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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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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走远了,欢馨和安佳都松了口气,但随即她们又担心起眼前这个男人来。欢馨搂着安佳,警惕地望着马尔林少校。

马尔林望着两个惊恐的女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程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你记得三年前在苏联你给一个垂死的男孩儿注射吗啡的事吗(见第十三章)?我就是那个上尉!瓦列里!”

一经对方提起,欢馨到隐约记得有这样一件事儿,那个濒死的男孩似乎是眼前这个人的弟弟。

只听瓦列里有说道:“而且谢谢你和他——救了我的妻子;她叫冬妮娅!”

原来他就是冬妮娅的丈夫,听到这里欢馨顿时完全放松下来,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瓦列里想了想又说道:“程小姐,我送你回医院吧!”

欢馨点点头,有迟疑地看着安佳说道:“安佳她……”

瓦列里会意地点点头,冲着身后的一个长相憨厚的士兵吩咐道:“科罗温,你送这个姑娘回去!然后照应一下!”

“是,少校!” 科罗温响亮地答应一声,然后示意安佳跟自己走。

安佳显然还是很害怕苏联士兵,瑟缩在欢馨怀里没有动。

欢馨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庇护她,现在将她交给有了瓦列里是最好的选择了。于是她拍拍安佳的后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又说:“去吧!瓦列里少校会保证你的安全!”

安佳这才磨磨蹭蹭地跟在科罗温身后离开,可当她跨出门槛儿的时候有忽然停住了。只见她转身跑回来,欢馨以为她害怕,正要开口安慰,安佳突然一把抱住了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欢馨,谢谢你!……对不起!”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欢馨对安佳前言不搭后语的并不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被吓傻了,才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笑了笑便跟着瓦列里登上返回医院的吉普车。

一路无话,也没有再遇到那些让人愤慨的场面。欢馨坐在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残破街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忽然觉得好累,忽然很想再回到自己的原来的世界,也许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体会到和平的珍贵。

195送你一程

  刚踏进医院的门口;冬妮娅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欢馨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欢馨,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欢馨抬起眼;看着冬妮娅眼里流露出真诚的关怀,不由感到一股暖意流过心田。

她苍白着脸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道:“冬妮娅,让你担心了,真对不起!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说完,欢馨不等冬妮娅答话就转身朝病房走去。

冬妮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丈夫一把拉住。瓦列里朝着欢馨的背影摇摇头;又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妻子不要再追问。

欢馨自顾自走在通向病房的走廊上;身边不断有表情严峻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走过,而她却像游离在这些人之外一般,茫然地走着,脑子里想着似乎有很多事情还没做,但又如一团乱麻般找不到头绪。

她不知道苏联人会怎样处置阵亡者的遗体,她也不能陪曼菲斯德最后一程,甚至不可以正大光明地哭一场,欢馨感觉自己就快撑到极限了,无边的疲倦和辛酸涌上心头,让她的喉咙口堵得发慌!于是,欢馨加快了前行的步伐,现在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还哭一场。

转过一个弯,迎面正碰上一名医生和护士从墙角的一张移动病床前离开,那上面躺着一个伤员。只听那医生对身旁的护士说:“这人没救了,停止一切用药!”

“那不是让他等死吗?”年轻的护士睁大惊讶的眼睛,尖声问道。

只听那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脊柱被压断,神经受损,别说我们没那个技术,就算救回来也是全身瘫痪,最后还是会因器官衰竭而死!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早点解脱吧!”

这回那个小护士没有再提出异议,她麻利地拔掉了输液器,但手在伤员鼻子上的氧气管前停了停,最后还是没能忍心拔掉它。

等两人走远,欢馨才从墙角转了出来,只见那张病床孤零零地占据着角落里的一个位置,上面的人盖着被单;一动不动;上半身却露出身上黑色的党卫军制服。

欢馨不由心里一惊;疾步上前细看;这才发现那人竟是费利克斯。只见他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干裂起了一层白皮,制服上斑斑点点全是暗红的血迹。

“费利克斯!费利克斯!”欢馨含着泪水轻轻地呼唤着,心里的痛一阵紧似一阵。

费利克斯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脊椎神经严重受损,现在他除了眼珠,全身上下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先前,费利克斯所在的战地医院在战斗中被炸毁,他为了掩护同伴而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中,虽没有当场死亡,但眼下的情形却比死还要悲惨百倍。

“费利克斯,你感觉怎么样?”欢馨附下/身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费利克斯吃力地转动着眼珠,蠕动着嘴唇吐出了几个音节。

欢馨没有听清,他将耳朵贴在费利克斯的嘴唇上,追问道:“你需要什么?我没听清!”

“帮……帮我!帮我!”这几个词仿佛用尽力费利克斯所有的力气,让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欢馨显然没有明白他男人的意思,只能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费利克斯闭起眼歇了歇,然后聚起所有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都是医……医生,我明白自己的伤……伤势,所以不想……这样……毫无尊严地死……去,请你……帮我!”

总算听懂了费利克斯的话语,欢馨呆呆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男人,心在瞬间被一柄巨大的铁锤砸得四分五裂。

她捂着嘴失声痛哭,连声音都在颤抖:“不……费利克斯……你知道我不能……”

刚才说话让费利克斯更加虚弱不堪,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注视着欢馨,眼里除了信任还有深深的祈求。

终于,欢馨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用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平静语气说道:“费利克斯,我答应你!”……

深夜十二点,这是医院里最为宁静的时刻。欢馨悄悄溜出了病房朝费利克斯病床所在地而去。但迈出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她紧紧握着口袋里的几支肾上腺激素好几次想要落荒而逃,但是想到费利克斯脸上露出的如释重负的表情,她不得不压制住心中的悲恸,继续走下去。

来到走廊的拐角,费利克斯的病床仍旧孤零零地被扔在那里,如今是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垂危的德国军医的生死的。

“费利克斯,费利克斯,我来了!”欢馨朝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呼唤着。

好半天,费利克斯才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欢馨舔了舔嘴唇,然后掏出那几支仿佛有千斤重的针剂,缓缓说道:“这是肾上腺激素,它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就像睡着了一样!”

费利克斯盯着欢馨,忽然笑意从他的眼睛里蔓延开来,他用唇形说着:“谢谢!”

眼睛涩涩的,却已经流不出泪来,欢馨俯下/身,在费利克斯的额头轻轻一吻,声音已经哽咽:“我的朋友,再见!我会把你和臻雪葬在一起!”

费利克斯看着她,然后闭上了眼,而眼里闪过的最后一丝神情是如此安详。

透明的药水随着针筒的推进缓缓流入费利克斯体内,欢馨移动着麻木的手指,平静地完成了生平第一次不是用来救人的注射。

在拔出针头的那一刹那,欢馨只觉得浑身发软,冰寒的颤栗从四肢百骇里渗透出来。她靠着病状缓缓坐倒在地,觉得泪水涌上了眼眶,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得呼吸也感到困难了。她把头靠在病床的铁架上,闭上双眼,全力克制着心里的阵阵痛楚。

良久,欢馨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站了起来,她低头去看,费利克斯面容平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欢馨将颤抖的手指探到他的鼻子下面,如意料的那般已经没有了鼻息。

原以为在这一刻会崩溃,但如今欢馨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她替费利克斯整了整衣领,又将他凌乱的发梳理整齐,擦净脸上的血污,这才自言自语道:“费利克斯,这样的你顺眼多了!希望——你和臻雪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得到幸福!”……

将费利克斯葬在了郁臻雪的身边,欢馨默默矗立在墓碑前,感觉恍若隔世。不久前她、曼菲斯德、郁臻雪和费利克斯还在一起探讨着今后的生活,转眼间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去面对不知名的未来。

“曼斯,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如今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欢馨喃喃自语着,苦涩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冬妮娅暗暗叹了口气,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拍了拍欢馨的肩膀。

欢馨回过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真诚地说道:“冬妮娅,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丈夫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要回费利克斯的遗体!”

冬妮娅摇摇头,又瞄了一眼对方依旧平坦的小腹,问道:“欢馨,你准备怎么办?”

欢馨同样用手抚上腹部,这里面正孕育着她和他的孩子,所以她不能留在这里。于是,欢馨深深吸了口气坚定地看向冬妮娅说道:“请帮我离开!”

三天后,欢馨在瓦列里的安排下搭上了开往英国的难民船。站在甲板上,带着咸腥味儿的海风吹拂着欢她苍白的脸颊,欢馨呆呆地望着逐渐远离的码头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和曼菲斯德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初见时的针锋相对、再见时的悉心呵护、战场上的生死相依、离别时心酸的吻别……这一切都将随着自己的远离永远埋藏在心底,如今统统化作嘴角边苦涩的微笑。

欢馨举起手向岸边的冬妮娅挥别,仿佛同样也在和昨天的自己告别。她默默擦干腮边的泪水,轻轻说道:“再见了,柏林!再见了,我最爱的人!”……

196执手千年(大结局)

  到了英国后;欢馨搭上了去香港的轮船。因为刚刚停战,海上交通秩序仍处于慌乱状态,因此;欢馨在海上整整漂泊了两个星期。而非常不巧的是;恰在此时她出现了强烈的孕吐症状。

呕让欢馨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船身的每一次颠簸都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翻翻个各。忧郁加上营养不良,让欢馨变得病泱泱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得了疟疾。起初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痞子垂涎于她的美色,对她动手动脚,现在也躲得远远的,欢馨索性也不解释,觉得这样反而少了不少麻烦。

她每日逼迫自己咽下难吃的饭菜,忍受着强烈的恶心感,期盼着能早一天到达目的地。有时候,身体上的不适让她难受得想哭,她就会握紧胸口的项坠,默念起曼菲斯德名字,在脑子描绘着他的一颦一笑,然后欢馨的心就会平静下来,她会感觉无尽的勇气又一次回到了身上,支撑着她继续坚持下去……

终于,轮船发出一阵响亮的轰鸣,然后停靠在了维多利亚港。欢馨摇摇晃晃地走下舷梯,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她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在街上,透过商店玻璃的橱窗,她看见一个蓬头垢面、脸色蜡黄的女人时,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月的海上生活,让她变得面目全非。

欢馨苦笑着向四周望去,身边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而此刻的香港也不是她记忆中十几年后的景象。要去哪里?如何平安生下孩子?欢馨茫然地走在陌生的街头。

决定来香港只是她临时起意,因为她记得林墨阳临走之时似乎告诉过自己他在香港定居了。如今她在这个时空,除了能去找那个曾经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人外,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帮助她。但此刻,她又去哪里找林墨阳呢?

正午的阳光照在头顶上,热得让人有些受不了。欢馨身边并没有带夏天的衣服,因此仍旧穿着长袖衣衫。这样的打扮让路人纷纷侧目,她却浑然不知,因为此刻欢馨已经热得有些发晕。

她下意识地挪动着双腿,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成为漆黑一片,不过在晕倒前她听到耳边传来的急速的奔跑声……

不得不说欢馨此刻是幸运的,当醒来的那一刻,她看见了林墨阳关切的脸,原她倒在了他开设的诊所门口。而林墨阳身后的梅丽莎则冲着欢馨露出了安心、真挚的微笑……

八个月后,欢馨在林墨阳的诊所里生下了一名男孩。当她从梅丽莎手里接过孩子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湖蓝色的眼眸。那是曼菲斯德的眼睛,那是他生命的延续……欢馨抱着孩子沉默良久,然后八个月以来第一次失声痛哭……

八年后

圣诞节前夕,著名的圣心小学为欢迎苏联慈善基金会访问团的到来,特别举办了晚会,而欢馨作为表演者家长也被邀请在列。

现在台上表演的是一个7、8岁的小男孩,男孩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正在演奏小提琴曲——G弦上的咏叹调。他俊美的脸部轮廓一看就知道是混血儿,特别是那双湖蓝色的眼眸在顾盼间总是流露出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与睿智。

所有人都沉浸在悠扬的琴声中,只有欢馨悄悄地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她清楚地记得孩子的父亲也是拉得一手好琴,而她第一次听曼菲斯德拉的就是这首曲子。

八年了,人们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是为何她心中的伤痛仍旧那么深!那么清晰!

“哗……”恰在此时潮水般的掌声将欢馨惊醒,她再一次抬头望向舞台,雨泽已经在谢幕了,并且冲着她挥手致意。

她还奢求什么呢?曼菲斯德将雨泽留给了她,她不是应该庆幸的吗?欢馨急忙冲着儿子竖起了大拇指,欣慰的笑容在唇间绽放……

散了场,欢馨在大门口等儿子出来,看见迎面走过一家三口。走在中间的小女孩撒娇地对着身边的父亲说了些什么,惹得那对父母哈哈大笑了起来。欢馨愣愣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家人,感觉隐隐飘过来的欢声笑语对她来说是那样陌生而遥远。

“天哪,程,是你吗?”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女人惊喜的喊叫声,吓得欢馨一哆嗦。

她连忙转过身定睛细看,只见一个胖胖的苏联女人站在不远处,脸盘似乎有些熟悉,但欢馨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女人见欢馨疑惑地看着自己急忙走上几步,说道:“我是冬妮娅!程,你不认识我了?”

冬妮娅?欢馨睁大惊喜的眼睛,却怎么也无法把多年前那张清瘦的脸和眼前这张犹如加了发酵粉一般的面孔重合起来。

冬妮娅似乎也觉察到了欢馨的惊讶,便调侃道:“你瞧,这几年我胖得都不成样子了,而你还是那么美丽!”

听到这话,欢馨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激动上前一把抱住了冬妮娅,惊喜地说道:“冬妮娅,真高兴再见到你!”

冬妮娅同样感慨不已,她喜极而泣:“欢馨,你走后我去英国找过你,可没找到,原来你来了香港!”

两个患难的朋友久别重逢都不胜欣喜。好半天冬妮娅才放开欢馨,问道:“程,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欢馨正要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妈妈,可以走了吗?”

欢馨笑着回过头,冲着儿子招招手介绍道:“雨泽,来!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冬妮娅阿姨!”

“阿姨好!”雨泽背着小提琴几步跑上前,礼貌地朝冬妮娅行了个礼。

而一旁的冬妮娅早已惊呼出声:“程,这就是你的儿子?他长得可真像路德维希上校!”

欢馨吸吸鼻子,看着雨泽的眼里充满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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