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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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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因为吧,这三人号称湖底气泡是自然现象!牢子怎么忽然想起来,爷爷在世时。说个故事,似乎是太祖爷爷经历的故事,跟这个有点像……

嗐!牢子又不是本地人,爷爷啊太祖爷爷啊。祖籍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怎么可以说到今日今地的死湖。

再说了,牢子当时很小,故事细节已经记不清。爷爷已经过世,想问都没处问去。没用的事儿,不提它了!

牢子照顾好虫石,送好饭。

一天两顿饭。朝食,夕食。

十二城的普通民众,都是这个饮食习惯。一天里,白天吃一顿饭。近晚再吃一顿饭。当中饿了,就补充点心。

有人要起早干活,天蒙蒙亮起床,不吃点东西没力气,于是叼个窝窝头什么的。这叫“早点”,意思为早早点饥,不起早者就忽略了。这算第一道点心。

朝食是上午吃的。午时之后,若不午憩,渐渐又会有点腹馁,于是再补充点食物,往往带着汤水。将养肠胃。这称为“午点”,是第二道点心,比早点正式些,又称“午餐”。

近晚了吃夕食。吃完后,点灯闲话一番,也该安寝了。偏有人是夜猫子。半夜不睡,那绝对要再吃点东西,理所当然被称为“夜宵”。

这些年来,商事活跃,起早贪黑的人越来越多。饮食也有点混乱,朝食越来越不重要,反而用早点、午点的人多。夕食和夜宵也有趋同的现象,吃得晚的夕食,跟吃得早的夜宵,混在一起,被含糊的称作“晚餐。”

但是对于非常穷苦的人,还有囚犯之类的,饮食还是很遵礼复古的:就两顿,多了没有!什么点心什么宵夜都没有!爱吃不吃。不吃您就饿着!

牢子送了朝食、又送夕食。送完夕食,一天过去,太阳落近青神岭头,海角礁崖边早早挂出一盘明月,仿佛再不出来,以后都没机会了似的,显得这样性急,月光也比以往都清厉,隐隐还搀着些红影。

宝刀在洞口,望着外头双桅船和小划子的白帆,似鸟倦归巢般,陆续回港了。

牢洞里冷了些。石壁凝着许多细密的小水珠儿。兼思用手指滑过这些水珠,估量着:宝刀生来怕冷。潮气对女孩子也没好处。过一夜,怕她受不住。说不得,今夜只好越狱了。幸亏有一子帮忙,逃跑必定容易。他没扬声跟一子商量,却料她必会与他通力合作。

牢子送完三洞的夕食,拉着绳子回去,往下看,觉得海平线好像比以往退下去了些,那些尖锐的礁石,如饿坏了的猛兽獠牙,伸得越发长了。

海水下退,可不是好兆头。如果海中发出“嘘嘘”的锐响,飞快的往下退,露出大片礁滩,那就是海啸。得赶紧逃。再往后,海水就要像巨壁般升起来了。

海啸真是巨难。

几十年才来一次的巨灾。要论大海啸,巨灾中的巨灾,百年不遇。

无论大小海啸,事先的征兆,海水线都会退得非常快、非常厉害,像要打人前,把拳头猛烈的缩回去。若说只感觉上微微退下去一点儿,要预示什么巨灾的,那可没听说过。

牢子看了看牢洞下礁石,觉得恐怕不用担心。

回到平地上,他特意观察了一下海滩,海水线很正常。很多老一辈的渔民、船伕在如常的拉绳放帆,他想果然不用担心。

兼思试了试洞口,巴结虫干活果然快,肩膀已经不容易出去。幸亏他是有功夫的人,拳脚力量比起大锤来不输太多,应该可以打碎一角,爬出去。

他再试试手脚上绑的美杜莎发草,那海草散发出一点难闻的气味,已开始*,但离完全腐烂还早。兼思挣了挣,挣不出来,试试看运用内功,好一点,估计努力两刻钟能弄断。他扬声问:“要多长呢?”

生怕周遭有人窃听,他问得很含糊。

“什么?”宝刀听见了,但没懂。

“点香。”一子清晰的回答,又道:“我不孤单。”

也答得很含蓄。

跟宝刀一起和身扑在蛋液中时,她趁混乱把随身的鱼皮百宝囊塞到了石鼓底下,免得被人没收。

但她身边的宝贝,还不止鱼皮囊。这就是她所谓“我不孤单”的隐含意思

她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帮助他们脱险。然后她再把她的百宝囊拿回来。

至于她出洞的时候,她估计,是一柱香。

那时候。正好夜也更深些了。适合越狱。

兼思听到这里,就放心了。

他继续努力挣脱美杜莎发草,以便不拖一子的后腿。

一柱香时间过去一半。

天边突然打了一个亮!

不是闪电,当然更不是天亮。

那边也不是月亮。

月亮还在礁崖边。红着一张脸,似乎害怕得不行了,光影模糊,恨不能要把自己藏进夜空中。

突然发亮的天空,是死湖的方向。

夜空像一条深青的鱼,忽有一片鱼鳞被掀掉,于是那一片伤口爆出光亮来。

一亮,就褪去。

然而险象已成。

天都被剥了鳞、月亮都血隐。这不吉利。这是要出事了!

多少人从家里跑出来,看着天剥鳞的方向、又寻找着月亮,满脸惊惶、嘁嘁喳喳。

无数传说、老故事。不管有没有根据,又被嘁嘁喳喳提起来、汇到一起。

牢子忽然想起来了,他很小时,他爷爷跟他说的,太祖爷爷亲身经历的事!

也是一个大湖。湖底,有许多泡泡往上冒。这一点给他印象尤其深刻。他童年记忆已经褪色变形。像个太陌生的梦。梦里,仍然有大片的水,水中有透明的珍珠一串串往上跑。

然后发生了什么?

雪亮的东西,飘下来,罩住了珍珠。

他觉得很美,就在爷爷的怀抱里睡着了。

不!隔了几代讲述。让危险远隔得仿佛根本不会重来,所以俨然很美。但那时,爷爷说的实在是,天空都亮了。那亮光往下面打,罩住了湖。

之后,就是火。火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太祖爷爷逃得性命,而那个湖再也没有了。火灰笼罩了那一块,整个邑那么大,很久都还烫脚。

牢子记得当时,年幼的自己。迷迷糊糊的想:拿条鱼,往火灰里一埋,烤得喷喷香。

当时他的母亲,在后头房中劳作,听到了这个故事,含含糊糊的抱怨:“跟小孩子说这些!没影子的……”

爷爷后来再也没讲这个故事。

再后来。爷爷就死了。

几十年,到如今。牢子忽然想了起来。湖底的气泡,当空的亮光。之后,就是火!

真的会有火吗?把整个邑都烧毁?他四肢发软,往四周看看,并不敢发出这种预言。

瞧那张虫石桌子,他自己打的。打完之后夸口:好用五十年!会有火把它烘碎?

瞧后头那口井,百年了,甜水井!年年台风、一场小海啸,都没把它断送。百年的好运绵长!会断送在今朝?

瞧屋子里一包药丸。消暑祛秽的。去年买的。每一粒也就是虾米眼睛那么大。有点不舒服,吃一小撮就够了。真是实在货。他吃到今年没吃完。以后没机会再吃了?

他打心眼儿里相信不了。

所以他不想跟人说。

可是腿软着,自己走到街上,手酥着,自己拉住人。喉咙打着颤,尖锐的声音自己奔出来:“要有大火了!要灭邑了!快跑啊!!快跑啊!!!”

有人打他!有人尖叫。有人骂他妖言惑众。

然而惊恐的情绪仍然传播了出去。有人开始整理行装。有人直接开始跑。

牢子晕着眼、晃着腿,跟着人流跑,也不知是朝南还是进北,总之跳上船吧!跳上船跑远吧!大火、大灾要来了、要来了。

他甚至没有跑出这条街。

死湖沸腾,炸开锅。从湖底喷出火舌。那火舌一下就舔亮了半边天。

以死湖为中心,大地裂开。湖水落下去。火舌在短暂的时间里也落下去。

随后火舌兴高采烈地舔得更高。而咸涩的湖水落下去、落下去,半路上就有的被烤成了蒸气,推动火舌蹿得更高。还有一些终于落到底,沿着地壳裂出的缝隙,投到了清凉的海水里。

“这么久!千年?万年……亿年!我们终于团聚了!”死湖水幸福地与沧海洋水打招呼,并试图抚摸海中的鱼虾:“嘿,我的怀抱里,终于又有了活物!”

它错了。

它一碰到那些鱼虾,它们就被烫死了,不再是活物。

幸免于沸蒸、能流进海中的那些死湖水,也已经被加热到烫人。

一波又一波热流涌出。周边的海水都沸腾起来。

兼思还没打破洞口,石头就自己破了。

整片大地都破了。

☆、第十七章 巨浪送来的人

蓝兰岛周围的海水,骤然下降数十尺。

岛上的居民原本在惊愕瞪视琼波邑方向的异样天变,现在都知道:大海啸要来了。

几百年不遇的大海啸,这会儿终于决定出场逛一逛。

而一只白狐紧张的竖起耳朵、扯紧尾巴,踩风踏云而行,刚刚从桑邑、赶到琼波邑。它看到足下已是一片人间地狱。

蓝兰岛上响起尖锐的哨声,伴以鼓声、号角声。各村各镇各街的海民们,有的喊有的骂,手下都不停,忙着收拾东西。

海上风波恶,没事儿就刮个大风扫个大雨什么的,还得时时防天灾。所以经过历代的发展、以及本代女君裳的大力倡导,觉城诸岛已经积极建设起灾祸预警、避灾、救灾系统。

觉城地理特殊,海多地少,岛多而大陆少。所以,除了琼波邑这样依附着青神岭、作为大陆架沿伸的地带,仍然像其他城一样用“邑”来作区划,其他就直接拿岛来作行政单位管理了。

正所谓十二大岛、六十一小岛。

这六十一小岛是具了名的、上面也有常驻人口的。其余只是露出海面一个头的小小荒岛、仅仅是几块礁石而已的礁岛,甚至有时露出水面、有时干脆被海洋淹没的所谓海漫岛,数不胜数。

觉城岛、礁的管理,以十二大岛为中心。有行政举措,也从十二大岛开展出去。

蓝兰岛是离琼波邑最近的一座大岛。

它名儿为蓝,实际上颜色并不是蓝的。它旁边的海水才是蓝的。

它名儿里还有个“兰”,实际上并不长兰草。蓝兰岛的土壤在岛屿里也算肥沃了,但整体气候环境还不足以让兰草生长。

它之所以以“蓝兰”为名,就因为传说中,有仙人养了只小鸟儿,爱这一处海域风光好,着小鸟叼了一株兰草,投入海中。于是就有了这座岛。

从空中看。这座岛的形状就像一株兰草,长着两片叶子,弯弯儿的,里面的一片叶子。与草茎的底部几乎重合。

也就是说,蓝兰岛实际上是一个半岛的形状。一个圆,圆上有个缺口。缺口里面的水域,形成了天然的避风港。

海水一退,避风港里的水位也跟着要退,但因为半岛缺口小,一时不能全部退出去,急着翻腾冲撞、连带里头停的船儿也都剧烈颠簸。

亏了这水一时退不出去,里头的船只幸免搁浅。看守者连忙将情况上报,上头紧急下令。将港口的大闸合下。

这大闸本是为了防风浪的,如今也免了港内的水完全流干。

港里的船只,得以往更安全的地方靠泊、系紧。

港外的船只,船长机敏、船舶驾驶性能好的,已经趁着大闸未合前。紧急冲进了港中。冲不进来的,可没办法了。

呜呜的螺号、咚咚的鼓、尖锐的哨声,招呼着船里的人全部上岸,同岸上居民一起,往避难所去。

蓝兰岛是个环岛,有两片叶子,一片叶子补完了圆环、护住了避风港口。名为“内叶”,另一片叶子却向外伸展出去,名为“外叶”。

外叶在打渔方面有优势,风雨来时却很容易受损。

内叶和草茎环成的圆形内侧,蓝兰岛当局修建了避难所。

大灾时,所有外叶居民、以及屋子有危险的内叶居民。都被要求尽快躲进避难所里面。

居民们的财产,当局也早就进行了引导,尽可能储备在当局修建的银库里。这银库也就在避难所的一边。

避难所的另一边,当局修建了食水库,储备的淡水和粮食。保证新鲜,并能供应全岛一月所需。

在女君裳的坚持下,十二大岛,都建立起了避难所制度,未必都有蓝兰岛这么到位、完备,但总有个意思在。

这制度能在大灾来时,尽可能使得居民保住性命、以及一部分财产。

修库、还有演练避难程序时,蓝兰岛上也有很多人啧啧称烦,但女君裳坚定不移的要求岛守推行下去,岛守只好竭力的办到了。如今发挥作用。

当海水急剧落下之后,暂时什么后续举动都没有。世界静得如死。蓝兰岛上人们,几乎已经全部躲进了避难所。还有一些人想回家再拿点东西、或者爬到高处看看动静什么的,有官吏在劝阻他们。而港口的工作人员紧急抬起小闸板,让离得近的一些船只能够再躲进岛内港避难。

根据他们的预期,离海啸来,还有两刻钟到一个时辰左右。

时间到。

海中又发起异响。

闸板坚决的放下、放死。工作人员躲到地下室。这时候还没给自己找到掩体的,可以抓紧时间超度自己了。

白狐在琼波邑上空,焦灼的搜寻:他放出的棋子,不可能就这样散落了。老天不可能给他开这样的玩笑!

远远的天边,一条白线。

那白线镶在深青的天际、和平静的海边之间,有一种神异的美感。

白线推近。

似乎速度推得是徐徐的,三刻钟之后,已经接近蓝兰岛。

从琼波岛那边,到蓝兰岛主岛,快船要走一天。

这白线的速度,比人类的快船,还要快上二十倍。

当岛上的人类能看清它时,它已经不再是一条线,而是一堵墙那么高了。

那堵墙推过来的声势,已经颇为惊人了。

白狐怆然。他在半空中,见底下的海水,向四周推开去,那舒展的姿势,仿佛是一次欠伸。大洋的欠伸,如此壮观、而不容抗拒。理智告诉他,他的棋子大约是已经死了。然而他在收宝刀、慕飞为徒时,给他们度了狐息。这狐息还千丈游丝、若有似无的存在。简竹不能相信宝刀已死。

她还没死。她在哪里?

那水线推得离蓝兰岛更近,已经是一堵巨崖。

左边不知延伸多远、右边不知延伸多远,其高如蓝兰岛最高的山峰,顶上镶着咆哮的白浪,崖身却是一片蔚蓝。它推到蓝兰岛。

扑向蓝兰岛。

有人到现在都没能进避难所。他扛着他舍不得放弃的家什,抬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刹那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但见一个蔚蓝的梦张开双臂包向自己。

在那蔚蓝的胸怀间,有三个人,当中被脐带似的东西紧紧相连,都闭着眼睛。神情平静如死。相貌都美,似龙宫出来的孩子。

那人想:“我一定是在做梦。”

然后他就连想都不能再想了。

浪墙扑来。他一生所见所有的大浪,与这次一比,都简直算不上浪。

蓝兰岛半张外叶,都被巨涛完全没过。

岛内叶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拍击起的浪花,高可弥天。拍击的声浪,震耳欲聋——这可不是比方。灾啸过后,岛上几乎所有人都抱怨,听力有了不同程度的下降。还有的人直接被震聋了。

岛上原来还养了一些牲畜,供吃肉什么的。这次海啸之后。也几乎死绝。幸亏蓝兰岛不必抓紧补充进口牲畜——海水掀上来的各种海洋生物,留在岛上,根本拣不完、吃不光。

这些海洋生物,基本上都已经被海啸震死了。

更多的海洋生物尸体,随着褪去的海水。回到了大洋中。一直到半年之后,年、觉、已诸海城中的岛、邑,还会有死鱼漂到岸上。就是死在这次海啸中的。当然,到那时候,它们已经严重腐烂了。

海潮肆虐了半天,这才退去。风雨倒是大作起来,要替它退场助威一般。

海潮褪时。有三个人,像鱼一样,本该随着它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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