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福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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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否认颜颜。但是同样的，他用那份真心来爱现在的这个女人。

是的，他爱她，却是从来没有告诉她，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彻底走进了自己的心里，甚至是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

等他有感觉的时候。他已经不能看不到她了。他必须每天深夜里把她抱在怀抱里才能安稳地睡去，在早晨看着她的睡颜才能安心地离开。这样的情况却是从何时开始的，他自己确是也说不上来。

看着圣旨上的字，他的嘴角的笑容扩大，这是他为她做的第一件事情，算是对她的亏欠，她若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吧？现在她虽然不说有一天一定要在他心里占有一定的位置，但是她却是知道自己在一点点走进他的心里的吧。

只看到圣旨上写的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登基以来，风调雨顺，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此是大赦的好兆头，特此大赦天下。然，屏除不公正律例，废除国律第三十六条，至此以后，剩下太子的嫔妃不再舍其自杀……

全文还并没有看完，德侦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他现在就像看到赵吟的表情，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终于等到今天了，终于等到现在了，只要把诏书宣读出去，只要把告示贴出去，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是他的嘴角的微笑却被慌乱中闯进来的太监打断了，他有些不悦地看着他的贴身太监，什么时候他办事能力这么差了？竟然这么慌张不说，竟然还没有通报就闯入御书房。“何事如此惊慌？”他淡淡地看了太监一眼，虽然淡，却是有足够的威慑力的。

太监这个时候却是并不太害怕这个眼神的，因为还有更让他害怕的东西，“禀，禀报皇上，”他顺下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皇后，皇后她……”他依然不能一次说完。

德侦愣了一下，皇后？“她怎么了？”他的声音虽然依然镇定，却是多少能够听出其中的一些焦急的。

太监这才继续说下去，“皇后她，她刚摔倒了，御医已经都过去了……”他特别加上后面一句，并没有真正地描述出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德侦却是隐约能够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手中的笔因为失去了他的力量而掉在了地上，下一棵太监抬头去看的时候，德侦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皇上的轻功，真好。太监这个时候却是这么想的。不知道皇后严重不严重，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又摔倒，那可是最危险的时候。

长明宫里。

“皇上不能进去啊，御医们正在救治，皇上就安心地在这里等，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一刻，他却又突然希望赵吟能够没事，孩子也能够没事。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也有他的因素。二是因为他突然心声不舍。海天当在德侦面前，娘娘正在里面救治，他怎么能够让娘娘被打扰呢？

德侦在这个时候却是早已经失去了理智了的，他忘记了自己是皇上，忘记了自己是三王爷，他只知道他爱的女人可能就要死了。他的那一掌必定是很重的，因为被甩在墙上的海天正在不停地吐血。

他进去的时候看见的都是血。他的心都乱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看见赵吟苍白的颜色，已经失去了血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身边的。他爱的女人，真的是她吗？昨晚她还在他怀中安静地说话，今日却躺在这里仿佛就要死去一般。这真的是她吗？她还没有看到自己要为她做的事情呢，怎么能这样呢？

“救活她。”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不可一世的皇上了，而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爱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忧伤，一丝不太明显的乞求，对上天也好，对这些御医也好，有些深沉，有些沙哑，他不停地为赵吟擦去额头上流下的汗水，不是在命令，却是比命令更严重。这样的话，别人向来是不敢质疑的。

却是一位老御医突然跪倒在地上，“皇，皇上，”确实并不敢等着德侦问他什么事情的，因为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皇上，皇子保不住了。”他并不说他们已经尽力的废话，只说事情的结果，因为是深深地知道皇上的性子的。其他人虽然也想跪下，却是并不敢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

德侦似乎是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的，她终究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吗？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他亦是从来没有在她的言语中听说这件事情。“救活她。”德侦并没有看其他人，而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赵吟身上。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即使不要孩子，也要保住赵吟的命。

他看着血流出，看着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她身体里拿了出来。他亦是知道那就是他那未出生的孩子。赵吟很痛吧？很痛就应该叫出来，可是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安静地躺在这里呢？他的脸色也开始跟着发白，他要她活。他的手抚摸过她的脸，“赵吟，”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的名字吧，声音中却是带着一丝命令，一丝霸道。“你必须活着去兑现你说过的那些承诺，朕还没有允许你去死，你必须活着。”是的，她必须活着，这是他对她的命令，也是他对她的请求。

而赵吟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她听不到，她只能陷入在一片黑暗之中。除了感觉到疼之外，在没有其他的感觉了。可是却是有思念的，她仍然在思念着一个人。

御医们依然在紧张地忙活着，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事情马虎不得的，皇后的性命就是他们的性命，皇后若是死了，杀了他们全家也是赔不起的。

而德侦依然在她耳边低声地说着什么。

“你说到了冬天，朕就可以带走梅花的气息，带走你的气息，这样朕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提早地知道了，你若是死了，朕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来长明宫了，你知道朕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所以你必须好起来，这样朕才可以经常来看你。”

“你说你若是死了，朕会不会像思念颜颜一般思念你，朕现在的答案仍然是不会。是的，朕不会，所以你还是好好地活着，这样若是将来你死了，朕还有可能会思念你，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

“还记得朕送你的那件披肩吗？用了九百九十九颗夜凉珠才做成的，你说太后的理当多一颗，却是有很多人求朕也赐给他们一件的，但是朕从来没有答应过。因为她们都没有你在朕心目中地位那么高。”

“你经常问有没有一天有可能会在朕的心目中和颜颜的地位一样高，朕告诉你至少目前还是没有的，所以你应该好好地活着去争取这个地位。”

“还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三王府福晋的时候的事情吗？你一个人跑那么远去找朕，你一个人在敌兵营里却是那么地确信朕会去救你，那个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朕呢？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让朕更加记得你。”

仿佛是能够感觉到德侦就在身边，仿佛是能够感觉到他所说的话，就像经历了一场轮回一样长的时间，她终于走出了黑暗，她似乎是看到德侦就在她的面前，和她低声地说着话，就仿佛是回到了那夜在草原上，声音显得那么的安静，却又平和。现在的声音却是带着一些温柔和哀伤的。他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悲伤？

连御医都是满头大汗，甚至不能计算时间，却是以他们最高的效率把整个事情办妥的。“皇上，”为头的御医被推上了前线，“孩子的遗体已经从皇后娘娘的肚子中取出，只需要给娘娘一个安静的环境，不久皇后娘娘就会清醒的。”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甚至说是没有一个字是废话。这个时候，他必须做的就是如实地禀报事情的进程。

他们却是都是安静的。这种安静中却也带着一种恐慌。皇后能不能醒来，还是要靠天的，他们并没有说破而已。

德侦依然没有回头看他们，“多久。”他只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御医们都愣了一下，多久？他们也是并不能确定的，因为皇后娘娘的这种情况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孩子是没能保住，而大人亦是并不乐观的。

第一百二十章

“三，三天。”他不能说要靠上天的帮助，而他告诉皇上的，是极限时间，若是过了三天皇后娘娘仍然没有醒来的话，那……

德侦却是并不买账的，“多久？”他又问了一遍，他要的是不同的答案。这些御医是他养的，他要他们彻底地保证赵吟的安全。

为头的御医紧张了一下，“两天，”他反应得很快，虽然说他平时只知道啃医书，但这种人头落地的事情他也是非常敏感的，“或许更少。只要臣开几服药给皇后娘娘喝就好，皇后娘娘的体质还是很好的，应该不会超过过两天。”这些都是需要靠上天啊，看来他需要回家多拜拜上天。

两天。德侦思忖了一下，两天时间，他需要等两天才能等她睁开眼，可是他又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现在就看到他，他就在她的身边，他也希望她就在他的身边。昏迷中的她，一下子让他感觉好遥远。“下去。”他轻轻摆手，别让他们再在这里打扰了她吧？

或许她只是需要安静地睡一觉，马上就会睡醒。

可是他却不能停止在她耳边说话，这一刻，突然害怕失去她，突然比任何时候都要爱她。

“刚进宫的时候朕为了奠定你的地位甚至不顾大臣们的反对要重新铸造铜炉，因为朕知道你是唯一的朕的皇后，也只有你才有资格坐上皇后的位置，你从朕是王爷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朕，朕也希望你能够在将来也一直跟随着朕的，朕相信你也不想某天皇后的名字被改写，所以你一定要快一点醒过来。”

“你曾经问朕说，你更喜欢平凡的生活，想要和朕做一对平凡的福气，过那种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你也知道那是不现实的，所以你只有醒来继续陪朕过着上天赐予我们的不平凡的生活。”

……

……

却是连御医都没有想到的，竟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皇后就已经清醒过来了，这，怎么能说不是奇迹呢？

苏醒过来的赵吟看着德侦有些疲惫的脸，她还是有些不忍，甚至是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疼痛。“皇上怎么了？”她仍然是很虚弱，但是她的眸子里却是带着无限的不忍，德侦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德侦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她终于醒过来了，心中所有的紧张情绪消失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袭击着他。“朕很好。”他是很好，他只需要她也很好。一整天都在这里一直不停地说话，他应该是看起来很疲惫吧？

赵吟用力地抬起一只手，却是怎么也举不起来，德侦适时地把她的手接了过去，她肯定是想要抚摸他的脸，因为连他自己都知道他看起来很疲惫，她是不忍心的吧。“皇上为何看起来这么疲惫呢？”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在梦中，她还在一直沉着地给自己讲故事的，梦中的他却是温柔的，而现实中的他看起来多少是有些严肃的。

额头，眉毛，眼，鼻子，唇。

依然俊美，却多是疲惫。

德侦笑笑，这个时候最应该心情好的人就是她了，好心情有助于她身体的康复。“因为朕一直在等你醒来，这一梦，是不是很漫长？有没有梦见朕？”他的口气带着轻松，是的，是轻松，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有。”忽略了前提，她只回答了后面的，笑容苍白确实有些活力，“赵吟有梦到皇上一直不停地在跟赵吟说话，赵吟也想说，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干着急地看着皇上，皇上老是说要走了，赵吟怕皇上真的走了就醒来了。”现在的她，还沉浸在德侦的温柔之中，却是并没有想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或者说潜意识里并不想去想。

而德侦亦是。不愿意去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不去想事情的原委，不愿意去理清这个事情。第一次，他竟然想逃避现实，甚至是和颜颜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颜颜，她现在还好吗？若是换了她的话，她会怎么做？而自己又会怎么做？“朕一直都在，怎么会离开呢？”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说那这样的话，可能是她的错觉吧。

“一直都在吗？那皇上现在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这一刻，她突然好怀念他的怀抱。而她问的一直都在只是为了让他给自己一个保证。他从不是那种轻易给你诺言或者保证的人，但是现在她却能够确定他一定会答应自己。

“不，”他必须看好她，怕她万一再出什么意外。“朕不累。”这句话却是说得没有一点可信服度，他明明看起来就是那么的累。

“可是赵吟累了。”她并不明白地说出来她需要他的怀抱，而是如此委婉地说，而且是能够确定他的怀抱的。

德侦轻笑，“那朕陪你一起睡。”他坐在床边把自己的靴子脱掉，因为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门外伺候，他也并不愿意太多人来打扰赵吟，所以他只能亲自动手。

把赵吟抱在怀里，两个人却都并不提孩子的事情，怕一说出来就会打破此刻的平静。孩子是两个人的痛，谁说出来都是在伤口上撒一把盐。而此刻，她只想安静地躺在他的怀抱里，身体还是很疲倦，全身都使不上力气，“皇上今日有休息吗？”虽然很累，她却还是想和他说话，一直不停地说，就像刚才一般，一只听他不停地说，而此刻的他却是太安静了，她却是想要打破这样的安静。

“没有。”很简单的回答。却是能够听出他声音中的疲倦的，他很累了吧？赵吟突然又不想再打扰他了，他没睡觉，应该是为了她的吧，毕竟自己一直在梦中不停地听他说话，她想，那些话是应该真实存在的。可是现在她却记得不是太清楚了，真是遗憾。

“若是赵吟今日不醒呢？”今日不醒，他还会一直守候着她吗？她想知道，也只有在这个时刻她的问题会被他毫无隐瞒地解答了。

但是却再没有了回音的，回首去看，德侦已经熟睡过去。

赵吟轻轻地笑了，原来德侦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若是这个问题两人都拿出来说，又是什么样的结局。必定会不好吧。这个结局却也是她并没有猜测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皇后所怀的龙种流产的消息很快就流传开来。人们却大多认为是皇后是因为惧怕生下皇子被立为太子而故意让孩子流掉的，也有少部分人同情皇后，却也总是要夹杂几句讽刺的话的。

而最为震惊的就应当算是柳妃了。皇后孩子的流掉造成了她的恐慌，皇后的孩子没有了，那接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了。若是她生下来的是女孩就算了，若是皇子的话，她该如何是好？就算她生下来的皇子不一定被立为太子，却是要一直这么紧张着，恐惧着。若是她也学着皇后把孩子流掉的话，那么她在宫中的命运就彻底结束了。任何人不用想都是知道这是在效仿皇后的，那又怎么能期望未来在宫中的日子能够再受宠爱呢？那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

而接到这个消息的太后亦是震惊。当年，当年她也曾如此啊。但是她却是错误地估计赵吟了，她以为她不会像自己一样狠心的，她以为当她把孩子留到六个月快七个月的时候就会把孩子生下来。她以为赵吟的爱是不计一切的，也许，也许是她错了。她太高估她的爱了吧。

整个朝臣和后妃更是乱成一片麻，却是并没有人敢议论什么的，大家却是心里都明白。这是皇上的家事不错，但是这也是国事啊。但是他们却不敢议论。

天下众说纷纭，却也大都是相信皇后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被立为太子而把孩子流掉的。亦是没有人站出来说反面的话的。

而在长明宫内却是难得的安静的。

赵吟一直躺在床上养身体，轻易并不下床的。德侦再不处理国事的时候就呆在长明宫里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