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勿近:侠女不恋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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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这是我爷爷的贺礼，生日快乐。”也不管时机是否合适，闻秋将锦盒递给正与人谈话的陈老爷子。陈老闻言回头，看见卷轴挑了下眉，语调上扬，“早就听闻吕老丹青了得，书法更是一绝！平时求他一幅字他都懒得理，今天我可得开开眼界。”

闻秋失笑，在这么多面前如是抱怨，好像孩子脾性。也罢，就展示完贺词再离开吧。

她拉着卷轴一边，把散着墨香的纸轴拉开。周围人都退开几步以让出足够的地方，眼光皆是好奇。卷轴全部展开——“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十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行云流水的楷书有几分逸少风韵。

陈老眉开目笑，连连称好。闻秋看了也觉悦目，淡淡微笑。听着周围人的称叹，暗自为爷爷骄傲。

忽然间，从身侧泼过来一杯酒！闻秋还未反应，字幅已被氲湿。陈老下意识地惊呼一声。闻秋扭头，看到始作俑者刘雨茗正极其无辜地道歉，一脸慌张。

然，她眼底的得逞与挑衅，又如何掩藏得住。

墨迹氤氲开来，一片斑驳，再无半点爽朗飘逸。闻秋一瞬间怒气上涌，她的身子发抖，不止气爷爷的心意被糟蹋，更是生气这个女人扰乱陈老寿宴的心机。

她“啪”地丢开手中卷轴，伸出纤纤食指指着刘雨茗，声色冷厉，“道歉！”

“我道歉了……对不起。”女人有些被闻秋突然的严厉吓到，顺从地道歉，却无半点诚意。

闻秋摇头，“为你的故意道歉。”

这次刘雨茗尖叫，“我不是故意的！”

“小秋，算了。”陈老出来打圆场，脸上却流连于字幅，满是惋惜之情。

“你道不道歉。”闻秋却坚持。此时她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执拗控制，不退不缩，不依不饶。

余光似乎看到那人正往这边来，使她心绪更加纷杂。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干嘛冤枉我。”刘雨茗挤出眼泪，一张貌美脸蛋顿时梨花带雨。人们的舆论转向闻秋。

啪！周围顿时安静，接着一片哗然喧声。

刘雨茗捂着脸颊，惊讶得连哭泣也忘记。闻秋握着发麻的手掌，听着周围越来越大声的争议，冲动驱使她再次抬起手掌。

这一次刘雨茗的脸色变得恐惧，闻秋竟勾起嘴角，现在才怕，有点晚。

可是未等落下，她的纤细手腕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闻秋抬眼，朦胧中看到宋然冷俊的脸，他的眼底是一派心疼。

使劲挣扎！紧钳的手指却分毫不松。闻秋不受控制地掉下泪来，手臂终于失力。宋然轻轻松开手，刘雨茗却突然跌进他怀里。下一秒记者伺机而起，拿起相机猛地抓拍。

闻秋被闪光灯闪花，突然如梦方醒地转身向外跑去。

“闻秋！”宋然终于忍不住低唤出声，无奈被装得楚楚可怜的女人绊住，再抬眼，人已跑远。

该死！宋然敛了情绪，将怀中的女人冷冷推开。再看在场的记者，个个心满意足。

抓拍到精彩的画面了？宋然冷然而笑，心却一点点抽痛。

闻秋徒步跑到街上，连车也忘了开。她吹着夜晚的冷风，茫然地往前走，好似行尸走肉。

她的手臂在发抖，她的眼泪还没干，她的手脚冰凉。刚刚，她打了人……她怎么会、打了她？

她蹲在地上紧揪着头发，心脏颤抖。她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宋然那个隐痛的眼神。

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他干嘛要那样看着她！闻秋承认，已有好多年，她没有这么心慌。思捻良久，她霍然起身，在公路上狂奔起来。

☆、41逃离

“据现场报道，今日我市著名的文学大家陈易老先生六十大寿，众多名流纷纷前去祝贺，但席间出现一小插曲，近日来与著名汽产大亨Riochar先生传出绯闻的神秘女生，出手掌掴刘氏千金，疑似两女夺爱，现场一片混乱……”

屏幕突然暗下，沈鸿皓把遥控器甩在吧台，缓缓攥起拳头。［ＷＷＷ。ＷΓsＨＵ。］

“上流社会真是够乱的，这情节足已凑成一部狗血偶像剧了。”一个不知情的打工仔，一边擦着高脚杯，一边不屑地吃吃笑着。

沈鸿皓一个冷眼扫过去。

旁边算是酒吧老人的服务生捅了那人一下，两人立刻知趣地默默飘走。

沈鸿皓的拳头慢慢展开，纹路里被汗水填满。掌掴么，她是生了多大的气才会如此做？或者，是受了多少气。

他扯过一杯冰水，手指简直要把被子捏碎。

后背突然被一个大力捶了一下。“嗨，皓，干嘛呢。”

阿凌的声音。沈鸿皓一时有些慌乱，怕眼底的情绪被泄露，没有转头。

“刚刚阿秋姐上电视了，在谁的生日会上，好像遇到点麻烦，老板正烦呢。”压低的声音，不知是谁多嘴。

“哦，这样。”阿凌点头，看着阿皓的侧脸，心里忽倏有些堵塞。她有些不自然地安慰他，“你别太担心，阿秋她也……”

“你别烦我！”沈鸿皓突然吼出一句。

阿凌愣了，印象中沈鸿皓一直是温和的人，何曾如此大声说话过。

就为了闻秋吗？阿凌的嘴角下弯，唇却紧紧抿着。她想起他和阿秋刚分开那时，整日不说话，任凭谁叫也不理。然后，他高考失利，分数低得不可思议，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然后，他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开了这间酒吧。

她早该想到，他心里一直没有忘记阿秋，也一直没有将她装在心里。单他为阿秋放弃个人前途这一点，她又如何比得过。

“小夏，给我酒。”阿凌坐上高脚椅，冲着吧台内的调酒师平静地说。

叫小夏的男生挺为难，看着背对他躬身坐着的沈鸿皓，轻声请示，“老板。”

“叫他干嘛，我说话不管用么！”阿凌一拍吧台，语气刁钻。

沈鸿皓转身，看着生气的阿凌，知道刚刚自己说话过分了，软下声音，耐着性子劝，“阿凌，你别闹。”

“怎么，我喝口酒也得经你允许？怕我付不起钱吗！”阿凌眉目凌厉，掏出皮包往凳子上一甩，回头瞪着小夏，“我，要，喝，酒。”

沈鸿皓叹口气，不再去看她紧逼的目光，“别管她，让她喝。”

闻秋推开酒吧的大门，隐约听到一个歇斯底里的女声。“沈鸿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六年！从你和阿秋在，一起……我就、开始喜欢你！”

闻秋有些恍惚，她心里发紧地连忙朝着声音走过去。

是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包厢。沈鸿皓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低着头一言不发。而阿凌面对着他摇摇不稳地站着，时而说些断续的醉语，时而无意识地哭笑。

闻秋吃了一惊，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她看不清背对着她的阿凌的表情，慢慢走近。她扳着阿凌的肩膀，问沈鸿皓，“她怎么喝得这么醉？”

“阿秋？”沈鸿皓有些意外，眸子里连带着慌张。

“小阿秋、吕闻秋。”阿凌转过身，看着迷蒙醉眼中的模糊身影，两颊的酡红给她添了几分妩媚，那双被眼泪洗刷过的含着伤感的眼睛，却让人心疼。她傻傻笑着，看着闻秋，突然，猛地推开她，指着她骂，“吕闻秋，你不要脸！”

沈鸿皓霍地站起来，一把揽住阿凌，力道极大。他尽量放缓语气对闻秋说，“你先回去。”

“怎么……”闻秋忘了呼吸，阿凌憎恨的眼神狠狠盯在她身上，她想躲都躲不开。恨，她竟从多年好友的眼中看到了恨的情绪。她指尖发凉，微微颤抖着。

“阿秋，你回去！”沈鸿皓加大了声音，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不复冷静。

阿凌不知哪里生出力气，突然挣开沈鸿皓的手臂，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神色凄冷，“你说……吕闻秋，她长得没我好看，学习又不如我好，你到底看上她哪点，她就不是家里有点钱吗，沈鸿皓，你真混蛋！”虽然喝醉，语句却相当伶俐。

闻秋怔住，看着阿凌美丽依旧的脸，后背发冷。这一番话，像一记火辣的鞭子抽到她脸上，使她措手不及。

“够了！”沈鸿皓瞪着眼睛抬起手臂。

“阿皓！”闻秋忙上前拦住，有些害怕地对他摇头。再怎样，也不能动手啊。

“你们！”阿凌生气了，当下的大脑被酒精支配，她抬手抄起一个酒瓶，用力往桌角一砸，“哗”地一声，白色泡沫洒了一地。阿凌满脸泪痕地举起碎裂酒瓶，直直向闻秋挥去。

闻秋愣住，躲闪不及。

她似乎听见了冰冷的玻璃碎片插进皮肤的声音。然后，鲜血在她面前氤氲扩散，面前的男子背影高大，气息一如当年。

“阿皓！”闻秋听见阿凌颤抖的惊呼。闻秋小心地拖过阿皓受伤的手臂，紧紧皱起眉头。那一道伤口，她感同身受。其实一切，何尝不是因她而起。她缓缓闭眼，她多希望受伤的是自己。

阿皓的手臂突然抽出。闻秋猛然睁眼，看到阿皓正紧紧握着阿凌手中刺向自己的酒瓶。

一切的一切，仿佛定格。酒吧的天花板，循环闪着幽蓝的光。面前的两人，一个哭闹，一个锁眉，皆是痛苦。无限声音都化作低沉的蜂鸣，在她耳边盘旋，久久不去。

闻秋惊恐万状，连连后退，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谁的呼喊，她没有听清。

流连在大街上，闻秋再一次无处可去。夜晚的黑暗让她寒冷，她浑身颤抖。脸颊被吹得冰凉，发丝被吹得纷乱，她却无暇在意这些。此时此刻，她的脑子是完全空白的。怎么能刚让她在这一晚上的时间，遭遇这么多。

宋然也好阿凌也罢，她突然间发现，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谁。她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谎言编织的大网里，即使逃避了六年，仍旧难以脱逃。

奇怪的是再没有一滴泪掉下来，明明鼻子那么酸，明明心里那么难过，可是就是没有眼泪让她发泄。闻秋吸着鼻子抱紧双臂，神情恍惚地拦下一辆出租车。

将近凌晨，林凡家的门铃突然响起。过了很久，穿着睡衣一脸惺忪的男子起身去开门。

闻秋一脸疲色的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抬眼对上林凡眯起来的眼睛，勉强一笑，“嗨。”

林凡愣住。然后他迅速揉揉自己近视的眼睛，确定是闻秋无疑。惊异之余刚想开口，被闻秋打断。“我现在想睡觉。”低哑的声音充满被撕裂的破碎。

林凡疑惑，更多的是心疼。但他什么也没问，把女生拉进来带进卧室，沉默地挥手一指他的大床。

闻秋轻声说谢谢，就真的躺在床上钻进薄薄的被子里，安静地闭上眼。周围是全然陌生的男子气息，可是她感觉安心。

林凡取了眼镜戴上，清醒后的脸显出俊秀干净。他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女孩，叹了口气，默默退出房间。

☆、42投靠

闻秋睁开眼睛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难耐。

她缓缓坐起来，把头发捋到脑后，努力想着昨晚的事。意识回笼一秒之后，她突然猛地从床上跳起，光着脚跑出卧室。

“林凡，借我手机！”她披头散发地冲着沙发上目瞪口呆的人大喊。

以最快速度拨通爷爷的号码，闻秋刚叫了声“爷”，那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

她就知道。闻秋默默吐舌听了近十分钟的训，才听老爷子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闻秋看了一眼正专心看杂志的林凡，小声说，“我的包被人偷了，手机钱包证件全丢了。”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现在在杭州。”说完，她立马伸长手臂把手机离得八丈远。

即使这样，那端中气十足滔滔不绝的骂声也隐约可闻。

沙发上的男人换了个姿势，脸色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的。

闻秋人在这里，吕东再怎么骂，也没办法把她拉回身边。随着铿锵有力的挂机声，闻秋终于松口气。她拿着手机想了一会，递回给林凡。阿凌那边，还是暂时不要打过去了。

林凡接过，看着闻秋，饶有兴趣地问，“钱包丢了，所以来投靠我？”

闻秋挠挠头，后知后觉地有些许尴尬。她看着林凡略带得意的脸憋了半晌，不服气地嘟囔，“要不是你说你想照顾我，我才不来呢。”

林凡笑了，斯文地点点头。缓缓说，“可是你也说，二十五岁找不到男朋友，就叫我……收了你。是这样没错吧？”

闻秋脸红了，那是她上次离开杭州前在机场，听到林凡的话后太混乱，一时冲动说出来的。当时她似乎还豪迈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得挺无赖。

不过任何玩笑说出来是都有认真的成分，闻秋想，她当时也不是全然没有认真的。

“你去洗个澡。之后带你出去吃饭。”林凡放下杂志站起来，指了一个方向。

闻秋无法拒绝，她如今确实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向林凡借了套衣服，抱着走向浴室，丝毫没有扭捏。走到浴室门前她才想起问，“今天你没课？”

林凡微笑，缓慢作答，“我请假了。”

闻秋愣了一下，“抱歉。”林凡摇头，“我甘之如饴。”

闻秋红着脸关上浴室的门。

出来时已是一身清爽。闻秋套着不合身的宽大衬衫和牛仔裤走出来，林凡已换上格子衬衫和修身长裤。男人温儒地笑，“走吧，去吃饭。”

“我不想出去吃。”

林凡顺着说，“那在家里做？”

闻秋摇头，“你做的难吃。”

林凡轻笑，“那我给你买回来吧？”

闻秋惊呼，“你真的不会生气呀？”她还从没看过林凡生气的样子。这个慢性子的男人，总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好归好，但时间长了总会让人不爽。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动物，哪有人不会生气的呢？

林凡依旧笑意融融，声音轻缓，“原来你是在故意让我生气。”

“不是。”马上否认，“你去帮我买回来吧，谢谢。”闻秋把脸埋进臂弯。

玄关传来窸窣的响动声。

门被打开，闻秋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说，“还有，帮我带一份娱乐报纸行不。”

林凡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但他什么都没问，点头出了门。

闻秋心想，林凡刚才一定在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俗幼稚了，只是没好意思问出口。从见面开始，他就什么都没问。连一句类似“你好吗”的关心询问，都没有。

真不知说他涵养好，抑或没有好奇心。只是这种相处方式，的确令她轻松。

可如果报纸上印出了她的头版头条，她就该想着怎么向林凡解释了吧。林凡至今连她的身家背景都不知道呢。

闻秋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长叹一声，她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吧！

闻秋看着林凡带回的食物，不禁感叹，他们只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他竟对她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她心里不禁暖暖地，但是心里毕竟担心着另外一件事情，急不可耐地拿过花花绿绿的报纸，抱着必死的心情翻找起来。

没有？闻秋有些奇怪，又找了一遍，报纸上都是哪个韩国男星整形了、哪个女星和神秘男子晚上双双出入夜店之类的报道，完全没有关于她和宋然的只言片语，甚至连陈老的生日宴，都没有报道。

闻秋大松一口气，忽然觉得柳暗花明，兀自嘿嘿笑起来。再抬头，看见林凡正平静地摆着碗筷。

“你一点都不好奇？”闻秋忍不住问。

林凡反问，“我好奇你会告诉我？”

闻秋挫败，学哲学的男人逻辑都很奇怪啊。可是她还是很开心，虽然说不出为什么。

解决了温饱，闻秋开始考虑现实问题。她的银行卡丢了，虽然可以挂失，但这期间她总不能不吃不喝。抬眼看了一眼看影碟的林凡，她又迅速收回视线，向人借钱，实在不好意思。

这个问题解决得相当容易。晚上，林凡将闻秋送到她租住的公寓门前，将一个信封拿出来，递给她说，“先应急。”

闻秋感动，愣愣点头。她手里捏着厚厚的一摞，心里有点不可言喻的滋味。她看着这个白皙斯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