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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读本-是以见放-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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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文之花对着镜子看自己,看着看着神态迷茫起来:“那天晚上……他和我在广场看了一夜灯火。”
  我脱口就问哪天晚上,问完了自己又反应过来,我以为生米煮成熟饭的那天晚上,黑群干了什么,搂着欧娜在天安门看一宿城门楼?!不是我粗鲁,他是不是玩太多女人被老天罚了?“俩人就跟那儿傻站着?”
  “说了一些话。”她摇摇头,入冬刚烫的大卷发很妖娆地随着晃动。“算了,男人床上的话反倒可信得多。走吧。”
  她不想说你逼她也没用。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去吧台结账,说了包间门号之后收银员说有位先生已经结过了。橙子钱夹都在我包里,哪吒的保镖今天又没跟来,那就只能是黑群了,不声不响的,欧娜无言以对地笑笑。我没多想地就来了一句感慨:“看习惯了黑群也没那么丑。”
  她噗哧一声:“是啊?”
  我大胆求证:“你喜欢他是不是?”
  “那天晚上,是的。”欧娜露出回忆的表情,嘴角有一抹不怎么显见的弧度,很快又隐去。忽然想起了别的事,步伐停下来,向包间看看,低声说:“季风回来你和他谈谈,别让他瞎混。”
  “我谈有用吗?我还不想让你瞎混呢,你不还是照样。”
  “不是一个性质。我是找乐子,他是逃避。你知道我指什么。”她没放过我细小的面色变化,“你不用那个表情,感情这种事向来就这样,莫名其妙发生,莫名其妙地结束,聚聚散散还不就是凭自己高兴。像我和黑群或者娄保安,实在别扭了可以陌路,但是你和季风不一样,现在知道为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了吧?不管怎么说你总还是要管他,他要是怎么着了,你第一个踏实不了。”
  话真是越听越心惊,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他能怎么着?”
  “季风胆子大干什么都没顾忌,想得又少,有些事儿你不当面问问他,等真怎么着就麻烦了。”
  橙子彻底醉了,手臂上大片的红紫色细疹,我给他简单冲了澡,他清醒一些,眼睛还是有点发浊,趴在床上呆呆任我给他涂药水。酒疹本身有两三个小时就退了也没什么后遗症,但过程很遭罪,痒痒又不敢挠,一挠就非得见血才能停住,见血了便落下圆点色斑,得过两个伏天才能淡去。这种无色药水并不能脱敏,但可以止痒,区姐从医院拿给我的,应该是专治酒疹的,反正我被蚊子咬了涂这个可不管用。橙子出酒疹没规律,有时候喝一口就扑了半边身子,有时候人已经神智不清了,身上没什么反应。
  “这边没长怎么还涂?”
  听见抗议声才发现自己走神太久,指着他肩头那四五个密集的小斑,恶声恶气:“看,麻风病!”
  他费力地扭头看,闻闻那药水的味,不太喜欢:“别弄了,上来睡觉。”
  “不困。”
  “那我们躺一会儿。”他的建议摔在地板上,干脆直接捉住我拿棉签上药的手,我警告地哼一声,他改用食指拨弄我左手腕的小葫芦,“这要戴右手才能发挥作用。”
  “有科学依据吗?”
  “嗯……跟人体磁场有关。”
  “你就瞎说吧。”确认把出疹的位置都涂遍了,我放下药瓶绕到床里。
  他端起两臂左闻右闻,嫌恶地攒眉头,偷偷往被子里缩想擦掉。
  “你好好的一会儿味就散了,蹭到被子上一晚上都得闻着。帮我换过来。”我亮着双腕转移他注意力,“为什么戴右手我告诉你,记住了哦。”
  他用力点头:“哦。”十足十的敷衍,专心把我左手的挂坠换到右手上去。
  “这叫行气。气道循环左进右出,聚财气和好运气的水晶戴在左手,黑曜石这种排解身体负能量就要戴在右手。”其实我特地上网查过的,但是戴在右手上不方便,钱程是左撇子倒无所谓了,他连拿鼠标都是左手。“哎你到底是不是左撇子,有时候左手使筷子有时候右手的?”
  “我是啊,后来让我姥爷强给板过来的,俩手都一样用。”他曲曲十指自己看看,“左手方便一些。”
  “左撇子有什么好板的?”都说左撇子聪明呢。
  “不管不行,我写字都是反着的。”他侧过身来给我一个臂弯。
  我躺进去发问:“为什么会那样?”
  “我也不知道了,”他把被子拉上来盖好,转着眼睛回忆,“八九岁就改好了,之前都是写反字儿。话也说不明白,有人被锁在学校大门外边进不来了,我去告诉门卫,说‘你出来去了’,他弄了半天才明白,笑坏了。啊,你也笑我!”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好想起保安说的“上小学还分不清你我他出入来去”,我以为他用修辞格,原来是陈述事实。“你可能真不是地球人。”
  “对啊。和他们没法沟通,连我姐也说我是自闭症。就保安不说。”
  “完了你就成天粘着他。”
  “他总往我们家跑,当时他爸的姥爷还在世,那老头吸毒……”
  我一颤。他感觉到了,低头看看我。我吃吃发笑:“啊?那得活了多久啊,他太姥爷姓欧阳是吗?”
  他怔了怔:“不是那个西毒。”
  是那个吸毒,我听得懂。
  那次在酒吧看见季风,和他一桌喝酒打牌那些人,有几个是抽加料烟的。
  我也听得欧娜的意思,不自觉联想起季风最近的反常行为来,像黑群说的,他做过什么自己都忘了。他以前也是丢三落四,但没这么夸张离奇。
  身上陡增的重量让我呻吟一声,橙子凝重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我哄着这撒起酒疯智力严重退化的家伙:“你接着说啊,我听着呢。”
  他很不高兴:“我根本没出声,就看你在想什么呢。”
  我推他下去,把欧娜给出卖了。那个傻丫头,不过真挺替她高兴的,受过那种伤还敢爱,这是好事,比平静地活下去要好得多。“……就因为人家陪她看一次夜景,没瞧她就连跟黑群拌嘴都脸红,小学生啊?”
  橙子漫不经心地以姆指来回抚着我的手背说:“女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会小上十岁。你没听过这说法吗?”
  “听过,你跟我说的么。”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怎么还能有第二个人说得出来,那我宁可回星球去。“这么说我就是十四岁了,你拉我同居是犯法的钱先生。”
  他倏然坐起,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是你喜欢的人吗?”他问,欣喜的双眼瞪得老大,让人没法拒绝这个问题。
  我抱歉地别开脸:“对不起,我不能看着这张脸说出伤害你的话。”
  酒气扑鼻,他拱在我怀里使泼:“是吗家家,你喜欢我吗?是吧?刚才接得那么顺嘴~~”
  我浑身痒痒肉,他调皮的发丝快要钻进我皮肤里一样,边笑边捶打这而立之龄还学人家撒娇的中年叔叔。他却圈紧我,砍掉脑袋非要听答案不可的绝然姿态。我用额头顶他:“你快闪开,我都说过了。你头发真扎人。”
  “再换别的思路答一遍嘛。”
  抚着他的细柔的眉浅笑,算是默认了。
  他一把擒住我,翻了个身让我趴在他胸前,清澈的眸子晃动黑曜石的光泽。“家家我爱你,非常非常爱,比你听到的还爱。”
  “太滥俗了。”虽然很中听,使得胸腔里心跳闹哄哄,我不客气地嘲讽,“跟韩国电视剧似的。”
  他笑,手指无意识地在我臂上写写画画:“韩国电视剧还说:全世界的爱都给你,还是觉得不够。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要把这些爱好好分配,每一天每一天地用,等到用尽时,再来找我,我会继续爱你……为什么韩剧的主角总得死一个?”
  太不吉利了!我攥拳在他唇上凿一下。
  他很假地呼个唉哟,坏坏地说:“韩国那么小地方那么多人,死点儿也没关系,噢?”
  这倒不敢乱说。“不过我觉得他们没有经商头脑,你看中国人拍的就很少死人,回头还能拍续集。”
  “死了也能拍啊。世界上最著名的爱情片就是死人的故事,一起和泥那个。”他举着两只手半握,在我眼前转圈。
  “人鬼情未了。”我提词儿,啐道,“那是和泥吗?亏你还是学导演的。”
  他没人格地否认:“我是学摄影的,学韩语的。”
  “所以上班也就是修照片看韩剧是吧?”因为没什么使用环境,我单词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他刚才那段“死了也要继续爱”,用韩语说得非常流利,不知道是哪里的台词。“啊,还有抠地雷。”
  “没~”他轻吻我的掌心,快速逃避话题,“生日快乐,兔子。”
  我被这个称呼叫白了脸,人家都叫什么小野猫小狐狸小燕子小蜻蜓什么的,他这昵称起得可够标新立异,以前我也就当没听见了,可是这次居然弄出了实物。指着床头的生日礼物责难:“我好像是属狗的。”
  钱程大笑着吻上我:“你就是兔子。”
  水晶兔宝宝安静地站在小柜上,看着眼前少兔不宜的情景,脸颊折射出红色光泽来。

  雪压狂风,是以严寒见放

  兔子就是看上去乖乖的,很安静,不吭声,骨子里却流着叛逆的血,是一种很不听话的动物。它不愿意让人碰,也不讨好人,比猫狗都难驯服。
  这是橙子在我不懈追问下的解释。
  难驯吗?这是人的问题吧,你们为什么要驯服兔子呢?唉,不知不觉站在这东西的立场说话了~~
  我要是像兔子也是像它一有什么响动就高度紧张这一点。
  夜里一直在想欧娜说的话,想季风会不会碰那种烟。季风不信邪,他肯定以为什么东西都能戒,他可能会碰。季风对人少防备,缺乏起码常识,陌生人给的烟他可能会接。最重要的,季风现在有一个希望被麻木的脑子,焦渴的时候,孟婆汤摆在眼前都敢喝下去。
  加料烟,加的是什么料?
  对于毒品,一直认为是离我生活很远的东西,上学时候听禁毒宣传心里还道杞人忧天。大地是圆的,谁离谁都很近,区别是有的被你忽视,有的你视而不见,有的握在你手里。
  手抵着橙子胸膛,他睡得正迷糊,一只手覆在我手上。我晚上酒喝得不少,这会儿却丝毫没有困意,又不敢翻身,怕把他弄醒。本来想让他帮我跟鬼贝勒打听一下欧娜说的那种烟有多严重,可这半醉半昏的模样,说了也没用,都够呛能想起来季风是谁。
  很迟很迟才睡着,迟得都快到早上了,一觉到正晌午,漓漓拉拉又睡了几小回笼,越睡越黏,趴在床上不想起来。
  墙壁上那幅卷轴,我这辈子最大的一张照片,情景是好看,我笑得也自然,可是比起橙子后来给我拍的那些,这个挺普通的。橙子说这是第一次看见我,还强调说真是第一次。我一路安安静静地走,突然眼神一变四下看看没人注意自己就去轰小鸟,说得像妖性大发一样。
  一见钟情呵,听都没听过的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长得美吗?托着下巴歪头仰望那个抡雨伞赶鸟的,离第一眼美女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但看习惯了也还行,挺上相的。五官中等偏上,身材中等偏下,整体一般人,鉴定完毕。再回头看橙子,伸手想弹他鼻子,触到之前忌惮地停住,改在脑门上轻敲一记。
  两扇睫毛微颤,掀开来,给我一双布满红丝的眼,好吓人呀。橙子表情木然:“这是哪里?”
  “还在地球。”
  他失望地重新合眼,几秒钟后伸个懒腰揉肩敲颈:“为什么睡一觉比不睡更累?”
  我低低饮泣:“昨日公子大醉而归酒后乱性……”
  他呵呵笑,手臂放下拥住了我:“难怪美美地发了个春梦。”唇重重在我额前吻一下,“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公子……”我感动得泪眼婆挲,终于长长打了个呵欠,“还是来点真章儿的吧,起来给我烤几个面包片。”
  “中午了吃什么面包片儿。”他骨碌碌转半圈眼珠,坐起来倚在床头,很无耻地往大院拨电话问人家中午吃什么。
  秦堃人瘦,肚子还没有太明显的迹象,妊娠反应也小多了,人很有精神,皮肤特别好。她本来没做好要小孩的准备,格外担心这个孩子的发育问题,曾经一度想做掉。鬼贝勒尊重她的意思,但老爷子有点不忍心。好在每次产检结果都不错,只是血压偏高,区洋说是正常产妇也会有这种情况。她本身也是高龄产妇,又是医生,所以一有时间就抱着孩子去陪秦堃,我们三个就总能见面。
  我跟橙子去蹭午饭的时候她也在,大宅子里的气氛和公司相比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老爷子与鬼贝勒各持一个小砂壶对弈,秦堃坐在藤椅里正和区洋翻看一份杂志,我们俩一身风尘仆仆地进去,感觉生生破坏了一屋子呷茶弄花的悠闲。秦堃扬着杂志说:“家家你快来看。”
  还是经BPA国际媒体认证的纸刊,封面人物一身正装,面容冷峻,才依稀瞅清“中坤新掌门”之类的字样,已被肖像权人一把夺走,嚷着饿了要开饭。我挤兑他:“这摄影技术还不如我们新掌门呢。”
  那边鬼贝勒想是也看过了,讥笑道:“给我们清债公司作代言吧老弟?”
  午餐丰盛,老爷子和区洋一直在聊小孩儿的话题,鬼贝勒也兴致勃勃插嘴问东问西。橙子整顿饭都在抱怨应付的那些份外事,当初他是为了让大姐安心留下宝宝才毛遂自荐主动参与公司运作,以为可以做超级代理,现在看来想法太单纯了。中坤楼高影长,一有风吹草动各界媒体莫不争报,何况更换最高领导人这种大举动。
  区洋是来给老爷子做定期心脏听诊,吃过饭就着急回家看宝宝,也便没多留她。白胖子伏尸来接鬼贝勒,正好送区洋回家,我跟到门口想问鬼贝勒加料烟的事,转一想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的,就顺势问区洋:“钱程鼻子总是出血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鬼贝勒很意外地看看我:“顶天儿就是贫血吧。”
  区洋也说应该是没什么,以前查是鼻腔内毛细血管壁薄,见我仍不太放心就说哪天有空到她那儿做个血样分析。
  于是又待了一会儿就押着橙子去公司,各自处理手头上的碎活儿,打算明天不管他是否有反对意见都起早带他去抽血。
  第二天橙子比我起得还早,我感觉床垫动了动,隐约听见他说哦也,这时身子一轻,连被子带人都被抱了起来。我磨牙准备行凶,他转身让我看窗外,窗帘大开,窗外一片白茫茫,赞了一声,裹着棉被跳离他怀抱,欣喜地抵着玻璃望着罩了满世界的大雪。上个月末也飘了点儿雪花,但没落地就化了,这次的才叫正儿八经的雪。
  北京有几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好像是我刚上大学那年,有一次雪特别大,公交车到转盘下边基本上都堵住了,出租车更开不动。很倒霉我就在其中一辆公交车上,晚上九点多,十几站地,足足开到凌晨四点才到学校,不幸中的大幸,是空调车。还记得当时经过一辆马车,赶车老头大概一辈子没那么得意,在烦躁的车笛声中把鞭子抽得啪啪响。全车人看着他的扬张而去的背影,都是又气又无奈。
  去年的雪也少,橙子给我拍了一些雪景照片,一些白色都是后加上去的,乍看是实景,可心里知道那是效果图。
  这回真的全白了……像M城的雪一样又白又厚,一定又轻又软。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他在背后拥住我,“有没有你家的雪大?”
  “嗯。”我靠在他身上,眯着眼睛享受清晨,风花雪月好景致,总能让人的心都跟着浪漫起来。难得赏雪雅兴上头,身后这人却不给配合,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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