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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情人劫-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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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也只够他们的口粮，而养的牲口不是病死就是掉了，总之最后能卖的钱，也只够购买最简单的必需品。她在初三的时候，就知道家里肯定拿不出她上高中的学费，所以最后中考，虽然上了县城重点高中分数线，但她只去了普高。因为那所普高学校为了招收尖子生，答应免去她三年的学费。
学费是免去了，但生活费依旧是个问题，父母能为她准备的，也就是每周回去取下一块腊肉，炒上咸菜给他装在瓶子里，一吃就是一个礼拜。这样一来，村子里有个老光棍就盯上了她，几次三番路过老光棍家门前的时候，总是引诱她进屋。在她吃了半学期咸菜后，终于在老光棍的召唤下，主动踏进了他们家。她的第一次，就在老光棍那张破旧的用稻草垫着的船上结束了。高一的宁冰，已经开始早熟，也知道第一次会落红，但她事后在那张脏得有些发黑的船单上，根本找不见除了黑意外的其他颜色。
事后老光棍给了她50块钱，这钱对宁冰当时的消费来说，可以当两个礼拜的伙食费。她从老光棍家里出来的时候，虽然下身还在隐隐作痛，但她没有哭，因为她发现虽然有父母不能创造太多，但有身体作为本钱。后来对县城熟悉了，她也知道了红灯区，再后来，她就不愿意去老光棍家里了，因为在红灯区，她一次可以挣得更多些。
她每个月去接一次客，差不多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就靠这样坚持念完了高中，然后考上了我们大学。虽说我们的大学只是个很三流的学校，但对宁冰来说，能进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大学的学费又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好在学校有助学贷款，她能勉强先上。
但是物价一天天在上涨，市里的消费又比县城高，所以从大一开始，宁冰每个周末都会回一趟县城，接几个客人。她不再青山市找的原因，一是因为不熟悉，二是担心被同学们知道笑话她。
经验越来越丰富，宁冰也变得越来越成熟，慢慢的就被客人看上包养起来。大二的时候，她总算结束了这种生活，辗转几次之后才跟了香港老头。后来学校门口有了KTV，大家都跟风去坐台或是做服务员，宁冰这才来邀约我们宿舍的一块去。
宁冰现在讲起来一点也没有难受，而我听得却是泪流满面。我觉得我妈真是伟大，她愿意自己遭人唾弃、饱受痛苦，也不愿意让我过早的知道，身体是能换回来钱的。我擦了擦眼泪，“你恨你父母吗？”
宁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立马又点了一支，从容的说：“怎么恨？恨他们没有能力养我？还是恨我投胎到了这样的家庭？他们的习性是在生我之前就注定的，不管怎么说都是生我的父母，他们已经尽了全力在养我了，只是他们就那么大能耐。他们的想法是我读完义务教育后和他们一块刨地，然后伺时找个合适的对象嫁了，重复他们的生活，是我硬要往更高的地方飞的。”
“可是。。。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吗？”
“他们一天书都没有念过，一辈子在山里没有出来过，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当然，当时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外面一定比村子里好。”
“那你为什么还回去盖房？把他们一块接出来不就好了吗？”
“你不懂庄稼人，虽然他们种不出什么东西，但对村子对土地的感情，真的不是能轻易割下的。”宁冰话题一转，又说到了这次房子倒塌的事上，“说实话小娟，你或许不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说那些话，这次如果不是你和霍大哥，我真可能会回到最原始的状态。按现在的物价重新盖房，加上我爸妈的医药费，很可能把郝勤留下的老底都给我花光。郝勤走后，我觉得所有的意志都消磨光了，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所以他留下的这笔钱，是我在这城市安顿下来的所有资本。而和你的相处，让我觉得社会不至于那么冷漠。我们都有很多的过去，我愿意和你一起达成你的目的，然后再一起重生。”
宁冰从小的隐忍和努力，最终不过是败给了爱情，败给了郝勤。我不知道算不算命运弄人，但我相信，老天给你多大的磨难，最后就会还你多大的幸福。见宁冰说了半天，意思好像还是为了感谢我，要决定回H市，“如果你真按你昨天说的那样去做了，我会良心不安的，你没必要为了我搭上你自己。罗亦聪的事情我有途径查，但是让你去H市，我只是想让你到处去散散心而已。”
“嗯，就那么随口一说，睡了吧。”宁冰也是说累了，说完就转过身不再吭声。
而她刚才说的话，让我的心还疼，我不知道她身上蕴藏了多少的坚强和隐忍，她才能用瘦小的身躯，支撑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话，我更没有理由把她往火坑里堆，我只希望造型公司开起来之后，她能和倪彦好好的经营，用这点本钱翻出更多的钱来，彻底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又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只是又被噩梦惊醒，在梦中我看到倪彦躺在一张脏兮兮的稻草船上，被一个满脸邋遢胡须的老头糟践着。醒来吓得我一身冷汗，连忙顺手去摸身边的宁冰，旁边却是空荡荡的。惊得我翻身起来，在家里来回叫着她的名字，终不见人答应。
☆、052 揣测罗亦聪的融资方式
最后我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我最亲爱的娟小妞：
我不能答应你留在A市照看公司的装修，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找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一定会带来我们重生的曙光，相信我，它就在不远的地方。
宁冰
我放下纸条连忙找出宁冰的电话拨了出去，提示无法接通，一连拨了身边所有人的电话，都被告知今天宁冰没有和他们联系过。又去找物管的安保查看了小区的监控，但最后小区的监控只能显示她出了小区门。我出了小区门查看路边天网，可悲的是我们小区门口有天网盲区，宁冰出小区的方向正是往盲区去的。
我也傻，既然她以怎样的方式离开，又怎么可能让我找得到？但我还是不灰心，用她以前入职时留下的身份证号码，查了她的飞行记录，回馈的消息是今天没有任何记录。我算是彻底服了，宁冰像是知道我会查这些，所以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让人毫无头绪。
宁冰的忽然离开，让我心情尤为不好，我心里更加的自责起来。要不是我一开始让她去H市，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甚至前天她说去找郭子齐，我要不那么激动，也不至于让她这样离开。寻找了一圈，我终绝望的回到家里，因为我太清楚宁冰的性格，她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不可能让我找到再去阻止。所以，我也只能在自责的同时祝她好运，期望她能早点平安的归来，否则的话，我真会一辈子心不安的。
坐回到沙发上，又拿着宁冰的纸条看了起来，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最后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冲到头顶的时候，我猛的把它撕得粉碎，丢到了垃圾堆里。
宁冰一定是去了H市，一定是！
但我能力所及的关系网，也只有在A市行得通，H市那些所谓的关系，不过是左陌苒给我的而已，如果动用左陌苒的关系去找宁冰，那这事就会变得复杂，至少我和罗亦聪这事，还没有到给左陌苒说的时候。我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阿山的电话，没等他开口我就直接说道：“阿山哥，你到H市了吗？”
“刚下飞机，怎么了？”
“那你尽快把他公司注册和运作的情况调查下，我这边等着急用。”
我想罗亦聪从去年就开始融资，那他小贷公司，也不会真的等到注册完之后才开始运作，他一定会在这期间就会要筹备。
“好，我尽力。”
对于罗亦聪为什么会一边融资一边做小贷，这是两个完全冲突的行业，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原本是想等他公司运作起来之后，再开始调查和寻找机会，而现在宁冰的消失，让我迫切需要尽早的告诉左陌苒这一切，得到他的帮助。但现在毫无准备，自然无从在他面前说起。
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点了支烟，开始查看一些关于融资和小贷的知识。等我都细细的浏览了一遍，开始思索着罗亦聪运用的融资方式。
罗亦聪现在手上只有土地和他的亦城房产，既然他都走到了民间融资这一步，那这所有的资产一定是去银行做过抵押。通过网上的结论和他实际情况的分析，我觉得他应该是利用后期项目的股权作为无形抵押物，等项目正式运作起来之后，再找银行贷款或是其他资金换回这些抵押的股权。
单从民间融资来说，他走的绝对是一步险棋，姑且不说民间资金的利息，就是他现在一地二抵的方式，如果项目一旦失败，就很有可能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但他既然这样去做，想必对项目也是很有信心和把握才对。
而他在融资的同时，又这么着急的做小贷，很大可能性就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做小贷，而是借用这样的名义，收集更多的个人资金。我在网上查到的小贷模式，唯一适用罗亦聪现在的情况，也只有任何投资咨询公司都可以做的P2P模式。也就是说，罗亦聪注册的这个投资公司，不过就是个皮包公司，他只是个介质，双边寻找资金方和需要资金方。
通常这样的介质公司，或是以理财产品或者基金的形式，面向个人签订高额的理财收益合同，普通的年收益能达到15％。或是用其他个人的名义，以公司作为担保方，和资金方签订P2P的借款协议。不管是哪种方式，一旦业务开展起来，闲散资金都会流进公司账户。这样的公司虽说是打着法律的擦边球，但一旦出事，也完全能以非法集资定罪。
我开始有些不能理解，罗亦聪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走这步险棋。他们现在在H市的产业也不算太弱，郭子瑜的沙龙演绎和沙龙造型，他自己的亦城房产也做的如火如荼。按理说他们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也能在不久发展到更高的地方才对。不过我想这些都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罗亦聪真如我猜测这样的路走下去，我有把握很快的时间，就可能让他一败涂地。
合上电脑，心情稍微好了些，等罗亦聪这边机会一到，左陌苒也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想个万全之策让他助我一臂之力，在击溃罗亦聪的同时，还能找到宁冰。
刚才专心查资料和想问题，忘了自己是饿着肚子在一根根抽烟，到现在才觉得胃很难受，一抽烟就想反胃。我掐灭了烟头，想起应该完成吃饭的任务，刚走到家门口准备下楼吃东西，霍大哥的电话打了过来，这忙忙碌碌一上午，让我忘了昨天和他说好去医院的事，连忙一边掉头准备回家拿包，一边接起电话：“霍大哥，我这正准备出门呢。”
“不着急，你在家稍微等我会儿，我过来接你一块儿去。”
“行，那我在家楼下吃点东西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挂了电话，拧上包到楼下随便吃了碗面条，霍大哥就给我来了电话，他已经到了我们小区门口。我结完账回到小区，他开着我的POLO正等在那儿，我坐上副驾驶冲他笑笑，“咱们走吧。”
霍大哥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指着手上的表带着质问的口气问我：“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吃饭？你这到底是吃的早饭午饭还是晚饭啊？”
这样的质问，让我感觉心里特别温暖，像是父亲般严厉的爱抚，我冲他做了个怪动作：“我错了，走吧，大叔。”
“你现在倒是年轻，一天三餐没个准点没什么事，我看你到我这个年纪，身体各项机能都开始报复你的时候，你怎么办！”霍大哥一边念叨着，一边把车开了出去。
“那你要答应我不再喝酒，我就答应你准时吃饭。”我借机和他交换条件。
“这可是你说的，从明天开始我每顿饭过来监督你吃。”
“得。。。那你还是喝酒吧。”也只有在霍大哥面前，我像是才能找到这种单纯的快乐。
到了医院，通过心理医生的开导，王芳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我们一到病房，她就热情的招呼我吃水果。
霍大哥拿过船头柜上的水果递给我，对王芳说：“今天感觉怎样？”
“大哥，我好多了。这件事。。。让你跟着操心了。”
“说什么呢，这两天你什么都别想，好好静养几天。”
“嗯。”
我看着一旁的北哥，好像也没有了前天的烦躁，耐心的坐在旁边守着王芳打点滴。虽然那天她对我的态度不算很好，但我还是坐到她面前轻呢着和她打招呼，“嫂子。”
“小娟，前天我心情不好，说话要是重了，你可别生气。”
王芳今天完全就变了个样，像是心里什么隔阂都没有了一般。大家聊起天来，也显得很轻松了。等她打完了点滴，她从船上坐起来，一脸带着严肃的说：“霍大哥，凯北，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下。”
我想着他们有事要说，连忙起身想要回避一下，王芳拉着我：“小娟你不用走，一块听听吧。”
“嗯。”我只得又坐了下来，看着霍大哥和北哥，也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凯北。”王芳深情的看着北哥，一字一句的说：“我们离婚吧。。。”
正在大家一脸惊愕，不知道王芳为什么会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是阿兰，我连忙走出病房外面小声的接起电话：“阿兰姐。”
“小娟，我刚刚才接到测绘公司的通知，说是明天早上8点开始进行测绘工作。你看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就去青山住下吧。”
“马上就走？”
“最好是今晚能到青山住下，明天一早就跟着测绘队伍开始测量房屋。这是道关紧的手续，我想咱们俩都应该在场才行。”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5点多了，就算马上出发到青山，也快要10点。而我所有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只好说：“这样吧阿兰姐，我现在还在外边，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出发，怎么样？”
“好，那我7点左右来你家接你。”
☆、053 拆迁统计（1）
挂了电话，我虽疑惑王芳说的和北哥离婚这事，却也不得不和他们告辞先回家。霍大哥把车钥匙交给我，我就急急忙忙开车回了家里，开始收拾明天去青山要带的东西。所以简单的衣服收拾完之后，我拿出了我妈的日记本，心里想着，也许这次去青山就能解决完她所写的所有遗憾。
而这段时间在青山，一定是时时刻刻都和阿兰在一起。所以在临走之前，我应该把里面的人给梳理出来，等明天开始工作，也能知道孰轻孰重怎么运作才是。
我翻开日记本，再一次浏览那几页写着石头巷男人的内容。
日记本上范叔总是会在每一个男人出现之前出现，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脱离不了关系，我把范叔的名字摘抄到小本子上，并在后面标注了五颗星。
而街道办的曾叔，则是会在每次发放低保生活补助的时候，出现在我妈的日记里，我隐约也记得小时候，每次我们家收到社区发放的补助后，曾叔的老婆就会来家里大闹一番，我在他的名字后面，标注了一个四颗星。
游叔已经去世了，我自然无从再追究，虽说父债子偿，但我想我没有去找他家人和儿子的理由。因为不管是在我妈的日记里，还是我的记忆中，游叔的老婆好像都没有来找过我们家。
另外还有7、8个如流水般的男人，在日记中只出现一次两次，我也把他们的名字都抄下来，标注两颗星。
做完这些，我把手抄本和日记本，一同放进随身的手提包里。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所有的努力和委屈，终将在接下来的几天，第一次得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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