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夜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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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包厢的气氛凝重。秦守看样子也是个欺善怕恶的主，自己不敢动真格的。
　　　　“这都是怎么啦？”
　　　　从门外走进一人，五官化妆画得非常的视觉系，头发用发胶固定成鸡冠顶在头上，小马甲，皮裤，露出小蛮腰，脚踩10公分的高跟鞋。
　　　　“婠婠，你怎么来了。”秦守显得相当的高兴，立刻把杨宗保抛到脑后，围在进来的女人身边。
　　　　“滚，你在我这里闹事？胆肥了？”叫婠婠的女孩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了秦守的脸上。
　　　　“你，什么你。再叫一声，我打死你。”
　　　　杨宗保把手上的半截酒瓶，好好的摆在了茶几上。没有理会旁人，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还碰到给自己带路的小姐。杨宗保对她笑笑，下了电梯。
　　　　走出建国大酒店的时候，杨宗保才舒了一口憋在心中的闷气。
　　　　又回来了，不知道这次自己为什么要回来。狗子看样子是不能再联系了，这座城市真的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穷二白了。
　　　　“宝哥哥。”
　　　　就在杨宗保要抬脚过马路的时候，身后怯生生的有人叫了一声。
　　　　“……”杨宗保转身一看，那是酒店里的视觉女。
　　　　“宝哥哥，真的是你，你回来了？”视觉女上来抓住杨宗保的袖子不舍得放开。
　　　　“你的头发太难看了。”杨宗保差点被视觉女发胶固定的头发给蛰死。
　　　　“对不起。”视觉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刚学步的雏鸟。
　　　　“妆也不好看。”杨宗保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继续批评：“衣服太短了，露的太多。皮衣少穿不透气……”
　　　　视觉女就这样站在马路的十字路口上，任由一个男人对她品头论足，仍然一脸幸福。索xìng是下半夜，否则会被广大的热切的婆婆妈妈给围观的
　　　　“记住了吗？”杨宗保最后总结。
　　　　“记住了。”
　　　　“那我走了。”
　　　　“那我去哪里找宝哥哥？”
　　　　“你都能找到这里来，还不能找到我。回了。”杨宗保帅气的背着身挥手再见。
　　　　被留下来的视觉女不仅不觉得远去的男人不绅士，反而像是获得了恩赐般摸着被杨宗保碰过的额头：“宝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呢。”
　　　　杨宗保回到出租房已经是早上5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得去上班了。又是没有睡好的，一天，到目前为止昨天的中饭和晚饭都没吃呢。泡了包方便面，煮了个鸡蛋当奖励。盘腿坐在床上看起了斯坦福大学的课本。
　　　　一看就能沉浸进去。虽然杨宗保干的是麻醉，但是内心里还是比较喜欢心胸外科。
　　　　早上6点，准时出门，现在医院附近给主任买了两个包子。6点30换衣服进办公室。然后打开主任的办公室门，准备把包子送进去。
　　　　但是没想到一进去，主任竟然坐在里面。
　　　　“来了？”主任坐在电脑前头也不抬的问。
　　　　“嗯。”杨宗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道这是谁的卷子吗？”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试卷。
　　　　“不知道。”杨宗保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卷子。
　　　　“这是你们考进医院的卷子。知道自己多少分吗？”主任好笑的看着眼前还在装的杨宗保。
　　　　“不知道，不是不通知分数吗？”杨宗保心想不会是搞错了吧，难道自己分数不能进来，但是记得考试的时候很流畅啊，难道国内和国外不一样？如果不一样那就糟了，看样子自己又得找工作了。不知道这次能找到什么工作，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够啊，要不要去工地上干几天？以前自己读大学就是这样挣钱过来的。
　　　　杨宗保这里想这么多，看在主任的眼里就成了深藏不露，懂事乖巧。由不得主任不信啊，满分试卷是躺在他的办公桌上。这可不是一般的试卷，这可是纯英文，很多前沿科学的专业术语连自己都不懂。因为是最新命名的，谁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面前的看似温吞的年轻人，却能很准确的掌握，并且加以解释。加上这次入院考试并不是专门针对一门学科而来考的，知识面涵盖了所有的学科。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自己这次挖到宝了，自己的衣钵有了传承。想到这里主任看向杨宗保的眼神热切起来。
　　　　“难道我被辞退了？”杨宗保觉得主任热切的眼神，是在瞪自己。
　　　　“不是，你的考卷是满分。”
　　　　“满分？”这个倒是出乎杨宗保的意外，没想到是满分呢。
　　　　“对，我现在的意思是想你今年考我的研究生。”主任说出来找杨宗保来的目的。
　　　　“这个我不能读全rì制的，没有钱生活。”杨宗保在这么大好的机会面前竟然考虑的还是肚皮问题。
　　　　主任虽然说不能排进全国前十，但是还能在每次全国连会上主席台上有个位置。现在杨宗保毫不犹豫的拒绝，这让主任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自己好歹是个博导，每年想读自己博士的多着呢。本来已经决定不收研究生了，看到杨宗保的潜质很是喜爱准备破例带他，没想到他因为那个每月几百元的事情拒绝自己。这怎能不让已过半百的主任泪流满面。
　　　　“你一个月的工资多少？”主任口气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这个月应该有500吧。”杨宗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注意到主任语气的变化，竟然真的认真回答。
　　　　“我给你每月1000，你年底考我的研究生。”主任忍住就要升高的血压。
　　　　“读书期间还给吗？我真的没钱。”杨宗保还不满意。
　　　　“给，读书期间给你2000，从现在起你给我看书。”主任咬着牙说。心里想，这都是为了人才，人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国家需要人才。
　　　　“可是我去年考上了啊，没有钱读。”
　　　　“你，你考取了哪个学校？”主任彻底破功了，愤怒的站了起来。这到底是谁求谁啊，给他钱读书还这么啰嗦。
　　　　“我本科的那个学校啊。”杨宗保很无辜，不知道为什么主任这么生气，自己没说什么啊。
　　　　“这你就不要管了，做好读书的准备。”主任摆摆手无力的让杨宗保出去。
　　　　“可是工作怎么办？”杨宗保还不放弃气死主任的事业。
　　　　“你只上周末班，一到星期五的时候如果没课有时间，就来上班。”主任彻底没气了。打发走杨宗保那个瘟神，立马给自己的同学挂了个电话。
　　　　“喂，老蒋啊。给我调个学生的学籍吧。从镇江医学院调到我们医院的大学。快点……”
　　　　打完电话，主任才彻底放下心来，还好自己多了个心眼，找来了入院考试的卷子，要不等其他几个老家伙看见了，还不得跟自己抢？本来就怀疑这小子有问题，有谁一毕业就能独自完成全身麻醉的，而且不慌不忙，和老手一样。好奇找来卷子一看，没想到，那个满分的怪才就在自己手上。本来就对他的不急不缓，不卑不吭的态度就很有好感。把他弄成自己的学生，嘿嘿，那些个老头子可要羡慕嫉妒恨了。
　　　　主任坐在自己的老板椅子里，得意非凡，忘记了自己刚才快要被杨宗保气死的事情。
　　　　杨宗保今天有手术，没啥，就是做台肺癌的麻醉。
　　　　肺癌病人60岁，有20年的烟龄，每天一包烟。
　　　　也难怪会得肺癌，满嘴的黑牙。杨宗保看到这样的情景心想还是把烟戒了吧。
　　　　今天洗手护士是个叫李思思的小女孩，是去年刚进的新人，比杨宗保早来几个月。可能同是新人的原因，李思思是少数对杨宗保礼貌的人之一。所以搭台还是很舒心的一件事。巡回护士是护士长。

第五章　违规上台
　　　　虽然之间遇到偷、情事件，但是杨宗保觉得无所谓，又不是自己老婆。别人的老婆谁爱偷谁偷。当不知道就好。杨宗保特别善于催眠自己，现在面对杨艳护士长，完全不会记得她的任何私人事情了。
　　　　今天是周闯跟着胸外科主任王利洋上台。
　　　　本来很简单的，就是开胸，取肺就可以了。但是呢胸外科主任前段时间才从国外进修回来。回来的同时，带回来了一套胸腔镜。结果无论什么手术都会先用上镜子。
　　　　今天同样的，先在胸部上打了两个洞，把镜子放进去看胸腔内的情况。病人情况不是很好，癌细胞布满了整个的肺部。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手术就算结束了。因为就算切除了癌症，病人在胸部上的伤口愈合前就会驾鹤西游。
　　　　但是胸外主任可能是认真负责吧，毫不犹豫的在病人的胸部上开了一个只容下一只手的小切口。就这样一边借助镜子，一边切除肺叶。动作太粗暴了，加上技术并不是很熟练，病人的肺部发生多处的撕裂伤。顿时整个胸腔都是血。
　　　　“你是新来的？会不会做麻醉啊，这么高的血压，病人出血怎么办。”王利洋把手术不顺利的原因全部怪在杨宗保的身上。
　　　　“血压68/40。”杨宗保毫无感情的开口。
　　　　这是杨宗保进医院以来第一次对医院人员发脾气。
　　　　“68/40？不可能。”王利洋尖声叫到。
　　　　杨宗保没有争辩，直接把监护仪面对他。监护仪上病人的情况不是太好。
　　　　“准备6个单位的红细胞悬液。”杨宗保对巡回的护士长说。声音里面语气没有任何让护士长拒绝的余地。
　　　　“不用，血压现在正合适，补了那么多液体，病人术后肺水肿怎么办？”王利洋强烈反对。
　　　　“术后？现在病人不知道有术后没？杨艳护士长，再准备2个单位的血小板。”
　　　　“可是……”杨艳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快去，否则我就告你玩忽职守，刚才所有的对话我都录了音，如果病人出了什么事，我直接会把录音交给病人家属。”杨宗保扬了扬手上的手机。
　　　　“你，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和我说话，你懂什么，你懂的话，你来做。”王利洋把手上的东西一扔，下了手术台，不管了。
　　　　病人现在在出血，他竟然不管。杨宗保真的非常的气愤。
　　　　“护士长，快点给胶体液进去。去叫主任通知其他胸外主任上台。”说完，杨宗保就站上了手术台，没有反穿衣，直接带了双手套。拿起手术刀，把病人胸部的切口延长了许多。固定上了撑开器，把切口扩大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2分钟，速度真是很快。手上没有一丝废动作。每一个动作就产生一个结果。杨宗保拿着电刀给病人进行止血。
　　　　周闯整个过程都没有发表意见。杨宗保上台后就配合杨宗保。两个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血来了。”护士长匆匆忙忙拿着血袋进来。
　　　　“挂上去，给我加压输血。”杨宗保头也没抬起。
　　　　该死的，那个混蛋到底干了些什么？病人的门静脉被他搞破了。门静脉是人体的大血管之一，现在破了，胸腔里的出血量就和涨cháo一样。吸引器里吸出的都是血液。引流瓶都换了一个。
　　　　“线。”杨宗保伸手。
　　　　“给。”李思思见杨宗保伸手就把穿好的线递给他。
　　　　由杨宗保缝合，周闯打结。
　　　　“止血贴片。”
　　　　“给。”
　　　　“……”
　　　　终于血止住了。
　　　　杨宗保才缓解了下紧张的情绪，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手术室里挤满了人。有认识的不认识的。
　　　　虽然这样，但是杨宗保还是没有惊慌，关胸缝皮。全部完成之后才下了手术台。
　　　　“对不起。”杨宗保对着自己科室的主任说。
　　　　“你违反了规定，麻醉医生不能做外科医生的工作。”主任口罩后面的脸不知道什么表情。
　　　　“就是，老毛啊，你们新人怎么回事？这么大胆。好好的手术都被他搞砸了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医院，我一定向上面反映，太没有组织和纪律了。”王利洋见到危险已经被处理，忙不迭的告状。
　　　　“就是，这个杨宗保真是有问题，一点素质都没有，不知道是谁家的亲戚，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不管是谁的关系户，坚决不能留在医院了。”又是李泽，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杨宗保没有理会他们的指指点点，刚才上了手术台，病人的药量提前加重了点，算了自己的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现在就是要催醒病人就行。
　　　　病人就这王利洋和李泽你一言我一句的时候醒了。
　　　　“你们不要给我好了。”普外科的胡东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手术室里。
　　　　“啥？”
　　　　众人不明白。
　　　　“我说你们不要这孩子，就给我吧，我愿意接受他。”胡东再次强调。心里却是乐昏了。真是好苗子啊。刚才王利洋吵吵闹闹的时候正好自己刚做完一台手术。还好过来看了一下，否则就要错过这么jīng彩的一幕。
　　　　这个杨宗保真是深藏不露啊，一般人可能还不能体会。刚才王利洋甩手下台，谁都知道是他自己混乱了无计可施，是想把责任全部推给自己带的医生周闯，没想到杨宗保自己上了台。王利洋正好乐得有替死鬼。一旦病人出事就把责任推给麻醉科这个新来的医生。周闯本来是自己带的，但是想学习更多的手术今天主动要求跟王利洋上手术台。没想到就出了这事。
　　　　幸好杨宗保救了场。其实这个情况就是要先稳住情绪，慢慢止血。杨宗保手上的动作是艺术啊，非常的稳定，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动作，但是能够在血淋淋的胸腔准确的找到出血点给予止血，真是不简单。这份心xìng就具备了一个外科医生的素质，有这样心xìng的人不可能rì后没有出息的。或许他可以成为rì后国家学科的带头人。这不是自己瞎吹，是真的这样认为。
　　　　这个好苗子一定要在自己的手上，胡东心里这样想着。
　　　　“不行，我麻醉科的人，怎么能让你带回去。”主任开口回绝了胡东。
　　　　“你们不要，我要啊。这没什么吧。”胡东还在争取。
　　　　主任心里也是很震惊，早就知道杨宗保这家伙的知识很全面，没想到手上的活也这么好。病人清醒的时间刚刚好，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家伙把自己要上手术台所要耗费的时间算了进去。知道自己要上手术台多久。这份恐怖的定力和胆量不是任何人都有的。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会放他走的，开玩笑自己看上的人，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但是这次确实是个事件，跨专业这事可大可小，加上王利洋那个草包和院长有着裙带关系，这件事有点难办。但是自己是谁啊，在这件事上绝对不退让。主任心里打定了主意。
　　　　“都出去吧，还要不要做手术。胡主任你还有台大隐静脉的手术没有做吧。不做的话，外面还有很多手术没有手术间的。”
　　　　“哦，做做，哪能不做呢，就去就去。”胡东主任说完就拍拍杨宗保的肩膀：“好好考虑，我是真想要你。”
　　　　杨宗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抢手了，难道他们都能透过口罩看到自己的本质？这样想想，自己的确长得是很不错。
　　　　李泽和王利洋相互讨论着怎样去告状走了。
　　　　主任离开手术室之前深深的看了杨宗保一眼。
　　　　整个手术室就剩下李思思，周闯，杨宗保还有病人。
　　　　“谢谢。”周闯小声说了一句。
　　　　“不客气。”
　　　　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今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会有什么结果，那就是周闯会有很大的麻烦，加上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兴许，周闯一辈子都上不了手术台了。这对于一个事业刚刚开始的外科医生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不要说一句谢谢，就算要周闯说百句都是愿意的。这等于是挽救了自己的事业，周闯心里很复杂，自己原先是看不起杨宗保的，就算他能看懂英文又怎样，自己还是有很强的优越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