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福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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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宫女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转醒的赵吟坐了起来连忙上前去伺候。

冬日的夜晚总是比较漫长的，外面还是一片黑暗。“现在是几更天了。”她看着外面的黑夜有些惆怅，竟然心若所失。

宫女也顺着她的眼光看了眼窗外，“回皇后娘娘，现在是五更天了。”

五更天，那么就是说他已经离去一个时辰了。“冬季的早朝依然那么早。”看似当皇帝当大臣的风光无限，却连三朝元老也必须在冬季三更天就要起床去上朝。个中辛苦，又有谁知呢。她的口吻竟然有些喟叹。

宫女们站在旁边并不接话，她们并不是什么样的话都能说的，在宫中，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谨慎再谨慎。

“皇后娘娘热水已经备好了。”另外一个宫女走进来道。

赵吟却并不想梳洗，总感觉自己有些精神不济，但今日早上却是必须要去晋见太后的。

“先放着吧。”她并不喜用太热的水，放凉一些也好。站起身来由宫女为她穿衣，她依然只是温顺。

起身，清洗，梳妆，打扮。她都是那么的安静，却是不停的看着窗外，天在渐渐变亮。德侦何时会下朝呢。

却没料到，德侦却早已在她身后。

第九十三章

她有些惊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皇上。”喊完又有些无措，只能站在那里。

“这么早就起床了。”德侦为她加了件披风拥着她坐了下来。女子本也是该多睡觉的，这是和男子不同的。

赵吟被他这么一说倒是窘迫，“赵吟本是想早起为皇上穿朝服的，但是赵吟睡的太沉了，竟不知皇上何时已经离去。”她窘迫的解释，这的确是她的一个失误。

德侦把她的披风又拉紧了一些，“没关系。”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以后不用在冬季早起，女子本该多睡的，而且不准穿这么单薄站在窗边。”她总是不太懂得照顾自己。

赵吟这次竟不像是以前轻声说“是”而是轻轻“恩”了一声。

“皇上为何今日下朝这么早。”在她的印象里，他该是快到晌午才下朝的，而今日他却天未亮就已回来了。

德侦被她的这个问题问的怔了一下，他能够说他是因为突然非常思念她而过早的结束了早朝吗？“冬季过冬，没什么大事，就让大臣们都回去了。”他这样说则就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恩。”她也知道她是不该谈起政事的，但是她的事却也并不涉及政治问题，“冬季的早朝时间是不是过早了。”每次她都如此，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不提问问题也不表达意见，只一句自己的见解两人就都可清楚。

这次德侦没有接话，女人，任何朝政上的事，都不该过问。但她也确实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赵吟因为在他怀中而无法跪地请罪，只好说，“赵吟越界了。”是的，她是说错了话。

德侦也并不说什么，只一句“以后注意一些。”了事。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赵吟又开口。“今日赵吟要去进拜太后，”说到这里她不说了，因为接下来肯定是为德州参选后宫女子的事情，太后是一定要提出来的。

德侦当然也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太后说什么你听着即可。”无论如何，这个事情他是改变不了也不想去改变的。并不是因为祖制，而是要治理国家，他要先求得后宫中的平衡。他太过于理智，可以说是理智控制了他而不是感情控制了他。

“是。”赵吟小声回答，依然是温顺。

***

晋见太后，却是德侦陪她一起来的。而起先他并没有说明，可能是临时起意吧。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太后先开口说。她是断然不会提的。而刚开始她们也只是寒暄一些日常之事。

果然，太后开口说到这个事情了，纵使她已早有准备，心里依然不是很好受。“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定局了，这后宫之主，也总是该为皇上多做些事情了。”太后的一声喟叹，似乎又是带着些无奈的。

赵吟虽然在笑，却是带着一丝苦的成分的。“这是赵吟该做的。”绞在一起的手指说明她心里并不那么平静。

德侦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的脸色在太后还没开口之前就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谈，今日就此吧。”他的声音是命令，而这个命令却是对从小到大最宠爱他的太后而下。

太后叹了口气，赵吟松了口气。却哈市赵吟的声音，“不如就明日开始吧，赵吟当和太后一起评选的。”她不能老给自己退路，这一天总是要去面对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太后再次叹了口气，看德侦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脸色也并不是太好，“就依你，”而她想的是从今日就开始的，一个深宫中的女子，不能对自己，更不能对她人太仁慈。

赵吟看看德侦，却对他笑了，“谢太后。”说出的话却是对太后说的。她从他眼中看不到什么了，他又是那高深莫测的他了。

只有这最后一天了，到了明天，他就真的不是她的了。自己在嫁进三王府的时候就曾对自己说要在他心中占有位置，虽然那时已知他总有一天是要称帝的，但是这一天却是来的这么早。她亦是知道他的后宫总是要填充女子的，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早先的祥瑞格格本是不该在王府的，而他却又是那么决绝的把她娶回王府，她知道他是用她做引子，但是她总感觉并不那么简单。

这个时侯她却已经由太后那里回到了天擅宫。那本是太后做皇后居住的宫殿，也是历代皇后所居，现在是她的宫殿。

“有听说过祥瑞格格的消息吗？”她转过头问海天和连然。德侦已经又去和大臣们理论政事了，她只有一个人走回天擅宫。

“祥瑞格格。”海天默念着这个名字，最近似乎有听说一些她的消息。

连然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没有听说，格格，”说嘴和顿了下来，现在已经不是格格而是皇后了。“皇后问她做什么。”那个就发淫威的女人。

她只是感觉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而德侦把她娶回家自然是还有其他目的的。她倒是对这个感兴趣的。“突然想起来，就问问。”她并不和他们多说原因的。

这个时侯海天倒是开口了，“奴才倒是听说过她的消息。”只是不太好的消息而已。“听说几日前，祥瑞格格已经香消玉殒了。”消息的确是不太好。

赵吟一惊，怎么？死了？为何如此之快，离她被逐出王府本也是没有多久的事情。“怎么死的。”她问的时候多少是有些泄气的，以前一直在一起生活的人，就算是仇人，某天你突然知道她死了，那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难过的事情。

海天发现她的脸色已经微变，心里感慨着这个善良的女人，祥瑞格格也确实是死有余辜的，“奴才听说是自杀的。”他避掉重要部分，只说结果。

“自杀？”赵吟又一惊讶，在她的印象里，祥瑞格格并不是那种会自杀之人。“为何要自杀。”不是自杀，那就是德侦了。他会吗？

海天知道她是要问到底的，“据说是她的名声不太好，被家人逼迫的。”

赵吟突然转过头来看他，“海天，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据实回答。”她的表情很认真，是一定要有答案的。

海天随即就跪了下去，“奴才曾经发誓用奴才的后半生来忠诚于皇后娘娘的。”他的头低得很低，只是要表达自己的忠诚。

第九十四章

赵吟上前把他扶起来并不说这个事情，“我想知道皇上当初为何要娶她。”若只是为了七王爷和十一王爷的事情，那么她自己也算是个引子，而她却不全是因为这个，起最大作用的是太后说她像颜颜。而祥瑞格格却不是如此，德侦需要情报也没必要在一个女子身上下工夫的。那么是一定有其他原因了。她不知道，而消息来源广泛的海天也许能够猜出几分。

海天看着赵吟，虽然这样的话不当从他口中说出，但是却是对赵吟，他也是可以破戒的。一个太监，最不宜的就是多嘴。“奴才猜想是因为六王爷的原因。”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奴才听说六王爷是极其喜欢祥瑞格格的，但祥瑞格格却并不像其他公主一般，皇上又爱惜他这个弟弟，奴才猜想大概就是如此。”他并不做结论，只是把过程说出来。这一点倒是和赵吟有些像的。

皇上爱惜他这个弟弟，所以就替他除掉了这个可能会毁了他的人，这个人看似无心，其实却并不其然的。赵吟嘴角似乎有笑。“这个事情，”她在想该怎么问会更恰当，“很多人都知道？”德侦不怕辱没了自己的名声么。

海天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能说是很多人，最起码，官场上的人是都该或多或少的知道的。“不多，这些都是宫中流传的小秘密。”也确实如此，无论真实性有多高，总不会是空穴来风的。

赵吟叹了口气，依然是要他的点拨的，“那你看明日为皇上选择女子当如何。”她心里自是清楚的，但还是要避讳着宫里的规矩的。

海天想了想，“奴才亦是认为该选有德有才者，不该只为貌，那才是皇朝的福祉。”他说的头头是道，就是忽略了貌，那也是出自于私心吧。皇上现在正宠着皇后，他亦是希望这样的福祉一直持续下去的。

整个夜晚，赵吟辗转反侧总是不能睡去。

翌日。

太后看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们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当初她也是这么进宫的，如今看着她们，多少也是有些感慨的，也是惋惜她们的命运的。得宠了，算是幸运，不得宠，总也是牢笼的。“皇后啊，你也多操点心儿，哀家说是来挑选的，却还是要你多看着点儿的，现在女孩子的心思和情势你也是该懂的，哪个好，哪个不好，你在宫外也总是有耳闻的。”她的言外之意是本不想插手这个事情的，也是不愿意亲手把这些个女子送入牢笼，也只是借她之手罢了。

赵吟温顺的道，“赵吟理当如此。”这也是她的责任，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

而眼下所有的女子如走过场秀，华丽的衣服，高贵的气质，大都如此。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

整个场面除了太监喊人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声音。一队长龙走过，却都失望而去。

这该如何选呢。

站因重新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推给太后，本也是该太后先选合意的女子。“太后可有喜欢的女子？”她头微低，貌似恭敬。

太后其实也是并没有太好的主意的，因为这些女子都是经过挑选过后的，每个人的容貌自是无可挑剔的，“就第二个女子皇后看如何。”她是顺口说，其实也并没有看到那女子有如何之好的。

赵吟淡淡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并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之色，“太后的眼力好，那就留下她。”赵吟只是淡笑，无论选谁，都是要选的，这个时候她又突然感觉这所有的人都是一般的了。一挥手，女子被带离队伍，能看的出她的激动和旁人的嫉妒。却是没有人在意的。

队伍依然在进行，每次挑选出来的女子大抵都是如此的，赵吟也是不免失望的，竟没有能让人为之眼前一亮的女子。但是也不可否认，这些都是人间极品。若是真有了，自己恐怕也是惆怅吧，对德侦纵然是放心，却是对自己有太多不放心。作为女子，后宫女子，总是要为太多事情牵绊。

几个时辰过去，全部女子算是命运已定，数百女子，最后也只留下五十个而已。

离开的人有离开的人的嫉妒，留下的又有留下的担心。明天，还要才艺比试才能决定是否能真正留在宫中。

***

曲终人散。

该被遣送回家的背遣送回家，该被遣送回新宫殿的背选中被遣送回新宫殿。太后和皇后倒也算是难得一起吃顿饭。当然知道皇后在太后处吃饭的德侦也在百忙之中赶来了。

还是太后先开的口，“皇上明日闲暇之时也去看那些个女子的才艺吧。”对他，她总是慈爱的。

“恩。”德侦淡淡的应和着，“今日全部选过了？”在赵吟面前问这样的话，他竟会感到有一丝不自在，朝她看去，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两个人都想说什么，却都没开口。

太后毕竟是太后，什么事情也总是洞悉的清晰的，也是为他们惋惜的。当时侦儿没能留下颜颜，如今又爱上了一个不能用力去爱的女子，这也是命。“是啊，”太后笑，很高兴的样子，尽量在缓解气氛。“那些女子个个如花，之时别让她们在深宫中萎嫣了。”太后并不明说，也是在提醒他不要专宠一个女子，往朝这样的事例太多，多少朝代的亡存都是与后宫的专宠有关。

德侦转过头来看太后，嘴角有淡笑，这个问题他也是早思考过的，自然是不会让其发生。“太后放心，这些事情自是不会发生的。”他在给她一个承诺，却是三个人都听的懂的。

太后笑，却是有些无奈的，有时候命运是不由人的，“那就好啊。”她忍不住用了感叹的语气。“赵吟这孩子也不用觉得心里苦，每个人都是有自己肩膀上的责任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该多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她别有深意的说，不是棒打鸳鸯，而是在安慰她。

赵吟一如往常，并不有太多表情，只是淡笑，“赵吟不苦。”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她还算是德侦身旁唯一的女子，不是吗？日后即使有苦，也总是会得到安慰的吧。

德侦却接了话，是反问句，问的有些漫不经心，“不苦吗？”是疑问，却亦是陈述。

赵吟看他，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也可以说是比以前多了些苦。“不苦。”这是她的回答。却是很坚定的，因为是他在问的缘故吧。

为何要苦。为何每个人都要问这个问题，甚至是她自己都要问。

第九十五章

德侦仿佛是太后不在的，问的完全是两人之间的问题，“那为何进宫之后眉宇之间却多了份愁呢。”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却是越来越紧。

他的动作让赵吟呆在了那里，这个时候仿佛全天下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再没有其他人可以阻挠到他们，彼此的眼中再无其他。“赵吟只是不太适应宫中的生活。”徒然说出口，却是发现已经泪流满面，这时才觉这么多日来在宫中所受到的各个方面的压力对自己并不是全无知觉的。也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觉悲伤所至吧。

德侦的心一下就紧了，若是以前自己可以欺骗自己可以不爱她，可以把她当成是颜颜的替身，可是现在她就是她，她表现一个真实的自己，表现一个委屈的自己，悲伤的自己，他又怎能再自欺欺人呢。“我带你回去。”话说出口才惊觉，回去，去哪儿？三王府？回不去了。正德宫，也只有如此。

却是完全屏弃了太后的意见的。

也可以说是忘记了她的存在，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太后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若非当时德侦要权势，此时又何至于如此呢。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加重了此时的气氛，“赵吟不是在抱怨，当时。”她在努力为自己找借口，“当时只是太失控了。”只是他的那个动作让自己感受到了被呵护，所以才一时间激动的。

德侦默默的点头，在宫里，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比在王府的时候对她的思念更加深了，这是他不能忽视的，仿佛一下子，她真的把颜颜从他的心中赶了出去。“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就来找联，没必要委屈自己。”实是不舍得她委屈自己。

赵吟点头，“皇上不怪赵吟在太后那里的失控吗？”这件事情总是让皇上失面子的。

德侦轻笑，竟然也有一丝温柔在其中，“怪有用吗？”第一次，他对她说话这么轻松。

赵吟低下头，每次都如此，也是她制胜的法宝。

德侦并不强令她回答，只是道，“抬起头来给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