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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獒-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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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痞把花名册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找到苟小七的名字，连姓苟的人都没有找到。慕容痞不死心，问管事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回慕容甲喇额真的话，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一个都没有落下。不知道慕容甲喇额真到底想要找谁？”
“我在大明的一个朋友，他叫苟小七。”
“苟小七？下官没有听说过。慕容甲喇额真怎么确定他会在这里呢？”
慕容痞不能跟他说“小七”箭矢的来历，就说：“我听别人说的。”
“哦，那慕容甲喇额真知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大约两年前。”
“哦，那个时候，是有一些汉人的俘虏被送到这里，多半从事铁匠的工作，不知道有没有人更名改姓，在这里劳作。”
慕容痞一听“铁匠”，就觉得很对。连忙说：“快带我到铁匠那里去看看，我要亲自去找人。”
当慕容痞来到铁匠作坊时，看到了一副不同于造甲的铁匠作坊的场面。在造甲，铁匠随处可见，人们把它作为一种生活必须的劳作，是一种安详，从容的劳作。可是这里，在辛者库这里，这里把铁匠当作一种苦役，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怨气，看人的眼光仿佛要杀人。他们看到了留着汉人头发的女真正蓝旗军人慕容痞，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慕容痞仔细看着每张脸，生怕漏过苟小七，但是，这里面没有苟小七，真的没有。
慕容痞很失望，管事的看出来了，关切地问：“大人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慕容痞点点头，转身告辞了。
在回去的路上，慕容痞心绪难平。他有幸，昨天在大金国的汗王府里，看到了人间的极致美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今天，他又看到了人间的地狱，这里充满了绝望。同样是人，只是因为民族不同，就互相轻贱，历朝历代都没有了局。
慕容痞想到了那个武爱国说的话，将来，真的有平等了吗？
就在慕容痞对大金国的贵族生活有些艳羡之时，大金国的贵族们在慕容痞的身边，上演了一出残酷的人间悲剧。
皇太极的妹妹，也是他的亲家，莽古济，因为不满自己的哥哥把林丹汗的女人赐给了豪格，也就是她的女婿，这不就是让她女儿难堪吗？让她女儿难堪，不就是让她这个长公主难堪吗？她这个长公主怎么可以不吱声呢？
莽古济怒气冲冲地找到皇太极，大声斥责皇太极。皇太极很生气，扬长而去。
代善想做和事老，把莽古济拉到自己府上安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代善告诉莽古济，皇太极此举不是因为**，而是为了更好的统一察哈尔，这些个林丹汗的遗孀，在察哈尔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娶了她们就等于娶回了察哈尔，你作为大金国的贵族，怎么就不明白这种政治婚姻的含义呢？还有，想当年，你涉嫌和莽古尔泰预谋谋反之事，皇太极都没有追究你，这已经是皇太极的开恩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莽古济一脸无所谓，觉得皇太极没有处理她是因为没有证据或是相信她是清白的，加上她是皇太极的妹妹，就是说点过头话也没有什么。
代善好不容易安抚了莽古济，让她不再闹事了。代善以为自己忙活了半天，还是有功劳的，有效地避免了皇家的一场**烦。皇太极这边对代善的行为并不买账，他放话出来说，“你代善明明知道这个莽古济跟我有贰心，曾经和莽古尔泰打我的算盘来着，好在天不亡我，让那个莽古尔泰自己死了，他们的计划才没有得逞。我都没有跟她计较，今番，她又来胡闹，明明是跟我挑衅，你却去讨好她，你这么做是不是也想和她一样，否定我这个汗王啊？如果是，那你们就推翻我，早早另立新汗王好了。”
代善一听，这下坏了，好心帮倒忙了，赶紧到皇太极那里解释，表白忠心。
这时候，莽古济曾经的家仆，一个叫冷僧机的人，告发了莽古济。这个冷僧机，他原是叶赫部的人，叶赫部被打败了就成了仆人，他从莽古尔泰的突然死亡，就预感到了莽古济的倒台，这下，当他得知莽古济对皇太极发飙之后，觉得保全自己的机会来了，就到刑部的济尔哈朗贝勒那里，告发了莽古济和莽古尔泰当年，想谋害当今的天聪汗来着。
这么重大的揭发，济尔哈朗不敢怠慢，立刻上报了天聪汗。皇太极说此案重大，一个刑部搞不定这件事，就从两黄旗里面拨出人马，组成专案组，立即奔赴开原公主府抄家查案。
一时间，和公主及其莽古尔泰有关的人都受到了牵连，包括正蓝旗主将屯布禄、爱巴礼等人。正蓝旗人仰马翻。因为慕容痞在那个关键时间的不在场，所以，慕容痞幸免于难。
慕容痞看着罪证的被翻出，一个所谓的刻着“金国皇帝”的大印。这下，可以说是百口莫辩了，相关人士都供认不讳，就等着处罚结果了。
皇太极把事情做足。他来到富陵，他爹**哈赤的陵寝那里，先拜祭，然后报告了他的哥哥莽古尔泰和妹妹莽古济谋反之事，说明了自己不是不顾手足情，而是他们太过分，侵犯了汗王的君威，也亵渎了老爹您的选择，不杀不足以平法度，不杀不足以振国威。
皇太极的举动，让慕容痞感到，这莽古济是活不了了，但是，另慕容痞没想到的是，皇太极居然将自己的妹妹莽古济公主凌迟处决。慕容痞知道，谋反是适用凌迟这个刑罚的，但莽古济再怎么说也是皇太极的妹妹，是长公主，而且是个女人，这样的背景也给判了凌迟，好歹也要留个全尸给皇家贵族啊。怎么这个政治斗争里面，连亲情都没有了呢？
公主都要被凌迟了，那死去的莽古尔泰也不可能轻饶，他的长子额必伦处死，其余五子黜为庶人，分配给其他的王爷为奴。慕容痞实在想不出，这其他的王爷看到自己的侄子来府上为奴是何等想法。至于正蓝旗的主将屯布禄、爱巴礼两人及其所有亲支兄弟、子侄全部被凌迟。这下子，盛京刑场可有热闹看了，凌迟是很少见的，一下子凌迟了这么多人，可让大家看了个够够的。而且从来没见过女人被凌迟的，这个女人还是当朝的长公主，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热闹啊！一时间，刑场的哀嚎和人们的唏嘘，在盛京的上空盘旋了几日。慕容痞看到了皇太极的杀伐决断，直觉得后背发凉。
更让慕容痞没想到的是，是接下来豪格的行为。
第八十四回，大清
豪格的福晋哈达那拉氏，是莽古济的女儿，现在是罪臣之女了。本来，这两口子虽算不上琴瑟和谐，也算是相安无事，这下，出了这么大的一档子事，慕容痞以为豪格会象一般的丈夫一样，挺身而出，安抚保护哈达那拉氏。事实再次另慕容痞没想到的是，这个豪格居然“大义灭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嫡妻，哈达那拉氏。
慕容痞一下子看懂皇家的生存法则了，这里面哪有什么亲情？整个一个胜者为王啊！看来这个贵族和平民一样，命运也充满了变数，只不过，贵族的变数比平民的变数要惊天动地的多，知道的人也多。慕容痞还想到了武爱国说的人人平等，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是不是再有权利的人都不能随便杀人了。
处理完了心头大患，诸贝勒觉得时机到了，是时候拥护皇太极登基了。在“远人归服，国势日隆”的呼声下，皇太极先客气了一下。诸贝勒一看，这戏码是要开演了，就继续高呼“臣当自省，势必效忠”。皇太极对大家的表演表示满意，但是自己不能表现的太急进，就把些有文化的汉臣召集到跟前，说：“你们看啊，我就是想让大金国的人生活的好一点，可是，这底下人非要我登基立成大统。唉！看来，我要是不顺着大家的意思，这日后的工作都不好开展啊，你们看呢？”
范文程等人一看，这汗王是要自己表态啊，赶紧的啊。
没等范文程开口，一个叫宁完我的人首开先口：“天聪汗乃天命大汗，现在，察哈尔的投靠，不仅仅是代表了远人归服，而是天聪汗您的威加海内之体现，您此时不登基，更待何时？”
范文程见宁完我说完了，就赶紧说：“天聪汗，这个，自古，天意不可违，民意不可逆，您要是再不登基，真真是逆天而行了。我看啊，这个尊号就叫‘宽温仁圣皇帝’好了。”
皇太极目无表情的说：“哦。”
宁完我一看，这个范文程在他后面说话，却说到了皇太极的心里，有些不服气，上前一步说：“天聪汗，那国号呢？请天聪汗快快定夺。”
皇太极缓了缓，说道：“曾经有人希望我将来建立一个清正廉明的国家，我想，我们满族人就是要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最最清正廉明的国家，所以，我们的国号，就叫大‘清’好了。年号为崇德，现在是天聪十年，也就是崇德元年。”
慕容痞作为正蓝旗的甲喇额真，盛装参加了皇太极的登基大典。见证了大清国的建立。
汗王现在变成了皇帝，**也有了新的名号，排名第一的哲哲是中宫清宁宫皇后；排名第二的海兰珠是东宫关雎宫宸妃；排名第三的娜木钟是西宫鳞趾宫贵妃；排名第四的巴特玛﹒璪是次东宫衍庆宫淑妃；排名第五位的布木布泰是次西宫永福宫庄妃。这五大福晋都姓博尔济吉特氏，都是蒙古人，还暂时都没有儿子，也就是说，皇太极现在的儿子们，都不是这五大福晋生的。所以说，有了封号，这五大福晋还不能满足，生儿子才是当务之急。
就在大清国成立后，海兰珠怀孕了，这简直就是博尔济吉特氏和爱新觉罗氏的大事。海兰珠如愿生下了八阿哥。皇太极很是高兴，觉得海兰珠是他的福星，对于八阿哥也特别高看，大赦了天下。
海兰珠对此很满足，本来，她还计较娜木钟的那个贵妃名号，现在，大清国的皇帝已经明确了她的四妃之首的地位，在**，这仅次于她的姑姑，清宁宫皇后。
经过两年的找寻，慕容痞几乎找遍了大金国的出苦力的地方，但是，他都没有找到苟小七。他很失望，但是还不死心，他觉得，苟小七就在某个地方呆着呢，早晚有一天会和他团聚。
说道曹大人的嘱托，慕容痞没有忘记。他不理会那个什么武爱国所说的大明灭亡论，他只知道他是大明的千户，受总兵曹大人的委派，来大金国打探情报，他就会尽心尽力的去做这件事。因为皇太极这两年乘势统一了漠南，没功夫算计大明，所以，他没有可以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传达，只是把大清国的进攻过程告诉了陶明，由陶明转达给曹大人。
另慕容痞没想到的是，曹大人其实在大明的剿匪过程中，已经战死了，但是慕容痞无法知道这些，他依旧给曹大人传递着信息。陶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他，只是默默地收集着慕容痞的情报，然后回去什么也不说。
多少年以后，当慕容痞知道了曹大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就问陶明，为什么隐瞒了自己这么多年？陶明冷冷的告诉慕容痞：“大明的气数尽了，不管我是不是把你的情报送给上面，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没有替你传递情报。再说了，你的曹大人的密探，我不是，我没有替曹大人完成这项任务的义务。”
“可你是大明的军人啊？你也可以为大明的国防出力的义务啊。”
“那要看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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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狗奴才
海兰珠自从如愿以偿的生下了八阿哥，按理应该放心了，可她却为这个孩子的安危充满了恐惧，害怕有人加害于这个襁褓中的婴儿，还害怕这个孩子自己活不长，得了严重的产后忧郁症，她不相信任何宫里的人，包括她的亲姑姑和亲妹妹。她只有经常把慕容痞招进关雎宫，问他大清皇帝的情况。
慕容痞觉得自己好歹是一个将士，整天被宸妃招进关雎宫，多少有些不妥，加上宸妃整天絮絮叨叨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再配上她宫中的熏香，慕容痞每次都听得昏昏沉沉，瞌睡无比。
慕容痞记得武爱国说过，将来继承大统的是庄妃的儿子，可现在庄妃还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在得知庄妃怀孕的时候，海兰珠更加恐慌，她觉得她妹妹的这个孩子来的太快了，她的八阿哥还没有得独宠的时间还不长，这个布木布泰就怀上了，从她的感觉上来看，她妹妹的这个孩子是个阿哥，会是她孩子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的忧郁症更加严重了。
慕容痞看到向他和其他一些汉人的大臣，对大清皇帝都是自称“臣”，而满族和蒙族的大臣对大清皇帝都是自称“奴才”，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去问豪格，豪格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有一天路过永福宫时，看到了庄妃，给她行礼，庄妃抚着自己的肚子，问：“你叫慕容痞？”
“回娘娘的话，臣是叫慕容痞。”
“是个汉人？”
“是。”
“哦。宸妃娘娘跟你说些什么呢？”
“宸妃娘娘有些诚惶诚恐，总是担心她的八阿哥的安危，总是要问问臣，臣也只是安慰安慰她罢了。”
“哦。”
这时候，庄妃娘娘的女仆苏沫儿走了过来，对庄妃娘娘说：“姐姐，奴才已经把补品炖好了，放在那里冷着，娘娘记得待会儿喝啊！”
慕容痞抓着机会问庄妃娘娘：“娘娘，臣有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答，我可以问问您吗？”
“喔，你问吧，看我能不能回答。”
“是这样，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满族和蒙族的臣子对主子自称‘奴才’，而让我们汉人自称‘臣’呢？”
“呵呵，这个问题我还真能解答。这个‘奴才’是蒙语‘奴查’的音译，意思是‘狗’的意思。”
“哦？你们为什么把自己的部下比作‘狗’呢？”
“我们蒙古人是游牧民族，满族人也是靠打猎为生，在我们这两个民族里，狗和战马是一样重要的，都是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我们这两个民族都是不吃狗肉的，我们的战士死后，是要和他的狗还有战马合葬的，所以，狗，或者是奴才，在我们这两个民族里，是信任和忠诚的意思，这一点和你们汉人是不一样的。”
“哦，我明白了。这就像是我们农耕为主的汉人对待耕牛是一样的，我们也是不杀耕牛，不吃耕牛肉的。”
“可你们没有像我们这样把动物上升到朋友的位置。你们的耕牛死了还是要剥皮取用的。”
“我们这是用另一种形式尊重动物，完全发挥它的用处。”
“所以说你们汉人没有信仰，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你们去求佛拜神，是为了达到某种祈福的目的，不是内心的净化。”
“庄妃娘娘说的很对，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是真的。我还想问娘娘的是，皇帝不让我们汉臣自称奴才，是不是不信任我们汉臣啊？”
“信任有些时候不是看称呼，而是看双方的做法，你说呢？”
“娘娘说的对，和娘娘说话，能明白很多事情，让慕容痞受益匪浅，将来，娘娘的九阿哥也会是人中龙凤的。”
这时候，苏沫儿说话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娘娘怀的是阿哥？”
慕容痞一听，他一不小心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就赶紧掩饰道：“哦，我感觉娘娘怀的是个阿哥。”
“你凭什么感觉？”
“我，我看了娘娘的两个格格的面相，感到她们接下来会有一个弟弟，而且，这个弟弟会，会有一番作为。”
“你们汉人真是会说漂亮话啊！”
庄妃笑了笑，对他们二人说：“苏沫儿，好啦，我们该回去喝汤了。慕容甲喇额真，你也早早回去吧，谢谢你对我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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