,讨了个旨,我们终于可以自由活动,而不必再陪着杨广受罪了。

我和老杨林出了杨广住的正屋,到底是被选作皇帝下榻的地方,院子虽小,但也是别具匠心,天气也不错,不热也不冷,凉风习习,只觉得那月色下树影婆娑,影影绰绰的,几分羞涩,几分婉约。

老杨林冲我眨了眨眼,伸手递过一个包裹,神秘地嘱咐我回房去看,看完了再出来。我疑惑地接了,在小太监的引导下到了我自己的房间,包裹一解开,我呆住了。小小的包裹里,竟包了几件我过去常穿的衣服,有我平日喜欢的男装式样的褂子,还有简单的小裙子,甚至以前王伯当送我的那套宫装也在里头。我本以为,这次出行,我作为杨花公主,行李中只会带着那些厚重繁复的服饰,却没想到,老杨林竟把这些亲自带了。这一番情意,让我心上一阵暖流涌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公主!公主!”门外有人敲门,是老杨林身边的太监,“公主,王爷让我来看看公主可好了没有,要不要派几个人伺候?”

我赶忙应了一声,道:“不用,你先回去吧,告诉父王我很快就过去!”

小太监走了,我则赶紧开始换衣服。三下五除二去了身上那些累赘的东西,手伸到包裹时,又犹豫了。在老杨林面前,我是不用担心因为衣饰不合礼而被治罪的,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帝下榻的地方,穿那些褂子实在太不像样了。我不由得捡出了那件宫装长裙。按理,今天穿这条裙子应是最合适了。可我,手指一触着那丝润的质地,心里竟是震颤不已……王伯当……一想到他,我就止不住地心乱……他对我的指责,他对我的怒火……可是,我还是想念他……想要尽快见到他……跟他解释……他会理解我吗?……即使……不是理解……只是原谅……

不知不觉地怔了半晌,到最后还是穿上了这一件宫装长裙,把头发松松地挽了一个髻,什么钗环都没用,只用了一根缎带略扎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再没有什么不妥,便推门走了出去。

小院里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杯盆碗碟,老杨林一个人坐在桌边,正一手持壶,一手端杯,自斟自饮,身边太监和宫女一个都不见,想是被老杨林支开了。

我直走过去,叫了声:“父王!”

老杨林抬起头,一瞧见是我,面上顿时笑开了花,皱纹在他的脸上堆起了褶子,活像一张干桔子皮。

“瑶儿来了!快坐!坐在为父的身边!”他放下酒壶,扬手招呼我。

我笑应了一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酒壶,替老杨林斟酒。老杨林哈哈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双眼睛却只笑吟吟地看我。我被他瞧得害羞起来,低下头,小声问道:“父王怎么一直看着瑶儿,这身衣服不好吗?”

“好!好!”老杨林捋着长须连声赞道,忽然话锋一转,笑得有些神秘,“不过,这衣服,一定不是瑶儿自己选的。”

我一愣,老杨林没有说错,这件宫装是王伯当替我买的,若是我自己,恐怕是不耐烦穿这样的衣服的。我点点头,在老杨林身边坐下,一边问他:“父王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喜欢吃甜食,老杨林亲自夹了一块绿豆糕放到我的碗里,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看着我道:“其实老夫本想看瑶儿穿那件褂子的,那日第一次见你,你就是那个样子。”

老杨林这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当下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穿那件有点男装式样的褂子了,那件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更自在,而且袖子又长,料子也厚实,不会得关节炎。

“那天的事,老夫还没谢过瑶儿。”老杨林的面上忽然有了些失落,从我到登州以后,他一直没有提起过那日在长叶林落入陷阱的事,不想今天突然提起,我又是一惊。

“父王,那只是小事,无论是谁,看到那样的情况,都会去帮忙的,父王怎么还记在心上!若父王再提,瑶儿可是会生气的!”我鼓起腮帮子,装作生气地冲老杨林嘟起嘴。

老杨林仰天大笑了起来,眯着一双三角眼瞧我,道:“好!老夫不再提了!”

我也一笑,点点头,低下头去吃碗里那块绿豆糕。忽听老杨林叹了一声,竟是很有些落寞之意,我不觉奇怪,抬眼看他。老杨林见我看他,寂寂地笑了笑,低声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老杨林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主语也不明确,我却一下子明白了他指的是谁。那天在长叶林和他大战的老头儿,老杨林这话,一定是在说那个人的。

“父王,他是谁呢?”我一直都不敢问老杨林长叶林的事,只怕他已把那件事因为耻辱,提起来就要发火。如今看他自己先说起了,我再也忍不住好奇,不由得问道。

“他叫韩彦平,本是老夫帐下的一员大将。”老杨林边说边叹,显得很是惋惜,“这么多年了,只有他一个人敢出真本事和老夫较武。他武艺也好,老夫一直很器重他。独有一样,他为人过于孤高,恃才傲物,有时候,连老夫都不放在眼里。去年他喝醉了酒,犯了军规。老夫一怒之下将他逐出军营,本想等他知道悔改了便召他回来。谁想他竟怀恨于心,这次,他知道长叶林失了王杠,老夫必会亲自前往查看,他竟事先做好了陷阱候老夫过去。若不是瑶儿……”

我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见他又要提起我,赶忙截断道:“父王,瑶儿说了,这件事不要再提起了。”

老杨林“赫赫”地笑了几声,端起酒,又喝了起来。可我却觉得,老杨林这酒,喝得并不高兴。早就听说,武学到了一定的境界,胜败已是不重要了,只想能求得一个对手。想老杨林这样的人,武艺自是不必说了,身份又是尊贵非常,要能找到一个能与他比武,并且敢与他比武的人,自是难上加难啊。韩彦平这一去,竟让老杨林惋惜到今天。

见老杨林郁郁不乐,我便也倒了杯酒,说些笑话在旁相陪。直喝到半夜,老杨林心情不好,又加着这几天实是累了,竟自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地睡着了。

我怕他着凉,赶紧想把他扶回房去。可老杨林身材高大,又都是肌肉,这会儿睡着了,真是比一头牛还重。太监和宫女一个都不见,这个点儿了,估计都睡了吧……我扶着老杨林,一步一蹭地往前挪,直累得气喘吁吁,身子软腿打颤,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忽然,旁侧伸来一双手,从一边架住老杨林,一下子替我分去了大半的力量。我感激地望去,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照旧全套甲胄,剑不离身,威武的身形,却如石像一般冷淡漠然——宇文成都。这个时候,还没睡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有了宇文成都的帮助,我们终于把老杨林扶回了房,看他安稳地睡在了床上,我吹熄了蜡烛,和宇文成都一起退了出来。

“公主,很晚了,请早些歇息。”他躬身道。

虽然他这样说了,我却不愿就走。上次在马车外头和他近距离相见,他一直低着头,弄得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现在就不同了,虽然他的头依然是低着的,可是,仗着身高的差距,我仍旧可以看清他的面容。

国字脸,端端正正的面相,眉骨有些突出,因为脸部的轮廓过于平直,使得脸颊和下巴的线条形成一个鲜明的钝角,他又总是板着脸不语不笑,弄得教人看着只觉得是对着个石膏雕像一般,又冷又硬。

“宇文将军,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我不想就这么回去,没话找话,随口问道。

“末将要为皇上守夜。”他冷冰冰地回答我,让我觉得,是因为我的身份,他才不得不回答我的。

“宇文将军,你每天都值夜吗?”我不死心,继续搭话。

“是。”这次,他连回答都懒得回答我了,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又开口催我,“公主,末将送您回房吧。”

他几乎是安着心要将我赶走了,我无法可想,只得点点头,随他往我的屋子走去。

他陪着我到了屋外头,躬了躬身,伸手推开了屋门,意思很明确,要我快点进去。我只好往屋子里头走去,走了几步,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忽然想起我先前带出去的一个小镯子被我脱了放在院里的石桌上,立即转身,想借口回去拿,好和宇文成都多说上几句话。不料刚一出屋子,竟见到宇文成都一手撑着墙,佝偻着身子,步子缓慢沉重地往前走。我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过去,喊道:“宇文将军!”

宇文成都的身子一下子挺直了,可我却看到了他的整个身体随着他的动作,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公主,请歇息吧。”他的声音仍是冷冷的,可是,话语中已有了明显的急迫。我忽然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急着赶我走,莫不是他已经感觉到不适,又不愿让我看到,所以才一直催我走。我刚进屋,那剧烈的痛楚就把他压倒了。

“宇文将军,你怎么了……”既已看到了他这番情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走了,当下扶住他的身子,问道。

“无事,是旧伤了。”他推开我的手,又要朝前迈步,不料刚动得一动,他已是痛得曲了膝,弯下了身子。

这下,我看清了,他的伤应该是在左腿上。我蹲下身子,把他的袍子下摆略掀起了几寸,他的小腿上一截血一样红的伤口,让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宇文将军!”我偟声喊道。

宇文成都已是痛得脸上煞白,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的鬓边滚落。我看着他的伤口,心里除了担心,还有极度的惊讶:宇文成都腿上的伤,不是刀伤剑伤,不是比武交锋留下的伤,而是鞭伤。而且,看他的伤,应是当年就未曾好好医治,于是这伤,便一直到了今天还在折磨着他。

可是,宇文成都那样的贵胄,难道竟还有人敢用鞭子打他?他又为什么不反抗呢?

                  第四十三章

秦瑶巧言劝宇文 世民妙语辩杨广

我取了方才喝酒时老杨林用来镇酒的碎冰,拿我的帕子裹了,给宇文成都敷在腿上。冰有暂时麻痹的效果,虽不能疗伤,但可以止痛。我瞧宇文成都像是痛得好了些,便把他扶到院里的石桌边坐好,替他倒了杯酒,端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只是不接,我也不催他,就这么端着等他。他终是伸手接过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伸出手,想替他把酒杯拿过放好,可他却宁愿忍痛微微直起身子,自己把酒杯放回桌上。

“公主,请去歇息吧,末将无事。”宇文成都分明痛得在咬牙,但他仍是从齿缝间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横了他一眼,原来,这个人不止外表硬,就连内心,也是狠绝得吓人。“你这个样子不行,我去找太医来。”我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不!”宇文成都一向恭谨的语调竟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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