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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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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仍是一早就去铺子了,所以这会儿,院子里只有我一个。我想着二哥和娘,尽管手里拿着的是那对扫兴的锏,心情还是禁不住好了起来。

把手里的锏翻过来倒过去,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形状,真像上辈子小时候玩过的回力棒。我忍不住一个人嘻嘻地傻笑起来,顺手一扔,果然,锏打了个回旋,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砸在矮墙前的草地上。

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捡起,这个形状,真的可以“回力”呢!反正一个人也无事,拿着锏又扔又抛。很快我就不再满足于只是抛出和落下,而开始计算锏的轨迹,要赶着在锏落下之前跑过去抢着接住,这难度很高,上辈子的时候,我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可是这辈子,我也可以算是将门虎女了,十次中倒也有七次,我可以稳稳地接住。因为铁匠铺老板偷工减料,我的锏比以前细多了,现在,我可以像二哥那样,只用食指和拇指就能牢牢地扣住锏了,分量也比从前轻,这下,我舞动起来,竟也能呼呼地带出风声,还真有些虎虎生威的感觉。我提锏站着,心里颇为得意。

丁字步站好,双手各提一锏,在胸前左右一错,左手先一松,抛锏时小指微微一带锏尾,锏漂亮地打起了逆时针反螺旋。我急急地冲出几步,右手再举,用无名指和中指使劲推,锏往右后方旋了出去,我满有把握地朝左侧迅速滑步,三步、四步——站定,高高伸出右手,接住了先抛出的左手锏,锏交左手,右手锏也到了,被我稳稳地扣在掌心。唰地一分双锏,身子一压,摆了个收尾造型。

得意洋洋地抬起身——咿!竟看见二哥站在不远处,斜靠着墙,笑吟吟地朝我看。我有些赧颜,怕二哥说我把正经的锏拿来不正经地玩,收了锏,期期艾艾地蹭到二哥面前,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二哥……”

二哥有一会儿没说话,我忍不住抬头看他,竟见他目光远远地望着前方,好像想着什么事出了神,我心里奇怪,又不敢再叫他,闷闷地站着,浑身不自在。

“小丫,”二哥终于开了口,二哥的口气很严肃,我不禁屏住了气,不敢像平时那样跟二哥撒娇,“大哥已把三十六招秦家锏都教给了你,只是,秦家锏还有一个秘技,你年纪尚小,本来不该这么早告诉你,可是,我看你今天使锏……”二哥顿了顿,我赶紧舒了口气,原来二哥不是要骂我,胆子便又大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听他继续说下去,“这锏是打坏了,可或许,正是合了命数,这锏便该小丫用。”听二哥这么说,我是满心疑惑,紧了紧手里纺锤形的锏,竟又暗暗地觉得高兴,现在的这对锏比从前短细,也轻了不少,练惯了往日标准分量的秦家锏,使起这一对来,实在是轻松极了,出锏速度、控锏、长力都比往日好了许多。

二哥笑了笑,我还是不敢说话,今天的二哥,即使在笑着,样子仍旧是肃然的,一个念头突地闪过,我心里一跳,秘技……二哥要说的秘技,不会是秦家的夺命杀手锏吧!

我紧张得手心里都出了汗,才听二哥接了下去:“秦家,除了这三十六招锏法,还有六招撒手锏。”

我心里大喊了一声:果然!这便是二哥连罗成都没舍得教的撒手锏哪!

二哥从我手里接过了锏,便开始详细解说。原来所谓六招撒手锏,其实是马上三招,步下三招,便是左锏撒手,右锏撒手,以及双锏连环撒手。

一整天,我都在跟二哥学撒手锏,二哥绝对是武学天才,他从没玩过回力棒,只拿着锏稍微试了试,轨迹摸得比我还准。一天的功夫,二哥已琢磨出了好些新招,可着这锏的特性,不仅撒手锏多了变化,就是原来的三十六招锏法,二哥也引了新诀,比如“托”字诀,因为新锏两头细,中间粗,运用得当,一扳一卡,对方的兵器就被托在锏腹,落不下去。

天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娘喊我们吃饭,我还不舍得放下锏,二哥一伸手抢了过来,看我不满地嘟嘴抗议,又蹲下身哄我:“小丫乖,先去吃饭,等晚上大哥回来了,也好让大哥帮着看看。”

二哥这么说了,我想想也对,大哥也是天才,有他们两个人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便由着二哥拿了锏去,拽着他的袖口,要和他一起回屋。

我刚走了半步,身旁二哥忽然哼了一声,身子就重重地倒下了。我慌了神,忙回身扶住二哥。一看二哥的额角都沁着冷汗了,我心里暗叫不好,今天二哥本该休息的,都是我,太过兴奋,让二哥累了一天……我手忙脚乱地从二哥手里接下锏,放在一边。二哥手一空,立即本能地捂着膝盖。我一看二哥的动作就明白了,昨天他跪在院里的石地上,膝盖受了寒气,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落下病根。我一着急,张口就要喊娘,却被二哥一把拉住。

二哥疼得咝咝地抽气,却只是冲我摇头。我想起娘昨天身子也不好,也怕娘又担心,到嘴边的喊声强咽下了。我搀着二哥,慢慢地站起来。刚要站直,忽听他啊了一声,连我都听到了骨头发出的“喀”的响声,二哥又蹲了下去。

我开始害怕,拉开二哥的手,双手覆在他的膝盖上,替他轻轻地按,用手心的温度去暖它。二哥终于缓了过来,伸手抹去了额上的冷汗,撑着我的肩,挪到廊上摆着的椅子前,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刚想劝二哥一定要去医馆看看,二哥习武,腿上的事可大意不得,忽听院外有人叫门:“秦琼秦二爷在家吗?”

二哥要起身,我死活不让,硬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早一溜烟地抢着跑出去应门。

门一拉开,是我认识的人,柳周臣。

他仍是一件半长的褂子,只在外面多加了一件对襟窄袖的短衫,一见我便赶着抱拳躬身,道:“小的问秦姑娘安好。”

他虽是个伙计,为人却是极精明爽利的,和二哥的交情也好。我忙着谦:“柳家哥哥快别这样了,小瑶受不起。”

听我这样说,柳周臣的脸上竟像是闪过一丝笑,直起了身子,又道:“我家掌柜的听说老夫人不碍了,就差人在德胜楼定了席面,要还上秦二爷的酒,邀了樊都头、连都头,还有王伯当王爷。小的是特来请秦二爷赏光一聚的。”

我皱了皱眉,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二哥知道,以二哥那性子,就算身体不舒服,也断不肯却了朋友的盛情。我心里三下五除二地一盘算,笑眯眯地应承柳周臣:“柳家哥哥,小瑶替二哥多谢贾掌柜的好意,只是二哥昨日受了风……”我刚要说二哥昨日受了风寒今日去不成了,不料当事人自己已经插了进来,“贾兄的好意,叔宝岂有推辞的道理,便请柳兄稍候,待叔宝回禀了母亲,便随柳兄前去。”

我扭头一看二哥,真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这个人!人家正在这里想法给他推,他倒好,一出来就全砸了。

二哥回身往院里走,步子迈得极慢,却不肯要我扶,我心里一动,回头又看看还站在门口的柳周臣,顿时有了涕泗滂沱的冲动。我忘了……二哥是极要强的人,别说是腿上风寒,便是真的大病,他恐怕也是不肯要人知道的。这会儿,我真是悔恨交加,如果我刚才说二哥不在家,大概二哥也不至于撑着腿疼出来把我的台给拆了,可我却偏偏老实,难怪二哥要抢着出来拦我。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二哥一步一顿地往娘的屋子走,赶忙跟柳周臣打了个招呼,几步跟了上去。现在娘是唯一的希望了,娘啊,千万要把二哥留下啊……

“既然有公门中的人在,也不好怠慢,你就去吧,早些回来便是。”

我傻愣愣地干瞪眼,娘一听说樊虎和连明这两个捕快都头也去了,竟没有再拦二哥……转念一想,忍不住叹,昨天,娘也定是被吓着了,惟恐二哥得罪了人,再出什么事儿。

眼看着没了指望,罢!罢!只有靠自己了!我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后头的马房,套马备鞍,拉着黄骠马在院子里守好,一见二哥出来就可怜巴巴地望,既然二哥不肯不去,那至少带我一起去吧!

二哥没看我,也不问我话,径自往门口走。我着急了,二哥不会是打算走着去吧……我手起掌落,一巴掌拍在黄骠马的屁股上,它吃痛,唏吁地一声叫唤,马头牵着缰绳,就在我手里挣扎。我赶忙再揉揉它,安抚一下,眼睛只看着二哥。不好!二哥都要走出门去了!我扬起手,正准备再给黄骠马一下,二哥忽然停了脚步,也不回身,只说了一句:“小丫,既带了马,怎么还不过来?”

我愣了愣,马上明白了二哥的意思,他是肯带我去了!乌拉!欢呼一声,拉着黄骠马,匆匆地赶二哥去了。

德胜楼果然是个很堂皇的酒楼,少见的三层建筑,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高楼了,店门口一溜挑着数十盏大大的宫灯,都是用上好的大红色绢绸扎的,红艳艳的,映着一排四扇的宽木门也染了喜气。

早有人来接了黄骠马的缰绳。二哥下马时,身子明显地一低,我慌忙跳下马,伸出手要搀他,不料二哥回头一道目光就把我盯得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哥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又直起身子,额角的冷汗被几丝散发挡住了,嘴边含着笑,眼神也是平和淡定的,步子虽慢,但却是若无其事踱步似地进了酒楼。

贾闰甫的酒席设在二楼,隔开的单间里摆着能坐十几个人的大圆桌,临街的窗用圆木棍支着,半开半掩,透进来丝丝凉风。沿着墙还摆着些丝竹乐器,此时虽无人弹唱,但凭这架势,就知道这酒席定是花了不少钱。有钱人到底是有钱人啊,我暗自感叹。

席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居中的位子空着,右边首座上坐的是樊虎,接着是连明,贾闰甫打横陪着,余下的我便不认识了。我也不管,只顾拿眼睛不住地扫着,直到看到了一张清俊的脸庞,淡淡地浅笑着,手里端着个酒樽,一双眼睛垂着,像是在对着手里的酒微笑。王伯当,竟坐在了末座,而他,却像是全不在意。

二哥团团地抱了拳,贾闰甫站起要让首座,二哥只是摇头,一时间,席上好几个人都嚷着要二哥在自己身边坐下,二哥礼貌地逐一笑着招呼,但并不过去,最后走到末座,坐在了王伯当的身边。

我一看高兴了,正合我意呀!喜孜孜地跑过去,跟着二哥坐在末座。王伯当已从他的酒樽中抬起了头,朝二哥抱了抱拳,喊了一声:“秦二哥。”又朝我笑了笑,道:“秦姑娘。”

我微微有些不满,王伯当以“兄”称呼二哥,却仍叫我“姑娘”,嗯!区别对待是要抗议的!我也抱了抱拳,回了一声:“伯当哥哥!”特别着重了“哥哥”,一边朝他斜了一眼。

他像是怔了怔,放下手里的酒樽,忽地又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没有声音,但眼神却因着那笑格外柔和起来,我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禁吓了一跳,忙往后一靠,躲到二哥身后。

客既都到齐了,贾闰甫便招呼跑堂的上菜。我一看那菜,立即进入了垂涎欲滴的标准状态,眼睛瞄着菜,手里早就蓄势待发,就等着主人一声让,便好操起筷子去捅盘子——葱香炭烤嫩小鸡,一整只地上来,外皮烤得金黄,浓浓地浇了一层熟油,那颜色,亮得耀眼,周围衬了鲜绿色的苣叶,颜色碧绿不说,那一股清香气,恰好冲淡了小鸡的油腻,真正是油而不腻,爽滑可口;红花滑油活杀鲫鱼,鱼皮鱼鳞一概不要,只留下奶白色的鱼肉,刀辟去骨,既不会破坏了整体的形状,又不会留下一根余刺,面上细碎地撒了一层艳红的干花瓣末,和鲫鱼的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便只是看看就挑起了食欲,汤是勾芡过的,微稠,乳白色半透明的汤汁里,嫩黄色的姜末、明绿色的葱碎,还有切得极细的香菇、木耳……各种颜色调配得宜,又加着层层的香气,真是不可抵挡的诱惑……

我只顾大快朵颐,等我把肚子塞得满满的了,这才有功夫看看别人。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把我看得消化不良。二哥皱着眉,筷子几乎像是没动,手里拿着酒樽,却只是看,也不喝一口。说话的是樊虎,只听他对二哥道:“刺史老爷的意思,秦二哥若去应征,少不得是一个都头。”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家伙,敢情是在劝二哥去衙门当差呢。我知道二哥不乐意,将门之后,就算现在落魄,也是胸怀大志,一个小小的衙门,二哥是断断瞧不上的。可是,我也知道,这次,樊虎是一定会成功地劝说二哥去当差的。我想着,坐在一旁,闷着头不吭声。

樊虎和连明不住口地劝着,贾闰甫似乎也很感兴趣,不时地帮着说上几句,闷头不作声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王伯当。

我偷偷扭头看他,王伯当一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随意地支在桌上,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轻轻叩击着桌面,他的目光本来一直垂着,这时却忽地一溜,我看见一道蕴着笑意的目光一闪而逝,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悄悄走了出去。

我没多想,就起身跟着往外走了,出了门,看到他的背影已经在楼下了,便几步窜下了楼梯,眼见他的影子转出了后门,也忙跟了去,推开了门,竟是一道连着一小片院子的回廊。

王伯当坐在廊上,长袍的下摆也没好好地撩起,腿半曲着,搁在廊沿,背靠着廊柱,连头也向后仰着,抵着背后的柱子,双眼懒懒地半眯着,目光像是没有焦点,又像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

我走过去,毫不客气在他身旁的廊沿上坐下,把脸对着外侧的院子,天色虽是已暗了,但这一小片院子,树木高低错落,有花有草,甚至还有一小潭碧波,倒也看得出一番匠心。

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瞧见我了,因为我分明看见他的上唇轻轻掀了掀,又极快地收了,只有那一抹浅浅的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

“伯当哥哥觉得屋里闷么?”我到底还是没他那么好的定力,终于忍不住张嘴问了。

他没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秦姑娘觉得闷?”

又是“秦姑娘”!我扁着嘴,气鼓鼓地咬牙,挤出一句和他的问话全不相关的回答:“是你秦二哥的妹妹……”

他一愣,直起了身,收回目光,正眼瞧了我一下,双眼又微微地眯起,鼻翼一吸,竟笑出了声。他的笑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倒像是从鼻翼暖暖地蔓出的,不急不躁,轻缓缓的有一种酥然的惬意。

就在我为他迟迟不肯改变的称呼而气恼时,他却突然摆了摆手,两个字说得泰然无波:“小瑶。”

本来应该为自己终于得到胜利高兴的,可听着他这句漫不经心似地抛出的话语,竟像是自尊心被刺,涌起了几分不甘。

随手捡起了一粒小石子,院子那头的树,枝梢上结了一个青果,心里烦闷,便想借着它出气。食指微曲,拇指用力,石子砰地弹出,速度极快地冲那果子而去。我有些得意,这辈子练武,终究不是白练的。

不料还没等我出了气挺胸,那石子儿竟偏了准头,愣是擦着果子溜边去了,只砸着几片树叶。

我更生气了,一矮身,摸了一手的石子,一个一个往外扔,偏偏今天邪门,都扔完了,那果子还是好好地挂在那儿。

我气得呼呼直喘气,都没注意到身旁有人一直在瞧我,到了这时,他忽然笑了起来,我本该气他的取笑,可那样清润的笑声,抬起头看他,我的怒意都化在他盈着笑的眼里了。他垂下手,手腕一抖,掌心已握着支弩箭了,探手入怀,一张极是小巧的弓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禁感叹手工的精致,这弓虽小,但从弓身到弓弦,一看就知是上等的材质,虽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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