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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一条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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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红嫣神情古怪,他又顿悟了,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那白郎中站在阮元身后,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红嫣,阮大家这女儿,他早听人说过:这女娃若是长大了吃上这碗饭,全临河街的人都得去吃西北风。

从前白郎中从未离得这般近的看过她,这时徒然对面,又正值她病弱娇柔的时候,真是把人都看傻了去。

阮元总算回过了神:“妹子,快坐下,让白郎中给看看。”

说着就扶着红嫣坐在椅子上,白郎中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将指头搭在红嫣的腕上,却半晌也静不下心来。直到阮元催问:“白郎中,我妹子怎么样了?”

白郎中手指一抖,强自静下心来,细细的闭目细察了一回,才道:“这是受了风寒,无妨的,一副药下去就没事了。”

又问红嫣道:“红嫣姑娘,你怕不怕苦。”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红嫣不愿意出声,只略点了点头。

白郎中笑着道:“我多放些甘草,不会很苦的。”

红嫣又点了点头。

白郎中始终没听到她说话,便有些失望的样子,只得起身招呼阮元:“你随我去拿药。”

阮元讷讷的道:“妹子,你别在堂屋里吹风,到我屋里去躺会。”说着就随着白郎中往外走。

红嫣等他们都走了,才站起来四处打量。屋里静悄悄的,舒大和眉媪都不在家,红嫣走到大门口,扶着门框,看着外头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又没人看着,怎么就不能跑了?

这个念头一钻出来,就真的是再也遏止不住,有如野草在心里蔓延。

正想得出神,就听一人唤了一声:“红嫣。”

红嫣被吓得一个哆嗦,偱声望去,只见着个高瘦的少年,约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黝黑,嘴唇抿着,显得有些倔强的样子。

红嫣隐约记得这人是先前见过的,像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拿不准,又怕腔调不对,便不说话。

小安哥往她身后看了看,没见着舒大,料想他又是因为家中来了客人,避了出去赌钱,便走近了两步:“你好些了?”

红嫣并不出声。小安哥道:“看你脸色红得不对,可是发热了?”

红嫣看他眼中关切不似作伪,心中一动,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故意含含糊糊,压低了声音道:“我头晕得很,我哥替我去抓药了,你可能陪我说会话。”

小安哥连忙走了进来:“先坐着吧。”

两人在堂屋一侧的方桌旁坐下。

红嫣坐下来,就垂着头,不言不语。

小安哥对她家是熟悉的,先到厨房灶上的壶里给她倒了杯热水:“先喝点水。”

红嫣接过,两手捧着,慢慢的喝了一口。

小安哥看了她一阵,握紧了拳头:“红嫣,是我没用。”

红嫣慢慢的抬眼看他,用不太灵光的脑子想着他这话包含的信息量。

两人目光对上,一个悲愤自责,一个昏昏沉沉,彼此电波完全不同,

红嫣将杯子放下,举起一只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你怎么没用了?”

小安哥愣了一下,如果是往常,红嫣要么落泪,要么安慰他:“不关你的事。”

还从来没有这么反问过,当下嗫懦道:“我……我赚不起你爹要的两千两银子……”

红嫣也不知道两千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只肯定少不了,心里略略松了口气:能用银子解决的,就总还是有希望。且听他的话,他与这原身还有些情谊,至少到了要替她赚银“赎身”的地步了。

又试探的问道:“这么多银子,一辈子也赚不到,不如跑了。”

小安哥吃了一惊:“这话不能乱说,咱们这街家家都互相帮看着,不让姐们儿跑了,再说,没得路引就出不了百里,熬不了多久也会被寻了回来,要办路引,就一定会惊动你爹,不论那样,他提脚就将你卖了,比如今还不如。”

红嫣支不住了,一下趴在了桌面上。

小安哥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扶她,却听得舒元一边进屋一边道:“妹子,我这就煎药。”

小安哥忙缩回了手去。

舒元看了一眼小安哥,犹豫了一下,仍是道:“你还是走吧,让我爹看见了,又是一顿好打,我妹子也得落一顿骂。”

小安哥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好站起来。看见红嫣伏在桌上不抬头,就低声道:“红嫣,我走了啊。”

红嫣闷闷的嗯了一声。小安哥又多看了她几眼,只好走了。

舒元走过去摇了摇红嫣的肩:“妹子?”只觉得隔着衣衫,仍是感觉到她烫得惊人,连忙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煎药了。”说罢赶紧去了厨房。

红嫣的额头贴在凉凉的桌面上,人像是清醒了一点,消化着小安哥话里的意思,“这条街家家都互帮看看,不让姐们儿跑了”?这是什么意思,不单这家做这个,难不成还成了规模,这一片家家户户都做呢?

过了一阵,舒元端了碗热气腾腾的苦药过来放桌上:“妹子,喝了药就好了。”

红嫣动了动,慢慢的抬起头,从臂弯里露出一张红得异常的脸来,呆呆滞滞的盯着舒元。

舒元将药端起来送到她嘴边:“来。”

正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红嫣同舒元一起扭头看去,首先下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一身赭色直缀,身材中等,浓眉细眼,面貌虽平凡,气度却很沉稳,神情平和。

他看了一眼舒红嫣和舒元,微微笑着回首对丽娘道:“你这女儿出落得越发好了,什么时候开始见客?我替她寻个样貌性情好些的主,也省得她遭罪。”

丽娘赶紧抢着回答:“谢谢桐爷了,奴家这女儿性子倔,认死理,倒不想让她吃这碗饭,免得得罪了人。”

桐爷闻言又上下打量了红嫣一眼,只笑了笑,不再说话。

丽娘将桐爷一直送到了门前街上,才回转。

她回了屋,见着舒元手中的药,连忙接过对红嫣道:“快些仰着脖子一气儿灌了,还不苦些。”

红嫣看着她端药时大拇指浸到了药汁里,又闻到她身上有些淫。糜的气味,心里就有些嫌弃,但对着丽娘和舒元两双眼睛,她又避无可避,只得就着丽娘的手,将药一饮而尽。

第 3 章

那有不苦的药!这一碗灌下去,红嫣被苦得心里发颤,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

丽娘道:“元宝,快扶你妹妹上去躺着,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舒元就托着红嫣的手,要扶她起来。红嫣实在脑中纷乱如麻,但架不住人在病中,全身都有种虚脱的感觉,想什么都想不清楚,只好随着舒元站起来,由他扶着上了楼。

待她躺好,丽娘又给她掖了被子,转过脸去问舒元:“元宝,你大舅要寻个徒弟,你愿不愿去学了他这门手艺。”

舒元一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丽娘有些期盼的望着他:“有一技压身,将来就饿不着,不用指着你妹妹了。”

舒元听了低下头,吭哧了半日,才挤出一句:“我想想,兴许我能寻着别的活。”

丽娘闻言,眼神一黯,不再劝说。

舒元就道:“快到饭时了,我去寻了爹和奶奶回来。”

丽娘看着他转身,便叹了口气,回过脸来,又挂上了笑容对着红嫣:“红嫣想吃些什么?娘去买来。”

红嫣微微的摇了摇头,丽娘就像哄小婴儿似的轻轻的拍打她,不一会儿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听得外间吵成一团,舒大扯着嗓门骂骂咧咧的:“你这死婆娘,要元宝去跟你哥哥学磨豆腐,亏你想得出来,那是人干的活吗?”

眉媪的声音也有些尖酸:“我们舒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还教他学了磨豆腐去起早贪黑,走村串户?对个野种你反倒疼得厉害,想教她清清白白嫁人?门都没有。也不是白养她十六年的。”

吵吵嚷嚷的,丽娘似乎挨了一下,哎哟出声。

眉媪道:“莫打她脸。”

红嫣听不下去了,下床趿了鞋,四处找了一遍,看见一边柜子上有个针线筐,就去摸了里边的大黑剪子,上前猛然拉开了门。

外边舒元正缩着脖子坐在一边不敢吭声,眉媪袖着手站着看,舒大一手抓着丽娘的胳膊,一手成掌,正要扇挣扎的丽娘。

见红嫣持着剪子出来,舒大目露凶光:“小贱人,你还想捅我两剪子不成?”

红嫣把剪子掰开,将尖头比在自己脸上,瓮声瓮气的道:“我把脸划破了,还有没有人要?”

几人一起呆住了。

这一剪子下去,破了相,面目指不定多可憎,谁还愿意搂着。

丽娘连忙挣开舒大的手,扑过来:“红嫣,别犯傻!”

红嫣瞪着她:“这么活着有什么趣儿?你也该去死!”

丽娘一怔,说不出话来。

舒大和眉媪看了,当真以为她动了死意,这可不行,一个破相,一个寻死,一家人就没了进项。

眉媪放缓了语气,上前两步:“哎呀,红嫣,你这是做什么,那有叫自己亲娘去死的?你爹也就是气头上才动了手,谁家夫妻不吵嘴?怎么就动这么大阵仗?”

说着在舒大背上扇了一下:“还举着手,吓唬谁呢?”

舒大心里不甘,但知道红嫣是个狠得下心寻死的,也就悻悻的放下了手。

红嫣哼了一声:“要有什么,也等我病好了再说道,专捡这时候来闹得我脑仁疼,是巴不得我死呢。”她这话也没说绝,要真断然拒绝,舒大一家肯定不肯甘休,唯有拖上一拖了。

眉媪就应下了:“行,先不说这个。丽娘扶红嫣回去歇着,有什么也等病好了再说。”

丽娘正是巴不得,上前去抢了红嫣的剪子,扶着她又进房去。

红嫣躺在床上,看着一脸关切的丽娘,也懒得多说,以免露了马脚。

丽娘忙进忙出,给她绞了帕子擦了脸和手,又端了碗药来:“来,我看你比先前精神头好,再服两次药,就没事啦。”

红嫣默默的接过药一饮而尽,丽娘一边接过空碗,帮她擦嘴,一边絮絮叨叨:“娘知道你是吓唬人,也别真拿剪子比到脸上啊,万一错手可怎么办?”

红嫣微微闭着眼睛,不去应她。

丽娘也不在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唉,就是一点小口子,也不成。”

红嫣来了兴趣,从这些人嘴里,她自可得知这副皮相是相当不错的,只不知是个什么模样,便睁开了眼,低低的说道:“拿镜子来。”

丽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寻了面星云铜镜来。

红嫣撑着坐起,就着丽娘手里的镜子打量起来。

当下心中吃了一惊,镜中的女子淡淡娥眉,雾气氤氲的大眼睛,偏眼角却像丹凤眼似的微微上挑,娇美动人中又有几分妩媚,琼鼻樱唇,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盘,一头乌发如云,竟是副倾国倾城的样貌。

在这脸上,寻不到一丝舒大和丽娘的影子。

是了,舒大总是满口“小贱人”、“野种”的叫唤,看来他必然不是这身子的生父了。

红嫣见丽娘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私心里就以为丽娘这副既卑微又与有荣焉的样子实在不对劲。

“娘,我爹是谁?”

丽娘闻言一怔,微微出了神,并不以为问题为怪。

过了半日,方长长的舒了口气:“你问过许多次了,总还要问。娘也不知道,那一年,有个面生的帮闲叫我去吉祥客栈去服侍个人,本来也不认识他,又不说是什么人,不想去的,但这帮闲给了五两银子呢。”说着用手比了比,神态里竟露出些天真的样子来。

“我去了以后,见那人醉了,想着不能白收了这五两银子,就替他擦脸更衣,不想,他竟乘着酒兴……”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奇怪的没有厌恶,反倒有些怀念欣喜的样子,红嫣心下奇怪,这实在不像是个粉子对着嫖客该有的反应。

丽娘回想了半日,又叹了口气:“我从没见过像他那般好看的人,就是醉了酒,衣襟上也有淡淡的香,比咱们常用的胭脂香好闻多了……不久,我就发现有孕了,生下你来,我就知道是他的种,你一双眼睛跟他一模一样。”

红嫣默默的看着丽娘,心下疑惑:看她这神情,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后来也寻不着那帮闲了,去了客栈问,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丽娘脸上就有些惆怅。

红嫣气力不继,就让拿开了镜子,重新躺下,任由丽娘在耳边絮叨。

等到养了几日,终于养好了身子,红嫣一面有心打听,一面在丽娘的絮叨和舒家人的对话中,对自身所处的环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临河街这一片,全是私窠子。要说前朝,只有官妓。到了本朝,才许民间办青楼,只是要领了官府的许可,且要交重税。而像临河街这样的,就属暗娼之流,以一家一户为单位,偷着办,不交税的。

私窠子被官府抄查,那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屡禁不绝,且私窠子规模小,其实抢不走多少客人,且说不定私下某些官员亦在其中有两个相好,久而久之,除了例行的查办,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眉媪当年嫁来舒家,原本也是清清白白的人,不想丈夫无用,只好仗着有两分颜色做了这门营生。丽娘嫁给舒大时,并不知道他家是吃这行饭的,待生了舒元后被迫着接眉媪的代,很是挨了几顿好揍才屈从,到了如今,已是没得反抗的心思了。

红嫣是个乐观的人,然后看到这处境,也免不了多叹了几口气。

她寻思着舒大要的不过是银子,若是能出去做门小生意,只要赚来银子交差即可。谁知这时代,就没有女人抛头露面做正经营生的,就是去铺子里做个女伙计,又那有卖笑赚来的银钱多?

想躲在后头指挥,让家中男子出去露面。舒大自不必说,除了喝酒赌钱打老婆,旁的什么也不会。舒元又是个眼高手低吃不得苦的,且他吃这软饭吃得舒坦,也是支使不动的。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真做这皮肉生意,好歹要寻个法子出来才是。

于是红嫣只好一日日的拖延,身上没了病痛折磨,初来此地的张惶渐渐退去,她习惯性的又时刻挂上了微笑。

她这皮相本就生得美,再这般笑若春风,就连舒大也不好对她发作,只是免不了有些嘀咕。

红嫣心知舒大一家必不肯放过她这棵摇钱树,现在不过是丽娘还可赚些银两,舒大便容忍她拖延,总有一日是容忍不了的。

红嫣独坐房中,捧着本书出神,舒家没有什么书可看,唯一的一本,据说还是某位客人前来寻欢时,遗留在此的一本话本,当然啦,还很香艳。

红嫣初看还有些脸红,但日日只有这一本,看来看去也就没了意思了。

丽娘推开门,看见她手中捧着书,目光就有些黯淡:“红嫣,该请先生教你识字的。”

红嫣忙将手中书一放,笑着道:“那有这些闲钱?连哥哥都没请先生呢。”

丽娘抿了抿嘴:“你和他不一样。”

“不请也无妨的,我自己也琢磨出些门道了。”红嫣糊弄她。

但丽娘却瞪大了眼睛,立即就相信了:“是呢,红嫣果然比旁人都强些。”

红嫣哭笑不得,只好问她:“娘寻我有什么事?”又还不到饭时。

丽娘的脸上一下变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才道:“等会有个客来,你去楼下堂屋去坐坐。”

红嫣自然知道她说的“客”是什么客人,当下顺从的放下书,下了楼去,又怕来的人是个色胚,见了她的容貌动了歪念,索性躲到厨房去了。

进去才发现舒大今日居然没去赌钱,坐在厨房角落里端着个浅口小碗悠闲自得的喝酒,听到她进来的响动,就抬眼看了她一眼:“给灶里添把火。”

红嫣便坐到灶后头,拿起柴火慢慢的往里添。

舒家是不自家做饭菜的,但灶上时时都温着水。

灶膛里的火光印在她的脸上,明灭之间更衬得她格外动人。

舒大边端着碗,慢吞吞的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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